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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空蟬ノ影6

*異界的時間流動速度不太一樣

*少量的一期三日♀,他們依舊很恩愛

*旅行途中受到外界因素干擾的一陣目長義與被被♀

*這次意外沒什麼交集的亂夢組(非刀審)

*到目前為止的描述雖然不多,但本系列一直都有其他宗教元素存在

1.

『叮!』

放在床旁櫃的手機螢幕亮了起來,螢幕上方跳出行新的未讀訊息,緊接在之後的,是陣急促的震動聲。

這聲音吸引了剛踏出浴室的山姥切國廣的注意,她隨手把擦拭頭髮用的毛巾朝脖子一掛,頂著那頭還在滴水的長髮,上前查拿起了手機。

(是冬青本丸的加州清光,他找我有什麼事?)

把蜂蜜色的髮絲往耳朵後攬,國廣點開螢幕,開始查看加州清光傳來的訊息內容。

「有沒有不喜歡吃的食物?」

國廣立刻想起先前清光寄來的邀請函,他可能就是在詢問這件事,她趕緊敲打鍵盤,用最快的速度把訊息回覆給對方。

異界的時間流逝速度不同,但幾乎可以用『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來比喻,不論他們在過去的時代待了多久,對身在異界的居民而言,也不過是過了幾天而已。

