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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完结

他看了我一眼,跳上擂台一扫浮尘将游意欢推后几步,停在吕秀松面前居高临下道:“你取的是游意欢,还是游家那满园子的奇花异草?”

吕秀松惊诧的瞧了眼景明,强装镇定怒斥:“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这道士为何要坏人姻缘?”

景明挑起唇角,冷笑道:“山中挖盗珍惜植物卖给京城的达官贵人的是谁?,将游家花草当做自己所有物编录名册的是谁?偷偷在京城寻找买家的又是谁?”

在场皆是爱花惜花之人,这话一出,像是点燃了爆竹,纷纷捡起地上泥土砸向跪着的人。

游意欢满脸不可置信,她咬紧了牙根问:“这便是你说的“花痴”?”

景明继续说着:“安排了几个人逼婚的也是你吧?”

我同合欢将想要逃跑的几人堵在一起,大声喊道:“在这里了!在这里!”

吕秀松看了眼地上的几人,并不回答。他站起身拍拍尘土:“这些破草,哪有金银珠宝好,一群蠢货!”他指着游意欢道:“你一个孤女,嫁了我这些便全是我的,为何不能卖?”

意欢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倾心之人,甚至想要嫁与他?

她理理衣袖,将发丝笼到身后,轻移莲步走向吕秀松满面含笑。

吕秀松嘴角上扬,轻笑出声。孤女而已,有何可惧。

突然肚子上挨了重重一脚,疼得倒地不起,他满脸懵的看向意欢,

游意欢耸耸肩不屑的笑:“给你点脸面,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接着又是一脚,将他踢落擂台,扬起漫天尘土。

“地上的废物交给你们了。将他困在棠棣不,所有人可随意处置折磨,人人皆可凭证据来领取赏银。”

人们欢呼大叫,将四人围起讨论该如何整治才解恨。

她嘴角向下叹了口气,转过身对着景明道:“小道士,他既不是我的良缘,那谁是呢?”说着抽出帕子擦拭眼角。

我招招手喊出声:“这这这,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拉着扭捏不愿路面的合欢,跑到擂台:“我们合欢可是月老孙子,日后的接班人,算的包您满意!”

景明眉头轻挑,惊诧的看向我身后的合欢,

我心里觉得好笑:“小道士,第一次见神仙?大惊小怪!”

“怎么畏畏缩缩,一点没个仙家的样子,抬起头!”

游意欢噗嗤一下笑出声:“三月前一女子自称月老转世,如今又来?”

“什么女子!!!”我和景明异口同声道。

她想了想说道:“一个月前,有一女人求见,说此山中有份天赐良缘,劝我珍惜。哦算不得女人,她虽头巾遮脸看不见面容,但声音沙哑得像个老妇。”

“怎么?”

景明不解的皱起眉头:“老妇?”突然像是想起什么说道:“奉劝小姐日后切勿恋爱脑,此事已解,这就告辞了。”说完便跳下擂台,不顾身后游小姐挽留冲向城外。

我怔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哎,你等等!”扯着合欢跳下抬跟了上去。

“你到底是何人?为何查这件事?”我提高嗓门冲着前方的人喊道。

他突然停住,我一时刹不住车,眼看就要撞上,他脚步一转侧身躲开去。

“哎哟!啊!呸!”我同合欢一起摔趴在地,满身尘土。

“你这人....”

他面上不显,嘴角却悄悄上扬:“跟着我作何?”

我咬咬牙恨恨道:“我是地府公差,姻缘簿丢失地府因情而死的鬼魂暴增,我同月老一路追查,那些鬼魂指引我们到这儿。”

小道士指着合欢:“他是月老?”

我信誓旦旦点头:“对。”

景明凉凉撇了我一眼:“,见过主动当爹的,没见过主动当孙子的,角度清奇。”

合欢一听这话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合十不停向着景明求饶:“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吧!”

“???你不是月老?那你是什么?”

