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玟下意识地看向自己便服打扮下的腰间，果然，那里隐蔽地别着一只手枪，藏在便服下面。
华浴血也同时默默地看向方玟的腰侧，一瞬间思绪万千。
这时，方玟摸了摸枪，抢先开口:“……队长，先给你吧，我可没有持枪证，这东西太危险了。”
“嗯，先替你保管。”华浴血正有此意，他接过手枪，方玟的手白皙干净，除了中指指关节处没有任何茧子，就是一双普通学生的手，没有任何长期持枪训练的痕迹。
可是若没有长期的持枪训练，方玟又是如何打出那如此精确的一枪的?
华浴血翻看完自己身上的手机，发现没有任何有用信息:“系统没给我们任何关于罪犯的信息，看来需要我们自己去找，走吧，先打听打听消息。按常理来说，比起匪方的身份，警方在打探消息和获取npc信任上有天然优势。”
考虑到方玟，华浴血决定自己和方玟一路，上官也独自走，三人兵分两路。
“方玟?你刚刚说了什么？”
“嗯?没什么，我们走吧，”方玟将视线移回，她好像看到了一个有点眼熟的身影，“虽然副本没有时间限制，但这小区很大，利用警方的身份收集信息有点太慢了，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忽视了。”
“我知道，”华浴血用几乎只有两人的声音回答道。
方玟愣了一瞬，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
她差点忘了，面前这人是被全国人民所注视着的信念，更可能是被所有国家所关注的焦点。
方玟驱散这些想法，将关注转移到副本当中。这条路是通往小区大门的，上官也和自己正好反向，那边才是小区的中心。
小区大门处的中间是车行道，升降杆拦住两人的去路，两侧的小门也紧闭着。方玟上前看了看，需要门禁。
但站在这，却能看到小区外的风景，正是一条寂静的马路，街道两旁的店铺都无人照管。正对面是一家大型超市，单从地理位置来看这小区的确很方便。
华浴血走到门卫，刚刚敲门铁门就被打开，里面的人掀开门帘看到是华浴血，立刻换了一副表情。
“欸哟，实在不好意思警察同志，这门禁和监控确实一时半会修不好，我们早就和物业说了，结果咱这小区外边那条街早上给塌了，人家维修的实在过不来。这市政也是……啊不是，我不是说咱们政府不好……实在对不住啊，要不您去物业问问吧。”
自己和他见过吗？
看这剧情，自己似乎并不是第一次来找门卫。
“行吧，那咱俩留个电话吧，这门和监控要修好了帮忙通知一下。”
“……咱俩上次不是留过了吗——”门卫话刚出口，又想到什么，“噢噢放心吧警察同志，这电话我绝对保密哈。”
华浴血心底一闪，似乎划过什么灵感:“嗯，那谢谢了。”
方玟此时还站在大门口处看着外面，看到华浴血来叫他:“队长。这小区外面一个人也没有。”
“我刚问了门卫，说是早上这条街塌了还没抢修好。”
“是吗？”方玟转头再次看向外面，“这个副本还需要用到小区外的场景吗？”
“或许是匪方最后逃脱要从这里走吧。”
“……嗯，”方玟点点头，“这前置剧情还挺完整。”
“去物业看看吧。”华浴血看了看仅一杆之隔的空无一人的街道，向方玟提议道。
“正有此意。”
—
夜栖握上厨房的门把手，很冰。
扭转，推门，厨房没开灯，半间屋子匿在阴影里，什么都没发生，只有水珠滴落的声音仍在持续。
灯的开关在厨房内侧，白炽灯闪烁几下后终于明亮起来，厨房一角已经积了一小滩水，上方正对着半支裸露的水管。
没事?
夜栖皱了皱眉，丝毫没有放松警惕，他小心地走近厨房的角落，可那似乎确实只是一滩水。
思虑再三，夜栖探头看向那滩水，薄薄的一层水面中只有夜栖一人的身影。可下一秒，水层无风起涟漪，随着涟漪一圈圈扩大，水中的夜栖倒影身后逐渐出现了越来越多的人。
“！”
夜栖微惊，立刻后撤一步。
有些人的面孔有些眼熟。
——一同参与过新手副本[暴风雪山庄]的玩家。
夜栖当然记得自己做了什么，这小区的异常之处似乎不言而喻了。
可是如果没看错，水中还有一人模糊不清的倒影。他再次低头观察水面，果然，水中倒影中确实有他从未见过的人，但是这男孩是谁？
夜栖正思索着，倒影中陌生的那个人却动了，原本侧着的身子转向夜栖，双眼饱含幽怨，朝着水面外的夜栖直直伸出手去。
夜栖立刻发现不对劲，连忙向后撤步，可为时已晚，那双虚幻的手好像穿透水面掐上了他的脖子。
可想象中的窒息并没有到来，夜栖却是感觉头猛地一痛，进入了一段幻象。
“嘶……这是什么地方?”短暂的眩晕过后，夜栖发现自己好像有些不对劲，“……等等，这不是我的身体。”
“不对，我现在是……”夜栖感受着汹涌而来的陌生记忆，“李甲?”