現世則恰好相反,異界的居民們在前往現世時,均會透過車站的列車。

而列車在行駛的過程內,會對時間流逝速度進行調整,讓兩個世界的時間同步進行,盡力避免讓生活在現世的人類,察覺到異界居民就在身邊活動的跡象。

但是相對的,要是沒有透過正確的方式來往兩界,不管是哪個世界的居民,都會遇上如同浦島太郎的情形。

國廣單手敲打鍵盤,另一手重新拿起毛巾,擦乾那頭帶著水氣的蜂蜜色長髮。

清光回覆訊息的速度很快,國廣輸入好的訊息才傳過去不到一分鐘,一張可愛的貼圖立刻出現在螢幕上。

她放下手機,回頭準備去拿吹風機時,手機再度傳來聲響,國廣只好停下來,重新拿起手機。

這次的訊息是三日月宗近傳來的,國廣點開新收到的訊息,映入眼簾中的,是頭上戴著遊樂園裡販售的造型髮箍,以夜晚的遊樂園為背景,對著鏡頭露出仙女般笑容的三日月。

「原來她也到現世來了。」

自從她與一期一振順利恢復豐臣時代的關係後,整把刀變得更加容光煥發,更別說在提到一期一振時,身後彷彿出現了大量的粉紅泡泡。

「哈啾!」

國廣打了個噴嚏,心想再不趕快去吹頭髮,可就要著涼了,她連忙放下手機,轉身回到浴室去。

而在手機另一端的三日月宗近,此刻正坐在遊樂園的摩天輪內,雙眼透過裝設在座艙四周的玻璃窗,眺望摩天輪下方條燈火通明的街道。

「真美呀。」

三日月將一縷長髮撥至耳後,抬起臉,藉著座艙內的光線,望向坐在對面的一期一振。

「是啊,確實美到移不開視線。」

「讓你移不開視線的,真的是夜景?」

她看著一期一振半隱沒在黑夜中的臉龐,揚起唇向他投以嫵媚的微笑。

「這個……」

被呼喚的一期抬起手,手指抵著自己的下頜,三日月見他蹙起修長的雙眉,做出深思的表情,立刻明白他是在吊自己胃口。

只是這思考時間未免也拖得太長了,她見一期一振遲遲沒有給與答覆,三日月的耐性再夠,也忍不住開口用撒嬌的語氣催促。

「答不上來嗎?」

「怎麼可能?」

一期他收起深思的表情,憑著座艙內的燈光,以及從窗外透進來的光線,抓著把手小心翼翼的起身,來到三日月身旁。

陽光般璀璨的金眸落在三日月的臉上,一期在她身旁的空位坐定,托起她擱在雙膝上的手,朝她的手背親吻。

「能讓我移不開視線的,果然只有三日月大人一個。」

「哼~御前樣的嘴巴可真甜呢。」

藏著一輪新月的眼眸泛起笑意,三日月將身軀朝旁一傾,長度及腰的深色髮絲揚起後又緩緩飄落,散落在他們的身軀上。

「但我說的可是事實啊。」

鼻腔隱約嗅到來自護髮油的香氣,一期以手指代替梳子,替三日月梳理那頭充滿光澤的頭髮。

「在我的眼裡看來,三日月大人比任何事物,都更加的耀眼。」

三日月抬起靠在伴侶肩膀處的腦袋,雙眼輕輕的瞇成道好看的形狀,她的笑容相當的迷人,連眼裡的那彎新月彷彿也跟著閃閃發光起來。

熟知三日月脾氣的都知道,這是她想要開始向某個對象撒嬌時,會做出的表情。

而事情就在她微起雙唇,準備向一期一振撒嬌的那刻,一個奇怪的畫面闖入她的視線內。

在座艙快要升至最高點的瞬間,三日月意外瞥見在條距離他們不遠處的綱桁架上,有個團霧氣般朦朧、在黑暗中隱隱發出光芒的物體。

三日月看著那團不知該稱作霧、還是光的物體,那朦朧的物體突然間有了動作。

沒有可以被稱作眼睛的器官,自然也就不會產生視線,可不知怎麼的,三日月明確地感覺,它正在看著自己。

四目相對的那瞬間,那物體又動了一下,三日月的腦海中浮現出,人類在表示噤聲或是保密時,將食指抵在唇前的畫面。

2.

簡單的回覆完三日月傳來的訊息後,國廣拿起吹風機,一手撥弄尚還是濡濕狀態的長髮,一邊思考要帶什麼禮物過去冬青本丸。

鮮花?場合好像不對。

禮盒?感覺可行,可是要準備什麼才好?

清光表示當日的點心他會準備,也許可以再帶點現世購買的點心,還有其他相關的紀念品當作禮物……想到這裡時,國廣的腦海內閃過一絲靈感。

冬青本丸的審神者還是個年幼的孩子,不妨挑選些孩子會喜歡的糖果、書籍、或是玩具之類的,想必他們的審神者一定會很高興。

她拿起那條勿忘草色的緞帶,指尖輕輕撫過布料光滑的表面,眼神也隨之柔和起來。

在國廣準備將緞帶重新繫回頭髮上時,手機發出與先前皆然不同的強烈震動,螢幕也自行亮了起來,國廣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趕緊拿起手機查看。

她只看了一眼螢幕上出現的內容,顧不得自己只套著件浴袍,用最快的速度跑出房間,向山姥切長義的房間直奔過去。

才剛敲沒幾下門,緊閉的房門立刻開啟,山姥切長義的身影出現在房門後。

他一見到來訪者的穿著時,先是愣了幾秒,隨後便板起臉,二話不說直接把刃拉進房裡。

進入房間內後,還不等房間主人開口,國廣一手抓住他的手腕,另一手直接拿起手機,將那則訊息展示在山姥切眼前。

「本科那邊也收到訊息了對不對,你說我們是不是立刻趕回去比較好?」

「我知道妳想說什麼,先別緊張。」

他單手打開旁邊的衣櫃門,從裡面取出件剛送洗回來的外套,把它遞給國廣。

「在來找我談這事之前,妳好歹也披個外套再過來,只穿這樣會感冒。」

「我記得有特快車可以搭,可是要到特定的車站去才能搭乘,從這裡出發不知道要花多久的時間。」

國廣一邊說,一邊把外套往肩膀上披。

山姥切走向單人床旁的矮櫃,拿起自己的手機,他確實也有接收到相同的訊息通知。

「這是時之政府新開發的任務通知,有了這個新功能,審神者和近侍就不必再多花時間,向第一次被安排去執行該任務的刀解釋任務內容。」

解釋完為何會收到這則訊息的緣由後,他滑動螢幕,繼續閱讀後半部的文字。

「……被遺棄的世界又出現了。」

「難道是特命調查任務?」

國廣再次看向手機。

「沒錯。」

銀色的髮絲隨著動作搖曳,山姥切的反應證實了國廣的猜想。

「那我們就更不能處在這了!本科你也很清楚特命調查的困難程度,如果隊伍在任務中出了什麼意外,主人會需要能夠替補的成員。」

曾經以監察官的身份造訪本丸,從旁觀察同類的付喪神們如何應對如洪水般,一波一波出現的強敵,他自然非常清楚,特命調查的任務對一些資歷還不算太長的本丸來說,究竟有多麼的困難。