他瑟缩的更加厉害,看了眼景明小声道:“是,是只雀精,前不久修炼成形。见庙中无人,香火旺盛,便动了歪心思偷些香火供奉助我修炼。”

我扶着脑袋叹道:“人间套路深....这么多假月老!”

景明:“.....”

我大致想了想初见合欢的那天,发现不对:“为何你会知道姻缘簿何日丢失?”

合欢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我看到了。”

二脸震惊:“???”

“我长期躲在屋檐下,沾些香火气。那日午时,“她”身披斗篷,看不清身形,在神仙前站了半晌,最后嘲讽的骂了句骗子,便转身要走。却不知为何突然见到了被结界包围的姻缘簿。”

我疑惑追问:“区区凡人,为何能看到结界中的神物!为何又没被察觉?”

“应当修习过人间的禁术。”

“我曾试着跟了一段路,进入茂林后便寻不到踪迹,就连气味也不曾留下。”

景明想了想,从怀里取出册子快速翻看起来,

我:“这什么?”

景明:“未婚男女名册。”

我:“你怎么有这个?你不是个假月老吗?”

景明白了我一眼:“下一位受害者应当在一百里外的于越镇,要赶在有人受害之前抓到他才行。”

说完转身便要走,这一看就是大腿要赶紧抱上。我紧随其后走了几步,停下看着合欢,他眼角泛红,嘴角向下,像是随时要大哭起来。

地府呆了太久,好久没有见过这种小可爱,我故作冷酷道:“等着捡钱吗?还不快跟上!”

合欢双手捂住眼睛,我见犹怜:“来了。”

我忍不住偷笑:“可爱。”刚一回头发现景明盯着我瞧。我清了清嗓子哈哈道:“你说凡人可真奇怪,为情所困要死要活,轻则倾家荡产,重则命丧黄泉,为何还要一个个的前赴后继。”

景明:“汝之寡,平生不多见!”

我咬牙道:“寒腹短识!”

一路急奔,抵达于越时已经戌时,

夜色漆黑寂静,蹦蹦跳跳的小鬼们,指着眼前幽深宅院叽叽喳喳:“这里,这里有人一直在,好些天了!“”

“吵的我们觉都睡不好,我们害怕。”

我嘿嘿一笑,点了下几个孩子额头:“一个鬼魂,害怕人?传出去羞羞羞。”

“最近地府太乱太忙,等过几日便有人来接你们了,要老实点。”

几个小鬼齐齐回答:“好~”

三人正要往里走时,合欢却蓦然停下脚步,看向漆黑夜色,突然幻化成原形飞向右侧小巷中转瞬不见踪影。

8.

我刚想追去,小鬼们焦急跳道:“没了,没了,没有声音了!”我同景明心中一惊:“不好!”顾不得合欢拔腿冲向后院。

一路畅通无阻,合力踹开紧锁房门后,眼前景象让我的记忆如潮水般翻涌,痛苦喘息瘫软 。

景明一步上前,拿起一顶幂篱戴在头上,将我护在身后。随后打量起屋内情形,红烛把房间照得喜庆,地上躺着的两人身穿喜服十指紧握,已没了呼吸,身侧的空荡荡的酒杯夜色中摇曳。

女子露出长袖的手上,满是新旧不一的疤痕。

“小鬼头,他们刚刚身亡,魂魄应当还没走多远,这儿你们熟,一定尽快将他们带回来,晚了可就救不活了。”景明冷静说道。

小鬼头们止住啼哭,齐齐应道:“好!我们这就去。”

周围安静得好像时间停滞了一样,他静站在身侧,并不多问。

突然,一阵叽叽叽声音,一串黑影飞速冲了进来,掉落地上扑腾两下化作人形。

景明皱了皱眉:“怎会受伤?”

合欢就地一坐,大喘气道:“偷姻缘簿的贼,他方才就在巷尾,笑着偷看我们。”

我忙问道:“看见长相了吗?”

