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澜蝉在洗澡。
顾染坐在客厅,时不时抬头瞧一眼客卧的方向。
隔着两扇门,她都能清晰的听到水声。
喝酒的念头疯狂在脑海里晃荡,顾染站起来,到厨房里找酒喝。
她的橱柜里本该有几瓶朋友送的上等的好酒,但现在都被换成了矿泉水。
谁换的可想而知。
顾染又去露台找了一圈。
之前和朋友烧烤,她在露台放了两箱低度数的果酒,现在也没了。
顾染算切身体验了一把“引狼入室”。
越是找不到酒,焦躁感就越强,顾染抿着唇,想把这份不安压下去,可嘴唇上都是闻澜蝉唇膏的味道。
比酒精还缠人。
顾染夺门而出。
“施颖。”
她疯狂敲门:“施颖,施颖,施颖……”
施颖拉开门:“你最好是有急事找我。”
顾染谄媚的笑。
“讨杯酒喝。”
施颖算了算时间:“不合适吧?咱俩戒酒时说好的,不犯酒瘾可以小酌几杯,可你这周已经喝醉两次了,而且你现在明显是酒瘾犯了。”
她挺担心顾染。
“你记得你花了多长时间才把酒戒掉的吧?”
“我……”
顾染欲言又止。
酒瘾这东西很神奇,酗酒那两年里,她没觉得自己有酒瘾,她只是想昏天黑地,逃避现实而已。
可真到戒酒,身体里每根神经都好似有千万只蚂蚁在爬,一刻不停的折磨着她。
熬过最艰难的两年,她的生活步入正轨,她开始没那么频繁的思念闻澜蝉,虽然梦到闻澜蝉的次数在增加,但至少白天的她是正常的。
她觉得用四年来忘记闻澜蝉已经够久了,所以在分开的第五年,她又重新接触了酒精。
她想让自己掌控**,而不是**控制她。
这几年,她一直做的很好。
聚会时偶尔喝酒,不贪杯,不烂醉,保持清醒和理智。
但闻澜蝉仅仅回来五天,她就醉了两次。
闻澜蝉随便一勾引,她五年的努力就付之东流了。
顾染没法告诉施颖,她现在喝酒是为了不让自己的情感被闻澜蝉牵动。
她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
“算啦。”
顾染笑笑,转身回了二楼书房。
没看完的书摊在书桌上,顾染拿起来,一页一页翻着。
她有经验,忙起来就会没那么想喝酒。
但今晚的书不太吸引她。
把书合上又翻开,来来回回,和那场电影一样,顾染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她只记得闻澜蝉蹭她脚踝的模样,表面寡淡,实则每个眼神都**裸的撩拨。
顾染低头扯了扯领口,把呼吸放慢。
轻巧的脚步声随着她的呼吸来临。
顾染眉头一紧,目光顺着旋转楼梯的影子往上移。
先进到视线里的,是闻澜蝉那张堪比狐狸精的脸,眼尾泛红,妖艳绝伦。
不止如此。
她只穿了件黑色的吊带裙,裙摆不及膝盖,挺透。
她的手里,还提着一瓶开盖的红酒。
顾染的目光在她和酒瓶之间游转。
闻澜蝉缓步走到顾染面前,“在看什么?”
她晃了晃酒瓶。
“看酒,还是我?”
顾染的喉咙更干了。
酒还是闻澜蝉?
她都想要。
“选不出来吗?”
闻澜蝉俯下身,一缕发丝划过顾染的鼻尖。
比蹭脚踝更撩拨顾染心弦的动作。
顾染稳着心神,安然坐着。
“为什么要选?”
“因为……”
闻澜蝉手心的酒晃出一点,鲜红染着她肌肤的白,似有芳香四溢。
她什么都没说,就扰乱了顾染。
顾染握住她的手腕。
“不是帮我戒酒吗?拿着酒来……诱惑我啊?”
“破而后立,晓喻新生嘛。”
闻澜蝉摸了摸瓶口,指尖沾湿,亮闪闪的刺激着顾染的视线。
她抬指按在顾染唇心,顾染下意识含住。
口中是红酒的味道,又是闻澜蝉的味道。
戒的是酒,让人上瘾的是闻澜蝉。
吮掉闻澜蝉指尖的味道,顾染站起来,把她手里的红酒放到一边。
“我不喝了。”
她挺颓废,转身想走。
“点点……”
闻澜蝉撑着顾染的书桌,缓缓坐在了上面。
手腕后移,碰倒那瓶红酒。
顾染侧头,看到红酒染湿黑裙,红色液体顺着她白皙的腿往下滑落。
一滴,一滴……
瞳孔收缩,顾染的呼吸抑制不住的加快。
闻澜蝉轻轻一勾嘴角,漫不经心的收拾酒瓶。
“抱歉,不小心的。”
顾染的书湿了好几本。
她说:“我会赔的。”
“赔?”
