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尧睡醒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在位置上发意神,动作变得迟钝,大脑运转格外缓慢。
他伸手抓了抓脖子,可能是因为过敏还没有消下去的缘故,现在开始发热,发痒。
脑袋昏昏沉沉的,他现在很想睡觉。
“大爷,感觉怎么样?”葛孙旭双手环胸,朝他瘪了瘪嘴:“我觉得,我还挺识相的。”
林尧现在连话都不想说,就这样在位置上坐着,跟傻了一样,脸也有一些红,脖子上更红。
“你发烧了?”王冥静注意到了这边,上前询问道:“你看着很不对劲。”
林尧含糊的哦了一声,刚要趴下去接着睡,葛孙旭就跟头猪似的直接冲了过来。
“大爷!你没事吧?”葛孙旭的语气惹得全班人哄堂大笑,除了魏曦。
“滚,我没事。”林尧的脑袋越来越沉,眼皮子也越来越沉。
最后,林尧的脑袋还是无力的垂在了桌子上,有人惊呼一声,只见魏曦的手掌拖着林尧的额头才没有让他一股脑把头砸坏。
魏曦将抽屉里的粉色小枕头拿出来垫在林尧的头部下面,语气平淡:“你手机放哪里了?”
林尧抱着小枕头,含糊地回答:“在抽屉里,没有的话就在书包里…”
魏曦在心里轻叹一声,侧开身子在林尧的抽屉里一顿翻找,除了一瓶蓝莓牛奶,什么都没有。
于是又拿起了他的书包,里翻翻外翻翻,没有找到手机,倒是找到一个空调遥控器和一个平板。
空气沉默了好久好久,围观的同学也都懵逼了。
“密码是多少……”魏曦拿起林尧的平板,平板自动亮开了,而上面的锁屏壁纸竟然是自己在阳台上弹钢琴的照片。
他惊讶地望着林尧,表情被其他人一览无余,魏曦连忙放下平板,心里有些闷很不是滋味。
“我去找老师。”魏曦连忙逃开了坐位,快步往外走。
有人好奇,便拿起林尧的平板看了一眼,震惊是真的震惊,所有人的猜想都成为了现实。
林尧喜欢魏曦。
这件事很快成为了教室的热议,直到蒋石非走进教室,这件事才得以不被人传到哪里都是。
林尧请完假之后,所有人的语言都对准了魏曦。言论的好坏,个占据了一半。
窗外的滂沱大雨早已平息了,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味道,魏曦沉默了一下午,别人问他什么他什么都没说。
回到家中的林尧直接烧晕过去了,把张茗绣吓得不轻,连忙送到了医院。
医生屈起食指在病例单上敲了敲,说:“过敏有些严重了,不要再让他摸小猫小狗了,这样很容易引起高烧不退,甚至是急性哮喘。”
张茗绣连忙点头:“好的好的,下次注意,不对,没有下次。”
医生轻叹一声:“第一次见对动物毛发过敏那么严重的病人,给他打一计退烧针再拿点药回去吃吧。”
张茗绣点头如捣蒜,连忙上前扶住站都快站不稳的林尧,然后趁着林尧意识不清醒的时候在他的脸上轻轻的,来了一巴掌。
而林尧还跟个神经病似的点头摇头。
没救了……张茗绣扶额苦笑一下,把林尧胳膊上的衣服拉起来,当针头扎进皮肤里的那一刻,他才有了动作。
原本浑浊的眼神豁然变得更浑浊了。
林尧身子往前一倾,又睡了过去。
张茗绣也是服了个大服,想一拳把他锤飞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怎么就生了个傻子呢?
