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元臻虽然感觉遗憾,但是内心已经欢喜不少,他突然想作画,可惜没有画笔,回去定要把这一幕画下来。
她站在海棠花下,他看着海棠花瓣被微风吹落,他的心脏血液在这一刻静止,之前想如果她是女子自己必然爱上她,但是如今……
子觉,哪怕你是男子我依如是……
时间过的很快,温元臻都不知道下午干了啥,他就看着光顾着看她了,结果她就开口催促:“我们该回去了。”
她换回了那往年不变的利落黑袍,束起利落的发束,古铜色云冠一戴又变回了那个清雅俊秀的少年郎。
回到将军府已经很晚了,可是云将军依旧带着家人在外迎接,当看到温元臻时,先迎入府才行叩拜大礼。
“太子殿下,卑职已经安排好厢房”云骋恭敬的站在父亲身后,云黛乖巧的牵着她的衣角一双眼睛亮闪闪的。
温元臻挥了挥手,婉拒:“云将军不必如此麻烦,本宫和云骋一同便可!”
云将军迟疑,这并不合规矩,看出他眼中的犹疑,他又道:“本宫和云骋情如亲兄弟,不必拘束于这些。”
“本宫累了,你们先下去吧!”
云黛的眼睛水汪汪的盯着高台上的人看,她觉得这人真好看,又看了看自己的哥哥心中有些羞涩,但还是没有哥哥好看。
不出五日,皇上的赐婚圣旨连同定亲礼品就到了将军府,待将军府嫡女及笄日举行大婚事宜。
将军府所有人都跪地接旨,云黛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切,不愿相信,待宫中人走了,云骋牵着她的手回小院……
她泪眼汪汪的看着云骋,声音哽咽乖巧:“哥哥,我不要当太子妃,我不要嫁给别人。”
云骋早有准备,心脏还是一抽一抽的,看着满脸泪花的女孩,她想大概因为这丫头不是男子所以嫡母也并不宠爱她……
只有父亲和她这个哥哥宠爱她,所以她才会对自己有如此深的依恋,摸了摸她的头擦了擦她的眼泪。
蹲下身,温柔的劝说:“黛儿,太子与哥哥是最好的兄弟,他的品性最佳。”
“以后定然能让你一生平安顺遂。”
“你注定只能嫁入皇家,你难道想嫁给大皇子,二皇子或者三皇子吗?”
“大皇子如今有两个妾室,二皇子更是侧妃妾室如云,三皇子虽文韬武略但......”
但是他站在勤安的对立面,勤安终究会出手解决谨妃,那时三皇子必然心怀仇恨,云黛那时要如何立足?
云黛看着温柔的哥哥,整个小身子都扑入了她的怀中:“云黛不要嫁给别人,不要嫁皇子,只想嫁哥哥。”
云骋身形一震,看着小丫头的眼睛格外认真,小时只当是玩笑,如今已经十二不小了,于是她开始认真的教导。
“云黛我是你亲生哥哥,我们体内都流着父亲的血,是兄妹不能在一起。”
“你现在还小,对我的依恋是兄妹之情,与要嫁人的爱情无关知道不?”
云黛眼中有些失落,闷闷的表示:“我知道了,哥哥。”
云骋这才舒出一口气,心中轻松不少,以后要换个方式和妹妹相处了。
云黛的小眼睛看着云骋,眼中期待:“那哥哥在抱着我举高高玩,我就什么都听哥哥的。”
天真浪漫的小姑娘眼中都是期待,云骋犹豫了一下,如今长大了,在如此怕不好。
“你要是不干,我就什么都不听,我要全京城都自己我以后是要嫁哥哥的。”
云黛娇嫩不满的冷哼出声,云骋不带犹豫便妥协了,双手把她高高举起又抛下,然后让她骑在自己的肩上。
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小院中,“飞咯!”
“哥哥,你真棒~”
来来往往的下人仿佛习惯了这一幕,玩了半个时辰才把云黛放下来,额头上已经冒出淡淡的汗珠,要不是她每日习武还真不是一般人抗的住的。
“好了,哥哥我玩够了,哥哥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云骋只是摸了摸她的头,温柔说:“哥哥,不需要你答应我什么。”
“哥哥,会在前面护你一辈子。”
小厮跑过来,恭敬的问候两人
“公子,将军唤你过去!”