「妳還記得我,還有三陣目的我,是怎麼來到山櫻草本丸的嗎?」

他將手掌放在自己的胸膛前,看著國廣的臉說。

「山櫻草本丸在上次的特命調查中,已經充分證實了自己具備一定程度的戰鬥力,若是因為少了我們,就無法執行任務,那麼我也不會來到這。」

「可是這次的任務內容不一樣啊!」

縱使本丸已經連續兩次,通過兩名山姥切的考核,國廣還是追上前,再次抓住他的衣袖,試圖說服他盡快一起回到本丸。

儘管這座本丸已經被賦予了山櫻草的名號了,在國廣的內心,那裡始終是當年那座沒有名號的無名本丸。

「……我明白了,等收拾好行李後,就去辦理退房手續。」

山姥切沒有多做爭論,他見國廣這麼堅持要回去,也就退一步順從她的選擇。

但是換個念頭想想,之後還能以想要補看景點為理由,繼續約她出來旅遊,這次的讓步也並非沒有意義。

原本預計要在今晚說出口的話,就暫且留到下次好了。

「那我馬上回去收拾行李。」

國廣說完,兩手搭上剛才山姥切借給她的外套,準備在回房前還給他。

「先別脫!就算我們住得很近、也別讓別人看見妳穿著件浴袍在走廊上晃!這樣很不得體!外套就等妳穿好衣服後再還我。」

山姥切抓起外套的布料兩端,用力朝中央拉緊,遮掩那片從浴袍內微微露出的肌膚。

「我送妳回房門口,妳出來時有記得把房卡帶在身上吧?」

被這麼一問,國廣趕緊將手探入浴袍的口袋內,在一片質地柔軟的布料中摸索好一陣子,最後順利地從口袋裡摸索出張卡片來。

國廣只覺得,山姥切長義實在是把很愛操心的刀,他們的房間只間隔了一小段距離,走回去的時間完全不用一分鐘,根本不需要特地送她回去。

「那麼,我現在就回房去收拾,整理好的那方就先到一樓的大廳等,到齊了再一起去辦理退房手續。」

山姥切接過外套,向國廣交代後續的流程。

「嗯,我明白了。」

國廣點點頭,關起門回頭再次拿起吹風機,把那頭還殘留著濕氣的長髮吹乾。

她面對著鏡子,拿起擱置在桌上的緞帶,仔細地將它重新繫在蜂蜜色的頭髮上,在長髮末端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當作收尾。

