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是妖，不是人，我又何必对你守信呢。人、妖，从来都不两立，难道你是第一天知道吗。”
老道说着，眼神凶狠，拿出他腰间的葫芦，打开盖子将猫妖收了进去。
事后，老道捂着自己的半边眼睛，边走边朝身后挥手道别。
“多谢小友，日后若有需要，老道我定不推辞。”
林许声望着老道的背影隐约有些杀气。
他对于老道与猫妖打斗并不出奇。
因为捉妖师收妖，再正常不过。
他对老道说的‘人、妖不两立’，可谓是说到他的心里了。
人与妖，本就无法共处。
他从前就这么认为，现在亦是。
他之所以放过那些妖，不过是因为萧凌雪在身边，他不想驳了她的面子，但这不意味着，他对妖就有什么好脸色。
这也是为什么他在那老道求助后便立刻出手助他捉猫妖的原因。
他才不会像她那样，对一个妖还寻根问底，生怕错杀。
在他这，是妖，就得死。
“呵呵呵，没想到你竟对妖有着如此大的恶意，想来，你定是很想亲手杀了我吧？”
林许声听着与他一体的七玄镇妖塔里传来的声音，几不可见的握了握拳。
这水妖，当真是嚣张。
总有一天，他一定要将这些作恶多端的妖，铲除殆尽！
按理来说，七玄镇妖塔会将妖物隔绝在塔中，不会泄露一丝关于塔中妖族的信息，更不要说话语。
而今林许声能听到水妖的话，皆是因为他的实力，还不够完全操控七玄镇妖塔。
“啊~我忘了，以你的实力，根本上伤不了我半分，反倒是先会被我杀了，哈哈哈哈……”
水妖泊离不知道林许声能不能听到。
他有话，自然就当面说了，至于林许声能不能听到也无所谓。
他自己发泄完，舒畅了就好。
若是林许声真能听到就更好了，他就喜欢看捉妖师想杀他又杀不了他的样子。
“等着吧，总有一天，我会出去的，哈哈哈哈哈……”
林许声冷静下来，神情变得淡漠，转过身往回走，仿佛这一切都是水妖在自言自语，他并不知情。
还想出来？
做梦！
次日，四人醒来后没有急着赶路，而是不急不忙地坐着马车，一路游山看水。
只是一路上，南宫凝都没什么兴致。
不再像以前那样，活泼乐观了。
南宫凝不知看到了什么，急忙招呼车夫停车。
“停车。”
然后什么都没说，直接掀开车帘下了车。
三人不解相视，而后跟着下了车。
“我帮您吧。”
南宫凝正从年近六旬的老婆婆手中接过包袱，顺带还接过了老婆婆怀中抱着的大个南瓜。
她本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平时没干过什么重活，但现在，即使她手上的东西再多、再重，她也不觉得辛苦。
只有她被人需要，她才觉得自己的存在是有意义的。
林许声见状，想上前搭把手。
萧凌雪急忙出声制止，“大师兄，你就让小凝自己来吧，她可以的。”
林许声闻言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南宫凝，最终没有插手。
“谢谢，谢谢姑娘。”
老婆婆一身轻松，开心的合不拢嘴，只是没多久，她的笑容便被忧愁所覆盖。
“也不知这样平静的生活，还能维持多久……”
南宫凝抱着南瓜，走了几步，便开始有些吃力。
可她的嘴角一直弯弯勾起。
“老婆婆，为什么这么说？”
老婆婆不由得叹了口气，“你们都没听说吗，齐国也准备不太平了。”
南宫凝眉头微微皱起，“不太平？可是有什么妖物作祟？”
她说完，回过头望了望跟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三人。
“哎，不不不……”老婆婆无奈地摇摇头，看向南宫凝白嫩的脸蛋，便也不觉有什么出奇。
一看便知，眼前的姑娘准是哪家的千金小姐，被家人保护的太过，不知世道也实属正常。
即使如此，她还是将所知道的一一告诉南宫凝。
“不久前，皇帝突然向燕国提议，加重朝贡。燕国自然是不肯，再加上燕国已经向我国进贡了十几年的朝贡，如今自然是不肯，再屈居我们齐国的臣下……”
声音不大，但身后越跟距离越近的三人都一字不落的听进了耳中。
林许声袖口下的手不由得握紧。
“怎会如此，朝贡的数量十几年来一直是那个数，怎会突然说要改呢？”
南宫凝又道：“再说了，云贵妃不是燕国人吗，她盛宠稳固，怎么不劝劝皇上。”
“上头的事，我们这等底层人民如何能知道呢。我还听说啊，此次更改朝贡的提议，就是云贵妃提出来的。”
老婆婆说着，想再多说些，却也有心无力地叹了口气，“哎，没法，没法。”
“所以啊，我才想着，将农货提前运到山中的家，到时还能躲一躲。”老婆婆说着，依旧不停地往前走着。
“怎么会，难道云贵妃不爱她的母国吗？为什么要向皇上提出如此不利于她母国的事情。”
南宫凝只知道云贵妃荣宠不衰，盛名一世，却从未听过她的过去。
“谁知道呢，这种事，只有他们燕国人才能知道了。”
老婆婆见走到了分岔路，也差不多了，便伸手将包袱和南瓜都接了回来。
“好了，姑娘，就帮到这里吧，谢谢你了啊。”
