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哥,一起去嘛!这是我们家长辈介绍的,几个姑娘都很靠谱,你看照片没,长得都很不错!”
姚清辰坐在车里,闭目听电话里安吉的央求。
一天的工作累死了,他本想在车里休息一会,安吉不屈不挠又来纠缠他。
“你们家长辈可真时髦啊,哪有相亲一次性给介绍好几个的,不都是一对一的吗?而且还让我们上?就不怕你看中的女孩被我们抢了吗?”姚清辰被这滑稽的操作整笑了。
“都说了不是相亲!就是联谊而已!”安吉气呼呼又强调了一遍,“看对眼了就谈谈,不喜欢就做个朋友嘛,不以恋爱为目的啦,主要是交朋友。我舅给安排的,思想可时髦了,说我谈不成,你们来看看也行,说不定能促成好事呢。”
搁这选妃呢,姚清辰无语地笑了,“你喊别人去。我说了我不去。”
“别啊,人姑娘真的好,我舅跟我说,别带不三不四的人去祸害人,要找靠谱的兄弟,就你们啦!你们是我认识的人里面最靠谱的了。”安吉不会讨好人,这话是发自内心说的。
“我就不信学校那么多青年才俊找不出两个人。我看你上次研讨会合照,有几个看着挺好。女生最喜欢老师了,还是大学老师,有文化,稳定,又老实,是吧?我这种工作狂,一年都回不了家吃几顿饭。”姚清辰头靠在车枕上,哄着安吉,想快点挂了。
“你这是对老师的刻板印象。”那边安吉停了一下,姚清辰都能听到他脑瓜子在嗖嗖地转,末了好像觉得姚清辰说的有道理,又问了一句,“你们真的不去?”
其实他还是觉得可惜,虽然同校的同事也还行,但是没有贺星铭、姚清辰长得好看,感觉差点意思。
“我不去了。”姚清辰睁眼看窗外,外面雾茫茫一片,“贺星铭我就不知道了。”
“贺星铭连我电话都不接!就跟我回了‘不去’两个字!那个傻.逼来大姨夫了吧!我还想让你去劝劝他呢,反正我是绝对不会再找他了!”安吉怒气冲冲地吐槽。
来没来大姨夫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快两天了,贺总第一次不回他信息。
姚清辰无声叹息,敷衍地哄哄安吉麻利地挂了,继续闭目养神。
他自己的心思还没理清呢,希望别再有人来添乱了。安吉刚提出联谊时,他有动过心思,不是想去认识女孩,而是想通过这件事把贺星铭堵在原地,别再拿他们的友情开玩笑了。
但这念头转瞬即逝,首先是他自己不想去,还有就是,如果他去了,他担心贺星铭会有什么情绪。
姚清辰心里泛苦,又给贺星铭发去了问候。
“我说你过两年就要30了吧,该成家了。”姚国司喝着汤说道。
家里难得做了饭,姚清辰一下班就打了车回来,就想享受下母亲的手艺。
虽然他母亲很少做饭,但厨艺了得。
只不过开饭不久,连碗汤都还没喝完,他瞬间就没了食欲。
怎么今天大家都凑一块关心他的婚恋问题了。
“哥还没结呢,先安排他。”姚清辰声音淡了几分。
“这哪里还分先后,到年纪了自然要准备了。”高桑倪悠悠说着,表情看不出冷热,“这么多年没见你聊过,要是有在谈的,就可以带回来坐坐,要是没有,就我们给你介绍。我们做父母的,肯定不会害你。”
姚清辰默然。
“三十而立,除了事业,也要有家庭。不管有没有在谈的,都该准备了,我看别家孩子准备结婚也要一年半载的。”姚国司接着说。
他对自己两个儿子都了解甚少,在什么单位多少工资做的如何,一概不知,只知道一个是程序员,一个是设计师。
但从他们每人每月发的生活费来看,估计工作做得不错。大儿子给他买了名表,小儿子给他妈买了豪车,在婚恋市场,这经济条件就够可以的了。
怪不得身边的朋友总来打听他两儿子结婚没。
他们父子关系淡漠,互看不顺眼,这会儿细想了一下,才觉得原来自己儿子还算拿得出手。
反正这事争起来没完没了,姚清辰随口答应,不想费口舌。
高桑倪一看儿子想敷衍,就追着问,“你到底有没有在谈的?”
姚清辰快速权衡了一下,想想还是说了实话。
相亲的话,说没眼缘就行了。
要说有谈的,那他们得天天缠着他带回家。
到时候一谎圆一谎,迟早闹出事。
他随便扒了几口饭,就回房间看手机。
贺星铭还是没有回应。
姚清辰既失落,又松口气,经过这一天两次的婚恋话题,他现在希望贺星铭别回他。
他想起了万应松说的“不正常”、“恶心”,还有跟着笑的那些嘴脸。
如果走那条所有人满意的路,要牺牲他们友情的话,他希望贺星铭别回他……
第三天了,贺星铭依旧没回姚清辰。
姚清辰在办公室阴着脸听张霍介绍新项目的情况。
张霍关了PPT,悠然自得坐到沙发上吃包子喝豆浆。
好一会儿,姚清辰才察觉没声了,抬起头来看他,蹙眉疑惑。
“贺星铭没上班,生病了。”
张霍一句话就掌控了姚清辰所有情绪。
“什么?”姚清晨站起身,打翻了桌上的咖啡,他无暇顾及,“什么时候的事?”