再來只要把衣服換好,跟收拾行李,就可以去辦理退房了。

國廣打開衣櫃門,從衣架上頭取下了同刀派的兄弟買給她的衣物,這件洋裝是在出發前幾天,從山伏與堀川的手中接過的。

她看著映在鏡中的身影,這件衣服不管是款式還是顏色,恰好都能夠跟這條緞帶做搭配。

「他們肯定花了一番功夫,才下了決定。」

國廣不清楚,其他本丸的自己跟另外兩位兄弟的互動情況,可是像他們這樣會互相送彼此禮物的同位體並不多見。

換好衣服後,接著該做的就是整理行李,她依序取下衣服,將它們拋向不遠處的椅子上頭。

橫桿上僅剩空蕩蕩的衣架,國廣闔起櫃門,走向成堆的衣服,用最快的動作將它們摺疊好。

「嗯?」

國廣抬起臉孔,轉動頸部環視房間的每處角落,剛才在收拾衣服時,雙耳好像捕捉到某種奇怪的聲音。

那個聲音是從左側傳來的,國廣不由地放下衣服,朝聲音的來源方向走近,抓住了遮光用的窗簾布。

隨著窗簾布被推至窗戶兩端,國廣一看見窗外的景色,不由地張大翡翠色的雙眼。

那是一隻她從未在異界、或是現世裡見過,全身上下長滿豐沛的羽毛,一條長長的尾翼垂在身後,外型像是鳥類的奇異生物。

那頭生物張開那張修長的嘴,國廣剛才聽到的那陣奇怪的聲音,再次從那張上下兩排長了細小利牙的嘴裡流瀉而出。

那隻看似鳥的生物站在窗台前,圓溜溜的大眼睛與她四目相望,在國廣剛把手搭上窗框時,牠便轉過身,張開收攏在身體兩側的羽翼,以俯衝的姿勢向下方滑行,融入黑暗之中。

空蕩的窗台上僅留下了一根羽毛,國廣打開窗戶,一把抓住那根差點被風捲走的羽毛。

她輕捏住羽毛的末端,透過雙眼與偵查能力,從那根羽毛上她感應到股相當微量、卻又有點熟悉的靈氣。

(那到底是什麼鳥?)

這個疑問在國廣來到大廳,與山姥切會合,共同去辦理退房手續時,持續在腦海中不斷盤旋。

放在口袋裡的手握住那根羽毛,殘留的靈氣隨著時間逐漸淡去,消失的速度遠比想像中還要快,想必還不用等到抵達車站,就會變回根普通的羽毛。

他們倆的運氣還算不錯,有輛開往異界的列車尚未到站,倘若再晚個幾分鐘抵達,就得等到明天才能回到異界。

趁著山姥切去跟站務員交談的空檔,國廣把手抽出口袋,望著沾染在指尖的少許靈氣隨風散去。

國廣不經意地望向前來時走過的那條氣派的迴廊,不論是穹頂的玻璃窗、還是前方的出入口外,都是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

現在這個時間只有零星的旅客,一個雪白的身影,就這麼突然的站在迴廊與外界交接的拱門下方。

那身打扮看上去,就像是用層雪覆蓋住全身,男子從頭到腳皆是一身純白的西裝打扮,唯獨頭髮是明亮的金色。

先前在窗外見到的那隻外型像是鳥類的生物,出現在白衣男子的腳邊,牠正在埋頭整理自己那一身豐盈的羽毛。

男子注意到了國廣的視線,彎起那對深邃的眼睛,揚起唇向她投來個溫暖的笑容。

出於禮貌,國廣輕輕地點了個頭作為回應,男子在這時候豎起了食指,指尖先指向腳邊的生物,接著指向自己的外套口袋,最後指尖朝著國廣。

(!!)

強烈的驚訝沖上了她的心頭,國廣將手探入洋裝的口袋內,剛才男子的手比劃的位置,毫無疑問是那根羽毛的所在之處。

「從剛才妳就一直盯著那裡瞧,是有什麼東西在嗎?」

「啊…本科……!」

山姥切長義的聲音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她反射性的轉過臉,迎上了那對帶著些許困惑的琉璃色眸子。

國廣把頭轉回剛才的位置,然而呈現在她眼前的,只有那條接近空蕩的迴廊,以及外頭那片漆黑的夜晚,白衣男子與那隻奇怪的鳥型生物,他們的身影不知從何時起消失了。

(是剛才離開的嗎?)

這個想法才剛冒出頭,馬上被自己給推翻。

儘管車站裡的旅客數量再怎麼稀少,身邊帶著一隻那麼奇怪的鳥類,很難不引起周遭人類的注意力。

如果要以串通整人來解釋,那個男人怎麼可能會知道,自己在離開飯店前,把羽毛收在什麼地方。

那答案明顯只導向一個,那名男子以及外型像是鳥類的生物,跟自己一樣都是來自異界的居民。

可是國廣再仔細回想,從那個男人身上散發出的氣息,與他們這些付喪神有些許的近似。

神格較低的付喪神,以及在其他宗教、民間、神話等傳說裡,較沒有強大力量的傳說生物,如果沒有靠外力輔助,是沒辦法做到隱形這件事,所以也不能排除他身上設有干擾人類認知的術法。

口袋內的羽毛掃過指尖,癢癢的觸感透過指尖皮膚的傳遞,告訴她剛才見到的並非是幻覺。

(他到底是誰?)

