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说什么?”
阮眠再回过头看副导演的时候,眼神淡得几乎有些空洞。
原本兴致勃勃想做一件事,但却在以为做成了正开心时,现实给来了一巴掌。
“阮老师你自己看看吧……”
十秒后。
“小宝,我刚刚写的是想顺利转正,小纸条被拍到了,但我不是说实习妈妈转正成你后妈的意思。”
“知道了。”
陆小宝似乎对副导演说的事情也并不在意,一张小脸只是冷冷地朝向河面。
“花灯放完了,没什么安排了我们就回去了。”
见副导演愣在原地也没说什么,阮眠招呼了下小宝,一大一小就这么离开了。
直到导演亲自过来,副导演还在懵逼中。
刚刚导演让他过来的时候打死他也预料不到会是这个反应。
阮眠就这么轻飘飘解释了句,也不在意事件的影响,陆小宝更是没半点该有的反应,什么厌恶、嫌弃,什么都没有。
这母子俩怎么老是不按套路出牌?
——
——
第二天。
“咚咚咚——”
阮眠的房间被敲响。
舒展着伸了个懒腰,阮眠打着呵欠从床上坐了起来。
早知道约下午了,这才十点,好困……
虽然想着今天上午有约,夜里加班便没有加到太晚,但是睡觉做恶梦了,搞得她都没太睡好。
她梦到陆时晏跟她求婚了。
那是一张模模糊糊很像陆小宝的脸,初次见面,本以为会被批没照顾好小宝,但哪知道那家伙一下子就说要结婚。
给她吓得不轻。
梦里全是她被骂“嘴上说着此转正非彼转正,结果暗戳戳转正当后妈”。
她哑口无言完全辩解不了。
哎,随便吧,反正不管是被骂还是噩梦,都无所谓。
目标要明晰,至于其他纷纷扰扰,就随风吧。
-
十分钟后,两人出门。
阮眠素着一张脸,一边走还在一边啃包子,半点没有女明星的自觉。
不过就算如此,竟也是美的,她的那张脸根本不需要瓶瓶罐罐的化妆品来画蛇添足。
本来想着要把导演组甩开,但大概是因为昨天的事,导演组说什么也要跟着。
阮眠无奈但也没办法,便让他们跟着。
“小宝,待会儿不要乱跑哦,一定跟紧我。”
万一秀芬阿姨的魂魄有什么突变,她可不能让小宝被伤着。
出异常的命灯,是不能被强制抹杀的,否则会造成更大的问题。
-
“阮眠姑娘你来啦?这咋还带着小宝来了?”大妈热情迎接。
“嗯,现在带我们去她家老宅吧,把秀芬阿姨生前的事跟我说说。”
因为秀芬阿姨本身已经有些记不清曾经的事情了,因此旁观者视角的叙述也很必要。
PD一脸蒙逼:“阮老师,我们这是去哪啊?”
阮眠勾唇一笑,颇有些狡黠。
“你们昨天不是玩寻宝吗,今天带小宝玩个大的,鬼屋探险。”
——
看着废弃多年的老宅,破败不堪,大概再经历几次台风或是暴雨就会坍塌。
此时秀芬阿姨正在屋子里,坐在破烂的椅子上,手里在做着些什么。
像是在织毛衣之类的,然而不管是毛线还是针,都并不存在。
但秀芬阿姨却沉浸其中。
“哎,你们来了?我正在给小刚织毛衣呢,这不快冬天了,织好了给他寄过去。”
话说完,秀芬开心地起来想招呼自己的老朋友,但发现自己直接穿过去了,根本触碰不到人,顿时又愣在了原地。
冬天早就过去了。
秀芬阿姨这显然是处于不清醒的状态,是困在哪一段记忆里?
“诶,你,我记得你,小姑娘,昨天我们打麻将来着!”
过了两秒,秀芬又开心地围着阮眠转了起来。
“今天还打吗?”
“诶,这是你的儿子?真可爱,我儿子怎么就那么不可爱呢。”
“不,不,我儿子也很好,很可爱,肯定是我哪里做得不对,他才会不喜欢我。”
秀芬突然就狂暴了起来,转圈圈的速度越来越快。
明明是个无风的晴日,但屋里的几人都觉得有些瑟瑟发抖,好像有风钻进衣服的缝隙,脖子飕飕冷。
陆时晏一进屋就觉得有些古怪,但又说不出来是种怎样的感觉,难以形容。
但突然,脖子就平白无故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见秀芬将小宝当做她自己的孩子一样搂得紧紧的,阮眠当机立断伸手拽着她的后衣领,把人一把拉到了椅子上,再一个反手打出一道静止符。
秀芬这才冷静下来,坐在那一言不发,整个静止。
“没事吧小宝?”