他摇摇头:“我追不上他。这段时日,他的术法更加强大了。”

“还不小心被他伤了胳膊,只能先跑回来告诉你们。”

景明靠墙而立,手指敲打着节奏不解道:“为已经目的达成,为何留在这儿不走?”

一个时辰后,四个小鬼头将二人围在中间回来了。

两人疑惑的看着我们,不明白为何死都死了,不能直接去地府报道。

我看着那女子,视线凝住不动说道:“你们二人命不该绝,是有人作恶。我会施法将你先送回肉身捆在一起,待我们抓到那人后,一切便可解决。”

小鬼们拍手叫好,两人却并不高兴:“多谢姑娘相助,只是活着太难了,我们才会选择去死。”

女子说道:“我自幼跟由养父母带大,原本也算和谐美满,自从前阵子村里来了个疯子,说了几句疯言疯语后,一切都变了。”

“所有人都变了,眼神像要将我生吞下去,藏也藏不住,罗家花了我这辈子没听过的金额将我买来,对外说是要取我做侧夫人,其实是圈养起来日复一日取血制药,供罗家所有人食用。”

合欢叫道:“什么消息?”

“他放出消息,我有死而复生的能力。”

男子忍不住咒骂:“不过是个江湖骗子,忽悠大家奉他为神,阿言被抓进来后每日生不如死,所以今日我准备了这些,同阿言一起共赴黄泉。”

“只是在门外徘徊许久没机会进来,多亏门口一个卖货郎,帮我引开守卫送我进来。"

景明微微一惊:"卖货郎?"

合欢继续问道:“是不是身形同你差不多,一身黑衣以布遮面的男子?”

男子点点头 :“对,就是他。”

我同景明三人面面相觑,随后说道:“他就是凶手,害了言姑娘的人。”

9.

景明走上前躬身行礼:“说来也是我看守不利,才会引出这诸多祸端,连累二位。”

“稍后若两位想回家寻找亲人,或者离开重新生活也可,我会帮你二人隐藏踪迹。”

阿言同男子相视一笑:“我们想离开这里。他们将我卖掉,生养之恩便算是两清了,以后我只是我。

景明略作思索后点头应了。

我施术将魂魄归位确保无虞后,便将他们送出城外。

深夜月色似水,冷冷清清,我坐在河边呆愣的看着远方,合欢化成原形同小燃烧的火堆散发阵阵温暖,让我想起阿燕两人,他们双手紧握,从始至终。

一阵风出来,袖口微微晃动,我看向身后的景明:“怎么?””

他席地而坐仰望夜空道:“让他休息好一点罢了。”

我耸耸肩不置可否,他继续说道:“你很在意那些伤疤?”

“既是新生,就应该纤尘不染。”

景明嗯了一声便不在说话,灭了的火堆散发余温。

“地府幽暗漆黑,少有艳色,上次见时已经不知多久了。”我停了片刻继续说:“有个当爹的,他曾送了女孩一身新衣,红色的,他带着女孩逛了好些地方,女孩觉得那天自己是最幸福的人。”

景明从看天变成盯地,

景明默默的从抬头看天变成低头看地,我笑了笑说:“可是当然晚上他就把女孩卖了,卖给妓院。”

“女孩很坚强,被人用刑折磨也不肯屈服,她觉得爹爹只是有急事走了,他一定会来接自己的。”

“直到那天,她透过门缝看见了自己一直要等的人,他就在门外,喝酒听曲儿好生快活,她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女孩被折磨了多少,男人就来了几天,直到她死的那天,男人也随之消失了。”

一直不说话的景明转头看着我的眼睛说:“那女孩若想活,便应早日妥协,活着一切才有可能。若不想活不如早日了结,也可少受些伤害。”

“嗯,女孩也后悔了。”

不等多说,袖口中的合欢突然扑棱不停,冲破禁制出来兴师问罪:“你们有秘密瞒着我,居然给我下昏睡禁制,阴险!”

