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
老钱和秦四爷聊的正欢,我实在不忍心打断两个长辈,默默挂断了电话。
“怎怎、怎么样?我能说话了吗!”姚安然在一旁弱弱的问道。
我指了指屏幕上的号码,刻意摆出一副难看的神情:“我警告你,下次别去招惹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今天是你运气好,明天未必。”
“不敢了不敢了!我说真的!自从在安眠村看到那什么……反正我真的不敢了!”
陶久怕她继续描述前几天的惨痛经历,立刻插了一句:“差不多得了,把你这满地东西收一收,像遭了贼一样。”
化妆品、钱包、衣物,还有各种奇奇怪怪的小卡片掉了一地,刚才被她一阵翻腾,客厅的东西也遭了殃。
看她费劲的收拾,我也不由自主的蹲到地上,帮忙捡起几张名片。某心理咨询中心,某育才幼儿园,某某动物园……基本都是采访对象,还有什么律师事务所,是我没听过的名字。
这张卡片非常奇怪,是金属材质,不像是名片,倒像是上班用的磁卡。
指尖划过卡片的一角,摸到了一块不太寻常的纹路。
即便是很小的字,我也能看得很清楚。
A29。
“谢谢啊!”
姚安然飞快的夺过我手里的一打名片,完全不给我再看一眼的机会。
我明知故问道:“你是A29?”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疑虑,茫然道:“啊?什么意思啊?”
我又问道:“你杀了A29?”
“……”
抛出这两个问题后,已经基本能确定两件事。
1.姚安然见过A组的人。
2.姚安然曾经在A组的追踪名单之中。
“……我……我没有杀人!”她忽然抬起头,情绪激动的说,“是他要杀我!我当时只是想还手!!”
“所以你见过A29,他想要你的命。”
那边的陶久敲了敲手机,开始翻找A组剩下的编号名单。
姚安然接着叫道:“我发誓!我只捅了他一刀!后来我去查过资料,我捅的那个位置根本不会致死!他他他肯定还活着啊!”
“你还挺负责。”陶久看了半天,向我递来手机,“人确实死了,前几年的事。”
“那那、那就对了!我那一刀可是十几年前捅的!就说我没杀人吧!”
她终于来了底气,心里的释然都写在脸上。
人虽然已经死了,话题还要继续,没准这姑娘又是一个深藏不露的神,或者和神有些联系。
我又问道:“我倒是不在乎你有没有捅那一刀,只是想知道,A29为什么要杀你?你们祖上有被人追杀的历史吗?”
姚安然明显噎了一下,反倒说:“我、我不知道呀!我还以为你们会知道呢!”
“这下好了,新的未解之谜。”
陶久在一旁耸耸肩,居然有些幸灾乐祸。
本来打算尽早回家,一桩桩事情层出不穷,该来的总会来。我暂时抛下离开的念头,继续盘问姚安然的身世背景。
90后,独生女,明年奔三,父母在她懂事前就去世了。姚家没什么亲戚,刚才说的哥哥跟她没有血缘关系,只是以前稀里糊涂认的。
她父亲是记者,在工作时死于一场爆炸案,这件事上过报纸,在社会上闹得沸沸扬扬,时间是1995年7月10日,地点在千石化工厂。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事情的起点。
目前还没有办法查到A29的档案,他当时的行动恐怕只是临时起意,目的未知,但他提到姚万书,也就是姚安然的父亲,多半是为了当年的爆炸案。
“这些,还有这一堆,都是我查到的资料,我还去过现场,拍了一大堆照片,什么都没有查到。反正都是网上能查到的东西,你们随便看吧。”
姚安然从屋里搬出厚厚一叠资料,表现得非常大度,没有任何遮掩的意思。
“我查了好多年,就是没弄明白,我爸当年什么也没有留下,那个跟踪狂怎么会找上我啊?”
那些资料、剪报上基本都是已知的消息,毫无进度,我反复翻阅了几遍,最后还是决定直接询问。
“他在寻找你爸留下的东西,你再想想,你爸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比如玉器之类的?”
她摇头道:“没有,真的没有!我连圆珠笔都查过了,那就是一支普通的笔,连生产厂家都搜不到。”
我还是不信邪,视线挪到了她手中的圆珠笔上:“不一定,笔给我看看,可能还有别的线索。”
这些做记者的,就靠伶牙俐齿和这双写稿的手吃饭,说句不好听的,也许她嘴里没一句是真话,只是演技太逼真,先是诓了那几位大爷,然后诓了我们。
没等她将笔递过来,陶久忽然将我拉到角落里的杂物间,关上门,脸色不太好看。
“你刚才说的有点多,确定这女人可信吗?”
他放低声音,刻意不让姚安然听到这段对话。
我能理解他的顾虑,以前我们知道的不多,总是被人忽悠。然而现在的情况是一个大反转,除了殃及性命的事,还真没什么好怕的。
“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就算她有问题我也能处理,小事。”
陶久的目光扫过我的脸,又开始将话题往外扯:“我发现,你最近是越来越自信了。”
“你要是想损我,以后有的是时间。”
“不是玩笑话。比起以前,你现在说话的口气像是掌控一切,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他说得相当镇定,仿佛只是在陈述某个事实,尽管这话有点冒犯别人的意思。
我觉得这话由他说出口有些好笑,反问道:“怎么着,不喜欢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
“挺喜欢,就是有点感慨,过去拿你打趣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啰啰嗦嗦说了半天,果然又是在拿我消遣。
“剩下要感慨的部分麻烦您有空发微信,这还有正事,别说了。”
我重新拉开门,客厅里还开着灯,关键人物却不在自己应该呆的地方。
姚安然坐的位置上只留下一大摊新闻资料,手机和包已经跟着人蒸发了,大门掩着,寒风不断的从门缝里钻进来,此情此景很是荒凉。
这女人跑了,跑的比兔子还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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