在跟山姥切一同前往月台前,國廣再次回過頭,望向拱門外那片深沉的夜幕。

雙耳彷彿能夠聽見,在前方那片黑暗深處,有陣細微的振翅聲。

3.

付喪神鮮少會做夢。

即使入睡了,他們多半也能很清楚的分辨出自己究竟是身處在現實,還是在夢境裡。

脇差少年睜大淺蔥色眼眸,一臉驚訝的看著自己現在身處的這片豐饒大地。『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徐徐的微風吹拂過臉頰的感覺十分真實,每吸口這清新的空氣,內在彷彿又被淨化了幾分。

潺潺的水聲從旁傳來,堀川順著聲音往旁邊望去,在距離自己大約幾公尺之處,有條寬敞又清澈的河流。

這條河彷彿沒有盡頭似的,一直往遠方的山巒眼神,受到這條河的滋潤,兩側

的大地長滿了茂盛花草與樹木。

他靠近其中一棵結實纍纍的果樹,枝葉間掛滿了果實,每一顆看上去都是那麼的渾圓飽滿。

太真實了。

不管是周遭的景物、還四周傳來的蟲鳴鳥叫,又或是在大地上奔馳嬉戲的動物們,堀川國廣只感覺眼前這一切,真實到完全不像是夢境。

他沿著河流的方向繼續向前走,偶爾會有些動物在發現他後湊過來,牠們會好奇的抖動鼻子,朝著他嗅個不停。

堀川隨手摸了摸一頭獵豹的腦袋,牠不但沒有表現出兇狠的態度,反而溫順的把頭輕靠在他的腰際。

不遠處的幾隻體型較大的鳥類拍動翅膀,停在水牛或是犀牛的犄角或背部,歪著小小的腦袋,數顆圓滾滾的眼睛好奇的看著堀川瞧。

也許是多了動物們的陪伴,這趟路程並沒有特別讓他感到無聊及疲倦,就在這時候,他注意到在腳下的那片青草地間,多了幾個有些突兀的物體。

那是石板。

那些切割整齊的石板們拼成條道路,朝前方一路延伸,脇差優良的視力讓他捕捉到,石板的盡頭處有個像橋的建築。

堀川離開圍繞在自己身邊的動物們,心想著那座橋的另一端,也許就是離開夢境的出口時,一個嚴厲的聲音赫然出現在他身後。

『停下來!這前面並不是你應當前往的場所。』

他反射性的回頭往後看,原本在身後的那群動物不知何時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陌生的身影佇立在那。