云骋点了点头,看着还没有自己腿高的妹妹:“我先去找父亲,晚点一起用膳。”
云黛看着云骋远去的背影,刚刚天真的小女孩模样瞬间就没有了,眼中的忧郁就如一滩死水,她根本不是什么将军府的嫡女。
从她记事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她那个所谓的母亲就总说:“你为什么不是男子?”
“为什么生的不是男子?”
因为母亲生的不是男子,她亲生女儿又出生不到十日就夭折了,将军不在府中,所以她就偷梁换柱,对待她也是嘲讽暗打辱骂……
人前又要做出慈爱的模样,人后总是神神叨叨的念着死的为什么不是她,而是她的亲生女儿,可是她的哥哥从小就待她很温柔。
所以她病态的依恋他,爱他,七岁时童趣的玩笑,说出口那些大人都笑了,她那时就知道她还小她可以大声说出这句话,并不会被他们当真……
哥哥也不受那个女人待见,她总是会在背后诅咒哥哥早死,却不敢下手因为哥哥是将军唯一存活的孩子。
她一定会嫁给哥哥的,她不想哥哥娶别人,他只能是她的。
云黛的眼神忧郁又坚定就像是无间地狱中抓住的唯一光亮,她不想放走,也放不走。
转眼,宫中皇后生辰将至,却不想边关来报,敌国来袭,云将军奉旨出征。
而云骋也是要随行的,哭的最惨的就是云黛,她牵着她的手,抽泣着:“哥哥,你一定要平安,凯旋而归。”
云骋微笑着捏着她的小鼻子,“放心吧!哥哥会回来的,到时带你去看海棠花。”
云黛是去过那间小茅屋的,不过是她生辰云骋才会带她去一两次,她很喜欢那颗哥哥亲手种的海棠树……
“好~”乖巧的应声,心中充满了期待。
温元臻也没有想到,如此猝不及防,他站在城墙之上,云骋骑着他送的那黑马,阳光下英姿飒爽的少年望着高楼之上风光霁月的少年。
目光隔空对视,温元臻的笑容灿烂坚定,他相信她,所以他会等她回来。
昭国的进攻猛烈,边关的战况传到皇城时,总是不够乐观,就像一群无赖一般,经历了两场大战未讨到好处就开始且战且退。
这并不影响宫中举办的宫宴,只是相对于往常低调了一些。
宫宴之上,歌舞升平.....
温元臻坐在下首,轻品着手中的茶,有些魂不守舍,不知云骋到了何处?
云骋目光坚定的看着战场的方向,这不是她第一次去战场,却是第一次能上阵杀敌,保家卫国是的梦想,眼中全是跃跃欲试的火光。
而这一战打了三年,云骋的脸上多了一刀深可见骨的伤疤,那半张脸算是毁的干脆,眉眼间的柔和彻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英气和杀伐之气……
云将军的眼神灼灼,身姿依旧挺拔,魁梧……
他看着如他一样的儿子,肌肉是有但是不魁梧,不管怎么练都是精瘦的,多少有些遗憾,男子当如他一般壮硕如牛……
他拍了拍云骋的肩膀,语重心长:“骋儿的身形何时能像为父一般,高大魁梧这才是好男子的象征啊!”
云骋垂眸,语气恭敬:“父亲,如今的身形儿子很满意。”
云将军看着云骋那张被毁了半边的脸,脑海中浮现他这个儿子替自己挡了处致命伤,当初远处的飞箭朝自己飞来,她手持长枪横扫了过来。
只是角度刁钻,另一只箭从她脸上划过,后来敌军长枪袭来,又在她脸上划了一刀,深可见骨。
满脸鲜血,带自己杀出重围,弑杀的眼神就一匹猎豹,下手狠辣,那一场战役胜了,可是那战役打了整整五日,脸上的伤没有及时处理再也回不到当初……
“哎!”一声叹息,继而道:“骋儿,等这次回去父亲定为你寻一名门当户对的好亲事。”
云骋的眼瞳微颤,嗫嚅一番:“但凭父亲做主”
她知道她该娶妻了,但是这个妻子只能她来定,一个好拿捏一生都不会背叛她的人。
京城之中,原本早已定下将军府嫡女及笄便如太子府的婚事被一拖再拖。
元柔皇后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禛永帝一下朝就把政务丢给了温元臻,陪伴着元柔皇后……
温元臻的脸上染起疲惫之色,可是看到大军不出半月就凯旋归朝的那一刻,他的嘴角不自觉的勾了起来。
她就要回来了,眼里有了期待,这些奏折看起来也不再那么无趣又累......
