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死人堆里站起来的总指挥官，也会相信可笑的誓言？”
无的一句话，便让帝扶摇的心变得惊疑不定。
这句话，帝扶摇曾经听过各种各样的人，用各种各样的语气和她说过。
有被爱人背叛后不可置信的歇斯底里，有被亲人抛弃后经历绝望的冷漠无情，有被队友出卖后嘲讽不已的无所畏惧，有对未来失去希望后浑浑噩噩的心灰意冷！
那些无论是情深似海情比金坚的誓言，还是恶毒至极恐怖无比的毒咒，在末世的生存环境下，就是一句空口白话的笑话。
因为有的人可以伟大到为了自己的热爱奉献一切。
有的人可以自私到为了自己的利益牺牲一切。
帝扶摇生气的质问道：“你窥探我的记忆！”
“研究所可还没有强大到能读取活人的记忆，只有死人的记忆才能被提取并数据化。若有必要，可以让你变成一个死人。”
无似乎很有耐心，威胁完帝扶摇后，又向帝扶摇解释道：“在确定每一个被选中的实验品能不能成为宿主之前，研究所会派人去实验品的身边做数据记录。
因为需要为系统提供宿主的生活日常，行为习惯，以及性格为人处世等等，事无巨细的一切做参考，好让系统了解宿主，能第一时间替宿主解决问题并提供帮助。
可惜你的上司为了利益下令关闭了逃生舱门，将你留在了生化丧尸基地，造成了你的死亡时间线出现了误差。”
帝扶摇不解道：“为什么？”
无解释道：“当然是因为只有死人才能在死的瞬间，灵魂被系统捕获到啊。
啊，对了，灵魂其实就是人的精神体。
虽说时间线提前了，但一般是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的。
只是没想到那次的爆炸不知为何产生了强大的气流磁场，将你的灵魂困在了□□中。
你的灵魂最终没能脱离□□被系统捕获到，而是随着□□一起被炸成了碎块。”
“什么意思？”精神体被炸碎，这怎么可能？
“意思就是，你的命，是……”
帝扶摇惊疑不定的睁着大眼睛，仔细的听着无讲话。
她想要多了解一点研究所，哪怕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皮毛都可以。
就在无即将告诉帝扶摇，究竟是谁救了她时，在一旁静默了许久的空间清道夫突然出声打断了无的讲话。
“警报！警报！有人疑似泄露机密，是否将疑问传达至主……主主主主……”
无瞪了清道夫一眼，冲着他抬了抬手。
帝扶摇没有看清无做了什么，但清道夫突然卡机了一瞬，随即就好像被强制关机了一般，一动不动的定在了那里。
“聒噪！”
对于清道夫的打断，无似乎很不悦。
帝扶摇没有去管清道夫，也没有继续追问研究所的事，她在反复的思考清道夫刚才的那些话。
似乎，系统的事情，是很重要的秘密！
可既然是很重要的秘密，无却跟她讲，这很有可能是无想要勾起她的好奇心，好来窥探她的记忆。
而且，帝扶摇觉得无说的话也不一定是真的，不能全信。
见帝扶摇不说话，无问道：“怎么不问问我是谁救了你？”
对于无的问题，帝扶摇拒绝了顺着她的话去接茬，不动声色道：“这是我目前必须要去关心的问题吗？”
虽然是很想知道到底是谁救了她，但这个问题日后可以慢慢去找答案。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让眼前这个人相信自己，或者说，是让研究所的人相信自己。
相信她为了回到末世，有在好好做任务！
“可我就是想告诉你。”
帝扶摇：……
这人怕不是有毛病！
“你的命……”
无还未说出口，帝扶摇便厉声道：“我不想听！我只想要回家！”
帝扶摇知道，无告诉她这些，定然是有着目的。为了系统的秘密，也为了保护自己的计划能够进行下去，她必须打乱无，不让无继续说下去。
更何况，对于是谁救了她这件事，帝扶摇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可你必须知道。”无深深地看了帝扶摇一眼，似乎非要告诉帝扶摇不可。
“是零救的你。”
帝扶摇虽然早就有了猜测，但听到无说出来，心中还是起了不小的波澜。
她知道，想要将她带到研究所去复活改造，肯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无很快就给了她答案。
“将一个死人的灵魂捕获传送到研究所虽然会有失败的几率，但并不难。
可你并不是灵魂传送。