優雅的白色領花垂在胸前,比雪還要更加潔白的雙排扣大衣罩住身軀,外頭還披了件相同顏色的斗篷。

那名出現在身後的男子,從頭到腳全都被白色給包裹,僅有那頭垂至胸前的蓬鬆金髮、與若芽色的眼睛,是他身上唯二的其他色彩。

他剛看到堀川時,表情很明顯的愣了一下,在下一個的瞬間又展露親切笑容表達善意。

『那個……請問這裡是什麼地方?』

『啊啊,我不會傷害你的,所以你也不必感到恐懼。』

男子像是沒聽到他說的話似的,自顧自地說著,接著再把站在面前的堀川打量了一番,他的臉上依舊掛著笑容,卻絲毫沒有想要跟他進行溝通的樣子。

堀川看見他把頭轉向太陽所在的方位,口中說著他從未聽過的語言,那副模樣彷彿是在跟沒有形體的對象進行溝通。

就在堀川考慮是否要繼續嘗試跟他溝通時,金髮男子又把頭轉了回來,邁開雙腿筆直的朝他走去,把手掌貼在堀川的眼睛前,把他的視線掩蓋起來。

『我會遵照命令把你送回去,等你再次睜開眼睛時,便會安全的回到原本的地方。』

他捨棄先前那嚴厲的語氣,用像是在安撫小動物、或是在教導年幼孩童的態度對堀川說。

周遭的溫度開始產生變化,感受敏銳的脇差少年夠透過皮膚感覺到,拂過身邊的風逐漸灼熱起來。

『任何事情都有一個底線在,不可輕易越過。』

男子的聲音、臉上的異物感、與周遭的氣息正在逐漸消失,意識再度墜入無夢的黑暗中。

待下墜感完全消失後,脇差少年慢慢地睜開緊閉的雙眸,反射性的抬起手,遮擋照入室內的光線。

他頂著一副睡眼惺忪的表情,從被窩裡坐起身,拿起放在床頭不遠處的鬧鐘,指針停在了五點二十八分的位置。

「……已經是早上了?」

堀川套上放在被褥旁的棉襖半纏,按照往常的行程,接下來該做的就是收拾被褥,然而整理中的雙手卻頻頻停下來。

夢裡發生的種種,在清醒的瞬間就變得模糊不清,不管怎麼努力回想,腦海裡終究是白茫茫的一片,彷彿蒙上了層揮不去的濃霧。

「早安。」

在洗手台前洗漱時,一顆白色的腦袋透過鏡子,出現在他的身後方。

來的不是別刃,正是鶴丸國永。

「啊、早安,鶴丸先生。」

堀川放下手裡的毛巾,向他打聲招呼。

「主人這個月安排的行程表看過了嗎?」

「看過了,今天恰好是我跟鶴丸先生去演習場的日子。」

「拿出幹勁來好好加油吧。不過在出發之前,得先去食堂填飽肚子才行。」

前往演習場的隊伍成員並非固定的,若草本丸的審神者每次都會重新安排隊伍成員,參考各種不同的隊伍編成,尋找更適合自己與旗下刀劍男士的戰鬥方式。

前往食堂的路上,堀川遠遠的便看見壓切長谷部迎面朝他們走來,他的手裡似乎還拿著塊很像是圍巾的布料。

當長谷部靠近時,他們這才看清楚,他手裡拿著的是披肩。

堀川跟鶴丸只看了一眼,立刻猜到這件披肩是屬於誰的,問題是披肩怎麼會在長谷部手上?

「她好像有點不對勁,我建議你去看看。」

長谷部把披肩交到堀川手裡,鳩羽色的雙眸看著他的臉,起唇描述起自己不久遇見的事。

他記得自己剛從盥洗室出來時,透過走廊的玻璃門,在庭園裡那條積了層雪的石橋旁,發現了晨星的身影。

本丸的走廊並沒有安裝暖氣,木製的門框摸起來有如冰塊般寒冷,長谷部忍受著從指尖傳來的冰冷感,把門推開到約一半的寬度後,張口叫喚她的名字。

「我原本想叫她快回到屋子內,可是看到她表情很凝重的樣子,就很順口的改問,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講到這裡時,長谷部停頓了一下,視線落回了被堀川拿在懷裡的披肩上頭。

「結果她對我說,沒有發生什麼事,只是心裡突然有種很不愉快的感覺。」

「不愉快的感覺?」

鶴丸歪起腦袋,感到疑惑的皺起眉。

「她要我把這個交給你,接著就朝後門的方向離開。」

「狐之助沒跟她在一起?」

懷裡的披肩似乎還殘留著些許的體溫,堀川想起自從發生那場襲擊事件後,審神者為了讓他能夠放心去處理其他事物,便把當時在現場的狐之助安排到她的身邊去,自己再向上頭申請調派其他一隻過來協助工作。

