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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阴天

“是这样,是这样。”

许松年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很平静地伸出手安抚两个死死盯着自己的人。

抉择一下,决定先和江今澄解释。

“我那天回去就和你哥说了,但他打断了我,只来得及说我们住一个小区。后来我也尝试过解释,但他不听。”

“我那不是怕你伤心。”

边缘用力捏住许松年肩膀,但他衣服穿得太厚,用了十分力也没有五分到他肩上。

许松年神色无异正对江今澄解释,丝毫不偏头。

什么鬼,不应该先跟他解释吗?

“哦,那和我无关。是你传达有误。”江今澄开玩笑似的推脱责任。

“嗯,我的错。抱歉。”

雨声敛去人声调的起伏,他语气平和,认真和江今澄道歉。

他突然这么认真,江今澄反而怕他真的听进去,“我刚刚开玩笑的,我没那个意思。这事都怪我哥,他自己没听清楚。”

许松年得罪不起,边缘还不容易,赖在他身上就行。

“是,怪你哥。”他附和道。

“喂,喂,你俩有没有良心啊!”

他就站在江今澄和许松年旁边,却像是被两个人同时抛弃,完全没人在意他的死活,直接定性为他没听清楚。

“我不是受害者吗?你俩不跟我解释解释。”

真想把这伞移开让许松年淋个透清醒清醒。

“让许松年跟你说吧,我得回班了。”

高一教学楼比高三远,江今澄还给别人带饭呢,课间要不够吃饭了。

又是一道闪电,江今澄在心中默数几秒雷声才能到达。

轰鸣声后,她已经走出原地十几米远,许松年和边缘拐到另一条路。

世界又变得很安静。

有闲情逸致的人站在走廊赏雨,没闲情逸致的人趴在桌子上睡觉。

江今澄提着哗啦啦响的塑料袋回到班里,在后门垃圾桶扔掉最外面被雨淋的那层,分好放在李元和他同桌面前。

“一个有生菜一个没生菜,你们打开看一下吧。”

买完江今澄才想起忘了问李元同桌吃不吃生菜,不过当面没说,应该就是没忌口吧。

等她说完,两个人脸色都没有变化。

江今澄松了口气,黑色自动伞她进教学楼前抖了抖但现在还是有积水。班内每个课间有人在拖地,等这伞完全干掉,估计又得拖一遍。

她握着伞柄踌躇该挂在哪里。

“放着就行,我上课前挂出去再拖一下。”

温天南手中还捏着五块钱没有给出去,旁边的李元拆开汉堡纸一个小缝,生平未有之手速推到他面前,嫌弃地说:“你的你的,这个有菜。”

他视线被李元的话带着偏移,再抬头江今澄已经准备要走,他赶紧叫住:“江今澄,江今澄,钱。”

“哦对对对。”

李元也摸出五块钱纸币和温天南的叠放在一起递到江今澄手中,顺便挥挥手,感谢雨天带饭。

“不客气。”

江今澄笑笑。

如她所料,周期对她带来豆浆此举大为感动,一番吹捧,吹得潮湿的雨天都变得干燥轻盈。

“对了,班长课间说让尽快确认选科意向,月考后会根据不同选科拉个表,看自己排名怎么样。”

已经十一月底,不出意外下周月考。半个月的时间里,江今澄一次也没有和家里谈过选科。

当然边兰也问过,她只说还没有下通知,老师让他们先想想。

选科无非两个方向,喜欢的和成绩突出的。很不幸,江今澄都没有。

特别是选科和高考大学专业挂钩后,江今澄更想逃避。不明白为什么让一个高一的学生做这样的决定,她对社会还一无所知,却要背负为自己人生负责的担子。

选科是她选的也好,家里帮她选也罢,逃避做选择固然会给未来留出美好的空间,但同样也会后悔把选择权交给别人。

如何在十五岁,做出未来不会后悔的选择。

她暂时还想不明白。

月考前一周不周测,《新闻周刊》前选科草表发了下去。上面只罗列了物化生、物化地、物生地、历政地四个上一届选科较多的组合,其余选科均属于其他,要自己填写。

江今澄没有把这张纸带回家,她打算先试探一下边兰的想法然后自己回学校填。

“物化生呗,现在文科除了当老师就是公务员,好专业也没几个。理科选择面广,文科的什么汉语言法学还文理兼收。”

边兰在熨大衣,闻起来有点像烤火的味道。

“嗯,可是我化学不好。”