我同景明对视一眼,默契的选择闭嘴,长长的打了个哈欠:“睡了,明日还要送小鬼头去地府。”说完设下屏障,将合欢的啰嗦隔绝在外。

10

穷乡僻壤同山镇今日天刚亮就敲锣打鼓热闹意非凡,

大家熙熙攘攘挤作一堆,不是谁家娶亲,谁家办酒,

而是卖猪肉的老王家出大事儿了。

昨日刚取回家的新媳妇儿,今日一早就要拉去浸猪笼,简直闻所未闻。

王家族亲将被姑娘封住嘴,绑起来塞进竹笼,摇摇晃晃抬向河边,

王长海咳咳两声扯着嗓子喊道:“乡亲们,日后娶妻可千万别学我,花了全部家当取个没人要的赔钱货,新婚之夜拒绝同房,日后还打算出去接触各种男人,这不就是个娼妇吗?”

围观的人群瞬间哗然,东一嘴西一嘴的议论纷纷

“呸,真不要脸!”

“拒绝同房?那一定是外面有相好的了,贱妇!”

也有人说:“可珊花是个村医呀,村里都靠她治病救人啊!”

可全被淹没在那些男人莫名愤怒中,所有人一起喊着:“淹死她,淹死她。”

笼子里的珊花听着这些污言秽语,绝望的闭上眼睛。

经过巷口时,突然一阵剧烈晃动,

两个年迈老人扑在地上紧紧抱住竹笼:“王长海,你个混蛋,你说会好好对我女儿,我才将她嫁与你的!”

婆婆泪眼婆娑抚摸女儿的脸,右侧脸颊巴掌痕迹明显:“珊花,是娘错了,娘不该逼你嫁人,落得这副模样啊,娘错了,真的错了。”

珊花看着年老的爹娘终于忍不住哭出声。

两个老人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长海,求求你放过我女儿吧,这婚事咱们不作数了。”

王长海狞笑道:“可以,赔偿我们王家一百两银子即可。”

“一百两?你,当初两家结亲并未多收银钱,且也已经全部充作嫁妆,为何还要赔偿一百两?”

他一脚踢开老头掰着手指头数:“酒席钱、杀猪钱、名誉损失钱、其余琐碎加起来一百两已经不多了。”

“这,这实在是太多了,要不你容我几天,我去凑一凑,求求你了。”

“没钱就滚开,少耽误我这儿办事儿。”一把将来两人推倒一边,招呼队伍继续前行。

他们将珊花绑在凿了洞的小船上,用力推向湖水中央,所有人站在岸边,嘴里念着阿弥陀佛,看着小船一点一点沉没,仿佛这样自己就是善良的干净的。

小船刚刚沉入水底,两位老人便赶来了。他们发丝凌乱不堪满身脏污,凄声控诉:“王长海,你死后一定会入地狱,一定进畜生道!“又指着岸边围观所有人”你们这些人全都是凶手,都一个个会有报应的!”

村民们吵吵嚷嚷,破口大骂:“你女儿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新婚第二日就被退婚,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你们两个早应该跟着一起去死。”

“我家珊花没错,没错!”

突然,吵闹戛然而止,所有惊恐的看向河面,珊花沉人水底的位置突然竖起一道水屏。

11

角落里,三人围在一起小声嘀咕:“娘,她都二十五了,太老了,俺想取个小姑娘。”

女人跟着附和:“是啊,这么大年纪,你想让咱们家绝后啊!”

男人怒斥道:“蠢货,珊花家只她一个,等上面老人没了剩下的不全是咱家的。再说了,她是村医,这年月看病吃药多贵啊,取了她稳赚不赔。”

村妇顿悟笑了起来:“是这个理,是这个理。她家两个老东西交给我对成事。”

画面一转小院儿喜气盈盈,房门之内却是惨叫连连,

女人狠狠瞪着珊花“我与他爹不过是怕出事儿才在门口等着,这也有错?”

珊花忍住眼泪怒斥:“天下哪有爹娘新婚之夜站在门外的?你们是个人吗?”

