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漂觉得自己有些感冒了。
鼻子像是被一团浆糊堵住,呼吸的时候只能一个鼻孔用力,还有一个鼻孔时不时就坏了。
摄影棚里打了暖空调,吹的她整个人迷迷糊糊的,重心都在后脑勺上。
“愣着干嘛,赶紧的。”
工作室的帮带老师把司漂的相机拿到她面前的时候,她才从这混沌的状态获得稍刻的清醒。
“调试机位,观察光线走向,监视器画面链接再复查一遍。”
爱丽丝踩着高跟鞋在片场来回,一边走一边重复着:
“司漂,知道你刚从非洲回来要倒时差,反应迟缓可以理解,但是我拜托你清醒一点”
她走到司漂面前,粉藕色的小套装把爱丽丝的身型衬托的苗条性感。
“今天来的是Blizzard,是刚拿了亚洲联赛冠军的Blizzard,你看看片场的小姑娘,哪一个不是心花怒放激动雀跃的,就你,跟个霜降后打焉的茄子一样。”
司漂以昌京大学摄影联赛第一的成绩获得了去非洲拍摄野生动物公益项目的机会,回国后又凭借着在项目里的优异表现顺利得在大四刚开学的时候就拿到了国内最具有代表性的摄影工作室圆点的offer。
在一毕业就失业的摄影系专业里,司漂的职业起点可以说是十分让人歆羡。
圆点平日里合作拍摄的人物都不是什么小角色,小到有名气的T台男模,大到娱乐圈咖位排名一二的影帝天王,工作室的姑娘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
拿着相机摁动的次数多了,寻常人进来直呼好家伙的颜值在他们眼里,也就只是个拍摄的工具人罢了。
只是这一次这位,却引得这帮波澜不惊的姑娘,跟冬日散去后要出发回到栖息地的海鸟一样,兴奋地互相检查着对方的仪容仪表。
连发誓不为男人所动的爱丽丝说这番话的时候还抽空从包里拿出个气垫,对着小镜子补着妆。
“哎,等会你可机灵点,对了,让你做的Blizzard的攻略做了吗,他的性格喜好你摸清楚了吗?”
司漂延迟地朝着自己的脖颈发射信号,她几乎是灌了铅的脑袋才重重地点了两下。
“有轻微洁癖,追求速度和效率,不喜欢别人碰自己的东西。”
司漂说的这些,都是网络上各种他的报道里面随处可见的信息。
至于别的—
比如他性子固执的像头牛,自以为是地对这个世界满不在乎,食指的指头经常被掉落的烟灰烫的通红,手臂上常常带着伤,打起架来不要命的样子……
那都是不为人知的只属于司漂的记忆。
“来了!”
伴随着门口的一声惊呼,原本散落在摄影棚里各处的人们都像是得到了什么指令一般涌向门口。
浓稠的人群并没有完全遮住他,司漂还是看到了他的脸。
耳边人的喧嚣在她的世界里变成了岛屿旁随着引力涨落的潮水。
眼前的世界仿佛套上了一层滤镜。
她看到近乎四年不见的他就站在人群里。
他肩上随意地搭了一件黑色的夹克,里头的白色T恤边沿折成一角随意地塞进一条窄口的裤子里,一双黑色的靴子贴合着他腿部的线条一点都不浪费他一米八五的个子。
原点工作室的创意总监走在他身边,热情地跟他介绍到,而那个男人却只是平视前方,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只是时不时轻微地点点头。
几年不见,他的五官更凌厉了一些,头发比印象中长了一些。
造型师懂得扬长避短,微微修饰竟然让他比从前的赛事直播中司漂见他的时候更帅气一些。
或者说,少了野性,多了人气。
比从前更社会化,更群居化。
爱丽丝看着一脸没有表情无比淡定的司漂,眼神瞟了瞟,“怎么?你不会不认识Blizzard吧?”
她怎么会不认识Blizzard呢,不过比起这个名字,她更熟悉沿闻屿这个名字。
Blizzard这个英文名的确适合他,与其说翻译过来是暴雪,不如说他更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入侵和覆灭。
或者,他更像是一场流感,被他感染的人几乎无药可医。
直到今天,她都还没好。
许是直视更容易向猎物暴露狩猎者的方向,人群中的那个人的眼神朝这边过来。
司漂感觉有人狠狠地用指甲掐了一下自己的心头肉。
她低头,专注检查等一会要送给女模特的拍摄道具。
一群人从她身边拥挤而过。
“拍摄部门准备。”爱丽丝指挥着已经严阵以待的三位有经验的摄影师。
“小司,女模特的手花送一下。”
这样重大的拍摄自然不会落到司漂手上,她这次负责画面人物调整。
司漂拿过手里的花,手指抠着手掌心,控制自己的眼神没往旁边看,递给了女模特。
“Blizzard,这是您的衣服。”助理说道。
那个男人随手把自己身上的套头T恤一脱,露出结实的胸肌和平坦的腹肌,只是暂露不到十秒,他接过助理递上来的深v白衬衫,伸手套了进去。
司漂天然地将自己与他用看不见的安全带隔离看来,仔细地打理着女模特的发丝。
“可以帮我整理一下吗?”
