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岑溪脑海中一直像被打了马赛克的记忆也渐渐变得高清。
他因为那阵怪风，因祸得福。
岑溪想起一切后，看向坐在一旁正在埋头啃苹果的林柚，并没有选择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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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过后，岑溪悄悄去了一趟已经闭馆的图书馆。
图书馆以书籍多数破损为理由而闭馆，所以岑溪是爬窗户进的。
图书馆内果然和林柚说的一样，几乎没剩下什么书。
即便是在科技发达的星际，纸质书籍也没有完全被电子书籍所取代，仍然被传承下来，供人们翻阅。
图书馆内的书籍包罗万象，所以岑溪在看到书架上几本**文学小说的书后也觉得很正常，但不正常的是他匆匆扫过所有书架，竟然发现书架上所有书籍都只有这一类。
岑溪暂时压下心中腾起的怪异感，趁着月色还浓，偷摸回了宿舍。
之后，岑溪还尝试接触过他所谓的同学和老师，但在交流时，他们的行为谈吐完全正常，完全看不出来什么异常的端倪。
林柚脚下崭新雪白的小白鞋，以及已经闭馆的图书馆内书架上单一的同一类书。
虽然也可以牵强解释为巧合，但是岑溪的贯有谨慎心并没有就此放下。
岑溪没有放弃行动，而且还专门找上据说是他爱慕者们的其中一人，把对方在避开人潮高峰时约出来。
在偏僻的角落，爱慕者A谨遵他的设定，一见到岑溪就对他进行猛烈告白攻势。
爱慕者A脸上带着几丝恰到好处的红晕：“岑溪学长，我... ...我喜欢你很久了，请你接收我的心意。”
岑溪不按常理出牌，直接应下：“好啊。”
爱慕者A愣了一瞬间，但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欣喜的表情和行为，反而呆愣着再次把刚刚那句话重述了一遍。
这次刚刚脸上生动的表情变得僵硬许多。
而且这一遍告白说得断断续续，像是已经被设定好固定程序的机器，却发生意外情况，从而无法处理目前复杂的情况，而导致芯片负荷过载。
岑溪看到爱慕者A的反应，眼眸中晦暗不明，开口说出的话完全是再添一把火：“我同意和你在一起。”
接着，岑溪就看到这名爱慕者A忽然做出一连串奇怪的动作，包括但不限于手臂乱挥、右脚往左拐，左脚往右拐，像是要把自己的双腿拧成麻花。
那是要把骨骼拧碎的姿势，人类根本不可能做到。
然后爱慕者A不再照本宣科地继续重复他自己原本的台词，反而重复起岑溪的话：“我同意和... ...你在一起，我同意和你... ...”
岑溪看着眼前发生的这惊悚一幕，脚底已经抹油，渐渐退到这处偏僻阴暗角落的边缘，只要爱慕者A对他出现攻击倾向，他立刻就窜到阳光底下。
外面已经逐渐有人来人往的迹象，虽然还远远谈不上拥挤，但也能让他钻入人群后很快就能融入其中消失不见。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外面确实都是人类。
如果不是，那岑溪只能开启绝命大逃亡了。
好在岑溪预想中最坏的情况并没有发生。
爱慕者A渐渐没了动静，保持着一个把身体扭成麻花的怪异姿势，没再发出声音，脸上的微表情也仿佛被定格在刚才那一瞬间。
像是芯片负载后彻底停机了，岑溪慢慢靠近这位爱慕者A，或蹲或站地观察了他几分钟，直到彻底确定这人的样貌已经被深深刻印进他脑海中，才离开这处阴暗偏僻的角落。
岑溪本以为起码要过段时间爱慕者A才会重新出现，比如说需要进厂返修什么的，没想到事发后第二天就在宿舍楼下的人群中再次看到了他。
岑溪如法炮制，把爱慕者A约到了和昨天一样的地点。
但是这回面对爱慕者A一上来就想要交往的请求，岑溪并没有直接回答对方。
岑溪转而和这位爱慕者A聊起了其他话题，并且期间时不时悄悄打量爱慕者A的样貌和他记忆中有无细微差别。
结果是爱慕者A面对岑溪的问题对答如流，哪怕是被拒绝交往请求也没有发生昨天那种怪异的情况，而且爱慕者A的样貌和岑溪刻印进脑海中的样貌一模一样。
岑溪若有所思。
如果把爱慕者A当成机器人考虑。
那现在的情况就像是芯片被拿回去修好后还顺便升级了一下。
哪怕这座人造校园背后是个庞大的组织，以目前的星际顶尖技术也无法将如此精密的机器人一晚上就修复升级完全，而制造者也不可能会提前预知到爱慕者A会出这么严重的BUG。