王长海一巴掌打得珊花趴倒在地:“给你脸了,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

王父接着说:“我也不与你多说,你既已嫁过来,你的命就在我手上。再问一遍,愿还是不愿。”

地上的珊花擦擦眼泪,拔掉头上的发钗抵住脖颈:“不愿。”

“明日一早,沉湖。”

若之前只是善于算计,这听墙角可就败德辱行了,只是可怜珊花早已见了阎王喽。

王长海捡起石头砸向水帘吼着:“假的,这些都是假的。”话没说完便被河水化成的绳子绑了起来,

水帘轰然倒塌,溅起巨大水花砸向岸边,所有人被砸的东逃西窜,除了我与合欢。河面开满白色鲜花,本应沉在水底的珊花突然出现在水面,她坐着小船悠悠地驶向岸边。

所有人哗啦一声跪倒在地,不停求饶:“珊花,珊花,是王长海害你的,冤有头债有主,你去找他们吧,求求你了。”

珊花看着村民不解道:“自己不过时昏睡了短时间,这是什么情况?”

“定是姑娘你生前积德,阎王爷啊他不收。”我站在高处手指悄悄一挥继续喊道:“快看呀,他们被神仙惩罚绑到了船上。神仙一定是要他们在这里永远守护我们。”

“对对对,快把他们绑紧些别让他们跑了,以后你们一家就世世代代住在船上,不许上岸。”

王家三人登时害怕了,他们拼命喊着:“珊花,咱们可是一家人啊”

珊花看着眼前的三人:“你王家人以后可是全存的守护神,我珊花担不上。你就一辈子守着这条船到死吧。”

村民们小心翼翼的看着珊花,也不开口。珊花和气的劝道:“大伙儿快回家去吧,这风吹着若是生了病,可还要我来医了。”大伙儿连连应是转身回了家。

我瞧着珊花的背影忍不住问道:“这些人你当真不恨?”

珊花嘴角微撇笑说:“您放心,我不是圣人,也不会浪费您的救命之恩。日后他们不会在享有任何有待,我也不会为了任何人违背自己的意愿。”

我点点头“这才是我救你的理由。”又看向王家三人说道:“待他们命数禁了,你猜他们会入哪道轮回?”

“畜生道。”

11.

花一走,我便施法与合欢一同跳进河里,

河底的琉璃珠里,景明躺在地上,身边坐着个身披斗篷的人。

合欢一个健步冲了进去,拼命摇晃着他的身体:“醒醒,你怎么了醒醒!”

突然一把浮尘一挥将他甩到一边:“你干什么?我好不容易睡会懒觉。”

合欢眼眶中的泪水尴尬的不知落还是不落:“我还以为.....”

景明白了他一眼忙招呼我过去:“该是露出真面目的时候拍。”说完一把掀开男人身上的斗篷露出本貌:“知道你会来看热闹,特意为你设置的法阵,水底总跑不掉了吧。”

他一身破衫满脸脏污,五官倒是周正,只是不知为何像个老头儿一般,佝偻着身子站不直腰,眼睛浑浊不堪。

“你为何偷姻缘簿,害这么多人枉死!”

他摇摇头嗤笑一声:“偷就偷了,害就害了,哪儿这么多为什么。”

景明晃晃悠悠地走过来,说出月言两个字,一直蹲在地上的人突然暴跳如雷:“不许提她,不许提!”

“你变成这样,不都是因为她吗?为何不能提。”

他嘴里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她不配。”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大笑起来:“死的好呀,这是她背叛我的惩罚。”

“当年我一心为了她放弃所有,只求能相守相依,可她呢?贪图富贵去给大户人家做妾。也算过了几年富贵日子,死的不亏。”

满心的恨意让我微微发凉,我想起了月言是谁:“月言她一直在等你,在奈何桥等你,嘉谷。”

他浑身一震,已经很久没人叫过这两个字了,就像月言一样:“你知道我名字?”

