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受重伤的边鸾凭借着肌肉记忆僵硬的往前走,并未注意到身后跟了个小尾巴。就算是注意到,只剩半口气的边鸾也无任何办法。
谢钰被边鸾打怕了,找到边鸾的第一时间并不是叫住她,而是依靠身体的本能躲避。鞋黏糊糊的,似乎沾到什么东西,他勉强单脚站立,倒着脑袋抬脚一看,布鞋底子上血红一片。
“啊!我怕!我怕!怕!”
“好多血!!!”
尖叫声震的浑浑噩噩的边鸾一机灵。倏得,刚刚躲避边鸾的谢钰绷着肩膀飞扑而来。
甄悦:我*
巨大的冲击力让甄悦的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失血的边鸾一阵眩晕。
双手双脚直接挂在她身上。突如其来的树袋鼠压垮了虚弱的边鸾。偏生谢钰跟着边鸾一起倒在地下还不觉得有什么,像个扩音喇叭似的叫个不停。
“唉、你这么倒了?你是我侍女。”
“我都没睡着,你怎么先睡了?”
谢钰哆嗦的伸出白皙的手轻轻拍打倒在地下的边鸾。
边拍还自顾自的解释:“我、我我,不是要打你哦,我要叫醒你,才拍你的。”
由于边鸾是面部朝下,谢钰一时也没有察觉到异常。
边鸾没有像往常一样推开他,没吃到巴掌的谢钰摇头晃脑,唉嘿嘿傻笑个不停。
待到谢钰洋洋洒洒的自说自话一段后,将边鸾托近木舟。
将把边鸾的身子翻正,就看着边鸾那张惨不忍睹的猪头脸,血污干涸在边鸾脸上,肚子上的血染湿破破烂烂的衣袍。
“你……你补药死!求你不死!”谢钰呜咽道。
“没人陪我啦!你扇我,你起来扇我!”
“我命令你起来扇我!”
谢钰天真的以为边鸾今天没有扇他才落到这个鬼样子的,遂借着边鸾的手扇自己,以边鸾乞求快点醒来。
谢钰苦着一张俊美的小脸拿起昏死过去边鸾的血肉模糊的手望自己脸上扇巴掌。
柔弱无骨的手轻飘飘,好像自己打跟平时不太一样耶。
现在不是想这个点时候!他晃动脑袋,将里面乱七八糟的东西甩走。
“啪!啪!”
一连打了好几巴掌,边鸾还是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抱着边鸾的胳臂,红肿着脸的谢钰才反应过来,话本里说受伤了得吃丹药。
“哦哦!爹爹给的。”
“给、给,保命丹。”
玉盒一打开,保命丹挥发的雾气迎面扑来。蹑手蹑脚的将丹喂给边鸾。
绣着花的小手帕沾上水,谢钰翘着小拇指,擦拭她充满血污的脸。
——
边鸾一阵喧闹声中醒来的。
房间内弥漫着一股淡香,床边摆着两杆莹白的杆子上面放着两颗晶莹剔透的眼明珠。
迷迷糊糊睁眼,她身上的衣服换成一件崭新的含着青草芳香的白袍。腹部也捆绑了几层厚厚的绷带,昏迷中感觉还好,一醒来就勒的它呼吸困难,绷带末端也没有打结,一坨长长的白布缛在边鸾的裤腰带里。
乍一看,边鸾还以为她怀孕了!
边鸾处理一下绷带,起身走了几步,出了寝殿,在门口的木桌上七零八落的摆着一些布帛。上面胡乱的画着别扭奇怪的图案。
以及。
以后脸给你扇,快醒醒。
泪水模糊的痕迹下鸾勉强辨认出着几个字。
什么意思?傻子这是又吃错药了?
不过,就现在看来原身在玄天宗的环境,很适合她做卧底。至少傻子不会发现她。只求以后的愿卧底任务简单些。
“要不是看在你爹的面子上,我早把你打费了!”
“这个小废物只会浪费我们玄天宗的资源,这么不死外边呢?”
鄙夷、嘲讽、厌恶的声音让屋内的边鸾听的直皱眉。贬低的语气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的恶意。
“你来呀!”
“你来呀!”
