不等纪千星回答,齐司禹挂掉了电话。
手机页面跳回锁屏,楚茉挣开他的手:“齐司禹,有病就去治。”
A市的冬日,湿气混着寒气往骨子里钻,身上的礼服挡不住寒风,更遑论挡住齐司禹冒着寒意的胸膛。
楚茉打了个寒噤,内心想道,齐司禹一个人吹着冷风喝冰美式,这是什么新时尚。
一阵冷风吹来,她往冰冷的大衣里缩了缩。
好歹能挡风。
“冷不冷?”腰间的礼服镂空处贴上一只大手,楚茉怀疑这只手是刚拿过冰美式的那只,冷得她血液凝固。
她一边抖,一边嘴硬:“还好。”
“还好吗?”那只手略略停顿,竟滑入她的礼服,不管不顾地往上!
楚茉深吸一口凉气:“你疯了!这里是大街!”
市中心的街道,无论何时人都不少,此时刚过9点,对于A市人民来说,夜生活才刚刚开始。街上人来人往,商店灯火通明,背后的酒店还在举行宴会。腰间的手像条蛇,皮肤冰冷光滑,沿着她的腰线来回盘旋,甚至差点突破禁地。楚茉仿佛被丢在台上遭人围观的戏子,心里那根羞耻的弦嘣嘣作响。她扭了两下,那只手自裙摆下抽出,扬起又落下。
“唔!”臀部传来火辣辣的疼,脆生生的啪混入静夜,在楚茉的心理作用下响彻云霄。她推不开沉沉的胸膛,狠狠咬住齐司禹的肩膀,生理性的眼泪因充满训斥感的动作涌出,浸湿底下的毛衣。
“是不是只有把你关起来,你才会听话?”大掌按住柔软的腰肢,又扇出滚动的波浪,齐司禹咬住她的耳朵:“我还不够你玩的吗?一个演戏的小白脸,能满足你吗?他还要面对那么多粉丝,他能是你一个人的吗?”
“还有谢南萧,你们在我眼皮子底下乱搞,是当我死了吗?”
疼痛压不住他的嫉愤,昔日那个进退有度、温文尔雅的齐司禹,在大街上,在她的耳侧肆无忌惮地发疯。楚茉揪着他的衣领擦干眼泪,轻呵一声:“你管不住我。”
齐司禹咬破她耳垂上的痕迹,像是再度标记伴侣的野兽:“楚茉,你在挑战我的底线。”
楚茉忍着耳垂上的刺痛,偏头咬他的脖颈:“忍不了就滚。”
“我们的合约可是有违约金的,需要我提醒你吗?”
“齐先生,你想要违约金,就要放弃我。”楚茉的手钻入他的衣领,冰凉的手贴着不算热的皮,“拿到违约金,我不会再回头看你一眼,你舍得吗?”
她的手肆意地在他身上游走,人们只需稍稍侧目,就能发现藏在衣服底下,凸起的两只手掌。那突兀的手从背上缓缓下滑,又缓缓挪至前方。从背后看上去并无异样,就像一对小情侣正常的拥抱。口腔里的铁锈味和耳边粗重的喘息,是二人彼此交换的秘密。
楚茉松开齐司禹的脖子,那里被咬出一道暧昧的红痕:“齐司禹,你不过也是为了拿我应付你妈妈,何必装得这么深情?你跟谢南萧,也没什么两样。”
身上的动静倏然暂停,手底下的身躯微微颤动,像是蜘蛛网上猎物的哀鸣。
齐司禹在发抖。
他的身躯忽然爆出热量,像压抑已久的火山喷发,楚茉微微侧目,他的脸垫在她的肩膀上,沉甸甸的,垂下的睫毛挡不住浓雾般的阴暗。
而令楚茉注目的,是睫毛上挂着的小小冰晶。
他抱她抱得很紧,勒得她生疼,仿佛要将她的内脏挤错位。
但他的声音很轻,轻得差点听不清:“楚茉,你没有心。”
毫无新意的指责,算上从业以来的两年,她都要数不清听到过几遍。
她的内心却感受到陌生的酸涩。
像挤爆的,滴在手上的柠檬汁。
她不想在齐司禹怀里露怯:“你没资格指责我。”
“不是指责。”齐司禹喘了一口气,滚烫的,像是烧开的水蒸气,“我不该放你走。”
楚茉发出短暂的气音:“五年了,现在才后悔?晚了。”
齐司禹没再说话,头埋得更低了些,额头贴着她的脖子,鼻息填满颈窝间的空隙。
楚茉心里一惊,扶住他的身体:“齐司禹,你不会在发烧吧?”
肩上的身体越来越沉,那颗脑袋拱了拱,在往更凉的地方钻。
楚茉后退小半步,拍拍他的脸:“喂!清醒一点,我送你去医院。”
她支起齐司禹,晃了两下,骂了句好重。
齐司禹咳嗽:“不要去医院。”
“发烧不去医院去哪,你要是还醒着就自己走两步,重死了。”楚茉咬着牙拖他,水泥地冻得硬邦邦的,靴子每踩一步都震得脚底板疼。
“不要去医院,不要走。”
他固执地重复着,楚茉也累得喘气,凉风呼呼地往嘴里钻,她撑着墙骂:“你三岁小孩啊?为什么不去医院?”
