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往这个方向走，是世界上第二强大的国家叶尼塞王国。”悬崖上，诺伦指着广袤的雪原。“叶尼塞一直与圣域、卢卡为敌，而且他们国家的龙骑士团团长是少有的能与疯狗莉兹一战的人。”
“嘶——我以为你会把我介绍给魔王们。”珠璃裹紧了皮毛瑟瑟发抖。没了用辣辣的叶子烹制的食物，她和普通人一样怕冷。
“被我承认的魔王只有自开天辟地以来的第二位魔王！她可不是现代魔王们能比拟的！”诺伦贴近珠璃，满脸鄙夷，“那个‘第二魔王’黑山羊之母不过是众多的现代魔王中的一个，就算她本尊来了，也比不过伟大的、真正的魔王陛下。”
“啊——阿嚏！你、你说的现代魔王到底有多少个？”
“我从不在意、没数过，不过六七十个总是有的。”
珠璃尖叫：“六七十个魔王打不过一个教会！”
“一群连门都不出的胆小鬼拿什么和教会战斗？”诺伦嗤之以鼻，“黑山羊之母已经很有勇气了，至少她派出了自己的化身。现在化身被莉兹杀死，她的本尊也元气大伤了吧？”
“那……你还有没有别的同伴？你说你是原初的魔女，有没有别的魔女同伴？听上去你应该有很多徒子徒孙……”
“你想多了。我被称呼为‘原初的魔女’只因为我是世界上第一个被称呼为魔女的‘人’。这其实不是一个好称呼。”诺伦望向远方，“其实任何一个女人都可以是魔女。你、她、她……甚至你的猫，都可以是。”
诺伦的食指依次指向珠璃、卡嘉莉、小越和咪咪。
珠璃愕然，她想到了历史上的“猎巫运动”。教会为了巩固统治、将天灾推在某一个女子身上、指控其为女巫，最终将无辜的女人活活烧死。
“魔女不是真正的魔族，大家都是奇奇怪怪不合群的‘人’。很多魔女没有战斗的能力，一生不过是隐姓埋名地生活着、摆脱不了生老病死。”
话毕，诺伦握紧了手杖。
如果没有陛下，自己早就死了。什么“原初的魔女”，不过是历史洪流中死去的一个渣滓罢了。陛下说得对，只有活下来才有无尽的机会。
“你说你是十六位魔王的继承者是怎么回事？”
“有十六位现代魔王承认了我的能力与理念。他们当中有一位死了，我就可以继承他的遗产与军队。当然，继承王位的机会只有一个。”诺伦耸肩，“不过我不太想成为半吊子的魔王。”
“因为你心中只有一位真正的魔王？”
“对。而且我也不想和一群抱团取暖的胆小鬼龟缩在一起。”
珠璃俯身对一直搂着自己的咪咪说：“看到没？这是反面教材，只会单打独斗逞强的家伙会被敌人踩碎脑瓜子。”
“我不给你指路了啊！”
“叶尼塞。”一直沉寂数手指头的卡嘉莉终于发出声音，“与神圣卢卡相隔十二个国家，是世界上面积最大的国家，有六成的土地是永久冻土。”
“十二个国家……”珠璃与小越不约而同地皱眉。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一个国家有多大。
“从这里到叶尼塞的边境直线距离是两万里，徒步行走要花费一年以上。”诺伦给出穿越者们想要的答案。
两万里，也就是一万公里，这还是直线距离、仅仅是抵达边境。考虑到这个世界的路途崎岖、环境险恶，实际要花费的时间只会更久。
“那个……卡文迪什小姐，请问您有那种能飞行的、载人的魔物吗？”
到了求人的时候，珠璃觉得自己说话底气都不足了。
“呵呵，会飞的都被你吃光了。”诺伦冷笑。
“我真该死啊！”珠璃扑向小越，“昨天你说过，你是从火车上跳下来的吧？这个世界有火车！不如我们去抢火车！”
小越吓得一哆嗦，心想着珠璃姐你不对劲啊！如果真的有火车那也应该是去买票而不是去抢，抢有什么用你会开么？
“珠、珠璃姐！你冷静一点！我说的‘火车’是一种像火车的魔物，而不是真的火车！”
“火车！魔物！”捕捉到关键词的珠璃淌着鼻涕再次看向诺伦，目光楚楚可怜。
“一种在地里爬行的大虫子。”小越也看向诺伦，“为了让它的爬行路线固定，教会在地下用一种晶石和金属修了隧道。”
精灵抚摸下巴陷入沉思：“是喜欢吞噬秘银的秘银虫。如果能用体腔承载人，那么一定是千年秘银虫。教会为了养这只魔物做交通工具真是下了血本……”
“我说……”
“想要秘银虫前进，隧道前方一定放置了大量秘银。为了不让秘银虫吃掉秘银，教会用魔晶隔绝秘银。”诺伦继续分析。
“我说啊……”
“原来如此。教会从冒险者那收集来的魔晶一定会用在逐渐隧道上。那么问题是这条秘银虫是从哪爬到哪呢？”
珠璃捂着冻得通红的耳朵在风中咆哮。“我在跟你说话啊！咱们能不能在风口上说话？阿嚏！冻死我了！”
“啊啾！”
