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不许一边说着一边从储物袋里掏出黑种子递给清清，清清好奇地接过黑种子在手里颠了颠，认真打量了一下手中鬼气森森的种子，她还是第一次在现世看到这种东西。
被鬼气影响的清清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搓了搓手臂上泛起的鸡皮疙瘩，把种子丢回给林不许：“这玩意儿你怎么拿到的？底下不是一直都不干涉上面吗，下面的东西怎么会流到你手里？”
“前段时间有个水库的新闻你看过没？”林不许摸着林诺的小脑袋偏头问清清，看她点头后才继续说道，“那个水库里有个替死鬼，这种子就是从他身上掉出来的。”
林不许没有停下话头，皱着眉和清清说起另一件事：“我来的时候发现这地邪祟多得不正常，还有这地界原本的冥府也空了，这事你知道吗？”
第一次遇到蛇果的时候林不许就有注意到她说的修（道）士人数减少，林不许很自然地觉得是阴阳调和的平衡被打破，才会造成这个地界的邪祟骤增。但出租屋里召唤此地鬼差结果召唤出尹宁，这事就开始变得不对劲起来了。
来之前林不许研究过各国的世界史，书本里重点提过各国的文化交往，但因为信仰和自身文化的发展，各国对底下世界的描述也渐渐有了出入，戴上了独属的帽子。就像冥府和阴曹地府虽有相似之处但并不能画上等号。
伊邪那美的消失导致这片土地上往生之人没了去处，要不是尹宁她们帮忙控制住了局势，这里怕不是早就乱了套了。
清清被林不许的话惊得张大了嘴巴，这信息量巨大的话让她消化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
神山大学位置虽然偏僻但并不至于避世，作为校长的清清也时不时会外出，自然也对外界的变化有所耳闻。处在她这个位置的大妖知道的消息当然比寻常妖更多，光是邪祟增多这事她就从不同小妖嘴里听过不止一次，最早的一次甚至可以追溯到一百多年前。
原本只当个抱怨听个响，现在听到林不许的话清清才觉得背后汗毛直立，自己在这儿少说也有几百年了，怎么这点重要的事都没发现。
她一跃而起，快步朝着办公桌的电话走去，准备先把这个消息同步到妖精圈里，再做别的打算。
眼下看清清不得空闲，林不许把自己的电话写给清清，抱着林诺转身就出了校长室。
来这本就是为了林诺，现在找到林诺林不许也没了待下去的理由，没必要占着学校宿舍名额，干脆给清清说了一声把自己的名额让出来。
林不许先回了一趟宿舍，把钥匙插门上后，拿着行李箱就随手撕开空间回了公寓。
把行李箱放门口林不许回宿舍往躺椅上一躺，摇着椅子开始想后面的事。
鬼种子的事怎么着都绕不开要下去一趟，林诺一直昏迷不醒这事也得找人来看看，还得找个懂的熟人来诊断，想来想去也就只有小七了，正好上次也没见到小七，这次干脆一起。
秉着立马解决的原则，林不许从躺椅上坐起，在房间里东找西找翻出一支没用的毛笔，又幸运地找到一张陈年老报纸，正打算画符开传送门就感觉到有人在公寓门口徘徊。
整栋二楼小平层公寓早在领到房本的那一天就被林不许的灵力覆盖，只要有人进入公寓范围内就会被她察觉。眼里金光一闪，林不许微微低头轻易看到了在门口徘徊的女孩。
这女生素着一张脸表情窘迫，背上背着一个偌大的背包，手里还提着一个半人高的行李箱，怎么看都像是遇到了麻烦。
见这姑娘一直在门口徘徊一副想进又不敢进的样子，林不许也有点好奇，干脆收了笔抱着林诺下了楼，出门的时候还顺手拿了个蛇果送来的苹果。
楼梯处传来的脚步声让卓妧一下子顿住了踱步，她抬眼望去看到的就是一身休闲服抱着红狐狸的高马尾女生。眼前的女孩子长着一张清冷淡雅的脸，是自己一见就会合眼缘的长相，但此时此刻卓妧全部的注意力都被她怀里香香软软的红毛狐狸吸引了！
等到林不许抱着林诺走到卓妧跟前了，她的目光都没有从林诺身上移开，林不许看到只觉得好笑，林诺这只漂亮的小狐狸就算昏迷了魅力依然不减当年，还能迷倒一大片人。
看卓妧小手蠢蠢欲动，林不许及时出声制止了她：“不给摸哈。”
