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内脏器官出血，输注血小板。”林北淮冷静地吩咐。
一阵手忙脚乱后，才勉强抢救回来，
走廊外传来慌乱的脚步声，苏父苏母踉跄地站在病房外，透过玻璃望向里面。
苏挽清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由于呼吸困难，医生正在进行气管插管。
秦静姝见女儿这幅模样痛苦地捂住嘴，苏博铭搂住秦静姝逐渐下滑的身体，闭上双眼。
沈念辞从手术室出来换完衣服就听见苏挽清抢救的消息，急忙放下手里的东西直奔苏挽清的病房。
“伯父伯母。”
沈念辞气喘吁吁地跑到病房，和苏父苏母打了声招呼，神色慌张的紧盯着里面的身影。
林北淮带着一众人从病房里走了出来，让其他人先离开，自己则和沈念辞去了另一边，双手插在口袋里，温文尔雅的君子，嘴里却说着残酷至极的话，“她的情况很不好，必须时刻做好准备。”
“依照目前的技术，并没有标准的治疗方案，而且部分患者会在治疗前两个月死于并发症。”
“诱导后给予ASCT巩固或者多药联合化疗是目前较为常用的方法。”
“但是使用Total Therapy方案进行治疗，以往数据显示结果并不佳，中位OS仅为1.8年，所以你……。”
沈念辞不忍再继续听下去，开口打断了林北淮的话。
“我知道了。”沈念辞的身体滑落下来，双手抱住脑袋。
林北淮站在沈念辞的对面，清晰地看见了地上的一滴泪，摩挲着手指，他一直在国外工作，并不知道沈念辞对苏挽清的感情到底有多深，如今看来，苏挽清如果不在了，沈念辞也未必会留下。
而他只能尽力留下她。
两日后苏挽清情况好转，转入普通病房，环视了一圈，周围都是来看她的好友，唯独没有看见沈念辞的身影。
“爸妈。”
苏挽清努力抬起手，抚摸着秦静姝的头发，“怎么都有白头发了。”
秦静姝嘴角扯出一抹笑，“年纪大了，总会有的。”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苏挽清抱住母亲，看着周围的人。
“岁岁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我们还等着吃你们的喜糖呢。”好友纷纷说着祝福的话。
苏挽清没有说话。
沈念辞抱着花走了进来，苏挽清直视着沈念辞的眼睛似乎猜到了沈念辞的意图，开口打断沈念辞接下来的动作，“阿辞，我们等会儿再说。”
好友们对视一眼，借口离开。
病房里只有苏挽清和沈念辞二人，“岁岁，我们结婚好不好。”
沈念辞掏出戒指准备戴在苏挽清的手上，苏挽清抽回手，哽咽拒绝“对不起，我们……，我们不可能的。”
沈念辞失落地垂下眸，“为什么不可能？你说过会陪着我的。”
“阿辞，以我目前的身体状况，我们根本不可能的。”苏挽清偏过头。
南栀站在门外清楚的听见了二人的谈话，沈念辞从病房走了出来，丝毫没有曾经意气风发的模样，“你进去陪陪她吧。”
“岁岁，你真残忍。”
“栀栀，你知道的，我的病无法治愈。”苏挽清一字一句地说着事实。
“是啊，pPCL难以治愈。”南栀心想。
“我后悔了。”
南栀听出苏挽清话里的意思，“你无法预知未来，你也只是想成为拥有幸福的人。”
短暂的拥有之后，又准备把它收走了。
苏挽清苦涩一笑。
沈念辞一直坐在会客室的沙发上，直到苏挽清睡下后才进去看，给苏挽清掖好被子，抱臂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盯着苏挽清的睡颜，闭上眼睛浅寐。
苏挽清翻身凝视着沈念辞，在心里说“如果我们可以一起度过一个冬日，我就答应你。”
沈念辞感受到苏挽清的视线，没有睁开眼睛，但手指却无意识地捏在一起。
之后的一段时间，沈念辞总是抽空与林北淮一起研究其他的治疗方案。
他一边忙于自己的工作，一边陪在苏挽清身边，以致于隐约可见黑发中藏了几根银丝。
苏挽清不忍看见沈念辞这般模样，骄傲至此的沈念辞不该这样，他应该揽明月，瞰九州，遨游世界，他是自由的，而不是为了她，局限在这一方天地之中失去往日的骄傲。
“阿辞，对不起，现在的我无法勇敢，也不敢勇敢。”
沈念辞抱住苏挽清，轻拍着苏挽清的肩膀，“没事的，是我做错了，没有经过你的同意贸然向你求婚。”
苏挽清摇了摇头，环住沈念辞的腰，闭上眼睛强忍着眼里的泪水。
“谢谢你，阿辞，我忽然释怀了，我不再埋怨命运了，
因为是它让我在我短暂的一生之中，遇见了那个独一无二的你。”
“可是我释怀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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