顾染真的很讨厌这个词。
和“补偿”一样,都代表着做了对不起她的事。
但现在,她可以接受。
把酒瓶扔进垃圾桶,顾染伸手环住闻澜蝉的腰。
“帮我戒酒,算你赔了。”
“嗯,戒吧。”
闻澜蝉仰起脖子,吊带勾下肩膀,露出半壁浑圆。
随她享用的模样。
顾染埋头,被酒渍粘住。
闻澜蝉环着她的肩,懒洋洋撩起眼皮。
眼底是尽在掌控中的淡然。
顾染看不到,她尝到了酒精,脑子变得晕沉沉的,只想往深处,再多品尝一点。
几滴落在地板上,光影融合,不知是露台的月光,还是头顶的灯光。
待月光散去,闻澜蝉摸着顾染的脑袋,轻声说:“好乖。”
顾染愣住。
她仰起头看以圈养宠物姿态对她的闻澜蝉,脑海里浮现出分手的场景。
那天,闻澜蝉也这样居高临下的看她。
她在闻澜蝉这儿永远只是尽兴的玩物,她会因为闻澜蝉的一个眼神就心跳起伏,而闻澜蝉……游刃有余。
破镜重圆的戏码,她不止输了一半。
从闻澜蝉公寓停电住进她家,到发烧让她担心,两人光速复合,看似顾染掌控着局面,看穿了闻澜蝉所有的小把戏,可她还是陷进去了。
担心闻澜蝉是真的。
被闻澜蝉撩拨到想喝酒也是真的。
不是她不挣扎,是她没办法。
可是她想要的故事不是这样。
辜负真心的人要受到惩罚才对。
微微一笑,顾染不紧不慢的站起来。
“谢谢,我以后应该不会再想喝酒了。”
她会真正的戒掉。
听得出顾染的言外之意,闻澜蝉若无其事的吻了吻她。
还是那句:“想喝酒就找我。”
顾染状若深情的拥住她。
“会的。”
不会的。
能戒第一次,就能戒第二次。
陪着闻澜蝉又洗一遍澡,顾染耐心的哄着这人,和她相拥入眠。
而第二天一早,顾染就消失了。
没有报备,不知去向,连早饭都没留。
楼下又冒出狗仔,物业来送咖啡道歉,闻澜蝉开的门,碰上半梦半醒的施颖,两人面面相觑。
没有顾染的场面太尴尬,施颖拿了咖啡就想逃,却听见闻澜蝉以一种极其冷酷的口吻说:“狗仔天天来,不赶狗仔,不加强防范,倒是有闲情一趟一趟送咖啡,咖啡很值钱吗?”
物业被她问住。
“请问您是?”
“你不用管我是谁,你只要知道,你现在的行为严重打扰到了我。”
闻澜蝉的声线冷的能冻死人。
“我给你们一天的时间解决楼下蹲点的狗仔,如果今晚我回来还看到他们,我会立刻曝光你们的行为,收了他们多少好处你们自己心里清楚,业主是公众人物不想把事情闹大,我不一样,我有的是时间跟你们耗。”
最后警告:“以及,以后不管什么事,早上十点前不要敲我们的门,这是扰民,懂?”
“明白明白,实在抱歉。”
几番道歉,物业把本该送给顾染的咖啡塞给看起来好说话一点的施颖之后便跑了。
能不能解决问题不清楚,但震慑力十足。
如果不是气氛不对,施颖真想拍手叫好。
物业收狗仔好处是明摆着的,但住在这个小区的都是靠名声吃饭的,没人会因为这点小事得罪狗仔和物业,长期以往他们是越来越嚣张,施颖早就盼望着有人能整治他们了。
只是没想到,这个人会是闻澜蝉——
顾染嘴里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白莲花。
不说话更尴尬,施颖笑问:“顾染不在?”
闻澜蝉摇头。
她脸上的冷戾还没降下来,阴沉沉的。
施颖看看手里的咖啡。
“那这个?”
她记得闻澜蝉说过她不喝咖啡。
闻澜蝉朝她伸手:“给我吧。”
施颖递过去。
顺便提醒:“今天不用去画展盯着,就差灯光了,闻老师在家好好休息,后天到场就可以。”
闻澜蝉眉头一紧,想到顾染的日程表。
她的工作安排应该在下周,既然画展不用盯着,那她做什么去了?
她犹豫了下,问:“顾染有别的工作?”
“没啊。”
施颖仔细想了想:“她前两天给一个认识挺多年的歌手写了一首歌,今天应该在录歌了,顾染对自己写的歌词挺重视的,可能去现场盯着了,你问问呗。”
在施颖的话里,闻澜蝉听出两句潜台词。
第一句是,顾染和施颖有深交的共同好友,认识多年,经常一起工作。
第二句是,施颖知道顾染绝大多数的工作安排,甚至是知道顾染工作上的习惯。
而这些,都是闻澜蝉最陌生的。
“知道了,谢谢。”
关上门,闻澜蝉随手将咖啡扔进了垃圾桶。
她的东西,即便不要,也轮不到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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