「在,他也跟過去了。」

長谷部說完後,抬頭看向玻璃窗外的庭園,不知從何時起,灰濛濛的天空再度飄下雪花,留在庭園地面的那些腳印,估計也被新的雪給掩埋了。

四周圍的空氣凍得驚人,被晨星抱在懷中的狐之助看著眼前的雪景,儘管牠長滿了一身厚實的皮毛,還是會感到些許的涼意。

一片雪花掉落在牠的鼻尖,牠甩了甩腦袋,把融化的水珠甩落,抬起頭對抱著自己的女子說。

「雪好像開始變大了。星小姐,我們快回去本丸吧,否則會讓大家會擔心的。」

他們倆的身上都沾滿了雪,接觸到體溫便融成水滲進了狐之助的皮毛,還有晨星的頭髮與大衣布料內。

在後門外的小徑盡頭,有座通往萬屋街的傳送裝置,以前晨星尚未完全在本丸裡長住前,時常經由這座裝置前往異界的其他地方。

這時,晨星突然停了下來,狐之助見她微微抬起臉,仰望那片不停飄下白雪的天空。

融化的雪順著她的臉頰滑落,若不是知道那是融化後的雪水,狐之助恐怕也會把眼前的景象,錯認成她在無聲的落淚。

抬起一隻手抹去臉上的水痕,晨星低頭用那對看似平靜的雙眼,看向懷裡的管狐。

「狐之助。」

「是。」

待在她懷中的管狐回應道。

「你告訴我,這場與溯行軍的戰爭結束以後,你們會怎麼樣?」

三角形的尖耳朵抖動了幾下,狐之助眨了眨那雙黑曜石般渾圓的大眼睛,時之政府並未對這方面的事情設下權限,誰都可以對牠進行提問,只是從未有誰主動向牠提問過。

不管是審神者,還是付喪神們,他們多少都在淺意識的迴避這個問題,在內心的角落某處,害怕答案並非他們所想像的那樣美好。

狐之助從她的臂彎裡跳了出來,踩上她的肩膀,把嘴湊她的耳畔,低聲向她道出自己所知的所有情報。

待狐之助把所有內容都交代完畢後,晨星慢慢地抬起手,朝站在自己肩膀上的管狐探去,朝牠的頭輕撫幾下。

「星小姐……」

「…回去吧。」

狐之助看著她的側臉,自從牠被審神者派去跟在晨星身邊後,牠似乎逐漸能跟堀川一樣,從那張平靜的臉蛋上,讀出她真正的情緒反應。

冷冽的風雪發出像是在叫囂般的聲音,原本還隱約看得見泥土的小徑,積上了層略有厚度的白雪,放眼望去全是一片白色,整個世界彷彿被雪給填滿。

感應到肩上的狐之助打了個小小的哆嗦,晨星二話不說便抓起牠的後頸,拉開大衣的領口後直接把牠塞進去,只剩下顆毛絨絨的腦袋露在外面。

多數的狐之助們都不喜歡後頸皮被抓住的感覺,這讓牠們覺得自己不是被當成孩子、就是被當作普通的寵物還是玩具,有的甚至連被碰一下,都會拱起背大發雷霆。

被安排到晨星身旁的狐之助,也是屬於不喜歡被抓後頸皮的那群,而這次牠並沒有表現出抗拒,反而安靜地讓她把自己提起來。

「星小姐。」

「怎麼了。」

晨星低頭看向被她放在大衣內的管狐。

「請您不要做出任何傻事來。我不想看到若草本丸的審神者,還有刀劍男士們……對您刀刃相向的畫面。」

時之政府的主要工作,無非就是守護這條名為歷史的悠久長河,確保全部的物種們所處的『當下』能夠繼續延續。

就像是摘除田地裡的雜草,只要觀察到會動搖『過去』,造成『現在』發生異常變化的因子時,不管有多麼微小,都必須在剛萌芽的階段,就將其連根拔除。

寒風一陣陣地從旁呼嘯而過,狐之助掛在脖子上的鐘型鈴鐺不斷地發出清脆的聲音,鈴聲乘著陣陣的風,迴盪在這片即將化作銀白色的大地間。

在那句話之後的,是一片寂靜,不論是晨星還是狐之助,雙方之間誰都沒有再開口說話。

若草本丸的圍牆逐漸映入眼簾中,原本靜默不語的晨星,在這時開口說話。

「當你們不必再繼續守護歷史後,你說我該何去何從才對?我連自己的同族在哪都不知道。」

被放在大衣內的管狐感到有些不知所措,他很清楚的感覺到,在大衣外那雙托著牠的臂膀,傳來股相當輕微的顫抖感。

