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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2章渔夫与魔鬼

一片平静的海面,像往常一样。

历屿看了看周围,收好桨和莫名的情绪。

“好兄弟,开始工作了!”历屿把网从船尾拿出来,摸着手里的渔网,沉声说着。

站在床上,历屿扫视着周围平静的海面,漫不经心的眼神一瞬间盯住一处,眼神专注的看着面前的海面。

历屿的嘴紧紧抿着,将网抛向了锁定的海域,一张巨大的网形成了包围,将小船面前这片海域包围,无处可逃。

历屿静静地等待着,海鸥在不远处尖锐的鸣叫。

海面轻轻地打来一个浪,历屿一把提起网,感受着渔网里的重量,除了水的重量,网里还有其他的重量!

历屿缓缓将渔网拉出水面,渐渐渔网里的东西显现出来,一件破旧的衣服和垃圾堆积在网里,形成了巨大的阻力,历屿沉着气,将渔网的东西拿出来放在小船。

凝神,历屿又将渔网抛向天空,等待鱼儿的挣扎,确定时机差不多,历屿将网拉起,随着网拉出来的面积越来越多,网在轻轻颤,几条肥大的鱼以及一些小鱼在网里。

一个弓着背,猫着背的男人的发梢都闪着金珠。

历屿将鱼放在鱼桶里,继续捕鱼,后面的渔网总是空的,历屿沉默的擦着头上的汗,烈日下,历屿的白色汗衫早已被汗水打湿,衣衫里深色与铜色的皮肤若隐若现。

捕完没有收获的四网,历屿收好渔网,撑着帆,躺在小船上,一个寂寞的人躺在一条破旧的小船上,历屿自嘲的想着。

任由水带着小船飘,随波逐流。

接下来几天,历屿往往只能捕到一网,或者一网也没有,空手而归,没有半个月历屿的网又被刮破了,历屿眼神里压着一股怒火,细细摸着被刮破的地方,只有一股线绕成了渔网,历屿一把把渔网仍在船上,这该死的老头骗了我。

撑着船,回到小屋,将小船拴好,连船上的工具都没收拾好,历屿抓着渔网就朝集市的方向去。

走进集市,历屿直奔老头的小店,老头正蹲在渔贩店修理渔网。

历屿冲上前,一只手一把捉住老人的衣领,“你的网!”老头还没反应过来,衣领将老人的脖子紧紧地勒住,老渔贩嗓子只能发出赫赫的声音,眼睛突出,将眼睛使劲向下瞟了一眼,看见历屿另一只手里拿着的破网,什么都明白了。

老渔贩拍了拍历屿的手臂,历屿看着老渔贩满脸通红,手里的劲一下子就松了,一把松开老头的衣领,将破的渔网扔在桌子上,老人捂着嗓子使劲地咳嗽,咳嗽声像一架残旧破的手风琴。

“老头,给我换一条渔网,结实点,别再骗我!”历屿厉声道,最后几个字从历屿的嘴里挤出,历屿凶狠的看着老头。

老渔贩似怯怯地看了一眼历屿,眼睛却咕噜咕噜地直溜转,不知道在打什么坏主意了,历屿看见老渔贩这副面孔,眼神狠厉地看了老渔贩一眼。

老渔贩瞥见历屿的眼神,还是不慌不忙的从后面的架子里拿出一条渔网,这会儿,历屿将信不信的看了一眼老头,最后拿起网在手里细细打量起来。

确定这网的质量不错后,历屿提着网,在门口浅浅的看了一眼老头后,就走出了鱼店。

老头看着历屿的身影,眼咕噜乱转,不知道还在打什么鬼主意。

像往常一样,历屿撑着小船,停在一片死寂祥和的海面上。

历屿起身站在小船上,虎体狼腰的身材被薄薄的衣衫遮住,只留下露出一个浅浅的黑影投射在海面上。

卷到手肘上的衣衫,修长厚实的手将渔网紧紧抓在手里,凝神,盯着面前的海面,历屿一把将网抛出,巨大的网笼罩在一片小海域,等待,提网。

历屿沉着脸,慢慢地拉着网,随着网露出水面的面积越大,空气中散发着一股似有如无的恶臭,水面上也渐渐浮出一些白色的细小的蠕动的东西。

面不改色的历屿继续拉着网,网里的东西才是历屿想要的,网里有一团巨大的黑影,随着面积越大,恶臭也越来越浓,水里的重量越来越大,历屿手上的骨节隐隐发白,使劲地拉着网——一头死驴。

看见网底的死物,历屿把手里的网松了一点,沉默地将死驴清理出去,把网洗了洗,拧干抖尽。

无数天,历屿撒的网里只有几片树叶,开始的恼怒失望,到后来的习以为常。

清理完网里的死驴,历屿再次把网撒了出去。

等到渔网落到海底后,历屿开始向上拉网,感觉到比上次还要沉重难以拖拽,历屿站在船上,咬紧牙,双手用力,烈日当头,汗水进了历屿的眼睛。

感觉网的重量和水的阻力已经超出自己的能力,历屿把网放开的瞬间就跳进水里,看网底的东西,经过几番挣扎,却是一个灌满泥沙的大瓦缸,历屿湿漉漉地爬上小船,愤怒地低声骂了几句。

