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宥牵着雪球到小区楼下散步，高档小区就是好啊，连狗狗都有专门的电梯和绿地，刚到楼下，雪球就迫不及待地想往前冲。
今天陈默家的阿姨临时请假了，奶奶只好拜托她帮忙遛狗。
四周没人，她给雪球松了牵引绳，坐到绿地边上的座椅，她打开手机，原本沉寂的大学专业微信群突然炸出一堆信息。
“推荐一个AI食疗模型，超级实用！上传食物照片就能识别营养配素比，还能给出改进建议。”
“我知道这个公司，他们之前的AI数据模型很火，原来最近在做AI食疗的研发。”
“我刚下载了，真的很好用诶。”
“完了，以后我们是不是也要失业了？”
林宥仔细一看，是陈默公司研发的产品【食道】，有几分好奇，于是点了下载软件。
【柚子】注册成功，欢迎使用食道测试版！
APP提示：请确认是否勾选营养师体验计划（默认开放部分信息权限）。
点击勾选。
湿漉漉的触感突然从脚踝传来，把林宥吓一跳，低头一看原来是雪球，毛茸茸的脑袋还沾着几片草叶，“雪球你干嘛！吓我一跳。”
雪球在草地上蹭来蹭去，很是惬意，林宥伸手撸了下它毛茸茸的狗头，“好啦，好啦，该回去了。”
林宥照例做好营养餐，放入保温饭盒，盖上之前突然想起刚刚的APP，于是打开手机拍了一张照片上传。
“识别完成！主食：糙米栗子饭；主菜：香煎鳕鱼；配菜：蒜蓉菠菜。三大营养素配比：碳水化合物50%；蛋白质30%；脂肪20%。您的午餐评分95分，优秀！”
“哇！不愧是我。”林宥得意地叉腰了，心想确实还挺好用。
APP提示：“请输入您的身高体重，我可以为你提供更专业的饮食建议。”
林宥想了想，熟练地输入了陈默的数据：这个人身材和大学好像没什么变化，但是应该健身了，那天穿白衬衫明显感觉有肌肉线条，穿衣显瘦，也就是说脱衣有肉······
她猛地盖上盒子，拍了拍自己的脸，林宥你都在想些什么，你给我清醒一点，他现在是随时可以解雇你的雇主，是看你不爽的前任！
公司内，陈默打开饭盒，按习惯拿起手机拍照。
APP很快弹出提示：“·······优秀！”
心底有几分猜疑，对这位林阿姨是越来越好奇了，“李特助，代厨的简历发我一份。”
“好的，已转发到邮箱。”
他点开邮件，眉头越缩越紧：“五星代厨，农大食品与营养学专业，10年烹饪经验，有公共营养师和健康管理师证件，熟练掌握各种成人营养餐和婴幼儿辅食食谱，可代写小学生营养报告。”
再看看那张被修老了至少10岁的照片，他差点气笑，林宥，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打算转型做家政界顶流了？
李特助匆匆推开门：“陈总，模型的数据突然崩溃，技术部需要您亲自处理。”
陈默皱眉：“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刚才，可能服务器被攻击了。”
陈默手指微屈，指节随即敲了下桌面，“通知技术部，10分钟后一号会议室开会。”
会议室内，气氛凝重。
“先看异常日志，确认是模型推理阶段的NaN（非数值）报错，还是分布式训练的梯度爆炸。”陈默冷静指挥。
“陈总，攻击流量集中在API网关，每秒查询数峰值超过10万，疑似DDos攻击；WAF（Web应用防火墙）的规则库未更新，放过了SQL注入特征。”
陈默快速翻阅日志：“渗透测试报告显示API存在JWT令牌篡改漏洞，安全团队为什么没修复？”
CTO：“原计划下周迭代······”
“今晚必须上线RBAC,所有微服务加签双向证书认证。”陈默冷声决断。
“明白，陈总。”
落地窗下科技园灯光悉数亮起，陈默揉了下眼睛，看向手表“20：50”。
他打开手机给奶奶发信息：“今晚加班，会晚点回，您早点休息。”
很快收到奶奶一连串的语音，关心他吃饭没，陈默安静听完，也给她发了个语音，让她不用担心自己，自己会注意身体。
陈默重新投入工作，“先让技术团队恢复线上服务SLA（服务等级协议），再修复模型漏洞。”
两天后，陈默终于处理完工作。
他刚结束会议，宋之意倚在办公室门口，晃了晃手中包装精美的礼盒：“前两天刚好见了阿姨，她让我带给你。”
陈默接过盒子，语气缓和：“谢了，之意。也替我向阿姨问好。”
“专访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观众对AI致道的创业故事很感兴趣。”之意走了进来，鞋跟清脆地踩在木地板上。
陈默低头签文件：“等公关部那边安排时间。”
“你以前可没这么敷衍我。”之意有些生气，坐到了对面的沙发上。小时候她到陈默家玩，他那时还会用编程设计乐高机器人逗她开心。
没想到陈默自顾自忙手头的工作。
之意站起身，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书架上那杯格格不入的奶茶，她拿起来：“这奶茶能喝吗？你什么时候变口味了？”