说完，便带着东西向小路走去。
南宫凝愣愣地看着远方，“战争，当真要来了吗？”
她垂下头，有些丧气，“两国交战，当真有人能幸免于难吗？”
这句话是对逃匿深山的老婆婆说的，也是对他们说的。
萧凌雪摇摇头，她也不知。
顾临与挑眉，看向身为燕国人的林许声。
“大师兄，你不是燕国人吗，倒是说说云贵妃的事啊，是不是你们燕国曾经干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人家现在才借机报复你们啊。”
林许声的脸色阴沉，语气不善道：“休要胡说！”
顾临与非但不收敛，反而继续道：“难不成那云贵妃，是故意为难你们燕国的？”
林许声冰冷的眼神扫过顾临与，“人心善变，云贵妃嫁到了齐国，心自然是向着齐国的，有何稀奇。”
顾临与无所谓的扣了扣耳朵，俨然没听进去。
“大师兄，跟我们说说，你们燕国人都是如何看待云贵妃的吧。”
萧凌雪对这个来齐国和亲的燕国公主，这个能够在尽是齐国贵族势力的后宫里盛宠不衰，站稳脚跟的云贵妃，充满了无尽的好奇。
林许声敛了敛神色，神情低沉。
“我……”
沉默片刻，他道：“他们说，从前的云公主，是个温柔、善良的女子，待人亲和，即使是对仆从，也会温柔以待……”
南宫凝听的瞪大了眼，“大师兄说的云公主，跟现在的云贵妃，简直判若两人。”
“很难想象，她在后宫都经历了什么。”
众人不难将云贵妃与齐国后宫相联系，因为云贵妃的变化，是在来了齐国之后产生的。
只有林许声，嘴唇抿成一条，隐隐有些发白。
很显然，他知道的不止这些。
只不过，他不愿意再多讲。
众人也无法知道更多。
“走吧，继续启程吧。”萧凌雪拉着南宫凝往回走。
两国的事，她们管不了，重要的是过好自己。
一方面，她想陪南宫凝散散心，另一方面，她想去京城找一找，看看有没有有关妖王的更多信息。
如若妖王乱世，得不到有效的制止，其危害，比两国交战所带来的危害要大的多。
而她们身为捉妖师，阻止不了人间权势的争夺，至少要组织妖物为祸人间。
三人一前一后朝马车走回，而林许声还站在原地，低着头看不清神色，更不知其所想。
南宫凝朝他招了招手，“大师兄，快跟上啊。”
林许声半抬起的手缓缓放下，“嗯。”
四人继续行车了数日。
路上，林许声显得心事重重。
好几次，南宫凝叫他，他都出神，没有反应。
现今，四人终于抵达京城。
马车开在路上，四人通过窗户了解到了京城一偶。
长长的街道，两旁摆满了摊子。
人们举在一起，将店铺围得水泄不通，争先恐后的付钱。
萧凌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京城真是热闹。”
南宫凝也点点头，“是啊，京城比淮南还要……”
说着，她又想起了刻意去忘记的过去，心情又变的低落起来。
“不是两国关系紧张吗，怎么这些人当没事人似的。”顾临与对此，嗤鼻不已。
这些人，不过就是仗着自己有钱，有能力在战争下庇佑好自己，才敢如此随心所欲。
普通老百姓这个时候早都在为战争做准备了。
燕国虽然弱小，但这几年的修生养息，使得燕国强大了不少。虽然未能超过齐国，但如今燕国的实力，也不容任何人轻视。
战争里，谁赢谁输，不到最后一刻，上不能分晓。
路上，一个摊位处，堆满了人，马车根本无法通行。
林许声放下窗帘，看向萧凌雪，“此处过不去了，我们先下车找个客栈住下吧。”
“也好。”
得了应允后，林许声率先下车，吩咐好车夫将车安置好。
随后找了间客栈，定下了四间房。
现在正是正午，一行人都饿了，自然而然地坐在一楼的圆桌旁。
只有林许声，朝楼上的房间走去。
“大师兄。”萧凌雪叫住了他。
“你不先吃点饭吗？”
林许声在楼梯上，自上而下地看着萧凌雪。
俨然有着上位者的姿态。
他脸上浮起一抹温和的笑，“师妹，你们先吃吧，不用管我，我有些困，先去睡觉了，等睡醒了我自会下来吃。”
萧凌雪点头，没有说什么。
林许声转过头，脸上的温柔神情顿时消失不见。
一会儿，林许声就从萧凌雪的视线中消失了。
总感觉，大师兄有什么心事……
南宫凝夹了一个菜给她，“师姐，你尝尝这个，这个好吃。”
萧凌雪回过神，说了句谢谢。
顾临与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没好气的‘切’了一声。
担心林许声？呵。
过年偷懒是正常的吧嘿嘿[捂脸偷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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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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