他的鼻息扑在她裸露的肌肤,痒痒的,烫烫的。
“去了医院……你会消失……”
这是什么逻辑?要不是楚茉快没力气了,非得骂他两句。
她扶着墙壁,身上挂着个大型挂件,挪过拐角,一步一步向齐司禹的车挪。她费劲巴拉地拉开副驾驶车门,把齐司禹折起来塞进去。生病的人身体发软,她撑着车座喘了两口,抽身的瞬间,腰上的手臂压低她的上半身。
“不要走。”
她跌在变得滚烫的怀里,挣扎到一半,顿住了。
温热的液体滑过她的肩膀,左肩上的衣服吸了水,潮湿得贴在她的身上。
那是齐司禹的眼泪,没来得及结成冰晶的热泪。
他双眼紧闭,眉头紧锁,整张脸浮现出病态的苍白,握着她的力道却分毫不让。
楚茉无语又冤枉。
大学的时候,她也没遇到过齐司禹生病,更没送他去过医院,齐司禹喊得像她始乱终弃一样,实在冤枉。
毕竟之前她生病的时候,齐司禹照顾得妥帖,她大度地摸摸他的头,哄他:“我不走,我陪你去医院。”
齐司禹揽紧她的腰:“你骗我。”
楚茉继续哄:“不骗你,乖,松手,我去开车。”
齐司禹依然不撒手。车门还开着,楚茉一半身子杵在门外,路过的人纷纷探头。她把头发捋到一边,遮住二人的脸,低头啄了他的唇瓣:“真不走,车门开着我冷。”
他的睫毛颤了颤,露出黑润的眼眸,像她吻醒了睡美人。
睡美人:“那不去医院。”
楚茉笑了笑:“好,不去。”
睡美人跟她交换了个轻吻,撒开手。
楚茉跨进驾驶座,几个拐弯,送他躺上病床。
“发烧39度,挂个盐水。”医生刷刷写了两行字,尖锐的针刺入皮下的青筋。
护士动作利落地扎完针,嘱咐了她两句,关上病房的门。
生病的齐司禹剥去平日里的游刃有余,还有张牙舞爪的威胁功夫,躺在病床上歪着头,呼吸沉沉。
他平日总把她照顾得很好,让人忽略他也有需要人照顾的时候。
楚茉俯视他的睡颜,不客气地戳戳他的脸:“算了,还你一次。”
梦中的梧桐郁郁葱葱,这次她站在一旁,成了上帝视角。
福利医门口走进来一位年轻的女士,她穿着休闲,短袖配长裙,看上去温柔随和。
楚茉凝视着这张熟悉的面容,心里恍然。
原来梦到了她被收养的这天。
她跟着她的养母岳文心走进福利院,小楚茉梳着可爱的两条小辫子,坐在椅子上乖乖地玩着娃娃,见到来人,她扬起羞涩的笑容,小声喊道:“阿姨。”
福利院院长拍拍她的肩膀:“要改口叫妈妈啦。”
小楚茉抬头看了岳文心一眼,揪着裙子的边角,小小声喊:“妈妈。”
“诶,真乖。”岳文心把她抱了起来,“以后叫你小茉好不好,楚茉,茉莉花香香的,春天开在枝头,特别好看。”
以前的小七,现在的小楚茉勾住岳文心的脖子:“好。”
【这小孩真可爱,希望她能懂事听话,好好长大】
楚茉看着小楚茉乖乖回头,跟她讨厌的院长说再见,抱着继母的脖子说:“妈妈,你累不累呀,我可以自己走的。”
岳文心被哄得心花怒放,亲了她的脸蛋。
看年幼的自己装乖,哄自己挑中的继母,一刻不停地用读心术读继母的心声,露出得意洋洋的笑。
天气晴朗,阳光晒得热乎乎的,梧桐树轻摆着,似在道别。
新绑定的母女有说有笑,谁也不知道,未来这个女孩真的给不孕的继母招来了亲生的孩子,也招走了她的宠爱。
楚茉目送二人离开,眼神缓缓移到梧桐树上,总觉得少了什么。
她转了转头,在福利院最里的一间窗户后,捕捉到一双阴鸷的眼睛。
深黑的瞳孔,苍白的皮肤,他藏在晒不到太阳光的地方,死死盯着福利院的大门,眼里的浓雾像要淹没整个梦境。
楚茉睁开双眼,抬头对上齐司禹的眼睛。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靠在床头,垂眼看着她。
偏深的瞳孔、长长的睫毛。
跟梦里的如出一辙。
他勾了勾唇角,拂开楚茉额前的头发:“睡醒了吗?要不要上来再睡会?”
对不起没解锁,小齐他有自己的想法,下章一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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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电量5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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