旁边低沉的嗓音忽然响起,司漂回头,沿闻屿礼貌地询问。
她看了看他湿漉漉的头发随意地散落在额间,有些凌乱。
司漂把真实的自己压在工作职业形象之下。
“稍等一下。”
司漂整理完女模特的造型,走到了他的前面。
她拿了一瓶发型定型液,干起了造型助理的活。
画面中央停放着一辆六十年代美国街头的复古巡视车。
即便他坐在机车上,司漂也要微微踮脚才能摆弄到他的头发。
所幸他礼貌地半阖着眼,全程没有突兀地跟她有任何的眼神碰撞。
她放下戒心,专心地整理。
司漂第一次知道,原来他的头发长了之后是这样的又细又软。
“我的纽扣,像是扣多了。”他突然这么说了一句。
司漂下意识地随着他的话语朝他胸襟处看去。
他的锁骨像是凸起的山脊,蔓延在平坦的沙漠里,再往下,大片的小麦胸肌呼之欲出。
“刚刚好。”司漂冷淡地回了一句后,不再与他多言。
“各部门准备。”
Blizzard随意地站在机车旁,身旁的女模特离他半米远,两人全程没有任何交流。
摄影师拍了几张之后,小声地跟爱丽丝说了什么。
爱丽丝在摄影机后面提点着司漂,“男女主之间的故事感不够,你调整一下。”
司漂抿了口气,把自己从混沌的记忆里抽身,现场需要她把注意力放在工作上,更专业地处理。
她从监视器看了看刚才的成片,走了上去。
“黛比,可以麻烦你坐在机车上吗?”
司漂和这个金发碧眼的国外著名模特商量着。
她穿着一身oversise的男友衬衫,听了司漂的话,尊重摄影师的现场指挥,一只腿微曲抵着地面,一条腿落在黑甲面的重型机车上。
“Blizzard。”司漂保持着职业的笑容,“可以给摄影师一个侧脸吗?”
他微微抬眼,没说话,倒是直接把脸扭了过去。
“靠近黛西。”
司漂在一旁带着礼貌的口吻商量着,“我们这次的拍摄主题是‘自禁’,沿先生,我们希望你能表现出对心上人满目的欲念却僵硬的身体控制。”
司漂说的很直接。
没错,工作室和杂志方要的就是这样的成片,毕竟,没有任何女生能抵挡住在拉力赛场上纵越沙漠的野兽眼里的**。
爱丽丝在场下心里咯噔一下。
她知道司漂对画面有独到的见解才顺便让司漂调整一下拍摄主角,没想到她却直接地这么说。
Blizzard是出了名的脾气不好,她刚想上去打个圆场,就看到原来没什么表情的男人突然抬了眼。
他站直了身子,用不大的声音说到,“你希望我怎么做?”