这不是那个小偷吗？
夜栖又观察一下周围，这是个没人没监控的小巷，“自己”的身体好像不受控制，在巷子口打晕了一个路人还正在翻找着贵重物品。
“看来我这是李甲的视角，不过似乎什么都做不了……那个金表原来就是这么来的啊。”
夜栖不由冷笑一声:“呵，拿你开刀，还真没错。”
画面一转，夜栖再睁眼发现自己面前正是自己“夜栖”的身体。
这又是死亡回放?都是什么鬼。
熟悉的情景再次上演，只是这次他好像成了被杀的那个。
——不对，夜栖凝神，这段李甲记忆里的“夜栖”不是自己！这个“夜栖”的持枪手法也太生疏了。
“……原来如此，”夜栖嘲讽地想道，“怎么，李甲?死了还是用这么低劣的手段?”
面前的“夜栖”好像能听到夜栖的心声，脸上那副狰狞的笑刹那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惊慌:“不，不，你怎么会知道！不、不对，现在你才是李甲，死的该是你！”
看着李甲用自己的脸做出这种表情，夜栖只觉得恶心，他的脸色瞬变，冷冷道:“你还不配说这话，垃圾。”
说罢，夜栖发现自己似乎可以动了，他不由在心底嘲笑这人的愚蠢和脆弱，他抽出枪:“我既然能杀你第一次，便能杀你第二次。”
夜栖步步逼近，二者身份陡然颠倒。
“枪，要这么用。”
夜栖的枪口抵在了“自己”身体的眉心处，忽而一笑，低声嘲笑道:“我又不是你这种智障。”
话音刚落，夜栖毫不拖泥带水地调转枪口朝自己的下颚开枪。
下一秒，夜栖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至于李甲，应该当真是魂飞魄散了。
“唉，EP给你这么好的复仇机会，怎么就不好好用用呢?”
接着，夜栖又依次经历了其他人的记忆和“死亡回放”，夜栖照旧“自杀”，终于，轮到那个陌生人的了。
可这段记忆就很令人深思。
[暴风雪山庄]副本中出现的九人都出现在了这段记忆中。
夜栖则是以那个男孩的视角看着这一切发生，而男孩也开始了他的自述:
“我是育华中学高一（5）班学生，我妈死得早，我爸把我拉扯大，但我却因此被歧视，遭受了校园欺凌。班主任路丁对我置之不理，同班同学高欣欣为了自己得救出卖了我……后来，爸在工地出了意外，家里最后的东西就是一块妈妈在世上时留下的金表，那还是她的嫁妆！可没办法，我必须把它拿去卖了。路上却被打晕抢劫，等我醒来，我什么都没有了。”
“那个路丁根本就不配为师！育华中学默许了老师的体罚，我家没钱，考到育华中学只是因为我高出录取分数线三十分免除学费而已。路丁就把我当出气筒，我以为作为学生只要学习好就行了，可是不是的……那个人渣知道我有胃炎就让我生吃一管芥末和一整个柠檬，在冬天把我的头死死摁到水里，用皮鞭在学校礼堂后的小房间抽我、用电击来惩罚我、甚至…甚至要拔了我的指甲……羞辱我就算了，可他还在课堂上几次三番羞辱我的父母！”
“……我就是在学校里意外死的，那次路丁要参加学校的校庆并作为优秀班主任发言，他忘了被关在小黑屋里的我，那天是我被抢劫的第二天，我为了给我爸凑钱三天没合眼，再加上路丁的虐待，我就这样死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那些欺凌我的人都过得风生水起。欺凌我的人成了高材生成了成功人士享受人生，而我却要失去一切……”
“那本该是我的人生！是我应该考上好大学，是我应该找到好工作，是我应该和我爸有一个健康快乐的生活！”
男孩的声音越来越哽咽。
“——所以，我谢谢你。”
“我知道，你不算个好人，可你确实让我解脱了。”
夜栖默不作声，男孩的声音远去，幻象消失，他依旧站在原地。
[系统提示:匪方玩家夜栖个人剧情探索度增加，你的位置将被暴露给所有警方玩家一分钟]
“……你骗了我。”
夜栖没有丝毫留念，转身离开这里，位置已经暴露，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哦?可我并未说谎啊！哈哈哈哈]
祂真的很烦。
这章大概也许可能算过渡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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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20.平安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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