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正说着,赵云川察觉到还有其他人的存在,不自觉王我的方向侧耳问:“还有谁在?”
“是我,陈六六。”我说着,把刚才没来得及分的香蕉在桌上,又从包里拿出我妈的爱心餐,“我妈炖了汤让我给你送来。”
一听是我,赵云川仿佛一颤,迅速闭上双眼,微微将头转向另一边。
他什么意思?
不是吧?我又哪里冒犯他了吗?
“谢谢菁姨,也辛苦你这么远送来。”赵云川的声音平静,紧闭着的双眼睫羽轻轻颤动。
“不客气。”我说着观察他的神情,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会这样。
不是吧?我又哪里冒犯他了吗?
“谢谢菁姨,也辛苦你这么远送来。”赵云川的声音平静,紧闭着的双眼睫羽轻轻颤动。
“不客气。”我说着观察他的神情,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会这样。
我听到秦帆咳的一声,抬眼就见他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意:“我去看下手续办得怎么样了。你们聊。”
我眼睁睁的看着秦帆大步流星离开。而后病房内陷入沉默。
我紧盯着秦帆离开的那扇门,大脑飞速运转着。
聊啥啊?
问赵云川眼睛的事情?以他现在的状态我不敢。
问他身体还好吗?他会说好得很,顺便把我赶走。
我把目光移回赵云川身上,只见他抬手在床头柜上空谨慎地探了探,指尖掠过桌面,迟缓的样子让我恍惚想起十四岁的赵云川,敏捷从我手中取走他写的信,故作严肃唇边却有笑意:“说好写给未来的自己,你不能偷看。”
灵活敏捷的少年与艰难缓慢的青年,是同一个人,却也不是了。
我压下心中的想法,问:“云川,要喝水吗?还是要找什么?”
赵云川的手顿了顿,冷声道:“我自己来。”
话音刚落,就听到有敲门声,我获救一般看向门口,见护士推着治疗车进来,目光落在赵云川脸上时带着欣赏,但只停留了一瞬。
“赵先生您好,我是护士小李,现在我来为您更换下一瓶输液。”
小李护士专业温和地核对信息、更换吊瓶,动作娴熟流畅。
“先生,需要喝水吗?”大概是进来前见他往床头柜摸索,小李护士体贴说,“我给您倒。”
“嗯。”他微微颔首,语气平淡却带着些许感激,“多谢。”
“杯子在这里,水温刚好。”小李护士体贴地将杯沿轻轻碰了碰他搭在床边的手背。
赵云川缓缓抬手,用手背碰了碰杯壁确认,随后安稳地接过了那只杯子。
做完这一切,她又悄悄瞥了赵云川几眼,无意间与我撞上视线,我们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对他这张脸的认可。
我懂的,虽然赵云川昨天还叫我不要用那种眼神看他,但他张脸就是会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小李护士推车离开后。
我看着那杯被端正放好的杯子,总觉得有股酸涩从耳根蔓延到脸颊,在脸上泛起细细密密的痒意:原来他是能坦然接受帮助的啊?原来他抗拒的人从来只有我一个啊?
失神间,便听到他清越的声线:“你怎么来了?不是有订婚宴么?”
他的语气疏离,却带着矛盾的刺探。
这个话题有点跳跃,我没跟上思路,但仔细想了想今天订婚的只有我小姑,赵云川应该是听楼姨说了。
提到订婚宴,我想起来新郎是我们小学门口开文具店的大哥,不由得松了口气,终于让我逮到了一个还算愉快的话题了:“订婚宴不是今天啊,对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新郎是我们小学旁边……”
“很好,你现在可以安静了。”
“啊?”
“我不需要知道你和那位有多幸福。”
我这下明白过来赵云川昨天那没头没尾的恭喜和试探是怎么回事了。
我有点无语,但必须澄清:“都说了我没有男朋友。”
“对,没有男朋友,有未婚夫。”他把未婚夫三个字咬的极重。
“你……”我看着赵云川周身的气场变得冰冷而压迫,仿佛亘横在我们之间的是一座难以跨越的冰山,让我觉得很陌生。
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了,只觉得无能为力。
算了,爱信不信吧!
我索性顺着他的话,带着一丝报复欲,故意让声音听起来平常一些:“嗯,延期了,还没来得及通知你。”
话音落下,病房里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良久,他发出一声嗤笑。
“连婚期都能随意更改,看来你那位未婚夫工作做得不怎么样。”
“他连订婚宴都能让你一个人来处理后续?”
“这种连基本责任都承担不起的男人……陈六六,你确定要嫁?”