咪咪也打了个喷嚏，粉色的小鼻子流淌出晶亮亮的鼻水，一见风，就冻成冰柱了。
***
起初，珠璃只是想远离圣域、帝都，不被抓去讨伐魔王，才想着往东走。现在，为了与教会和卢卡的敌人结盟，她只能去东方的叶尼塞。
如她所想，有两千岁的诺伦学识可谓渊博。这个精灵对人文政治未必了然于心，但对地理与一些历史，说起来头头是道。
“就我所知，历史上没有过替补的圣女。圣域那边一定是想到了圣女有可能背叛教会，才做了两手准备。”
诺伦作为向导，持着手杖在一行人列前探路。
此处是雷诺领东南部，再翻过八座山就是邻国多米雷亚。
“背叛？我压根就不是和教会一伙的。”领着咪咪的珠璃抗议，“我和小越都是莫名其妙被绑架来的。”
“是的！猫猫我也是！”咪咪举手。
“我、我也是，那一天我、我在和搭档一起巡逻……”
“好吧，你也知道，在你之前的圣女都是教会的走狗，所以我习惯性地把你算做教会那伙的了。”诺伦挑眉，“我就是没想到真的有圣女能趁着教会圣骑士团与帝国魔导士团不注意在鉴定前逃出来。”
“你怎么知道之前的都没逃出来？”
“应该说那些圣女被鉴定后逃出来了，最后又回到了教会。”诺伦看向骑在闪电背上的小越，“你那什么姐，新的圣女的脸上是不是有面具？”
小越点点头：“言姐一半的脸是红色的晶石，另一半脸被人烙上了银制的面具。”
“教会不想让别人看见圣女的脸，所以一旦找到圣女，第一件事就是给她们烙面具。我见过很多圣女，她们都戴着面具，也就是没人逃脱掉过鉴定。”
教会真变|态啊，一想到如果自己没逃出来会被烙上面具，珠璃全身的汗毛竖起来。可是因为她的逃脱，无辜的言初却要遭受各种罪。一想到这，珠璃又很难受。
“为什么不想让别人看见圣女的脸？教会似乎很避讳公开圣女的长相？”
珠璃曾经陪同卡嘉莉去过塔拉镇上的小教堂，她在那了解到了世界上只有圣域有女神像，而女神正是教会将初代圣女神格化的产物。
“我只知道教会只承认光明女神、也就是初代圣女是唯一圣人，其他的圣女不过是女神派来的使者、一个代言人。代言人是不可以与女神相提并论的。不知道是不是和这个有关。不管因为什么，都挺讽刺的。”
诺伦站在高处等了一会儿众人。她是精灵，腿够长，登山总是要比其他种族有优势。
珠璃呼哧呼哧拉着咪咪，倒不是她没力气，而是她的身体看起来强健了，肺活量却没怎么变。相比之下，小越一双小短腿飞快，呼吸很是平稳。真不愧是地铁巡警。
至于咪咪，她还是一只普通小猫时就笨手笨脚的，家里哪都爬不上去。现在穿上了小靴子，更是跌跌撞撞的笨拙得可爱。
嚯，99级的笨蛋小勇者，累得和小狗一样吐舌头了。
“我来背你吧。”珠璃蹲下，示意咪咪爬到后背上。
“嘿嘿，猫猫我最喜欢主人啦！”
咪咪抱着珠璃，蹭了好一会儿，又用蓬松的大尾巴勾勾珠璃的手，表达自己的喜爱，这才迈着小腿趴伏在珠璃的后背上。
毛绒绒的猫咪全身热乎乎的，盖在后背上真是舒服极了。
再次出发时，珠璃的步伐变得轻快许多。而得到休息的咪咪也晃着尾巴，咿咿呀呀唱着自编小曲：“猫猫、猫猫我呀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宝！猫猫的主人就像妈妈一样好——”
咪咪跑调的歌声逗得卡嘉莉捧腹大笑，小越与诺伦则露出赞许的笑容。闪电因为歌声也变得步履轻松，不由自主跟上珠璃想要聆听小猫的歌声。
唯有珠璃神色大变，猫咪稚嫩的声音落在耳畔变了调。她产生了幻听——那稚嫩的歌声不属于她的小猫，而是另一个孩童。
“■■■■就像妈妈一样好。”
珠璃蓦地抬头看向左侧的枯木丛林。明明自己是个超级近视眼，却能看清远处站着一个穿着破皮袄、光头的、脸上布满烧伤、没有耳朵、没有眼皮、也没有头发的小女孩。
“圣女大人就像妈妈一样好。”
小女孩龇着雪白的牙齿，一字一句地表达爱意。珠璃看清了她的口腔内只有半节舌软骨！
下一章是本卷最终回，主角团就要离开雷诺领、也就是神圣卢卡帝国的北部，进入邻国多米雷亚啦！诺伦女士也正式加入团队，第二卷将开启新的美食之旅！获取更多的食材与工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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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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