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锦指尖摩挲着子弹，虽然还有很多疑问，到底也没再说什么。
现在不是适合的时机。
不过他得到了想要的承诺，来日方长，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去找寻想要的真相。
医疗箱发出提示音，凯肆倾身打开了医疗舱，扑面而来的是修护液难闻的味道，诺威司紧闭双眼，脸颊的红肿还未消退，身上裹着凯肆的外衣，连带着信息素混杂交的气味，凯肆手指微微颤抖，想要触碰却又畏惧，害怕任何动作会让眼前的人破碎。
——他就那样安静的沉睡。
凌锦托着自己的肚子，自知自己不应该在这里，于是慢步走到门口，他回头望向医疗舱里昏睡的诺威司，眼神里有些意味不明，他微微叹了口气，又将视线落在Alpha身上，说道：“我不会说出您在这里的。”
语毕，关门声后的一片沉寂让凯肆松了口气，他还是不习惯和陌生Omega交流。
毕竟第二性别摆在那里，加上他并不知道对方的情况，刚才的对话有真有假，总归要留有余地，毕竟人心莫测，好过再养出新的背叛者。凯肆深知这次调查之路的重要性，也知道自己的死亡讯息传回联盟会带来怎样的影响，唯独忽略了整条路受伤最深的是诺威司——那个他年少时期就爱得不可自拔的人。
将人抱了出来，凯肆一边释放安抚信息素，一边在行李箱里找了套衣服，箱子的角落放着一个盒子和一瓶带着红木香的喷瓶，Omega不喜欢整理，物品应该是凌锦整理的。
凯肆还把喷瓶拿起来闻了闻，味道很淡，里面还加了些安抚成分。
——诺威司瘦了不少。
凯肆以前没少给诺威司换过衣服，像爱好一样就算挨打也乐此不疲。
可当他看到对方全身的青紫时，还是觉得便宜了克伦，让他逃得太轻松了。
还有，他真的要做父亲了。
感到喜悦吗？凯肆想了很久，没有感到任何兴奋，酸涩感打心底蔓延。他们之前确实很想要一个孩子，但不应该是现在！凯肆还有需要做的事情，诺威司还有联盟的任务，还有很多未知的战争。他倒是没有问题，只是……凯肆低头摸了摸诺威司的脸。
“我的小诺，又要吃好多苦了。”
凯肆小心翼翼地帮诺威司换好了衣服，将人安稳照顾，自己坐在床边没有说话，只是握着对方的手细细摩挲着。
他们的手掌相差不大，但又因为体质原因，诺威司的手要纤细很多，无名指上还带着两人的婚戒，银色的戒指内部还镌刻着两个人的名字，是他们一起去制作的，那段时间联盟流行制作手工艺品给最爱的人，他还收到了诺威司制作的巨大扭扭玫瑰花，是真的特别大一朵，要知道玫瑰是宇宙间最不好培育的花朵。当时是什么场景：诺威司扛着玫瑰花站在了他宿舍门口，叫嚣着说他来了，赶紧接受他的爱意。那么肆意又鲜活的诺威司，凯肆很久没有看到了。
越想越生气，凯肆两只手包住诺威司有些凉的手：“当时怎么没废了他。”
凯肆狠狠骂了句脏话，接着开始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进入海盗的基地是必要的，那里还有他需要的芯片调查和实验报告，都是至关重要的线索与证据。
克伦现在就是明面上的敌人，想必诺威司也调查过他，只不过谁也没想到，明明是来调查芯片的，最后在身边发现了踪迹。
凯肆松开手，小心地侧身躺在了休息室的床上，把自己的Omega揽在怀里，信息素的安抚起了作用，诺威司微皱着眉头轻哼几声，感觉到身边温暖和熟悉的气味，无意识地蹭着钻了进去，就像他们曾纠缠的无数个日夜。
凯肆笑着伸手轻轻拍着诺威司的后背，半晌又起身拽过薄被盖住两人。
“睡吧睡吧。我的小诺。”
Alpha低沉的声音像是魔力一般，诺威司皱起的眉头缓缓舒展，手悄无声息地攥住凯肆的衣角，空气中的红木香与雪松交缠绕，仿佛置身在森林之中。
休息室内贴心的调节到适合睡眠的亮度，并根据诺威司的习惯设定了闹钟和早餐。
可诺威司是被一阵一阵吧||唧的声音吵醒，鼻息间是熟悉的味道，嘴唇被人轻轻的安抚，诺威司没睁眼，身体下意识抬手就是一巴掌，清脆的声音叫醒了两个人。
只听一声低笑，两只带着恶意的手捏住诺威司的脸，还用力向两边拉扯着。
诺威司半梦半醒的释放攻击性信息素，让毫无防备的Alpha受到刺激松开了手，模模糊糊听见有人说话。
“怎么还睡得这么沉？”
凯肆肿着半边脸带着疑问给凌锦的新个人端发了消息。
还没等到人回复，诺威司“嗯”了一声，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抻懒腰。
——像一只猫。
也许是许久未见，诺威司抻完腰就感觉到自己的肚子正被人隔着被褥抚摸，吓得他跟自己的Alpha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险些没认出人，结巴半天也没说完整的话。
“你？！”
凯肆的脸突然出现在诺威司的面前，导致他认为自己没醒，随即又是一巴掌打在了Alpha脸上，力度不大，被凯肆顺手接住还按在嘴唇上亲了亲，耐心说道：“醒了？要不要吃饭？”
凯肆朝着还木僵着脸的诺威司一笑，倾身从床下拎起一个保温桶，里面是托人煮的米粥。