你的灵魂附着在□□上，想要将炸成碎块的你一块一块拼起来带回研究所，就需要去你所在的世界，将四散的碎块拼凑完整再带回来修复。
这对于从未绑定过宿主的零来说很危险，因为他很有可能会因为空间撕裂而死亡。
当然，我本可以为他再选一个宿主，但零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去找你。”
无似乎并不赞同零那样做，语气稍微带了一些激动的情绪。
帝扶摇一直没有接话，也没有任何表情，就那样看着无好像在自言自语的讲话。
因为院长妈妈曾经教过她，若是想让一个人相信你，那就让对方只能看到你想让他看到的情绪。若对方实在不好骗，那就不要让对方看穿你的心思。
无好像也不在乎帝扶摇的反应，炫耀般的向帝扶摇讲述着零。
“零和其他系统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他是我最重要的杰作。要不是因为他坚持要去那个末世世界找你，也不会失去他原本的记忆，变得傻乎乎的。”
傻乎乎的！
这一点帝扶摇很赞同无的判定。
她有时候就很奇怪，觉得系统傻乎乎的。
身为超先进的系统，肯定有着强大的知识词库才对，可他傻起来，连纵欲过度的含义都不知道。
而且，无所说的零失去了记忆这件事让帝扶摇很是在意。
按理说，系统只是程序，他的过往应该是数据，而不是被称为记忆。
“如果灵魂没有被捕捉到，会怎样？”
帝扶摇左右而言他，想要让无不再谈论系统，顺便看看能不能知道一些研究所的事情。
无似乎也没有多想，很无所谓的回答道：“捕捉宿主的灵魂前往研究所时会造成磁场波动，若出现了时间轨道的偏差，宿主的灵魂没有被系统捕获，将会因为磁场效应的原因以各种各样的形式穿越，投生到与自己的精神体极具契合的身体上重生。书穿，魂穿，胎穿，男穿女，女穿男，各种可能都有。”
帝扶摇内心震惊了一下，随即又问道：“那，她们还能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吗？”
无论是修真修仙武侠新世纪，又或者奇闻林立鬼怪丛生的异世界，突然去到一个陌生的环境，人的第一念头总归是想要回家的。
“能回去。只要找到那个让你穿越而来的磁场就可以回去。”无对于帝扶摇得问题有问必答。
听到可以通过相应的磁场回去，帝扶摇眼睛一亮。
无将帝扶摇的一切变化都尽收眼底，嘴唇微勾道：“但绑定系统的宿主不可以。”
无看着帝扶摇眼里的光一瞬间淡了下去，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死机的清道夫突然发出了警报。
“警报警报，3568出现短暂故障，是否开启自动检修。”
“警报警报，3568好出现端着故障，是否开启自动检修。”
“警报警报，3568出现短暂故障，是否开启自动检修。”
“……”
无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幕，淡声道：“允许3568重启。”
清道夫正在重启，帝扶摇盯着他眉头微皱，无突然间话风一转，警告帝扶摇道：“我熟悉零的每一串代码，知道零每一个指令最底层的目的，所以18号实验品，请如实回答我以下的所有问题，因为，这将决定着你，是否能有资格继续完成任务。”
无突然间跳跃的话题让帝扶摇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无看着她道：“要知道，你的任务已经因为反派的黑化值反复，已经造成了实验数据的第98次失败！”无的语气依旧没有多大的波澜，但帝扶摇还是察觉到了无细微的前后态度变化。
现在的无，给人的感觉就像狂风暴雨来临前夕的风云涌动，很有压迫感。
帝扶摇脑子快速的转动着，思考是不是可以让他们认为自己已经是个失败品的事。
毕竟已经失败了98次了。
帝扶摇犹豫间，忽然发现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枚钱币。
那枚钱币似乎不分正反面，一面是个阳字，一面是个零字。
这是她才想起，那个大橘猫变成的男人消散前，将钱币塞到了她手里！
恍然间抬头，无暴露在兜帽外的嘴微抿了抿，让帝扶摇瞬间就下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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