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了勃殊的福，诺威司的病好得很快。心软的Beta一待就是几天，一直等到出征的前一天还是不放心，甚至有冲动要秘密随军，被诺威司狠狠拒绝了，并在当天下午就把人撵走了。
有一个叽叽喳喳的朋友陪伴很好，他明白勃殊的心思，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和工作，朋友也不可能一直在他的身边。
“Vision。”诺威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双颊微微下榻，眼底是淡淡的青色，整个人一副病恹恹的有些陌生，伸手搓了几下，强打起精神来，说话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记住我告诉你的话。”
“是，主人。” Vision站在他的身后，手里是熨烫板正的白色制服。
远征的行李都打包好放进了门口停靠的星车里，Vision还将凯肆的遗物和木头盒子放在了一起，它总觉得有一天会需要这些东西。
他转动着机械眼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诺威司的眼神制止了。
“克伦将军来讯息了。”Vision生硬的转移话题，他看着诺威司整理好衬衫领带，将手里的制服披在主人的身上，衣服领口的翻折处别着一支联盟胸针。
“谢谢。”诺威司扣好制服扣子，银白色的联盟制服肩膀处还做了流苏，在人走动的时候一晃一晃的， “不知道这次出行多久会回来，但愿能有一个好的结果。”
前线的消息不断传回，舆论愈加严厉。不知道是谁走漏了消息，关于联盟Omega出征的讨论话题一直居高不下。虽然说如今解放运动过后，思想和人都得到了解放，但还是有人不相信偌大的联盟没有一个人可以替代凯肆的位置。
诺威司收拾好自己，趁着Vision给他系腰带的时候侧头打开个人端，第一眼就看见了克伦的消息——几条未看的消息夹杂在一起，还有几条出门邀约。
无非就是想要邀请他去吃饭，找了八百个借口而已。
像一只苍蝇一样嗡嗡的引人注意。
他又抹了把脸，让自己精神起来，把个人端无用的垃圾讯息删除，耳边是Vision唠叨的几样菜。
“今天早餐，饺子，萝卜排骨汤，西芹虾仁……”
“吃这么多。”
“当然。”Vision的机械屏幕上显示着他的表情，手掌还对在一起朝诺威司比心，“上车饺子下车面，出征这么大的事情必须让主人吃饱！等您回来我还会更新孕期菜单哦！”
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来。
餐厅里弥漫着食物的香气，诺威司喝了两口汤就有些不适。勃殊说他的压力太大了，先前得到牺牲消息的时候，他已经通宵工作很久，本就没有休息好。
没关系的。他一直都喜欢透支身体去完成事情，也是依仗身体年轻。要说改掉这个毛病还是谈了恋爱，每次在诺威司打算继续学习工作的时候，凯肆总会变花样让他休息。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吃是吃不下去了，诺威司强撑着塞了两个饺子，打算出门了。距离出征的时间还有几个小时，他还有很长的时间去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
克伦还是一如既往的骚包模样，明明长着一张耐看的脸，但给人的感觉却是不同，嘴角挂着虚假的笑意，见到人来大胆地往诺威司身边凑，身上喷着不知名的香水，惹得Omega一直打喷嚏，带着警惕躲得远远。
邦拾站在距离克伦很远的地方，耐心等待着诺威司。见两个人的动作几步上前，长发挽成了高马尾，整个人显得干净利落。
“首脑，”克伦几次搭话被拒，自觉地回到原来的位置上，握着手里的拐杖，语气中隐约带着几分期待，“我们准备好了。”
“诺威司上校，期待你的归来。”
邦拾连眼神都没有给克伦，他微微欠身，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伏在心脏处，诺威司隐约可以看见他手套与制服间裸露出来的烫伤皮肤。
