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错误，无法解答。】
时光凝视着这行字，像是在嘲笑自己无法掌控的命运。
“AI呢！高塔AI呢！”她的质问在空旷的大厅中回荡，带着一丝怒意和迫切，“我是人类，我要求与高塔系统建立对话联系！”
随着少女呼唤，晶体的光芒开始缓缓变化，似是在响应她的请求，整个高塔内部的嗡嗡声逐渐增强，仿佛有某种力量正在觉醒。
突然，光屏上的文字消失了，被一系列快速闪烁的图像符号取而代之。
这些视觉元素迅速变化，交织成一幅幅复杂的图案，最终在光屏上凝聚成了一个人形——一个由数据构成的人类模样。
这个数据人拥有清晰的面部特征和逼真的形态，它的目光深邃如海，带着洞悉一切的威严，如似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静静地凝视着人类少女。
“你好，我是来自2199年的人类旅行者，时光。”时光关闭翻译耳钉，用自己原本的语言开口。
她知道它能听懂。
“你好，时光。”
数据人以流畅的语言回应，声音在高塔的核心室内回响。
“我，是人类旅行者夏华的数据复制人，来自高塔休眠仓6号。”
“夏华？休眠仓6号？”时光重复着数据人的话，试图理解其中的含义，“你的意思是，在你之前还有5号，4号，3号，2号和1号？”
“是的。”
“那他们呢？”
“死了。”
“你呢？”
“也死了。”
“你是智者吗？”她继续追问。
“不是。我是人类旅行者夏华的数据复制人。”它再次强调。
“你可以称呼我为6号。”
时光深吸了一口气，有点乱啊，“夏华……不，6号，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因为我在死亡之前将记忆上传了。”6号解释道。
时光凝视着数据人，心绪复杂，“6号，请告诉我关于‘火种计划’更多的信息，尤其是和旅行者有关的。”
“时光，你刚才看到的资料就是计划的全部轮廓。至于旅行者方面，我可以将能够说出来的事情告诉你。”
“好，我听着。”
光屏再次闪烁，一个又一个人类出现，在虚与实中与她擦肩而过，回眸招手，又渐渐消散于岁月的长河。
6号平静的机械声中带有难得的一丝温柔，“大灾难之后，蓝星的生态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异兽横行于地表，迫使人类和兽人转入地下城生活。我进入地下城时，还是个年仅十岁的孩子。”
“在距地下城纪元的三个多世纪前，人类的旅行者实验被叫停，因为人们终于意识到窥探未来等同于扼杀了无数可能性，将人类的选择局限在了非此即彼的境地。”
“然而，不知道从何时起，有关旅行者预见到文明毁灭与蓝星末日的传闻开始在地下城中蔓延，引发了长达十年的恐慌。最终，高层决定再次招募旅行者。”
“这次的目的非常明确——在文明的灰烬中，寻找重新点燃希望的火种。”
“简单来说，就是人类已经意识到文明的毁灭必然会发生。”6号的声音里透露出一种超脱的平静，“既然避无可避，那就主动选择。而‘旅行者’也被重新定义，赋予其文明传承的使命，以及消灭错误基因的任务。”
它继续讲述：“我的本体夏华，是第一批被选中的预备旅行者。我们经过严格的训练和准备，学习了各种知识和技能，以便在文明的关键时刻，能够承担起传承和引导的责任。最终，我以坚定的人类信念脱颖而出，在三十五岁那年成为第一批前往末世的旅行者。”
“所有的旅行者，都像你一样通过选拔而确认的吗？”时光紧张问。
“不知道，但可以确定的是，我是。”6号直接道，“高塔告诉我，我是第六名苏醒的旅行者，因此为我的休眠仓贴上编号，我也由此成为了6号。”
有些许失望，“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的原因吗？”她追问。
6号的影像在光屏上轻轻摇头，带着哲学的深邃叹息：“有些事情，有些答案，不是现在可以说出来的。所有旅行者，都有属于自己的使命。”
看来是不能说了。
“行，我明白了，6号。”她深吸了一口气，暂且放下这个疑惑，继续问，“那么在你之前的其他几位旅行者，都发生了什么事，这个世界为何又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空旷的大厅陷入短暂的沉默。