倒不是她真的很差,而是化学这门大神太多,现在学得还算简单,吃点初中老本,但以后就不一定了。

“不好就学啊,哪有不学就好的,你以为你是什么伟人转世啊。你哥一开始化学也不好,人家不是刷题刷过来的嘛,不努力哪有收获。”

只要一提到学习,就绕不开她哥。

边缘从小就是尖子生,小升初特招进初中部,中考直升高中部一直稳在年级前二十。

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她又不是边缘。她考不出这样的分数,也不可能考出这样的分数。

努力就能考上清华,那十四亿中国人不该只录取那么点。

江今澄不想再和边兰讨论这事,她决定明天自己填。

“你学校是不是要填分科表?”

“不知道。”

“是就是,不就不是。你说不知道什么意思,江今澄,江今澄!”

边兰拔高嗓音叫她,关着门也能听出语气不好。她留出门缝,快速回道:“是是是,行了吧。”

门又啪嗒一声关上,熨斗不能放在衣服上太久,边兰分不出精力去问她,只能继续熨。

第二天早上,江今澄和周围人大部分人一样填了物化生交上去。

想让她学物化生就学呗,学什么不是学。反正她也没什么想法。

下午班会课点评了一下他们的分科,算不上建议也算不上支持,平平淡淡过去了,晚自习最后一节课整个年级开始拉桌子排考场。

淅淅沥沥下了半个月的雨终于停歇,江今澄只留了一把伞在学校,其余都带回家。

月考就没什么好讲究的了,时间压一压挤一挤,两天考完九科。赶在周末休息前出成绩和排名,尽快减弱考试影响,下周好正常赶进度备考期末。

方砚清又考回了班级前五,两分之差拿下英语单科第一的名头。不过盛意和方砚清英语都很好,一直是轮着当第一。

惨的是江今澄,她其实没有退步,甚至学得还算认真,但是其他人比她进步更多。

班主任在办公室对着月考成绩表乐了一个下午。排名从个位数开始,班级二十排年级一百出头,多好的学习氛围。

江今澄就完蛋了。

班里一共四十人,她考三十名就是倒数第十一。

其实周末不休息也行,她可以连上两周。

放学前一个课间,班主任拿着手机到前门转达学校和家长群里面的消息,江今澄的名字混在住宿生中间一起被通知在校门口等家长来接。

反常的事总会让人产生不好的联想,江建明即便下班早也不会来学校接她,一是绕路二是堵。

她惴惴不安又无从得知缘由。

站在校门口等她的人是边兰,江今澄本想隐瞒成绩到明晚再说,晚自习回家那点时间,生气也说不了几句。

“怎么出来这么慢,我看人都要走完了。”

话音刚落,小门那骑出去几辆电动车,连头盔都没有带。

“收拾东西。你怎么突然来接我,我爸呢?”

“下班早顺便就来了,你爸回去办白事,今晚不知道几点回来。”

“谁死了?”

电动车停得不远,几句话的时间边兰已经掏出钥匙准备走。

“你奶奶那边的,我也不太清楚。”

那应该就不重要,江今澄坐上车犹豫要不要回家和边兰说她的成绩。

年级排名没退步的话,班级排名应该也不重要,反正也不会发在群里,她随口编一个也一样。

“你前几天月考出成绩了吗?是不是又考差了不好意思和我说。”

等绿灯的间隙里,边兰果然回头问她。

“出了,和上次差不多。”

“差不多是多少,进步还是退步。”

江今澄每次考差都这样糊弄她,边兰追问具体分数。

确实差不多,每门比期中少了七八分,月考有难度也正常,只是江今澄这物理在九科里菜得明显。

“再考差点下次就该不及格了。”

“有个多选选多了,一点小失误。”

这里离学校不远,斑马线后停的人还都穿着一中校服,等到下个红绿灯,红白中掺杂不少蓝白色。

边兰可能是开会的后遗症,又开始拿别人的例子教育她。

“你姨姐就是高中理科不好选文,虽然高考没考好,但人不也努力考研读个211。”

“再说近的,你哥不也有段时间成绩下降很厉害,你舅舅一家急得到处给他找补习班。人自己上进天天刷题听网课,现在不是一直考班级前三。”

“嗯嗯,对。”

风冷且硬,说出来的话都没有温度,江今澄其实不能完全听清边兰说的每个字,但这种话也没有字字句句都去琢磨的必要。

她一路应付到小区,边兰却在单元门前忽然发火。

“你一路上甩脸给谁看呢,你学不好还生气。我要求你考清华北大了吗?你认认真真学什么样是什么样。每次一说你,你就挂脸,不情不愿地,你学习为我学吗?”