历屿愤怒地清理着网,将手里的网抛向海底,最后两网了。

历屿紧紧的捏着的手里的渔网线,一网陶瓷和玻璃器皿的碎片,历屿将网清理,紧紧抿着唇,使劲地拍打着海面,水花四溅。

又是空的三网,没有任何一条鱼!恼怒的历屿狠狠地盯着渔网下的海面。

等渔网全部落在海底好一会儿,历屿才开始收网,这次无论历屿怎么使劲,那网纹丝不动。

历屿放开网,往海里一跃,海里的光线折射,隐隐约约海里的光亮不够清晰,历屿像一条滑腻的鱼,往网的方向游去,网底朦朦胧胧的有一个瓶子——铜的长颈大肚瓶。

历屿伸手去拿瓶子,意外的很轻,历屿把瓶子连同网一起带出了水里。

坐在船上历屿看着自己手里的长颈大肚瓶,瓶口用铅封着,铅上用红色的线条画着不知名的咒语,显得庄严恐怖。

历屿轻轻晃了晃铜瓶,铜瓶底部好像有什么东西,历屿拿着铜瓶,从船里摸出一把锋利的刀,试着把铅撬开,使劲撬开后,历屿把刀放在船底,往铜瓶里望,一片漆黑,什么也没有,历屿瞬间失去了兴趣,一个破瓶子,将瓶子随手塞在船的角落,等回家就拿到铜币,或许还能换几个金币呢。

历屿收网,准备回家,老头儿要是知道自己今天又是一网鱼没捕到,估计得气地跳起来,历屿笑着想,却没注意船的角落里,一股青烟缓缓地冒出,不远处的海面一群海鸥在尖锐地鸣叫着。

历屿收起网,转过身准备划桨回家。

转过身,历屿嗬的一声坐到船上,船使劲地摇晃,在历屿面前赫然出现一个全身死灰,头发干枯轻飘飘地飘在空中,一半的脸苍老的赘肉挂在脸上,另一半脸颊到下眼睑处有一处巨大的黑色空洞,将半个头颅深深地打穿,像被炮火击中后留下的空洞,嘴里流出黑色的液体,全身苍白的巨大恐怖魔鬼。

历屿瞳孔瞪大,喉头发出赫赫的惊恐声音,就像深夜空无一人的街道,在街道的灯光下,突然,出现一道黑色的身影,再一转身,那身影就在你面前,然后对着你邪笑。

魔鬼巨大的身影笼罩着历屿,“渔夫,你想怎么死。”魔鬼用粗哑难听的声音威胁着历屿,边说黑色的液体缓慢地从怪物的整个嘴流了下来,历屿头上的汗水缓缓地从鬓角流下来,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看见历屿这副样子,魔鬼玩弄般地慢慢靠近历屿,历屿的身体无意识的往后缩,想跑,一片茫茫的海域,找不到路径。

历屿紧张的咽了口水,从魔鬼开了洞的脑袋,看见撬开瓶口铅的小刀在小船的角落,铅塞滚落在黄铜瓶口处,历屿拼命想办法让自己冷静下来,拿出在捕鱼时的高度紧张,脑袋里全是如何逃脱的办法。

“你为什么要杀我?我犯了什么死罪。”历屿镇定地问,身子却慢慢地移向小刀的方向,魔鬼用一只尚且完整浑浊的眼睛看着历屿的小动作,向前进的巨大身影却没停止。

“你说说,你要个怎么样的死法吧。”历屿只是不停地重复问魔鬼,为什么要杀我,坚持想要魔鬼要杀他的理由。

魔鬼来了兴趣想要看看这个愚蠢的渔夫,听了自己的故事会如何。

“在很久很久以前,我有一只自己的舰队,我们自由自在,肆无忌惮,随意地攻击海面上的船只,在海上我们就是霸主。直到某一天,一个油头滑面的小子撑着一只小船,将我们的船只引诱到深渊峡谷,我们在峡谷里碰了礁,而深渊峡谷易入难出,不知何时,那小子划着船在峡谷的入口处,身后跟着一群整齐有序的舰队,他们发射炮火,我看着我们的船只沉没,一颗巨大的炮弹投在我的船只,炮弹爆炸的碎片穿过我的身体,我坠落海底。”

“在海里,我看见乱射的炮火,看见队友死去恐怖面庞,我发誓要是让我活过来,我一定亲手杀了这小子,巨大的怨气让我重新活过来,让我拥有无限的魔力,却受限于这个小小的黄铜瓶。”魔鬼怨恨,狠毒地说着。

“在瓶子的第一个百年,我下定决心,要是谁能解救我,我让他永享富贵。一百年过去了,没有人解救我。”

“第二个百年开始后,我决心为解救我的人开发地下宝藏,可是又是一个百年过去了,仍然没有人解救我。”

“又过去了四百年,我说,谁解救我,我一定满足他的三个要求,可还是没人解救我。”

“没有人解救我,于是我许愿要是,谁解救我就满足他自己选择死法。”

“怎么样,听了我的故事,你想好了怎样的死法了吗?”魔鬼缓缓地贴着历屿的耳朵说着,一大股黑色的液体从魔鬼开开合合的嘴流下来,甚至滴在历屿的身上,历屿猛然惊醒,魔鬼竟离自己如此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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