蓝光闪烁，如夜海中的指引星。
“距今一万年前，少量拥有星际航行能力的纯人类逃离了蓝星。此后一千年里，由于无休止的争斗，文明遭受了第一次毁灭。面对这一切，高塔结合实际，擅自修改计划，只保留了文明传承的使命。”
也就是光屏呈现的“火种计划”。
“按照计划，初代沉睡的旅行者被唤醒，称之为1号。”数据人继续叙述，语气中带着对前人的敬意，“1号是一位女性，任务是促进毁灭后文明的萌芽。她和她的后代仅用300余年，就促使兽人从原始社会跃进到封建社会，并在此后几百年里保持着部族间的区域性联盟。”
“近千年以后，二代旅行者被唤醒。2号是一位男性，野心勃勃的他利用高塔优势，以绝对的武力建立了兽世统一的中央帝国。令人遗憾的是，这个帝国尽管有着文明的外在形式，却缺失了文明的实质内涵，除中央管辖之地以外，其余地方皆是一片混乱不堪的景象。”
6号的叙述愈发沉重。
“3号也是一位男性，苏醒于帝国建立的一千八百年以后。面对帝国末期统治的混乱和制度崩溃，他试图以温和方式重建秩序，最终却死于异兽暴乱。”
“这是文明的第二次毁灭。”
时光静静聆听，心中对蓝星的斑驳过往充满了震撼。这些历史片段，如同一幅幅沉重的画卷，缓缓展开在她面前。
这些旅行者的一生，既是岁月中的一段河流，也是绘出文明的笔墨。
“4号在看完前三任旅行者的一生后，最终选择龟缩于高塔，度过安逸的一生。”
顿了顿，视线不知看向何处，满眼沧桑，“知道《人类简史》吗，就是他写的。”
“5号是一位令人尊敬的女性，但很可惜，她的生命过于短暂。5号的故事很精彩，不过必须由你自己去挖掘。”它在5号的生平事迹上留下了一个悬念。
信息要素过多，时光一时半会儿无法仔细消化。
“那你呢，6号，”她深吸了一口气，“你又干了些什么？”
“我……”
6号难得地陷入沉默，回忆着逝去的岁月，“如果用人类的视角来评价，我是一个文明的暴君，亦是人类的一代伟人。”
时光注视着它。
“我是一个‘人类至上主义者’，苏醒以后我结束了上一代联邦的纷争，□□，建立帝国，以等级划分兽人的高低贵贱，并集中资源发展中央区。”
它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历史的沉重，“我的本体已经死去几千年，当时的他并不知道这个制度的文明能维系多久，当下他面临的困局只有一个：战争。他……夏华，或者说也可以是我，我坚信人类终有一天能回归蓝星，于是倾尽所能在帝国打造出中央区乐土。”
“我的目的很明确，一切为了人类。”
6号的声音在高塔内回荡，如同它的信条，简洁而深刻。
“现在，命运的齿轮在你这里转动。时光，你作为旅行者而苏醒，又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它的话如晨钟暮鼓，在文明的深渊里回响。
“告诉我，时光，你选择什么？”
时光仿佛站在历史的十字路口，心在渺茫的荆棘丛中被纠结所困扰，乱成一团麻。
她本是平凡之人，意外穿梭万年来到这个世界。面对人类文明遗留的沉重使命，她感到了深深的无力和迷茫。她未曾准备承担如此重任，更遑论要牺牲一个文明去复兴另一个文明。
她的内心挣扎，一方面是对历史的敬畏，另一方面是对生命的尊重。这份纠结如同巨石压胸，让她难以呼吸，每一步选择都充满了艰难和不安，每一次前进仿佛要踏遍刀山与火海。
这是伟大的使命传承，亦是不能承受之重量。
时光注视着光屏上的人类，心跳如鼓。
【“我选择……”】
感谢各位的陪伴。
我知晓自己的谴词造句有些问题，所以一直在改文。第一次尝试这种题材，今后江湖再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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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旅行者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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