“月言告诉我的,她在奈何桥做了十年的钉子户,我问过她为何不走,她说在等嘉谷。”

他反驳道:“月言不过才去了五年,哪来的十年?”

景明打开名册瞧了眼说:“你和月言两人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本是天赐良缘,十年前她爹娘为了儿子,将月言卖到刘老爷家换取银钱,你们想逃跑,可怎么也跑不掉。”

“其实你知道她为什么去刘家,为了你活着罢了,刘家势大你们反抗不了。其实缘分未尽,只是十年前她突然殒命,这姻缘便了了。”

说到这后退两步,摆摆手道:“不对,不对。我一直守在刘家附近。我听见那些下人说,新进门的姨娘很得姥爷欢喜,是个人物。后来没过多久她便有了孕,还生了个儿子,直到五年前去世。”

景明摇摇头说:“进门当晚她便自尽了。”

嘉谷踉踉跄跄跌倒在地,不敢置信:“那,那我听到的那些是?”

“那天刘家纳了两个妾。”

他先是楞了一瞬,然后双手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12

他从怀里取出本册子,递给景明:“这是姻缘薄,物归原主。月言去世后,我便离开家乡四处流浪,后来认识个疯疯癫癫的道士,他说要教我法术日后一起行走江湖,我便学了点皮毛。”

“那时姻缘阁不知为何,仙力微弱。一时鬼迷心窍,便将它偷走。这些年恨意慢慢滋生早已经占据了我的全部,可如今你告诉我月言早就死了,我恨错了人,做错了事。”

“我愿意做任何事情赎罪,我死后,可以让我见见月言吗?”

景明看向我:“这事儿不归我管,你问地府这位。”

我面上露出标准笑容:“你犯了这么多错,按照律法是要在地府赎罪的,且时限不明。月言只是钉子户,他可以随时轮回投胎。”

他失望的低下头,沉默不语。

“不过,我倒是可以闲聊时同月言提上两句,其他就不可能了,咱们也是按规矩办事,望您理解。”

合欢在身后噗嗤笑出声,景明也在埋头闷笑,挨了我一记白眼“呵,不懂打工人的苦。”

景明告诉他:“人与人之间命中注定的缘并没那么脆弱,你们还有下一世。”

嘉谷连连点头应是:“待我将事情全部处理完就去下面赎罪。”

“走吧,收拾烂摊子去。”

仍是忘川河,仍是奈何桥,仍是一群碎嘴鬼怪,

牛头马面噗的一声凸出瓜子壳喊道:“哟,书希啊,这不是月老家的吗?怎么天天往咱们地府跑啊!”

声音大得恨不得整个忘川都听得见,我横了俩人一眼道:“公务,公务而已。”

俩人这可来劲了,一把扔掉手中瓜子冲了上来:“从前怎么不见这么多公务往来,说,什么目的?”

景明从牛头口袋里抓出一把瓜子儿:“还不是之前的烂摊子吗。”

牛头马面切了一声正要继续嗑瓜子儿,景明一句话又掀波澜。

“目的,确实有。”

我赶紧支使合欢拦住情绪激昂的俩人,拉起景明就跑,边跑边数落:“还嫌不够乱?”

他脚下一停,反客为主牵住我的手,眼神微微发亮:“我的目的是你。”

那双眼睛直直看着我,执着而真诚,让我躲避不开。

他上前两步,靠的更近,轻轻地笑:“一眼万年,一眼便是一生。”

心脏怦怦跳个不停,双手紧握的地方隐隐发烫。

随心而动,它早已做了选择。

我用力回握那双大手,眼底含笑:“汝之寡,平生不多见?”

景明瞬间眸中星光点点:“寒腹短识。”

“走吧,去看看嘉谷和月言。”

身后牛头马面合欢瞬间吵闹起来,

合欢:“快快快,给钱给钱,是我赢了。”

牛头马面恨铁不成钢 :“真是没骨气,怎么能就这么答应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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