阮眠摸了摸他的脖子,还好没留下什么印记。
厉鬼的话,其实是可以对人造成实质性伤害的,只是也许秀芬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个厉鬼,能有那般能力,所以至今都没伤人。
也有可能是因为,刚刚秀芬真的只是把小宝当做她的孩子,抱得紧只是出于母亲的本能,而没有要伤害的意思。
“没事。”
陆时晏心里大概有了猜测。
刚刚绝对是鬼。
抬眸看着阮眠,陆时晏跟着她的视线落在椅子上。
空无一物。
不,不是空无一物。
陆时晏的眼神顿时变得犀利了起来,他能隐约看到一个泛着淡淡光晕的边框,看着像是个人形。
刚刚的鬼,此时就在椅子上,无疑是被阮眠刚刚的动作给封印住了。
“现在都说说吧。”
——
大概四十年前,这里还是一个贫瘠的村子。
因为暴雨和洪涝,每家的收成都不太好,完全是看老天爷给饭吃,饱一顿饿一顿也不是罕见事。
陈家有两个孩子,一个是陈秀芬,还有她弟弟陈平。
因为是长姐,陈秀芬小小年纪便承担起了家里所有的家务,也经常帮着父母种地。
生活虽然贫穷艰难,但也算过得去,可是,有一天,一切都变了。
她的弟弟,因为贫血晕倒了。
陈平从小身体就不算好,加上长期营养不良,更是面黄肌瘦,每天都看着病怏怏的。
自从弟弟晕倒后,陈秀芬更加努力干活,她只能帮这个家做这些了,毕竟她也只是个孩子。
她其实也吃不饱穿不暖,只是她还能抗,她比弟弟大,比弟弟身体好,所以陈秀芬觉得做这些也是应该的。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父母对她愈发敷衍,眼看着她碗里的菜越来越少,衣服越来越破,陈秀芬想说些什么,但是又不敢。
因为有一次她曾经偷偷听到父母说要把她嫁给村里那个老婆跑了的男人,那个男人已经三十了,还有个七八岁的儿子。
而她,不过才正在花季年华啊,父母怎么能这样……
难道就因为那个男人家里更有钱吗,难道是要把她卖了吗,她不想当后妈!
不知道为何,陈秀芬感觉父母对她又好了起来。
是因为她干活更加认真卖力了吗?
-
这一年多,她正值发育,加上伙食改善,很快便从一个少女到初具女人雏形。
但在她18生日那天,父母说——
“秀芬啊,爸妈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到成年,现在到了你孝敬我们的时候了。”
“只要你嫁给他,以后多多帮衬家里,我们也就不用这么辛苦了,你弟弟也正是读书要用钱的年纪,我们都没读过什么书,你弟弟他脑子好,你忍心他也埋没在村子里吗?”
这个时候,陈秀芬才明白,原来,父母对她的不好才是真,而对她的好,都是算计。
就像是卖猪的养殖户,总归是要把猪养得肥肥胖胖,才能卖一个好价钱。
她,现在就是即将被人送走的猪。
她,还有别的选择吗。
没有可以帮她的人。
虽然有几个朋友玩伴,但他们又怎么能左右她家的事呢?
或许,会不会因此看不起她?
陈秀芬最终是妥协了。
-
本以为是一脚踏入了地狱,但不曾想,那个男人对他还算不错。
甚至……比父母待她还要好些。
是她太容易满足了吗。
其实感觉也没有太大差别,到哪都是干活、养家糊口、照顾老的、照顾小的。
只不过这里的小的,虽然和她弟弟年纪差不多,但却是她的继子,与她不过相差十岁左右。
陈淑芬对待他像对待亲弟弟那般悉心照顾,尽心尽力,虽然小刚从未喊过她一声“妈妈”或者“母亲”,对她的态度也不算好,但她也勉强觉得过得下去。
只是好景不长,那个男人有天突然出事故死了,肇事者赔了一笔钱,在当时来说算得上是巨款。
但很快被“分赃”了。
男人的父母分走了一半,也离开了村子,去城里找女儿住去了。
留下他们母子二人。
而陈秀芬的父母闻声也来了,表面哀悼实则拐弯抹角要钱。
陈秀芬的心从来没有这么凉过。
平日里的帮衬还不够,现在人没了,最后还要抠一笔钱。
钱给了,陈秀芬也和他们断绝了关系。
她想着,以后就好好干活,再加上剩下的钱,总能把小刚拉扯大。
毕竟还是孩子,小刚在父亲刚去世之后一度依靠陈秀芬,秀芬便因此觉得母子关系得到了改善。
她赚钱共小刚读书、上大学、结婚生子,小刚有本事,去了大城市,走出了这个小乡村,但她却一直留在了这。
后来她才知道,小刚也只不过是利用她。
若是那时有别的选择,小刚是绝对不会留在她身边的。
大学时,他说以后工作了买房子了就把她接出来,但,最后住进他新房子的,却是那个抛弃他的生母。
她是真心待小刚的,可是为何,却比不过那个十多年对他不闻不问的生母?
就因为她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后妈吗?
她,真的不甘心啊。
秀芬阿姨的事件下章就收尾了哈~只是一个小事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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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想转正第7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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