兩手托著牠的晨星雙眸低垂,有形體的器物,多半都是因應人類的需求而誕生於事。

他們的誕生是有理由的,反觀自己,連被割捨出來的理由都不知道。

看到圍牆後繼續向前走幾公尺,走過那株每當進入冬季,枝頭便會結滿紅色果實的石榴樹,若草本丸的後門便近在眼前。

深色的門板在雪中相當顯眼,晨星騰出一隻手,撥開門把上那堆小小的積雪。

門剛開啟的剎那,鮮豔的紅色直接撞進了他們的眼中,晨星反射性的向後退,定睛一看才發現,門後出現的是兩把紅色的紙傘。

手裡撐著紙傘的不是其他刃,正是堀川國廣與鶴丸國永,前者的肩膀上還披著那條交給長谷部的披肩。

鶴丸一見到他們倆,張口嚷著「快進來」三個字,同時趕緊把撐手裡的傘湊過去,讓被雪打濕的他們有個遮掩。

「妳……」

剛靠上去的瞬間,鶴丸立刻察覺到,她的表情看起來似乎有哪裡不太對,但考慮到眼下的狀況,他選擇暫且不說出口。

「你們兩個馬上去澡堂泡個澡!白天要出門散步也不是不行,可是下雪天怎麼可以不帶把傘?看看你們都濕成什麼樣子了!」

把傘硬塞到對方的手裡後,鶴丸一邊推著晨星的肩膀,一邊催促他們趕緊到澡堂去。

等到晨星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裡後,鶴丸這才轉過身,鑽入堀川手中持的那柄紙傘的另一端,同時不忘了拍掉身上的雪。

堀川看著晨星消失的方向,雙眉微微地蹙了起來,那表情只維持了零星的幾秒,眨眼間又很快地從臉上消失。

「那個…你可別跟她生氣啊,我想她只是想要出門散散心而已。」

「我不會因為這種事生氣啦。」

脇差付喪神抬起臉,表情看起來跟平時無異,若不是鶴丸眼尖,想必還不會察覺到他剛才的神情。

「我只是很納悶,為什麼狐之助會待在那裡而已。」

「啊…原來如此。」

想起那顆從大衣領口處探出來的狐狸腦袋,鶴丸乾笑兩聲,看來他是因為專屬位置被搶走,才會流露出那種表情。

鶴丸由衷的在內心祈禱,希望那隻管狐晚點不會遭到暗殺。

「走吧,也差不多也快到集合時間了,要是遲到,主人可不會給誰好臉色看。」

4.

「大家都收到訊息了吧。」

同時具備近侍與初期刀兩種身份的付喪神-陸奧守吉行站在大廣間的最前方,身後則有一面巨大的黑色螢幕。

他舉起自己的手機,目光一一掃過面前的每張臉孔。

被安排去演練場的部隊成員們坐在第三排的位置,堀川與鶴丸各自看著自己的手機螢幕,陸奧守剛才說的訊息,就發生在他們回到各自的房間內穿戴裝備的那段空檔。

「時之政府剛才頒布了緊急任務下來,主人表示要重新安排隊伍成員的配置。但是在發表成員配置前,一樣會先讓大家了解本次的任務內容。」

審神者也在這時候來到現場,陸奧守見狀便朝主人點了個頭,再看了眼手機,接著便轉身啟動身後的螢幕。

漆黑的螢幕在陸奧守的操作下亮起來,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出現在螢幕上,他看起來就是負責這次緊急任務的檢查官。

當男子的臉出現時,堀川不由地放下手機看向前方,他的內心隱隱有種感覺,螢幕上出現的那張因為雜訊而模糊不清的臉孔,好像曾經在哪見過的樣子……

-後記-

三日月是三条一家內部一致認定的超級撒嬌怪,只要開起撒嬌模式,三条一家上下誰都拿她沒轍。

雖然這設定好像時常消失,可是在這系列的世界觀裡,一直都有來自其他不同國家的異族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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