“以后别玩手机了,我给你收着,期末考完再说吧。”

边兰拔下钥匙,阴着脸。

冬月里太阳落得快,不过五点钟出头,就要靠路灯照明。

她双手背在身后,抿嘴不语。手机不玩就不玩,她也没什么需要联系的人。

边兰是在学校被领导骂了吗?怎么突然就发火,江今澄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她也没挂脸啊,路上风那么大还那么冷,她只是语气没有那么开心罢了。

考差了还开心,边兰应该会更生气吧。表现得懊恼伤心难道不对吗?

“以后也不要再借别人的杂志回家看,再看些乱七八糟玩意儿我全给你撕了。你要有你哥一半上进,我也不至于像个恶人一样讨你嫌。”

夜里气温更低,电动车不能放外面,边兰把电动车推到斜坡上,头也不回地往地下车库去。

江今澄早习惯边兰会把学校的怨气带到家里来,发发火也就过去了,只是今天怎么把她说得那么差劲。

意识到自己难受之前,先感到难受的是通气不顺畅的鼻腔。

她在风中沉默,大脑放空似乎没有在想任何事,但面上的泪水和时轻时重的呼吸是她反复回想边兰话的证明。

边兰停好车上来,看到江今澄还在原地,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怎么还不上去,说你两句不行了。”

以往都是这样,她发完火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嘻嘻哈哈就过去了。

但今天江今澄不想下这个台阶,她甚至想一脚踹碎,让两个人都下不来台。

“你不是老师吗?不是说成绩不是唯一的标准,怎么到了我身上,就不能接受你生了个笨蛋。”

“你觉得我每天玩手机不上进,但其实都一样。我就是不如我哥,我考不了那么好的成绩,我就是死学三年我也赶不上,我就是比我哥差。”

小升初她考不上一中初中部,中考踩线进实验班。边兰不应该早就明白她不是那块料,她的水平就是这样。

为什么不愿意承认,她努力了也是这样。有一个普通的女儿很丢脸,才会反复强调她没下功夫。

进步时督促她继续向边缘向读研的姨姐看齐,退步便认为她态度不端不用心,在下一次进步前,边兰怎么说她都无法反驳只能全盘接受。

学习是她的任务,学不好就该受着。

路灯隐在树冠中,风一吹,橘光也晃来晃去。

江今澄从口袋里掏出张纸,擤了个鼻涕。

边兰厉声呵道:“江今澄!我什么时候要求你和你哥一样,你努力了吗?假期给你找补习班上得不情不愿,买本必刷题给你到现在都没写几页,你有苦就在说,谁高中不是这样过来的。”

“我每天要写午练晚练,每科老师发一张卷子我就要写九张。每个人都不觉得自己要求过分,你也是。”

边兰看到的是江今澄每天回家洗头洗澡捣鼓手机,连睡觉在内不到八个小时的相处时间里,江今澄有时还要装作认真思考题目,实则很困也做不出来。

可这样能让边兰安心,能让她们之间关系更和谐。

“我从四年级开始上各种补习班衔接班,因为你觉得有用我就去了,你不在乎我想不想上也不在乎有没有用。你觉得自己花钱了我就应该学到知识,我就应该提高成绩。”

“这样成绩上不去的过错都在我。你花钱,为的不是我的成绩,是你的安心。”

她比任何人都想考好,但这不是想想就能成的事。

泪痕留在脸上像胶水黏住皮肤,有任何表情都在拉扯皮肉。幸而这眼泪一时止不住,江今澄没觉得脸上有多干。

“要不您还是留点钱养老吧,我成不了你想要的。”

沿着旧痕流下的泪聚集在下巴,痒痒的,要坠不坠。

江今澄用手背擦掉,偏开头不再去看边兰的脸色。

她长大了,边兰不会动不动打她。或许也是因为很久没有挨打,所以她才敢这样说。

边兰此时脸色难看得可怕,天色完全暗了下去,不被光照着的都隐没在无边黑暗里。

如果她想的话,完全可以给江今澄一巴掌,像小时候一样。

但没有。

“我辛辛苦苦赚钱供你读书,现在反而是我多管闲事。行,我以后不会管你了,你爱怎么样怎么样。”

风中还有细微啜泣声,边兰忍耐到了极限。

“别在外面给我丢人现眼,滚上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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