回到家后,张茗绣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林尧扔到床上,为他盖好被子,以防半夜蹬被子,想着把空调打开。
在房间里找了将近5分钟,连个屁影都没有看到,最后还是用手机操作的。
第二天清晨。
林尧心情极好地坐起来,他感觉自己睡了个好觉,但周围的环境越看越熟悉。
“卧槽!我怎么在家啊!”林尧惊讶出声。
“别卧槽了,快把药喝了。”张茗绣推门而入,把冲泡好的药放在床头柜上,说:“你昨天下午发烧了,很严重!就因为你非得养猫!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稀罕的。”
林尧笑了笑:“你懂什么啊。猫又不咬人。”
“那是,猫不咬人你咬人。”张茗绣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就在这时,林尧的手机响了,张茗绣双手抱胸说道:“接完电话下来吃饭。”
“哦。”林尧看了一眼来电,是葛孙旭打来的,将电话接通后对着那边喂了一声。
葛孙旭语气激动:“我靠!魏曦今天要转学你来学校看看吗?”
林尧瞬间坐直了身子,他紧紧握着手机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你说魏曦转学?真的假的?你别是骗我吧?”
“不骗你!”葛孙旭道:“手续都办好了我还能骗你!你爱来来不爱来不来。”
林尧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顾不上穿鞋,连忙下了楼。
“干啥啊!干啥去啊!”张茗绣拿着汤勺从厨房里快步走了出来。
“我去学校。”林尧刚把手放在门把手上就被张茗绣拍开,他一回头就挨了一板栗:“老妈,你干嘛?!”
“穿鞋!穿拖鞋都行!敢光着脚出去信不信我抽你。”张茗绣把拖鞋往地上一扔,拿着汤勺指着他道:“赶紧滚!爱吃吃不爱吃不吃!”
林尧最后还是吃了这顿早餐,10分钟一直沉默着。
当他在他出家门的那一瞬间,心口猛地抽痛一下,刚一抬头,就触及到了那辆熟悉的红色法拉利。
魏曦抱着书包,从副驾驶下来,然后回头看了一眼,和林尧对上视线的那一刻,不知怎么地,厌恶达到了顶峰。
“那个……”林尧跑了过去,然而魏曦家的大门已经关了,他只能看着魏曦头也不回的进屋内,喊道:“魏曦——!我有话要对你说——!”
“林尧,你现在令我恶心。”魏曦侧了侧身子,隔着铁门,眼神冰冷地看着他。
怎么……
林尧突然有些无力感,他道:“我是不是又惹你生气了……?你……为什么要转学啊?”
魏曦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转学,你让我该怎么办啊?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林尧有些茫然,他的眼神空洞,似乎在很努力的看清魏曦脸上的表情。
“我现在连认识你都觉得是我的错。”魏曦拎起书包,手在不停的颤动,他将两只耳朵上的助听器摘下来,不再去看林尧。
那一瞬间,魏曦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林尧就这样看着魏曦离开,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太矛盾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到底是为什么啊……?
自那天以后,林尧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在家里缓解心情。
从此,高二(11)班有着一位很正经的数学奇才,林尧参加了很多竞赛来麻痹自己不让自己去想一个人。
直到,他在省级参加竞赛的那天,明明只是一眼,只是错过的那几秒,可他还是认出了那个人就是魏曦。
现在的魏曦身边有这一个斯斯文文的男生,样子看着彬彬有礼,和魏曦站在一起的瞬间,就像世界为他们破例出一束阳光,光彩夺目,很是般配。
“林尧,竞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做好准备。”王冥静朝他招了招手。
他回过神来哦了一声,连忙跟了过去。
突然间,一道高挑的身影缓缓走来,林尧停下步子去看那人,只见那人朝他笑笑,抬手摘下眼镜。
“你好,叶思落。”
“林尧,有什么事吗?”
叶思落眼眸一深,半眯着眼看向林尧,说道:“当然有,这件事关乎到我男朋友的未来。”
男……朋友?魏曦吗?
林尧苦笑了下说:“抱歉,麻烦等几分钟,竞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叶思落摆了摆手:“没关系,我又不是等不起。”
50分钟过去,竞赛结束了,林尧是第一个交卷的,强着无需多言。
可就在他准备去找叶思落时,一堆记者便围了上来,都在问他对这次竞赛有没有信心拿个全省第一什么的。
林尧只是对着镜头礼貌地笑笑,不说话也不动。
他敛了眸色,趁着记者不注意,直接冲出了人群,迎面撞上一个人,他下意识就扶住了对方的胳膊。
“小心。”林尧定睛一看,有些惊讶:“魏曦?”