我敢说这是我认识他以来第一次见他这样讨厌一个人,即使那位可怜的未婚夫并不存在。
也是第一次知道和他说话原来这么气人。
但此时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从昨天重逢开始他就针对我,今天更甚,我必须赢回来。
我深吸一口气,继续顺着他的话,故意用炫耀的口吻说:“那当然啦,我未婚夫又高又帅工作还稳定,这种男人可遇不可求的。”
“既然如此,还留在这里做什么?陈小姐,你该回去陪未婚夫。”他轻笑着,但语气藏的刺丝毫不减,“你这样关心另一个男人,那位未婚夫先生会怎么想?移情别恋还是喜旧厌新?”
靠。难道他霸总文学看……哦不,听多了?
好生气,但是骂一个病人不厚道。
我盯着那张清冷俊逸的脸看了又看,实在想象不出来这为位在私底下看言情小说的样子。
移情别恋?去哪恋?恋谁啊?
喜旧厌新?我记得那个词叫喜新厌旧来着。到底又喜谁厌谁了?
赵云川听我不吱声,身体微微前倾:“还是说,陈小姐也发现他不靠谱了?”他说完,习惯性等了一会,又没得到我的回应,头不自觉偏了偏,似乎在捕捉我的气息,乘胜追击:“你怎么又不说话了?”
我还能说什么啊?
这时,一阵在我听来是天籁的敲门声响起。
得到许可以后,秦帆推门而入:“打扰了。云川,关于李原的演奏会……”他话还没说完,但显然察觉到了战火后弥漫的硝烟味,探究的目光在我和他游移,在看向赵云川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仿佛对他情绪波动感到意外。
“李原与我沟通过,不碍事。”赵云川恢复往日的平淡,仿佛刚才的事情从来没发生过。
太好了,他们在聊工作,我终于找到机会离开了:“那个……我还有事情就先不打扰了,再见。”
“现在是什么时候?”他偏过头面向秦帆,“秦帆,送送她吧。”
“不用麻烦。”我找准机会,揪着那位“未婚夫”不放:“有人来接我。”
“是么?”他原本回复平静的神色又多了一份冷意,“那请便吧。”
我走出医院,在外面等公交,心里那口气还是没咽下去。
态度双标就算了还冷嘲热讽,现在叫我坐他的车?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会坐?
……
“最近心情不好哦?”
我将目光从电脑转到程岩工位,看他那双眼睛笑得亮晶晶,扬起笑脸迎向他:“谁上班心情好哦?”
程岩地把转椅滑到我工位旁,问:“音乐会要不要听的?”
我笑脸僵住了,几乎都没思考就果断拒绝:“不要。”听到这两个字就闹心,一听就想起某个气死人的家伙。
“别啊。”程岩做出拜托的手势,开始念经:“怎么说咱同一年进公司也同甘共苦是不是,项目卡主题曲已经卡很久了,这次要是再找不到合适的作曲家,老庄就让我卷铺盖了…你也不想看昔日战友下岗的吧,就当拯救一下濒临破产的项目……”
胡文彤也加入话题:“是啊,这次还是用公费申请的门票,有便宜不占白不占呀。而且就我跟程岩两个人去,老庄看到了下周早会怎么指不定编排呢。”她说着拿文件挡住自己的脸,压低声音:“不去音乐会,就要参加老庄今天的聚餐。”
“狗屎。又聚啊?”万新端着咖啡路过。
“你低声些!”文彤瞪了万新一眼。
老庄是我们部门领导,是一位非常会耍心眼的男人,三天两头找我们聚餐,美其名曰增进感情实际让别人奉承他,不上道的他转头就和大老板告状,说别人不尊重他,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工作能力还强,能给公司创收。
比起参加聚餐逢迎那位,似乎音乐会更好忍受一些,我深吸一口气:“我去。”
下班后,我们三人一同奔往枫州音乐厅,检票,入场。直到在柔软舒适的贵宾席坐定。
“不愧是贵宾席!连座位都这么舒服!”文彤满意的拍了拍扶手。
“那可不?”程岩颇为自豪,压低声音说:“这票可难抢了!你不知道开售那天我蹲点……”
胡文彤可不听,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喂!别在这里睡觉!”程岩话都没说完努力压低声音提醒文彤,左右张望着。
“别吵,我在欣赏音乐。”胡文彤
程岩情急之下,推了推她:“文彤你说什么胡话,都还没开始!”
“那我确实姓胡啊,说胡话很有道理吧?”
而我打了个哈欠,程岩转头又推了推我:“别呀,你怎么也被传染了!?”
看他左支右绌的模样,我没忍住轻轻笑了。
此时,音乐家入场,看着台上那熟悉的身影我愣住了。
原来,当年那个在外拦着我说赵云川不见外人的男生,就是前几天赵云川口中的李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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