“就这两天。”张霍给他递了几张纸巾。
“他跟你说,不跟我说?!”姚清辰微愠,把文件一丢,胡乱擦拭,“严重吗?”桌上的污渍还没清彻底,他也没管,拿起外套穿上。
“死不了。我也是刚收到的信息。”张霍耸耸肩,看姚清辰一系列动作,故意补了一句,“跟我说还是跟你说,不是一样的嘛。”
“哪里一样!”姚清辰的音量没控制住,瞧见张霍难得深沉的眼神,他稳稳气息吐了口气,“抱歉,帮我跟领导请个假,欠你顿饭。”
说罢姚清辰拍拍张霍的肩膀,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要欠也不是你欠啊,该是贺星铭欠我的。”张霍看着姚清辰急匆匆的背影,喃喃道。
唉,好好的一条汉子,被贺星铭这心机狗看上了。
姚清辰直不直,他不知道,但姚清辰对贺星铭是真的好。
好到有点过分了。
贺星铭创业那年,是姚清辰先找他们筹钱的,当时大家都刚毕业,没什么钱,反正他跟安吉能给的都给了,三人抠抠搜搜挤出来的也就够贺星铭不饿肚子,但要开公司,真帮不上。
接着从不求人的姚清辰,腆着脸托了远方亲戚的儿子找了中介,磨到了一间性价比绝佳的出租屋。
然后姚清辰就跟媳妇似的,中午给点外卖,晚上给送饭,天天在出租屋守到地铁末班车的时间。
周末跟他和安吉到超市买吃的,也给贺星铭买补品买钙片,当时他们工资才多少,为了买那些东西姚清辰还办上了信用卡。
有时候他会故意调侃几句姚清辰像小媳妇,对贺星铭那么好。
他当时真以为他两好上了。
谁知,姚清辰说,如果对象是他和安吉,他也一样会这么做。
那一刻,他真的有点同情贺星铭。
这次他会帮贺星铭,其实不光是因为那点把柄,那事曝光了也就丢个脸罢了。
再怎么样他也是有底线的,要不是看出姚清辰有意,他也不会帮着做这种掰弯直男的缺德事。
姚清辰赶到贺星铭公寓时,门铃也没按,就掏出了之前贺星铭给的备用钥匙。
刚走得急,都忘了问贺星铭人在哪,打给贺星铭又没人接,最后还是问了张霍。
在家至少比在医院强,应该没什么事。
姚清辰心里安慰自己,拿着钥匙的手却不听使唤,老打滑,死活就是没扎进眼里。
本来一路上平稳下来的情绪,又毛起来。
草!什么破门!早就叫贺星铭换掉了,连他家的门最近都换成了密码锁。
姚清辰打开锁,拧开门,把挂着游戏币的钥匙收起来,视线寻了一圈,大步跨进贺星铭的卧室。
就看到贺星铭刚好正对着门侧躺着,嘴唇都白了。
贺星铭听到动静,动了动眉毛,掀开一半眼帘,定神聚焦了一会,看清来人,才扯起嘴角,沙哑地出声,“你真狠啊姚清辰。”
姚清辰被他这一声不像样的破嗓吓到,一听就是提着股劲硬逼出来的。
他摔了背包,径直走近贺星铭,又难受又火,“你他妈的,我狠我就不会在这了!”
手又跟语气截然相反,轻柔地抚上贺星铭的额头。
冰冷的触感让贺星铭轻“哼”了一声,闭着眼往前贴。
不知道是姚清辰一路跑来沾了外头的寒气,还是贺星铭属实太热,“你现在就跟个火炉一样!吃过药没?”
贺星铭轻轻点了点头。
姚清辰看床头柜上散落各种药,快速找出了温度计,往贺星铭耳朵一探,蜂鸣声响显示39.8度,他换了额头再试,还是同样的数字。
他抓出退热贴,给贺星铭贴上,拍怕他的脸,着急道,“快!我们上医院!”
说完把手伸进贺星铭脖子的空隙,扶着头,攥着肩膀抬坐起来。
贺星铭已经烧的晕乎乎,睁眼都费尽,意识也就一半多点,想张口说话,喉咙已经痛的水都咽不下,全身像被打了一样。
不知道被打是不是这种感觉?
贺星铭头脑晕晕绕绕地想。
他从小就爹爱妈疼的,没被打过,除了出柜那一巴掌,在学校也是乖乖仔好学生,不打架斗殴,更别说体罚之类的了。
从小不知何为疼的他,平生最怕的就是生病,特别是发烧,这种从骨髓里渗出来的痛太可怕了。
贺星铭头埋在姚清辰颈窝里,鼻尖触到姚清辰的脖子,迷迷糊糊感觉姚清辰在扒他衣服。
猛地把他意识吓回来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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