魏曦拨开林尧抓着他胳膊的手,他不想见到林尧更不想和对方说话或者扯上什么关系。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魏曦快步走出了林尧所在的范围之内。
林尧丝毫不带犹豫地追了上去,可记者不知道怎么找过来了,把路围得水泄不通,他就这样看见了叶思落拦着魏曦的肩膀走了。
到底是哪里的记者啊!
魏曦离他越来越远,直到背影完全消失的视线之内,而他突然觉得这是一种鄙视,有人在向他炫耀这种胜利。
最后,林尧一个人面对着无数的镜头和闪光灯,没有多言也没有多的动作,就这样面对着记者采访,直接无视的走了。
突然间,一束光似乎照在林尧的身上,也谈不上是光,而是有人拿着手电筒,带着恶意,闪他的眼睛。
林尧最后放弃了,有些僵硬的迎合着镜头和闪光灯。
“同学,语文竞赛上有着这样一个问题是:人的理想型社会是怎样的,很多人给出的答案是理科生的绝对判断,对此你有什么看法吗?”
其中一个女记者直接把话筒怼到了林尧的嘴边,看来是不得不让林尧回答这个问题了。
林尧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道:“人的理想社会大多都是拥有像富人那样的生活,但那是错误的,真正的理想社会是人类最本质的幻想。例如:人类最初的理想是,国家发扬光大,因为在那个科技落后的年代来说,落后就要挨打。但现在不是,有人希望理想的社会是和平共处,没有危险来威胁我们这些下等人,平平安安过完这一辈子。”
“再例如:如果说一个国家发扬光大是科学家绝对的判断,那么国家的文明将会落寞。所以,人的理想社会应该是,有着发达的科技,有着悠远的文明历史,完善真正存在的恶势力因素的改良,这才是我们最向往的社会。没有威胁和暴力,没有战争,这才是真正的理想社会。但理想这一词是对有些人来说有没有都无所谓,就像有人贫穷了一辈子,但他有个真心,有人的理想不同,再怎么亲的人都将使人们分开。”
林尧语气平淡,他面向镜头时眼中似乎有光:“我定义不了人们的理想社会是什么样的,这道题,我只能给出这一点答案。谢谢。”
话音刚落,如雷贯耳的掌声就这样响起,有人认同林尧的说法,也有人不认同。
林尧抬眼扫视了一圈后,从人群中缓缓走过。
王冥静在外面朝他招了招手,笑着说:“我都没想到,大名鼎鼎的理科男,居然能说出这么有文艺的话,实在是令我感到惊讶啊。阅读理解0分的人,今天是开春了吗?”
林尧笑笑,没说话,跟着王冥静一起上了大巴,问道:“葛孙旭呢?他的英语竞赛咋样了?”
“成绩目前还没有下来,他现在正在祈祷自己能进个前五,因为这样不用跑步了,10圈唉,我都能累死好不。”王冥静瘪了瘪嘴,说道:“我感觉这次的英语竞赛就是一坨大便,难得要死!”
林尧偏过头去看车窗外倒退的风景,眼眸中似乎有什么情绪波动,又似乎有一颗晶莹的泪珠在眼眶中打转。
现在大巴上就只有两个人,王冥静凑上前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地问:“林尧,我刚刚见到魏曦了,你看到了吗?”
“啊…哦…”林尧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哭了,他假装自己很平静:“被自己的发言给感动了不行吗?魏曦?没看到啊,我见他干什么啊。”
王冥静有些分不清林尧到底是怎么了,索性也不问了。
感情真是人生中的一道命坎,糟糕透顶的感情最为致命,有人跨不过去,有人在原地独自徘徊。
贫穷无法使人分开,不同的理想确会。
不存在与社会当中,更不存在于感情之中,太矛盾了。
“林尧?”王冥静轻唤一声:“你知道叶思落吗?”
林尧愣了一瞬,有些僵硬地回头看向王冥静,干笑两声:“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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