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出无上宗
苏凭阑拎着林舟直接飞往结界缺口的相反方向，也就是无上宗的大门。
无上宗弟子的丹田有阵法特有灵息。
但是林舟偏偏没有，上次原身和季寻春偷跑出去，季寻春重伤，原身直接成废人，一旦他的身体触碰到无上宗剑阵，就会跟外来人一样被感知甚至绞杀。
林舟提醒了一句，“我不能出无上宗，我没有阵法灵息。”
苏凭阑笑眯眯看他，“放心，没指望你的丹田还有阵法灵息。”
其实没有丹田也可以在身体里放阵法灵息，苏凭阑明显就是想恶心一下他，林舟不在意，就是感觉很冷。
到达无上宗大门时，已经有不少弟子和峰主严阵以待，都是接到传信玉符赶来的。
人质在手，苏凭阑也懒得伪装了，有多嚣张就多嚣张，人未来声先至。
“一群杂碎还不让开。”
分神期的威压散开，在场的修为低的弟子直接就倒地不起了，林舟仿佛看到了上一世的自己，轻易地被碾压捏碎，命比草贱。
“妖族小儿，把你偷的东西交出来，放了林生，饶你不死。”尚有几位看起来年迈的长者撑着，明显很吃力，仍有零零散散的长老峰主到来。
显然其中几位是知道林舟没有阵法灵息的。
苏凭阑不是来跟这一堆老不死的打架的，剑架到林舟的脖子上，嬉皮笑脸问：“可以为这个小可怜开一下阵吗？”
林舟脖子上已经有两道划痕了，冰凉的刀刃贴在皮肤上，比上两次都更要用力一些，诸位长老峰主还没说话脖子已经开始流血了。
林舟穿的衣服很薄，没穿外袍，苏凭阑站在空中，连同被掐着后颈的林舟也站在空中，头微微上扬，血痕看得更加清晰了。
“应当舍一人保全大局。”一位勉强撑着的弟子低声对长老说。
确实，此情此景，直接杀掉林舟捉拿苏凭阑是最简单的破局方式，峰主即将赶到，前后夹击，这妖孽必死无疑，但在场的长老居然还真没人发言。
甚至有人想偷偷放暗器杀掉林舟也被几位长老挡掉了。
苏凭阑相当轻蔑地笑了，“给你们三个数的时间，打开阵法和死一个人之间选一个。”
林舟眼皮下垂，想看出点什么，这具身体真是有意思。
“三。”
“二。”
“一。”
“稍等，我开。”一位长老发言了，貌似是紫金峰峰主，擅长列阵。
没有宗主的命令谁敢开阵呢，林舟审视了一遍下边的长老峰主，应当是传信玉符的作用。
苏凭阑无时无刻不在嘲笑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听见可以开阵法的声音笑得更放肆了。
随手拿剑在林舟脸上拍了两下，极具侮辱和调戏，“看看，这些个长老还挺宝贝你的。”
一身暗红衣袍的少年飘在空中，嚣张肆意，掐着林舟的后颈离开后，笑声仍然荡漾在山门口，刺得在场人都心下暗恨。
“我姓林，字舟，叫我林舟吧。”
苏凭阑很聪明，帮了林舟一个大忙，在无上宗不同的人对他的态度都是不同的，但是不管是谁，都不想让他离开无上宗。
林舟虽然咸鱼，但是极其讨厌受制于人。
苏凭阑本可以再像他进无上宗一样开个缺口，他进来之前一定想好了离开的方式，察觉到林舟的奇怪之处还是帮了林舟一个忙。
让林舟“被迫”离开无上宗。
苏凭阑哦了一声，嘻嘻笑，唤了一声林舟又道，“你们无上宗的人真是奇怪。”
林舟实在很冷，无上宗肯定还在追着他们，风跟疯了一样往脸上打，疲累感像潮水一样漫过身体，慢慢淹没头顶。
林舟睡着了。
再醒来已是第二天清晨了。
是在一个马车里，很暖和，身上还盖着毛茸茸的毯子，装饰舒适简单。
苏凭阑的声音从外面探进来，指了指马车一角，“我给你买了几件御寒的衣服，你先穿上。”
林舟撩了一下马车帘子，是在热闹的城池，穿着各色服装的修士来来往往，各种小商贩店铺陈列。
“苏凭阑大闯无上宗是为了抢林生？”
“什么？林生和苏凭阑竟有奸情？”
“合欢宗大长老之女突破元婴了...”
“听说这次蓬莱秘境很多厉害的大能都去了...”
从混杂的说话声总能有几个混乱的传入耳朵，什么消息都有。
林舟实在不适合在这种人多的地方待，别人看到的是脸，他看到的一团一团的雾气，都是黑色的，很少偏灰色，像是有什么鬼物霸占了整座城池。
林舟合上帘子换了身衣服，质量很好，看来苏凭阑很有钱。
过了一会，苏凭阑弯腰进来。
“衣服不错。”
苏凭阑很满意林舟的长相能配起他挑的衣服，就是看着太脆了，看着一副要死的样子。
林舟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感受到面前人应该很满意自己看到的。
“我准备去合欢宗偷东西，你要去哪？”苏凭阑靠在另一边，微笑看他。
“你要偷龙翼骨？”林舟想到他从无上宗偷来的龙骨草，大概知道他是想炼器了。
“对，你丹田碎了肯定进不去。”苏凭阑对林舟兴趣挺大，一方面林舟对他是拖累，一方面因为无上宗对林舟的态度让他对他的兴趣又很大，让他不舍得直接丢掉。
那种如有实质的视线又在林舟身上游移。
林舟出来时身上什么也没带，除了一套很薄的衣服，就只有自己这个人了，林因给他留的一些法器也都没拿。
他现在是真的废人中的废人。
苏凭阑也看出来他会点阵法了，但是没有一点灵气还是白搭。
“那我待在城里等你好了。”林舟也看出他的意思了，顺着他的想法回答。
苏凭阑满意地嗯了一声。
林舟其实去哪都行，他没有目标，也没有修炼的**，纯粹就是好奇自己这具身体的怪异之处，如果不是看见苏凭阑的纯白雾气，他可以在无情峰上赏雪撸猫等着林因回来。
然后顺着林因的意思修无情道。
他现在这个状态确实挺适合修无情道的，比林因这样有执念的人适合很多。
他甚至怀疑林因早就知道身体里的孤魂野鬼了，但是林因好像并不在意。
面前的红衣少年突然拉过他的手，给他戴上红色的手绳，林舟一眼就看出来这是追踪气息和定位之类的法器。
“方便我找你。”他嘻嘻笑，“最多五日，我就来找你。”
没有隔音，外面的喧闹声入耳，林舟心想，苏凭阑是一个好人。
这个红绳大概是个幌子，只是让他在接下来的时间有理由去做一些事情，让接下来他的行动都记到苏凭阑的头上，而非怀疑到他的头上。
自从生活在这幅躯体之后，林舟都很难对别人的行为作出正常的回应，毕竟所有人的脸在他眼里都被雾气笼罩着，诡谲奇异。
“你要是一直没来找我呢？”
“那你随便，戴着红绳，我能找到你。”
林舟很满意这样的安排，五天够他把城内逛一圈了，他死之前一直没有认真逛过城池，修炼就是他的执念，他做的一切都为修炼服务，根本没有吃喝玩乐的时间。
苏凭阑给了林舟一袋上品灵石，两个人都很满意地分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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