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们选择了陈飞来,所以我很好奇陈飞来会不会是陈阿十的生父。
但是还没等我问出口,陈阿九就往我头上鄙夷地锤了一拳:‘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这根本不可能,陈叔叔都没有去过那边的城市,而且阿十没有夭折,天赋甚至可以说是异禀,所以你应该早能想到,她的生父不可能是外男。’
她们不是为了找陈阿十的生父才离开村子的,而是找到了陈阿十的生父之后,才决定离开村子的。
因为那个男人早就死了,在她们的母亲难产而亡的那天,跳进了那个村子里最深的山坑里去坠坑殉情。
她们知道,没有人再管她们了,一直留在这个信息闭塞的村子里只会更加愚昧,所以她们才决定离开。
陈飞来待她俩是很好的,能成为他的女儿这是纯粹的命运使然,不存在什么用心筹谋,倒不如说中森抵岸与贾氏集团搭建了强有力的合作才算是陈家姐妹送给陈飞来的礼物。”
——《盲区》
不知道是不是在荧光液体里浸泡太久,她的周身也跟着通体荧光,所以我看上面的符号就像在看LED广告灯牌上的文案。
而且那些文字也不全固定在她的皮肤上,是随着水纹在皮肤上轻柔地波动的,那缭绕的低语就是这个荧光水塘里发出的声音。
但我到了近前,袅袅梵音反而变得微弱缥缈了,正如小说里贾文博说的那样,想要仔细听,反而听不清了。
我冥冥之中觉得我应该知道她是谁,对她有一种没有来由的熟悉感,但是名字到了嘴边就是出不来,她身上的文字也逐渐变得熟悉起来,但是我有近视眼,我得凑近一些去看清楚。
可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我只是凑到了水池旁边,然后我就无形之中被什么东西挤到了水里去!
我在水里挣扎扑腾了两下,紧张地伸出水面,我的双脚竟然一下没摸索到水塘底,在岸上看的时候可没觉得水塘有这么深,我只好一直保持着蹬踹的动作保证自己不会沉下去。
我擦掉脸上的水,深呼吸着,我原本打算自认倒霉地想自己是一不小心摔进来的,可是我却模模糊糊看到岸上挤着好多影子,就有些生气地往岸上瞪去。
好多人,不,准确来说是好多鬼魂,他们和我一样是灵体的状态,但是比我颜色更加浅。
为首的那个缺耳朵的穿着道袍的小顽童捂着肚子哈哈大笑,看来就是这个小鬼把我推进水池的!
岸上挤了太多只鬼魂,形容各异,或许在这人世间飘荡太久,模样都有点模糊不清了,但总之该吓人的地方还真是超清得一塌糊涂。
我游到岸边,扒拉着岸边的凸起的石头砖:“你们一直跟在我身后吗?”
有个满脸都是血的小姑娘捂着脸先是一愣,然后咯咯地笑:“蠢死了,跟了你一路你都没瞧见我们。”
“从啥时候跟起的?为啥我现在又能看见了?”我有些疑惑。他们大多面容可怖,但好在身上没有怪味,我不害怕那些鬼脸,就怕一些令人反胃的气味。
将军模样的大块头粗着嗓音:“从你进门就跟着了,我们看着你跑出了天道,然后在雨里躲来躲去,然后被惘娘塞进了仓库,又被她拖出来,然后看着你行尸走肉般往这个防空洞下走,一直走到水塘边。这一路我们一直跟着。”
长得像个脸谱的尖声音的男人翘着兰花指:“惘娘给你开了鬼眼,被这黄泉水一泡,或许就可以看见我们了。”
他们七嘴八舌得说着,我本来想吸收完他们说的全部信息,可是他们太吵了,吵到后面根本听不清他们互相说了什么,只晓得了那个便利店的老板娘叫惘娘,当然也晓得了这群鬼对紫薇世界里的一切都还挺清楚的,可能他们是在紫薇世界里被困了许久的鬼魂了。
推我下水的小道童凑到我面前:“你怎么会游泳啊?真没意思,我还以为能看到你喊救命的狼狈样子。”
他这么一说我就更生气了:“我跟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都还不认识你,你就推我下水,你疯了吧?”
结果小道童冷着脸啪就是一巴掌甩我脸上,力道好重,直接把我拽着石砖的手给甩空。
我懵了,这家伙怎么跟擎羊一样不讲道理啊,我到底怎么他了他这非要弄死我的样子?!
我被甩得脑瓜子嗡嗡的,太阳穴都还在隐隐作痛。
只听见小道童低着声音咬牙切齿地吼道:“我还纳闷了,为什么你明明在这黄泉水里早已没了生机,干瘪成一具枯骨,却还能将我们囚禁在门上几百年?原来是这样,原来你根本没死!你只是留下了你肮脏的躯壳,将你的灵魂洗得干干净净,送到了紫薇石的庇护下!乔白!到底是谁更恶毒残忍!”
我心里一惊,被小道童愤怒的嘶吼吓得连连后退几步,原来这水塘里泡着的,就是1895年的乔白的躯体。他们都是被乔白禁锢在紫薇门上的恶灵。
原来是这样,原来那个时候我能在门上得到恶灵们黑色的元神,就已经证明了1895年的乔白没有真正的死去,文梦洋曾经说过,豢鬼在没有解除与宿主签订的契约之前,是无法做主自己的自由的;一旦宿主死亡,契约自动失效,那些豢鬼就会再次变成自由的鬼魂,紫薇门本身不具有束缚性的,唯一能困住恶灵们的办法,只有宿主的不容置喙的指令。
但是那群恶鬼似乎很怕这池水,他们想让我死,但他们不敢靠近过来,我在水里扑腾漂浮着,就在我还处于被小道童吓蒙的状态时,我身后忽然伸过来一双瘦得皮包骨头的双臂抱住了我。她抱得越紧,我便越感觉身体变重,然后浑身变得湿漉漉黏糊糊的、非常的不舒服。
甚至有种溺水的不适感。
而小道童还在那儿怒吼叫嚣,原本这种不适感就让我非常生气,他张牙舞爪的样子让我更加的愤怒,一瞬间让我有了掐死他的**。
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的确这样做了,我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他的声音一下子被我遏制住,发出了被阻断的气声。
然后我看见了我的手臂,它很沉重,但瘦的只剩下了骨头,上面还密密麻麻写满了我不认得的符号。
我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回头去看。原本躺在水中的乔白真的不见了。
她将我融进了她的身体里!
我成为了她,她也成为了我……没有□□灵魂与没有灵魂的躯体,完美地契合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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