司漂对上他的眼,不卑不亢地说:“更暧昧,更让人想象。”
“你希望我这样?”他重复了一句。
“当然。”司漂回复。
如果司漂没有看错的话,他的下颌角微微颤了颤,明显是后槽牙下意识地磨了磨。
她知道,他生气了。
他的眉眼之间有一丝不耐,继而,他转过身子,把重心放在坐腿上,半身坐在车子上。
随着他身子前倾,右边的手顺势搂过那个外国女模特的腰,轻轻一揽,她就跟全身的骨头都拆了一样,轻飘飘地半个身子落在他腿上。
众人惊呼。
他骨节分明的虚虚地放置在女模特的腰上,纵使是拥有无数拍摄的黛西此刻脸上也绯红一片。
他的鼻尖摩挲过模特的睫毛,却始终保持这这样的距离,好像他们之间有无法越过的沟壑。
他没有再往前靠近半分,眼里的渴求却扫在司漂身上,仿佛要把她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召唤起来。
他的唇有意无意地停留在女模特的耳边,像是两个人再近一秒,那唇就要攀附上她细微的毛孔,包裹住她灵巧的耳垂。
沿闻屿半带迷离的眼神还在看她。
司漂突然就想到了很多画面。
那磅礴的大雨里他甩掉自己的伞,突兀地闯入自己的世界,指缝交缠过她的发丝,用力地想要吞噬她。
他额头的血淌过他上扬的眼角,淌过他瘦削的颌角,融进他们的吻里。
没有人的初吻像她一样。
交织又热烈,苦涩又血腥。
“非常好。”爱丽丝的出声打断了司漂的回忆。
司漂扫过监视器里面的画面。
男人的侧面无可挑剔,眼里的**和征服感呼之欲出,女模特刚刚到大腿根部的衬衫好像是从他身上刚刚扒下来的,仿佛下一秒,火势就要从他们两人身上蔓延起来。
“完美!”负责拍摄的前辈们连声称赞。
创意总监连忙送上一瓶Evian,寒暄着辛苦Blizzard了。
司漂从地上拿起工作室发的农夫山泉,来到摄影棚外面的走廊上,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喝着水拼命地把心中的燥热压下去。
她摸了摸额头,该不会是发烧了吧。
摄影棚里头,摄影组的前辈们还对着刚刚自己拍的作品连连称赞。
镜头里的男人像豹又像狼,野兽的**从画面里呼之欲出,好像若不是他被神明带上了脚镣,下一秒就要冲上前来把猎物撕碎,带血的獠牙连一片衣物都不会留下。
更要命的是,穿着白衬衫的猎物眼里是满是被撩拨的春心,仿佛在虔诚地愿意祭献给一头没有感情的野兽。”
在座摄影师对这一还未有任何修整的野生片赞叹不绝。
王摄:“好,真的好。”
李摄:“杂志方的人刚刚也在,表示很满意,这次,既拍到了难约的万众男神又给杂志交了差,这都是你的功劳啊。。”
王摄摆弄着相机,“瞧你说的,那不都是大家的功劳吗。”
他下意识地来回查看照片,突然发现了什么,他立刻把照片导到到监视器。
放大Blizzard的瞳孔,王摄看到了他瞳孔里的人。
这人不是刚刚那个叫司漂的新员工吗?
他不解地挠挠头。
身体和灵魂,到底哪一个,在这张照片里。
啦啦啦啦开新文啦又跟大家见面了。这本的男女主真的让我很想摁头 do 啊!!!
我会努力更新的。
本书已经签约大鱼出版了,大家尽情期待!
《浮京一梦》
南烛见到江昱成的那天,她被他父亲带到他面前,父亲卑躬屈膝地讨笑着,叫着对方江二爷。
江昱成随意翻着戏折子,头也不抬,“会唱《白蛇》?”
南烛吊着嗓子,声音青涩地发抖。
江家免了南家欠的债,父亲走了,留下南烛,住在江家京圈富人圈的四合院阁楼里。
南烛从那高楼竹窗里,见到江昱成带回名伶优角,歌声袅袅,酒色弥漫。
众人皆知京圈手腕凌厉的江家二爷,最爱听梨园那些咿呀婉转的花旦曲调,有心攀附的人皆送些烟花粉黛以供赏目。
不料一天,江家二爷自己却带了个青涩的女子,不似他从前喜欢的那种花旦俏皮活泼,桃李不言的缱绻思绪让行里人一看就知她是个沉稳的青衣派。
虽是如此,可众人皆知不过是玩物而已。
那女子淡漠寡言,眉眼却如秋水。
一登台,水袖曼妙,唱腔哀而不伤。
江昱成坐在珠帘后面,烟灰烫到手了也没发现,他怅然想起不知谁说过,“青衣是梦,是每个男人的梦。”
他捧她,一捧就是三年。
南烛离开江家四合院阁楼的那天,把全副身家和身上所有的钱财装进江昱成知她心头好特地给她打造的沉香木匣子里。
这一世从他身上受的苦太多,父亲欠的债她已经还完了,各自两清,永不相见。
江昱成敛了敛目,看了一眼她留下的东西,“倒是很有骨气,可惜太嫩,这京圈可不是人人都能混的。”
他随她出走,等到她撞破羽翼就会乖乖回来。
谁知南烛说话算话,把和他的关系撇的干干净净。
江昱成夜夜难安,寻的就是那翻转的云手,水袖的轻颤。
他鬼使神差地买了名动京圈的南青衣的票场子,谁知南烛却不顾这千人看客,最终没有上场。
江昱成忍着脾气走到后台化妆间,看到了许久的不见的人,几乎是咬着牙问到:“南烛,为什么不上场”
南烛对镜描着自己细长的眉,淡漠地说:“我说过,不复相见。”
“江二爷,这白蛇,实在是不能再为你唱了。”
京圈大佬VS青衣名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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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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