谢钰气势更甚,破音嘶哑,像被抓进网里的鱼,难逃一死却任然费力挣扎。
边鸾甚至能想象谢钰掐着腰叫嚣的神情。
她捏了捏太阳穴,弱小就把尾巴夹起来做人。没见过谢钰这样又傻又勇又弱又怕死的。
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她真怕哪天别人套麻袋打一顿。
“师兄别跟个傻子一般见识。”一道曼妙的身影劝解旁边的男子。
“不是傻子,不是傻子!”
这一句彻底点燃了谢钰的怒火,他面红耳赤的为自己辩解。
“我会自己穿衣服、会自己过过家家、会叫人起床……”
“我会的可多了!”
听到谢钰窘迫地诉说,语言苍白而无力。绞尽脑汁的思索,小脚跺个不停。
“傻子真是蠢货!像凡间的牲口。”
“哈、哈、哈、哈……”一人扶着腰笑的恶劣。
“我还会飞呢?!你会吗?”
“死傻子!”
一口唾沫狠狠吐到地上。
“我不是!!”
谢钰委屈巴巴的叫喊。
甄悦目光一闪。
彻底打开了门,天空大亮,刺眼的光照来,边鸾眯了眯朦胧的眼打量起站在谢钰对面的那群人来。
人群包围着的那人气宇轩昂、头戴冠宇、英俊的面容上一抹傲气徒增几分色彩,修身的白袍透露出强壮的身材。
右手边的紫衣女修眉眼含笑,秀美微挑,与周围人皆保持距离。
“边鸾,你怎么还不照看好你家主子?”
女修娇滴滴的看着刚露面的边鸾,话语之间全是质问之意。
啧,这话问的跟谁家的狗跑出来似得。
边鸾不想多废口舌。
“月霞请你带着你的人出去!”
边鸾忍着胆颤面无表情的走过谢钰的声旁,直视月霞那张明艳动人的双眸,睡了一觉后,边鸾以前的记忆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她知道他们一行人的中心人是月霞。
但说完边鸾就后悔了。她一个废物跑来送死吗?按理说,月霞是玄天宗宗主之女,她一个小小侍女有什么资格去管。
可是如果她不来,谢钰指不定遭受什么样的屈辱。谢钰到底还是救了她一命,她无法置身事外。
月霞闻言,收起脸上的淡笑,抬起头看了边鸾一眼。
目光淡淡,边鸾如芒在背,脊背上流下冷汗,依旧撑着气势毫不畏惧。
周围的马屁精感觉气氛有些微妙,挤上前来,冲局促的边鸾高声喝到:“区区侍女也敢上前?”
“她是我谢钰的侍女!”
谢钰见战场转移了,连忙跑到边鸾的身后,硬气道。
“边鸾,谢钰最近好像不怎么听话呀?”在人群簇拥下的陆恣炤别有深意的说了一句。
谢钰颤着睫毛欲言又止的瞧像边鸾。每次边鸾在见过陆恣炤过后,都会泄恨般的抽他好几耳光。
他脸上到现在还疼,他不要变成大猪头!
“月师妹都没发话,轮得到你在这废话?”
边鸾白了陆恣炤一眼。
她又不是原主,自然也不喜欢陆恣炤。凭什么要听一个男人的话?
对他唯命是从,休想?
“是啊!”
“你有什么资格!”谢钰掐腰,帮扶边鸾打嘴仗。
月霞眼神在谢钰和边鸾之间扫了一眼,轻柔的摸摸鬓角的碎发:“不久就要宗门的秘境就要开启了,不知道?”后面的话还为说出口。
话虽只说了一半,但边鸾敏锐的察觉月霞挑衅的语气。
“不去!”
边鸾直截了当的拒绝。谢钰傻,不代表她也傻。
她一个废物去了跟找死没什么区别。
浪费时间在这种无意义的活动上,还不如先搞清楚她体内的那团东西到底是什么?
“不必如此自谦,修仙之人本就与天争命,福祸相伴方能稳定大道。”
月霞温声还在补充着。
边鸾疑惑她何时说了自谦的话?
这人自导自演的还挺像!
“不去!”
边鸾又一次毫不留情的拒绝。真是烦人!她不去别人还能架着她去不成?