从而提前准备好一样容貌的机器人，坏了就直接顶上，但其背后的组织如果真这么做，就不会只单单准备爱慕者A一台，而是一群备用机器人。
但是校园内所有能藏匿这种大型器件的地方，岑溪都已经暗中探查过。
既然真实无法解释他所看到的一切，唯一剩下的答案只有虚假。
岑溪意识到他所处的地方应该是类似于梦境或者幻境后，再次问起爱慕者A昨天的行程时，果不其然得到对方从来没到过这处阴暗偏僻角落的回答。
毕竟梦幻或者幻境之类存在，最不讲究的就是逻辑链。
也是从那天过后，岑溪的运气果然如林柚所说，180度大翻转，玩游戏抽卡回回出金，吃饭顿顿都能抽中免单，连买瓶冰红茶都能翻出再来一瓶。
欧皇中的欧皇。
林柚很高兴岑溪最近经常来找他还告诉他最近发生的幸运事，他觉得一切都在慢慢踏上剧本上的正轨。
一天午后，两人日常坐在一处聊天。
岑溪：“我最近常常做梦，会梦到我其实是个在研究基地每天朝九晚五上下班的研究员。”
林柚的笑容逐渐僵硬。
岑溪仿佛没看到似地继续假装回忆：“建造研究基地的地方也很特别，是在一座岛上，不过不是一座普通的岛，岛上的... ...”
“只是个梦而已，不用想太多，毕竟你头上的伤才刚刚好。”林柚打断了岑溪接下来的话，有些牵强地对他笑了笑。
岑溪脸上笑眯眯的，丝毫看不出来说话时被林柚打断的不悦，只是用一种怀念的口气说道：“你说得对，不过我想请假回家看看，说不定能记起以前的事。”
林柚这下是彻底慌了，毕竟他对岑溪以前住在什么样的地方这点是真的一无所知。
但他很快镇定下来，开始慢慢套话：“你以前是住在什么地方？”
真是一场毫无修饰的套话，让岑溪想起某个大漏勺。
岑溪发散了一会思绪，收拢后看了眼漏洞百出的林柚，给出他想要的答案：“我生活在一个布满鲜花和绿树的山上小屋中，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窗户和窗外的小鸟说说话，只可惜我失忆后丧失了这项能力，再也听不懂动物说话了。”【注1】
林柚点了点头，默默在心里的小本本上写下第一点，能和动物说话。
岑溪：“而且我还特别怀念我的好朋友戴夫和他们家前院里会吐出豌豆的豌豆苗和会喷火的辣椒。”【注2】
岑溪：“还有我的出门就会用到的坐骑，它看起来像一朵漂浮着的云，我管它叫筋斗云。”【注3】
岑溪：“不过最怀念的还是每次大雨过后就会下的彩虹糖，不知道这里为什么不下，我感觉有点失落。”
最后岑溪还真情实感地唉了一声作为结尾。
林柚在内心的小本本记完后，又圈上一个又一个重点，但是听着听着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狗血小说爱好者林柚：“岑溪，你说的这些真的是你故乡的生活环境和日常吗？”
毕竟林柚从来没看过哪本“参考书”上出现这些元素。
岑溪露出一幅不可置信的表情，反问道：“是啊，哪像这里什么都没有，而且每天还遇到一模一样的人，做着一模一样的事，就像被困在一个条条框框内早就设定好程序的虚构世界内，永远触碰不到真实世界的星辰大海，难道你不觉得吗？”
林柚被反问后做贼心虚，不敢再多说，成功把这个敏感话题打哈哈含糊过去。
岑溪已经把想让林柚知道的信息全部吐露出来，也就没再揪着这个话题不放，对林柚新题出的话题配合地表现出更大的兴趣。
而林柚和岑溪聊这一番话下来，也考虑过岑溪是不是恢复了记忆，但如果岑溪恢复了记忆又怎么会心平气和地在这和他闲聊。
最重要的一点是，即便岑溪恢复记忆也很难发现这是个虚假的幻境。
果然只是随口一说吧，自己吓自己，林柚如此想到。
岑溪看着林柚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就知道他内心活动一定很丰富。
而且岑溪敢肯定，一定没人跟林柚说过，他一紧张脸就会变得苍白的毛病。
不过也是，岑溪往看似热热闹闹的操场随意撇了一眼。被设定好的人生轨迹又怎么会驶向操纵者尚未编入的范围。
【注1】处参考童话故事
【注2】处参考植物大战僵尸
【注3】处参考西游记
不知道这种需不需要标记出处，以防万一还是标一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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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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