诺威司也欠身回礼，每次远征都会有的仪式。
“定不辱命。”
邦拾直起身，目送着两位登上机甲，眼底带着不明的情感。
黑鹰不知什么时候飞了回来，在人工大气层盘旋了一圈回到主人的肩膀上休息，尖嘴还沾着血迹，邦拾侧着头将鹰脚上绑着的字条拆了下来攥在手里，动作很小心。
“他跟他哥哥，真像啊。”邦拾喃喃道，随即侧身与护卫说了句什么，攥紧手里的东西，转身回到了办公室。
好歹是战斗性机甲，内里空间很大，除开驾驶室，还有一件提供休息的地方，诺威司看着机甲上的小机器人把行李放在了休息室里，有了一种恍惚感。
他已经很久没有打过仗了。
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指划过控制台，机甲的舱门倏地关闭。
“叮——身份认证。”
“驾驶人编号N0321，克鲁布伦.诺威司上将您好。”
“正在检测精神阈值……室内外气压正常，能量充足——”
诺威司冷静的看着全息大屏，一小队机甲驶入对接轨道，离开了人工大气层。
太空寂静无边，诺威司操控机甲绕过小行星带，连接大屏的个人端闪了闪，只见上面弹出一个小窗，是一个年轻人洋溢着笑容的脸，差点冲出屏幕压在他的脸上。
“你好我的将军，好久没有见到你了。”
年轻人的嗓门很大，穿着队伍统一的制服，胸口别着代表战功的勋章，淡黄色的眼眸里带着兴奋，诺威司至少花了几分钟才想起来他是谁。
起初中央因为诺威司是一位Omega，某些人就有意无意的给人下难题。
出色的成绩加上家庭背景，诺威司在众目睽睽之下登上了将领的位置，但却带着少爷军。
简单来说，就是一些富商军官家庭里不服管教的叛逆孩子。
之后这些炸弹在黑鹰时代的一次大型围剿中，展现出惊人的作战实力。
“维克多.永欣。听说你的检讨还没有通过，怎么就跟着上战场了？”
诺威司设置好路线开启自动驾驶，左手指尖一挑，翻找出部队人员名单。
维克多家族是第一星系有名的富商家族，平时也与克鲁布伦，林格两大家族来往，长子永琪在中央工作，次子因为太过纨绔被抓进部队训练。
在当年的队伍中，能每天百份检讨的人，也就这帮少爷军了。
“哎哎哎，这时候就不要提检讨的事情啦！”永欣干笑着想要揭过这个尴尬的话题，谁不知道全队就他交的最多，这次也不过是因为翻墙出门被教官以扰乱纪律罚写的检讨。
至于翻墙的原因嘛，当然不能说的啦！
“看来你需要再经过一次军队考试了，免得下次再犯错误。”
诺威司坐在驾驶位置上看着永欣这几年的记录，大大小小的任务让他稳步上升，却因为一次敌对入侵的反攻中受了重伤，导致精神网紊乱险些丧命，家里已经不允许他在出征了。
要知道精神网的强大，可以操控机甲来攻击，也可以被精神网反向操控，紊乱带来的是未知的危险。
本以为结了婚的上将会有所改变，永欣扁着嘴连连承认错。
“我当然会写完的啦！对了将军，凯肆上将……”永欣顿了一下，“对不起。”
永欣看着屏幕中瘦了很多的诺威司，马上抽了自己一下。
这害死人的嘴！
诺威司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因为已经有很多人问过他关于凯肆了。
无论是新闻记者，中央的同事，家族还是友人。
没有人知道诺威司内心深处的痛苦与孤寂，他们只会一遍又一遍的揭开伤疤，带着他们该死的好奇心。
曾经被迫长大的诺威司，朝着屏幕扯出来难看的笑容。
“继续前进。”诺威司命令道，关闭了全息屏幕，背靠在椅背上，疲惫地捏着眉间，“没事，已经不是你一个人问到这件事了。”
“上将……”
“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打仗和调查，所以相信我，别再问凯肆的事情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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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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