昭凰殿,禛永帝沉默的坐在元柔皇后的床头,她面容苍白毫无血色,声音虚弱,她说:“温哲,我还没有看到我的勤安娶妻。”
禛永帝眼中充满了柔情,声音放柔带着小心翼翼:“会看到的!”
元柔皇后眼角多了一丝泪花,她说:“温哲,我要离开了,我不想等你。”
禛永帝心口一窒,淡淡的嗯了一声。
元柔这才露出一丝笑意:“哲哥哥,柔儿太疼了,你等一下直接送我走吧!好吗?”
禛永帝又应了一声,脸色平静,元柔皇后的笑意更深了,看着这个爱自己入骨的男子,自己也爱他,可是爱他太疼了……
她不敢了,那一年他宠幸了别人,哪怕是迫不得已也如刀绞一般,在夜夜凌迟着她,其实有了温元臻以后她也不让他碰自己了。
这个男人也没有碰过其他人,她如今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她的孩子。
禛永帝仿佛读懂了她的目光,他轻声说:“柔儿,放心,我会让臻儿有选择的活着。”
“如果他想当皇帝,我就在有生之年给他一个安居乐业的盛世河山。”
“他如果只是想当个闲散王爷,我同样会给他,不会让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动他分毫。”
元柔得到了他的承诺,才彻底放心下来,君子一诺,宛如泰山,这个男子除了一生一世一双人食言过一次,其他再未食言过……
纤细的蒲柳般玉手,要伸向那杯茶,禛永帝执手抓住她的手,温柔的声音就如同往日缠绵低喃的情话。
“柔儿,我帮你。”
元柔如两人初见一般露出柔柔笑意,掺杂的毒药的茶水一饮而尽,空盏落地,她嘴角流出鲜血,娇柔的依偎在他怀中,闭上了双眼。
温哲,我不想等你了,但是我会在轮回的桥上,等你!那时的我,应该原谅了你吧!或许我在饮尽那盏茶之时,我就原谅了你。
禛永帝温柔的把人揽在怀中,亲亲了她的额头,眼中的光亮早已散去,他轻声说:“柔儿,你永远不必等我。”
“因为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去追逐你。”
稹元365年,元柔皇后,薨逝
在勤政殿收到消息的温元臻有些恍惚,刚刚因为大军凯旋的期待全然粉碎,他的母后离开了他,流不出眼泪的伴随着的是心中一角被分割的疼痛。
温元臻看着他的父皇,父皇面色如常,甚至比以往更加平静,可是他知道他的魂早就随着母后一起离开了。
温元臻的脸上连笑意都消失了,元福看着在的殿下心疼的抹了抹自己眼角的泪水,等云公子回来殿下才会重新欢颜吧!
云骋接到皇后薨逝的消息,对云将军打了声招呼,就自己快马加鞭的往京城中赶去,整整一个月的路程硬生生的被她半个月就跑到了。
此时,已经距离皇后薨逝已经过去了快一月,禛永帝主动回到勤政殿接手了政务,温元臻身上的担子才轻些。
回东宫的途中,陌生气息突然袭向他,让他有一瞬间警惕,来人出手极快,直朝面门攻击他也不攻击致命地方。
温元臻的血就像沸腾般炽热,近一个月的哀伤从眼中淡然了很多,来人猛的一扯手臂,温元臻被她抱进了怀中。
她给了他一个熊抱,三年过去,温元臻的身量又高了不少,可云骋的身量也不低却在他面前还是显的有些娇小。
温元臻紧紧的把她顺势搂如怀中,积攒的泪水像不要钱一样开闸了,一颗一颗的砸在她的肩上,云骋轻拍着他的背部。
“子觉,我没有母亲了。”闷闷的声音包含着委屈。
云骋温柔的安慰他:“没事,有我,我会永远护着你。”
温元臻此刻的心才算安定下来,把人从怀中拉出,这才看清怀中人的模样,整个半边脸有一道凹下去的刀痕,旁边翻开的肉长成了凹凸不平的新肉,早已结痂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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