陈默起身，迅速从她手上拿走，“之意，你到底要干嘛？”
之意有些诧异，随即笑起来：“肯理我啦，请我吃饭，或者我去你家吃饭。”
她特意选了两人小时候常去的法式餐厅，她指着菜单说：“那时我和你都被法式蜗牛这道菜吓个不轻。”
“是啊。”至今他也不喜欢这道菜。
“还记得吗？你十岁生日在这里打翻了我的樱桃派。”之意吃着甜品边回忆。
“我妈念叨了我好几天，说我该赔你一个蛋糕。”陈默无奈摇头，当时他在哭泣的女孩前手足无措。
“现在赔也不迟啊。”之意托腮看着他，轻轻撩了耳边的碎发，耳环也轻晃起来，眼神发亮。
陈默避开她的视线，转移话题：“专访问题呢？你不是要做专访吗？”
“是什么推动你创立致道AI？”之意打开录音笔，一边抽出平板开始记录。
“好奇心。我想知道算法和模型的边界是什么，这也是致道选人的标准，有渴望才会投入，有好奇才会热爱。”
“国外认为你颠覆了原本的架构，这种做法是前所未有的，你和你的团队是怎么做到的？”
“所谓突破和创新都是站在前人的肩膀，这里面凝练了无数人的心血，只是恰好在我们手中实现了。”
“听说你们最近开始开发AI食疗产品？”
“大健康是永恒风口，我们希望未来每个人可以用更便捷和廉价的方式获取健康的生活。”
“你最近也开始吃营养餐了，这可不像当年的实验室狂人，以前你”之意抬眼望着他。
陈默拧眉：“这和专访有什么关系？”
“观众也喜欢听科技大佬的烟火气嘛，我也很好奇你平时吃的什么。”之意关闭录音笔，“别生气。”
“公事公办，我不喜欢公开提自己的私事。”陈默放下刀叉，“既然专访结束了，那我先走了。”说罢拿上西装外套。
“陈默，你不会还记着她吧？”宋之意起身追问。
陈默语气疏离而客气：“我记得谁跟你没关系。”
“我只是关心你，当年她明知道你有一个重要的比赛还突然失联，害你······”之意拉住陈默的手，语气柔软。
陈默打断她的话：“之意，别越界。”
“好，你不喜欢听。我不说了。”宋之意退回一步，淡淡看着陈默。
夜间，陈默扯开领带仰倒在床上，手机屏幕亮着AI食疗的后台数据——【柚子】上传的食谱与他这几天吃的营养餐分毫不差。
他冷笑一声：“10年烹饪经验？代写小学生营养报告？撒谎的水平和当年一样烂。”
他猛地拉开抽屉，《乔布斯传》躺在最底层，封面的便利贴边角已经卷起，上面的字迹依旧清晰，字迹张扬写着“陈默是天才。”
窗外的月光漏进来，像一层薄纱覆盖在书页上。
他盯着那行字，指尖无意识摩挲便利贴的边缘。
科大实验楼下，林宥蹲坐在入口的台阶。寒风簌簌，她攥紧了围巾，双手摩挲着取暖。
八楼最右一侧的实验室还亮着，陈默这段时间都在实验室泡着，今天估计也不例外。
林宥看了看袋子里的蛋糕，幸好天气够冷，奶油还没化，她暗自祈祷：陈默，你快点出来吧，再不出来我就要冻成冰棍了。
实验室里，陈默终于把最终参数搞定，揉了下酸胀的太阳穴，关门下楼。
“Surprise！”穿着白色大衣的林宥冒了出来，像一只轻盈的雪兔。
他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拽住手腕，“还有2分钟，快！”
她拉着他往前跑，寒风刮过耳畔，她的发丝扫过他的颈间，带着淡淡的柚子香气，有点发痒。
他们一口气跑到了教学楼的天台，林宥气喘吁吁地掏出一个小蛋糕，手忙脚乱地插上蜡烛，“快！快许愿啊！”她催促，上气不接下气。
蜡烛被点燃，微弱的光映在脸上，她眼眸亮得像星星。
陈默盯着她，喉结滚动：“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林宥扬起下巴，语气轻快：“因为我无所不知。”
他接过蛋糕，却没有许愿，而是俯身吻了过去，林宥一时不察，踉跄了一下，他的手掌稳稳托住她的腰，将她拉进怀里。
她的唇带着凉意，却柔软得让他失控，不由自主想汲取更多，于是拢紧了怀里的人。
一瞬间，林宥感觉他的拥抱像潮湿林地攀援的藤蔓，缓慢、无声、透着狠劲包裹着她，有一丝令她喘不过气。
她闭上眼，手指无意识揪住他的衣角，呼吸急促，犹如受惊的小鹿。
远处的钟楼敲响了12点的钟声，市中心的广场汇聚着庆祝新一年到来的人们，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璀璨的光芒下两道身影重叠在了一起。
结束亲吻后的两个人不敢看对方，只是安静望着远处的夜空，等待交错的呼吸渐渐平息。
陈默想，他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咚”地一声，陈默猛地睁开眼，月光在床头划过，安静地流淌过木地板上的书。
他起身捡起，默不作声塞回了抽屉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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