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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八章

距离柯布回来还有十二小时。

条野采菊回到自己的住处后就将装置拿出来了,小小一个,上面没有任何一个按钮,是一个陀螺的样子,条野采菊并不清楚这个东西该怎么用,柯布也没有告诉他,只是把这个仪器交到自己的手里。

条野采菊想了想还是没有打扰到柯布,虽然在与织田作之助与太宰治见面后的事情他很迫切地需要与一个人分享一下。

条野采菊顺手将陀螺在桌上转起来,听着陀螺在桌上摩擦的声音,条野采菊可以判定这是一个重心很好的陀螺。但是重心再好的陀螺也总会停下来,这个陀螺却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连旋转的速度也没有减慢。

条野采菊将陀螺拿起来,然后再一次旋转了陀螺,与刚刚一样的,陀螺稳稳地在桌上旋转着。

或许等柯布回来,可以问问他这个陀螺怎么来的。条野采菊这样想着。

考虑到自己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休息过了,条野采菊洗漱了一番后随便吃了些东西垫了肚子,然后就躺在床上准备睡一觉,再用饱满的精神面貌迎接柯布。

一个小时后,轻微的响声惊醒了条野采菊,然后条野采菊分辨出这是属于柯布的声音。

柯布提前回来了,他发现条野采菊正在睡觉,猜测对方这两天应该过的很辛苦,于是他轻轻的将桌子上旋转的陀螺拿到了手里,就是这细微的动静居然惊醒了条野采菊。

“抱歉,吵醒你了。”柯布为自己吵醒对方而抱歉。

“你听起来很疲惫,需要好好休息了。”条野采菊并不在意对方打扰自己睡觉,他只是觉得柯布有些累。

“是的,我本打算收拾一下再回来的,但是你转动了陀螺。”所以柯布立刻就回来了。

条野采菊走到柯布身边,这样他可以更清楚地感受到柯布的存在:“去休息吧。”说完他揉乱了柯布的头发,这个动作他以前也做过,但两人已经接近两天没有见过了,时隔这么久在做这个动作,忽然有些担心冒犯到了对方。

柯布并没有感受到被冒犯,但他也确实是累了,接近两天的不眠不休加上落水,他需要洗个澡睡一觉,于是他点点头,往浴室走去。

条野采菊站在黑暗里,他感受了一下自己的手心,还有湿湿的感觉,柯布的头发上还留有水迹,可窗外并没有下雨的声音。

第二天早上,柯布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条野采菊坐在自己床边的椅子上靠着椅背睡着了,时间仿佛回到了第一次见面到时候。

柯布静静的看着条野采菊,现在的条野采菊梦到的,到底是那一片曼珠沙华还是森林与大海。

“在想什么呢?”这么悲伤。

条野采菊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他打断了柯布的思绪,靠着椅背的姿势让他身体有些僵硬,他正在活动自己的脖子。

“在想你梦到了什么。”柯布回答道。

条野采菊回想了一下,但他已经忘记了自己做了什么梦:“已经忘记了,也可能没有做梦。”

然后条野采菊接着说:“想知道的话,直接拉住我的手进到我的梦里就好。”

柯布愣住,然后笑了一下:“如果你在梦里的话,我可以直接进入你的梦境。而且拉住你的手那会把你吵醒的。”

“你的话是不会的。”条野采菊笑着说,“不管用什么方式,想知道的话下次直接看就好。”

于是柯布点头答应了,接着柯布问条野采菊:“这两天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你问出了我最想问你的话,我还想先听听你都做了些什么呢。”条野采菊这么说,但还是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简单的和柯布讲了一下。

条野采菊也没有省略掉遇到织田作之助与太宰治的事情,只是他没有说自己对两个人的看法,毕竟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怪异。

柯布先是皱了皱眉:“涩泽龙彦的异能力很危险,轻易和他对上很危险。”然后柯布又好奇问,“你碰到织田作之助和太宰治了?对他们两人的印象如何?”

所以,柯布果然认识太宰治吗,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都变得雀跃了一些。

“织田作之助是一个很矛盾的人,至于太宰治嘛。”说到这里条野采菊故意停顿了一下,果然感受到了柯布的期待,“没什么印象。”

“是吗。”好奇心被满足,柯布说,“我以为你会更喜欢织田作之助。”

“也许吧。”条野采菊给出了一个模糊的答案,然后说,“总觉得很想靠近他,明明只是第一次见面。”

柯布听到这个答案后若有所思,然后问道:“因为太宰治与织田作之助更熟悉,所以不喜欢他吗?”

被说中别扭又隐蔽的心思的条野采菊勉强扯出一个笑:“大概吧。”

然后条野采菊迅速的转移话题,他已经不想让话题接着围绕“太宰治”这个人了,于是他问柯布:“你呢,这两天又做了些什么?”

