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千鸟带了换洗衣服过来，夜秦睡了一天精神恢复了。
他看完乌越留的纸条，重新压回去，进了卫生间洗漱。
“说吧，现场情况怎么样？”他擦着头发，整个人都清爽了。
“货车司机当场死亡，车辆打捞上来了，初步判断刹车失灵。”
夜秦靠在床头，“手脚处理很干净。”
“起码查不出蛛丝马迹。”千鸟拿起夜秦的杯子喝了口水，“老大，你觉得是谁做的？”
“第三处只有我在追查近年失踪的人，你有没想过，在逮捕局的眼皮子底下不见了好多人，这个团伙至今逍遥法外本身就不正常。”
“近段时间还出现了怪物，太巧合了，这中间不会有蹊跷吧？”
夜秦沉思着，“有人不想让我们查下去，以后的阻力会越来越大。”
“所以今天这一出是来警告我们的。”
夜秦双手垫在脑后，“我不吃这套。”
走廊传来脚步声，乌越和护士交谈的声音传来，夜秦赶紧老实躺下了。
“……”
老大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夜秦也很无辜，事发突然，他来不及解释就被乌越认定伤势严重，接着抬到医院来了。
乌越走进来，看到千鸟倒不意外，“司机抓了吗？”
“死了。现在在拖车做检测。”
乌越点头。
“老大，我去给你装壶水，你们聊。”
乌越把食盒放到桌上，浓郁的鸡汤味飘散开，把人的蚜虫都勾出来了。
她拿出碗舀汤。
“医生查过房了吗？说了什么？”
夜秦含糊其辞，他转移了话题:“鸡汤好香，你做的？”
“嗯。感觉医院的饭菜不太好吃。”
夜秦喝了一口，大概有红枣党参的缘故，味道特别醇厚清甜，比快餐送的番茄汤强百倍。
没办法，他不会做饭，经常加班只能点外卖。
“你的手能这么动吗？要不我找个矮桌子来？”
夜秦放下碗，他正色道:“乌越，抱歉，我可能要解释一下。今天的碰伤不会对我产生伤害，因为我的精神力比较强大，对小伤有自愈功能。”
他撕掉身上的纱布，确实长好了。
乌越依旧给他夹鸡肉。
“没关系，鸡汤你还可以继续喝。”
夜秦忍不住笑了。
“夜秦，虽然今天的事故对你产生的伤害不大，但换了我是抗不住撞击的，你救了我。”
勺子和碗磕碰发出轻微的响声，乌越的动作慢条斯理，给人一种过日子就是这样细水长流的感觉。
夜秦原本以为乌越距离感非常强，接触了才发现她很踏实。
“我忘记问了，你伤到没有？”
乌越摇头。
夜秦接过碗，两人挨得近，他隐约闻到乌越身上那股像被水围绕着的淡香，清冽干净。
他埋头喝汤，感觉自己有点愣头青的傻气，一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两人一起收拾餐具的时候，乌越看着他，“办出院手续吧。”
夜秦摸着后脖颈，心里叹了口气。
千鸟装水装了半天终于回来了，他留下善后。
_
夜秦送乌越回去，两人在巷口就听到小孩的尖叫。
“夜队长，小越，原来你们认识？”房东老太太打量着两人，露出笑容。
夜秦蹲下来，他摸着小孩的脑袋，“肉肉，还记得我吗？”
小孩的指甲挠上去，完全是条件反射，以夜秦的速度能避开，但他没有那么做。
因为小孩太容易受到惊吓了。
“肉肉，别怕，叔叔是来保护你的。”
小孩怪异地盯着夜秦，突然大哭起来。
老太太抹泪，将他一把抱进怀里安抚，“好肉肉，你记得了，是这个叔叔救了你，下次不能再挠人家了。”
小孩根本没有反应。
“我没事。宋医生是个很负责的人，有他照看你们可以放心。”
“是的呢，肉肉起码没那么狂躁了，不奢求他能认出我们，孩子少受点罪我们也好过些。”
老太太怕小孩子没分寸，她把人带回家了。
“你的手……”
夜秦手臂露出两条渗血的抓痕。
乌越想不出小孩子能惊惧到这种程度，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一会就愈合了。”
“夜秦，你别总把伤口不当回事。”
她已经看明白了，虽然夜秦伤到的地方愈合很快，但该有的疼痛是能感觉到的，并不会消失。
“那怎么办？”夜秦故意逗她，“你家里有创口贴吗？”
乌越当真了。
夜秦笑得不行，“我不是小姑娘。”
乌越不搭理他了。
“我回去了，你自己记得多休息。”
夜秦叫住她，“乌越，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吗？”
乌越垂下眼睫，把手机号码说给他了。
过了一会，她躺在沙发上收到夜秦的信息。
“我到家了。晚安。”
乌越回复完，拿脸蹭着百鬼圆滚滚肚子上的软毛，阿灵加入进来，一时鸡飞狗跳。
她不知道和夜秦走近是好是坏？一切都脱离了轨道，希望后果没那么糟糕吧。
-
今晚是个拍卖会，龙钟特意邀请乌越参加。
自从鬼节后，舞团打造的鲜明独特风格受到热捧，周边产品卖的不错，两人的合作更紧密了。
乌越也是接触后知道，龙钟是阴都人，家族企业很大，至于为什么来第三处打拼，可能是想证明自己。
汽车经过阴陵山，乌越心脏骤紧，她现在对这个地方充满了排斥，甚至莫名恐惧。
驶离了很远，那种被冷冰冰的蛇爬在脖子吐信子的阴森感还在。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
乌越没有多说什么。
龙钟的眼睛弯起来，“知道你不喜欢公众场合，一会到了随你自由活动。”
乌越猜想今晚过来的人应该挺重要的，否则龙钟也不会特意叫上她，所以她不好回绝。
汽车进入郊区，刚到庄园门岗就抬手敬礼，她就知道有多森严了。
两人下来坐上观光车去往山顶，沿途路过十几个大型高尔夫球场，视野非常开阔。
乌越第一次知道第三处还有这么奢华的地方，真是藏龙卧虎。
暖橘灯光下的庭院站着三三两两觥筹交错的人，时间还早，大家不急着入场。
乌越和龙钟已经很熟络，她没有客套，反正也不认识这些人，直接避开了。
这边的建筑风格相似，她逛了逛，发现绕迷宫一样，把人转得头晕。
拐角听到细微的人声，像是故意压低声音在说话，她觉得奇怪走了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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