她现在只想让这个女人快点滚蛋。
当然了,如此吐槽的话语,甄悦也就敢在心里说说。
小腹的灼热感愈来愈明显。
一来二去,月霞也没了耐性,清水般的眸子中染上不易察觉的厉色。谢钰她动不了,敲打敲打他身边的边鸾居然还如此费力!
她乃宗主之女屈身跟一个婢女邀约,不应是她的荣幸?
“三个月后的宗门大比会邀请三宗的人前来交流,届时每个宗门弟子都会参加,应该会有不少道友前来。”
“期待你的精彩表现。”
不给边鸾拒绝的机会,月霞三言两语直接给她下了通牒。月霞慵懒的站在边鸾对面,温和的面容下带着冷漠疏离。
边鸾刚要开口反驳,一阵强烈的威严席卷而来。
豆大的汗水低落在地,边鸾握紧拳头。
她似乎明白了原身为什么要虐待谢钰了。多半受这群道貌岸然的修士胁迫的,她不欺负谢钰,别人就要施压与她。
变成施暴者手中的一把刀,出了事就把她这颗废棋推出去。
谢钰的父尊还是宗门长老,只是出门寻求机缘,谢钰就别整成这个样子。
这就是所谓的天下第一大宗吗?
换而言之,这就是真实的修仙界吗?
威压还在加大,边鸾无比痛恨她的弱小。
要是她也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就好了。边鸾没有后悔替谢钰出头。
关爱弱势群体,人人有责!
不过,谢钰对她的救命之情就在今天一笔勾销。
被禁锢在她正思索如何破局时。
“我替边鸾鸾接了!”
一声大喝,吸引了所以人的目光。
谢钰一身青绿色的袍子站在最前边。
正想办法推脱掉的边鸾:****
“谢道友爽快!”
“佩服!佩服!”
“唰”的一声,手持折扇的陆恣炤微微点头,适时把豪情壮志的谢钰推上高处。
月霞璀璨一笑,出声附和:“的确令小女子敬佩。”
宗主的女儿都出口赞许了,众人岂有不认同的理由。
顿时,刚刚还剑拔弩张的一行人嬉笑声不绝于耳。
“月师姐,你们也看到了我着一身的伤口,我这段时间恐怕不宜外出。”
边鸾不死心的祈求着月霞,妄图博的月霞的同情,语气诚恳。
可惜边鸾真诚的恳求并没有唤取月霞的怜悯之心。
在他们眼里,边鸾不过是傻子身旁的一个出气筒罢了。
言笑晏晏的月霞看了看手上的染上胭脂之色的指甲,从陆恣炤使了个眼色。
陆恣炤挥动折扇的瞬间,一股狂风朝边鸾扑来,她直接朝背后倒飞而去。
那折扇挥出的风像由无数个细密的钢针汇集而成,刺在人身上痛麻交织,还有隐隐向脏器扎去的趋势。
看似光明磊落的一阵风,竟暗藏阴险的后招。
碰的一声,她重重砸在房梁上,坠落地面的瞬间喷出一口鲜血。
鲜血混在地面的泥土里。
背后的伤口崩裂开来,边鸾疼的嘶哑咧嘴,谢钰泪眼朦胧的跑到身旁。
月霞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半死不活的边鸾耻笑一声。
脚下的绣花鞋狠狠碾在边鸾的手上,不断摩擦着她的手。
月霞瞥了一眼地下的边鸾,觉着不够。
浑身易散出一股筑基修士的灵力来。
蹲在边上的谢钰抬头看着含着浅笑的月霞,心中的惧意凝成实质。
慌乱的从储物袋里掏出一张金红相间的袈裟来。
袈裟富丽堂皇宛若一尊活佛。
袈裟赫然出现在谢钰的手中,月霞敏锐的看清袈裟之后。
下一瞬,那张柔和清纯的脸颊笑意更甚了,眼神里闪烁着阴暗的光。
手指上的压力在一瞬间加大。食指连心,边鸾双眸瞪得极大。
谢钰声音哽噎大声叫嚷宗门护卫队:“宗门内不能内斗的!”
可惜往日应当极速出现的宗门护卫队,丝毫不见人影。
谢钰咬牙憋红着脸,死死抱住怀里的袈裟。限之又险的避开陆恣炤强势伸来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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