柯布与条野采菊分开后,首先找到的是条野采菊手下,那个被引导去港口黑手党做粉末买卖的手下,他花了不少时间才得到了一个方向:一个酒吧。

酒吧是一个神奇的地方,来这里的人往往会暂时忘记自己的一切,将这里作为一个世外桃源,然后再离开酒吧的一瞬间回归清醒,因此这也是一个不想被人察觉的被塞情报的地点。

柯布为自己按了一个初到横滨的身份,想在酒吧找到了解横滨的捷径。

坐在一旁的客人一听这话就被引起了兴趣:“一杯酒,我就把我知道的全部告诉你。”

柯布为对方买了一瓶威士忌。

客人见柯布如此客气,立马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全部告知:“看你的年纪还没有成年吧,这里的酒吧原本是不会招待你这种小孩子的,不过现在横滨混乱,酒吧生意也难做,就连未成年也能碰到酒精了。”

客人现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然后说:“酒也就算了,粉末绝对不能沾啊,横滨的□□组织——你也知道的日本黑手党是合法的,□□组织现在最厉害的肯定是港口黑手党了,他们可是严厉禁止粉末买卖的,结果还是有个组织居然想在港口黑手党的地盘卖粉末,人全部被扣押了。”

客人说着喝了口酒:“虽然港口黑手党改姓时间不久,但是还是第一次有人明目张胆这么做,也算是被港口黑手党逮着杀鸡儆猴了。”

柯布适时的引导话题:“那可真是个笨蛋。”

“哈哈哈哈是啊,那件事情我还记得很清楚呢,在那个倒霉蛋来酒吧的前几天就有消息在传,说港口黑手党正缺钱呢,如果这时候把粉末带到港口黑手党,港口黑手党不仅不会计较,还会吧他提到干部位置呢。”客人大笑着,“我们都知道这是玩笑,以为没有人会当真,结果真的有个听信了流言的去这么做了。”

“这可真是太有趣了。”柯布附和道。

“可不是嘛,今天居然开始流传GSS决定退出五千亿的战斗。”客人将最新的流言分享给柯布,“这可是五千亿啊,肯定又是谣传啦谣传。”

无论谣言的真假,GSS都已经成为众矢之的,黑手党与政府也好都会把目光转到GSS身上。

这也是柯布没有想通的点:论战力、谋划与对组织的忠诚度,GSS都远不及港口黑手党,唯一能胜过港口黑手党的就是GSS很有钱。又是钱?难道这就是GSS被做为诱饵的理由?那么暗中人真正的目的是——港口黑手党?

思及此处,一切恍如拨云见日。

对于资金严重不足的港口黑手党来说,“五千亿”就是天降馅饼,森鸥外即便会怀疑“五千亿”的真假,也必然会参与争夺。因为柯布与条野采菊能想到的,森鸥外也能想到:只要参与这场争斗,顺势吞并一些小的组织,就能缓解港口黑手党金钱短缺的情况。“五千亿”是个莫须有的幌子,幕后之人只要放出“五千亿”这个消息,港口黑手党必然会入局。

想要针对港口黑手党,就先把港口黑手党的四肢打断。于是涩泽龙彦这个异能者杀手被招揽入局。

用什么吸引涩泽龙彦呢?

如果问港口黑手党有什么能吸引柯布的话,那只有太宰治。

但这个理由能套用在涩泽龙彦身上吗?

仔细想想也是合理的,涩泽龙彦杀了那么多的异能者,或许就是在找最特殊的那个宝石,太宰治的「人间失格」无论怎么看都是很特殊的异能力,用来吸引涩泽龙彦也很合适。

想到这里,柯布立刻起身走出酒吧,就往港口黑手党大楼方向走去。

一路上柯布都在思考,如果涩泽龙彦将太宰治作为目标,是为了异能力「人间失格」,那么那个操纵涩泽龙彦的家伙目标也是太宰治吗?

也许在见到那个家伙之前,这个问题注定不会有答案。

柯布觉得或许自己该去与太宰治见一面,于是柯布去了太宰治偶尔会去的那个名叫lupin的酒吧。

此时距离柯布离开条野采菊已有24小时。

柯布没有在lupin酒吧见到太宰治,对此他没有太过失望,因为柯布甚至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太宰治会不会出现在lupin,但是没有见到那只总在出现三花猫让他有些惊讶,记忆力那只三花猫似总喜欢趴在吧台上睡觉。

柯布在lupin喝了一杯橙汁,幕后之人能用太宰治的异能力「人间失格」来吸引涩泽龙彦,他是什么时候知道太宰治的异能信息的?