“阿肆，你，你还活着！”
诺威司一把抓住坐在他旁边刚拿起勺子想要喂饭的凯肆，眼神始终盯着对方。
“嗯，让你担心了，对不起。”凯肆略带歉意地抱住诺威司，低头在对方的额头上吻了吻。
“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诺威司看着凯肆将米粥倒在小碗里，用勺子舀了一点小心吹凉，“那伯柆呢？他怎么样了？”
“伯柆还活着，只是精神力消耗太大没醒，你不用担心他。”
凯肆一边喂食一边回答，有些不能说的地方也是几句带过。
比起压缩干粮，还是温热的食物惹人喜欢。
诺威司依靠在床头的靠枕上，懒懒地接受投喂，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凯肆。
大致是因为视线过于炽热，凯肆的笑就没停过，他放下碗问道：“就这么爱看？”
诺威司点头。
这句话倒是不假，凯肆在学生时代也算是风云人物，是学院里再无后来人比肩的存在，实力先不说，单是这张脸就骗了诺威司好几年。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
自从得到凯肆战死的消息后，母亲曾来过一次。
瘦小的女人带了很多东西，还有她亲手做的蛋糕。
安稳叠好的是两条针织红围巾，母亲说是给他们两个的。
其实母亲给每一位她从军的孩子都织了一条，允程司也有。
那一夜，母亲牵着诺威司的手嘱托，声音很小，带着满满相处的不舍与担心。
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所以格外不想让小儿子冒险，但又不能阻止。她的孩子都为了信仰和坚持行走在人生道路中，有人停留在了原地守望，也有人继续奔跑。
而现在那条属于凯肆的围巾还在家里放着，被家政机器人挂在了玄关的实木衣架上。
Alpha相比较以前又壮了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背后偷偷练过。
——但依旧是喜欢露着胸口，让人摸不清这个暴露的癖好。
“想你了。”诺威司眼眶微红，眨巴眼睛想把眼泪逼回去，却被凯肆小心抹掉了，结果泪水止不住的流，Alpha只是安静的陪在身边。
哭出来吧，总不要自己面对任何艰难险阻。
哭出来吧，大到在世界中回响，小到只有我们可以听见。
哭出来吧，我还在你身边。
“都多大的人了，还这样。”
哭肿眼的Omega用手握住了对方的手，凯肆把碗放在小桌板上，伸手把人圈了起来。
“在外雷厉风行的诺威司上将居然在家撒娇，说出去不怕人笑话吗？”
诺威司听着凯肆的话，手暗地里掐这对方的腰部。
凯肆总是这样，没皮没脸总是开着玩笑。
“他们不敢。”
“乖。”诺威司没下狠手，凯肆低头亲了一口诺威司的额头，手掌在人后背安抚着。
两个人温存许久，诺威司睡了一身汗想去洗澡，又被凯肆压在床上亲了几口，两人差点走火。
耳边满是带着情||||欲的喘息，诺威司忍不住笑，偷袭了一把，随后用训练时的最快速度逃跑，脚下拖沓着鞋，没有注意身上裹着不属于自己的衣服，一边跑一边擦脸，直接进入浴室锁上门，凯肆无奈看着逃跑人的背影叹了口气，但也跟着站在浴室门口，带着调侃说：“小诺威司，把门开开！”
我才不开。诺威司小声吐槽，慢条斯理准备洗个澡，身上的伤因为医疗箱恢复的很快，但还有青紫留下。他叠好旧衣才发现不属于自己的外套，不用猜也知道是谁的。
“快点快点把门开开，大灰狼要进门了！”
门口还是凯肆的声音，把之前给孩子唱的歌给搬出来了。
“我可告诉你，休息室没有我的权限你可进不去任何地方，所以等我洗完澡！糟糕的家伙。”
这话一听，就知道诺威司心情好了很多，凯肆也没在敲门，只是坐到了休息室的办公桌前，用个人端联系好下属与克伦的踪迹。消息一过来，果然克伦那个家伙带走了难民，再也没说任何关于谈判的事情，但在联盟群众间，悄然开始流传诺威司背叛的故事了。
修改了诺威司母亲性别，之前是Omega父亲，现在改成女性，是因为腺体被切除。更改设定是经过考虑的，夜殊的一切都是她自己争取的。果然是自己经历的多了看到的多了，想写的也不一样。决定塑造一位伟大的女性，她先是伟大的科学家，然后才是母亲。诺威司的性格其实有转变，两人不是家暴，就是一些小情趣（捂眼但想看）两人感情很稳定，没有BE环节，BE的是其他CP，请大家看后续就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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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凯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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