说着还抱着林诺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眼睛在卓妧身后的行李扫了一眼说道：“我看你一直在门口打转，是有什么事吗？”
看林不许年龄不大，卓妧也没想到林不许会是这栋公寓的主人，她看了眼面前的公寓叹了口气：“我之前租的房子刚到期，还没找到下家房东就连人带行李把我赶出来了，这附近也没好的房源了，唯一好点的就只有这里了，就是前段时间才出了新闻……”
原来是担心这个，林不许体贴地点了点头，住在以前的案发现场有心理压力确实很正常。
“你之前房租多少钱？”
“我之前是住的单人间六万五。”
“这里三万五。”
听到近乎少了一半的钱卓妧眼睛一亮，看林不许的眼神都变得热切了。
“要住不？”
“要！”管它的凶杀案地点，价格这么低还不住进来脑壳一定有毛病！
卓妧说要住，林不许也不废话带着人就往里走，卓妧赶紧拿上行李箱跟着上了楼。
路上两人交换了名字，林不许给她简单说了下公寓的情况：“之前住这儿的差不多都搬走了，现在住人的就201和203了。201是我的房间，203是其他租客的房间，其他的房间你随便挑，有些走得急的屋里的东西也没全部带走，你要用得上就拿去用。天台我打算划块地做个小菜园，你要有啥想吃给我说，我给你腾个地儿，你也可以自己种……”
卓妧点头认真听着，突然意识到眼前女生的用词，忍不住打断了林不许，她语气犹豫地问道：“你是……房东？”
林不许眉毛一挑好笑地摇了摇头，她指了指怀里的小狐狸，冲卓妧露出个笑：“这才是房东，房本上写的她的名字呢。”
“啊？这是房东！”卓妧惊得大小眼，眼睛止不住往乖巧的狐狸上看，这顺滑的皮毛真想摸摸看，卓妧有点手痒痒。
不对不对，卓妧甩了甩头，狐狸怎么会是房东呢，财产公证这些也做不到吧？还没听说过狐狸有身份证呢？果然眼前的女生才是房东吧，说狐狸是房东肯定是在逗她玩儿呢。
卓妧思绪飘摇，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林不许带人逛了一圈，最后卓妧选了205房间，一个离房东201和天台都不近不远的房间，最合她心意的是房间里厨具和小家电很齐全，她不用再另外添置，这可省了她一大笔钱。
想着和房东打好交道，卓妧挽留下准备离开的林不许，干脆敞开门一边聊天一边收拾行李。
林不许倚在门口看她像变魔术一样地从背包里掏出成堆手幅和卷成桶的海报，刚刚还空荡荡的柜子上不一会儿就摆满了大大小小的人偶娃娃。
“嘿嘿，这是我偶像，这也是我偶像。”卓妧的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她朝着林不许递过来一个小小的徽章，小小的金属徽章冰冰凉凉的，林不许好奇地把玩着，耳边传来卓妧孜孜不倦的安利，“这是我做的周边物料，我偶像虽然是个刚出道没多久的歌手，但我一眼就看到了她身上的星光，我有预感她肯定会变成大明星的！”
林不许转动着手里的金属徽章，徽章上五彩的镭射光线闪耀，她翻来看徽章正面，等看清楚后嘴角隐晦地抖动了一下，这不正是前段时间自己带回来的女鬼吗，算算时间现在正搁屋里吃香呢。
说曹操曹操到，林不许感受到空气中轻微的灵力波动，她侧过身子瞥了眼从房间里慢悠悠飘出的女鬼。
女鬼应该是感受到了卓妧和她之间的关联，相当明确的朝着205飘来，中途都不带拐弯。
等女鬼刚好飘到门口的时候，林不许就看到卓妧从行李箱里抱出来一个小型唱片机，将一张黑胶唱片小心翼翼地放了上去。
在钢琴伴奏中，悦耳的哼唱从唱片机里缓缓传出。
卓妧盘腿而坐停下了动作，倚靠在唱片机旁轻声哼唱附和，相性极好的女声二重奏在房间回荡，时间都像是按下了减速键。
【这是你自己写的歌？】
林不许看了一眼发愣的女鬼，在这里听到自己的歌见到自己的歌迷她还有些意外。
【是啊，自己写的，后来签了公司，这歌就不属于我了。】女鬼的话里充斥着遗憾，她看向卓妧的眼神充满了愧疚，【我知道这个女生，她是我第一批街头演唱的观众。】
也是我的第一个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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