柯布决定去一趟港口黑手党大楼,也许森鸥外对自己的学生异能信息被公开这件事情有些头绪。

首领办公室里,森鸥外正坐在落地窗前俯瞰着横滨的景象,街上行人络绎不绝,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能瞒住门口的警卫到首领办公室内,你是怎么做到的?”金发蓝眼的萝莉爱丽丝将巨大的针筒对准了柯布。

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首领装扮的森鸥外,柯布感觉有些陌生:“我想,这归功于你并没有把先代首领留下来的秘密通道封掉。”

“什么!”森鸥外夸张的转过身体,露出了他有些疲惫的面容,“这里明明已经被翻新过了。”

“不用叫守卫了,他们进不来的。”柯布看见了森鸥外的小动作提醒道,“我只是来问你一些问题。”

爱丽丝收回针筒站到了森鸥外的身边,森鸥外恢复正经:“你想知道什么?”

“拿到过港口黑手党的异能档案的人,我需要知道他们的全部信息。”柯布说。

“他们?除了我之外的人都死了。”森鸥外笑了笑。

“所以连你也不知道。”柯布有些失望。

“自从港口的干部A死掉后,港口黑手党的异能档案已经……”说到这里,森鸥外停了下来,从记忆深处挖出了一个名字,“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柯布对这个名字很陌生。

“在我接任港口黑手党的位置不久后,ACE凭借巨额的缴纳金成为了五大干部之一,私下还收集了不少港口黑手党的异能档案,他曾在某次干部会议上说自己抓到了一名叫费奥多尔的老鼠。”森鸥外慢慢回忆起一切。

“为了试探干部A的实力,我将费奥多尔交给他审问,结果他连同他的宝藏都在船上被付之一炬。原来都是费奥多尔的计划吗。”森鸥外这才明白自己放过了多大一只老鼠。

“还有费奥多尔的其他资料吗?”柯布接着问。

“干部A形容他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吸血鬼。”森鸥外并没有与费奥多尔接触过,转述了干部A对费奥多尔的评价。

“多谢森首领的慷慨相告,祝您有个好梦。”柯布知道已经不能从森鸥外这里得到更多的信息了,于是果断的切断异能力,在森鸥外醒来前,从先代首领留下的秘密通道离开了首领办公室。

虽然柯布一开始没有打算对森鸥外使用异能,但谁让他进入首领办公室的时候正巧看到森鸥外坐在落地窗前睡着了呢。

柯布用异能力「Inception」进入了森鸥外的梦中,问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后就离开了,即使森鸥外醒来,也不会知道有盗梦师到他的梦里走了一遍。

柯布得到了想要的信息,费奥多尔,一个没有灵魂的吸血鬼,藏在暗地里的老鼠。

到这里为止,柯布离开这两天计划做的事情已经全部做完,距离他与条野采菊分开已经过去了三十六个小时,柯布准备提早回到条野采菊身边。

只是他没有想到,在他回军警的路上,会遇到一个喝到不省人事的太宰治。

太宰治发现时光倒流了之后,整个人表现出了异样的亢奋,连织田作之助都怀疑他是不是在酒里加了些离谱的药。

但织田作不能一直在酒吧陪太宰治喝酒,他还需要回去照顾那个刚刚被他收养的小孩,于是他将太宰治委托给酒吧老板后就走了。

在老板再次把注意力放到太宰治身上的时候,太宰治的面前已经堆了太多酒杯了。在酒吧老板发出逐客令前,太宰治自己晃晃悠悠站起来离开了酒吧。

太宰治从织田作之助的反应就知道,只有拥有「人间失格」的自己没有被异能力影响到,全世界都回到了十秒前,为什么他只有他的时间要独自向前走。

这就是一个混沌又黑暗的世界,活着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太宰治再一次确认了自己的看法。

太宰治晃晃悠悠地在桥上吹着风,随手抓住了一个路过的行人:“这位美丽的少女,你愿意与我殉情吗?”

也就是这一瞬间,眼前的太宰治与记忆里的太宰治重叠了,柯布几乎是纵容地点头。

“竟然如此幸运遇到了愿意与我一起赴死的人,这一定是上天的旨意:让我现在就结束生命。”

柯布听到这话就知道要遭,果然下一秒,太宰治拉着柯布一起从桥上跳了下去,坠入了横滨的河里,溅起了巨大的水花。

柯布费劲全力将太宰治拉上岸,发现太宰治已经晕过去,稍微检查了一下脑袋确保没有被撞到后,柯布不是很熟练的从太宰治的兜里翻出了手机,联系太宰治的下属来岸边找太宰治。

说真的,16岁以后的太宰很少会放任自己被情绪支配,连说着要自杀的次数也很少,柯布已经很多年没有做这种事情了。

在等待太宰治的下属赶到现场的时候,柯布感受到了自己的陀螺被转动,第一次被转动的时间并不久就停止了,然后陀螺又被转动起来。

柯布没有丝毫犹豫赶回军警,将太宰治留在岸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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