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徐徐，自行车停在了一家老店外。
莫俞推开破旧的木门。
店里从程设看，虽旧，但都被擦得很干净。
进了店也没有看到人，莫俞四处张望，“有人吗？有人来买东西了。”
一个脑袋缓缓从柜台漏出来，看到有来人了，笑到“在在在。”
一个白头发老头，慢悠悠从小床上起来，他看了俩人一眼，眼底流露出一丝差异，又恢复原样。
苏祁垂下正思考买什么。
一只手抓了一大把糖放在柜台上，毛茸茸的脑袋凑过来，一根根头发刺的苏祁脸，痒。
“这些糖是不是有点少啊？”
莫俞努着嘴思考，也在征求苏祁的意见。
苏祁挠挠脸，转头就看到毛炸了莫俞。
她的头发乱糟糟的，似乎是被风吹成这样奇特的造型。
苏祁抬手轻轻给莫俞顺毛，嘴上还唠叨，“莫俞，管好你的毛。”
没大声说，怕莫俞社死。
莫俞还在一脸懵逼时，老爷爷倒是笑的褶子都出来了，“小姑娘头发是乱了的啊，我还以为是你们年轻人的潮流，看见了都没敢说。”
他看出莫俞对糖格外注意，边说着边伸手把柜子里的所有糖拿出来摆在柜台上，“来，爷爷这里有很多糖，你们慢慢挑。”
莫俞一边享受祁女王的独特顺毛待遇，一边打量着这些糖果。
“要不？全买了吧？”
身后人的动作顿了顿，“要这么多干嘛？吃的完？”
莫俞掏出手机，显然已经下定决心，“没事，我爱吃。”
一袋子下来也没有多贵，才九十多元，顺带买了一瓶蜜桃水。
相比于莫俞的满载而归，苏祁只是买了一盒烟。
俩人在公园的亭子里坐下休息。
苏祁拆开烟，用嘴叼着，思索着晚上就要见到苏哲轩，谈了口气从口袋里摸索出一只打火机。
烟被火点燃，空着飘着悠悠白烟，萦绕在苏祁漂亮的脸边。
氛围很安静，苏祁不常吸，只是用手指夹着。
眯着眼眺望前方。
一群燕子赶着往南方飞，而他们眼前就是一座山。
山不高，飞过它并不是一件难得事情，可是在临海市生活到现在的苏祁从未知道那座山的另一头是什么。
烟灰都落在地上了，苏祁才想起，吸了一口。
她扫了一眼在旁边规规矩矩吃糖的小孩，道，“你知道前面那座山的另一边是什么吗？”
“嗯？”莫俞道。
她把棒棒糖从嘴里取出来，眼神看向眼前一座并不是很高的小山。
七岁之后她就在没有回来过这里了，仅存的一丁点记忆中丝毫没有这座山的背影。
“是海吗？”
苏祁把烟掐灭，并没有回答山的另一头是什么，而是讲起了小时候的事情。
“在我小时候啊，我们小学门口有一个买糖葫芦的奶奶，很喜欢给我们编故事听。”
苏祁淡淡道。
“她说她就住在山的另一头，在那边住的人都很幸福，充满了爱。骗我们说，只要爸爸妈妈带着孩子翻过那座山，到了山的另一头，就可以得到幸福和爱。”
“所以啊，我小时候的梦想，就是翻过这座山。”
苏祁望着山道。
“夏天的时候，很多人的家长都会带着他们的孩子到山的另一边露营。”
“每次他们回来都会想我炫耀，自己玩的，有多么，多么的，开心。”似是叹息的语气，苏祁苦笑着弯弯眉毛。
“他们说晚上可以数星星，捉蜻蜓，玩水，反正就是很开心……所以，我很羡慕他们，我也想去看看…… ”
谈起儿时的梦想，苏祁只是觉得想笑，曾经做梦都渴望的梦想，像是早已经飞到了天边，再次提起只是觉得陌生。
“然后你去了吗？”莫俞道。
苏祁顿了顿，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丫，随后撇撇嘴，“哼，我这么聪明，后来就觉得没意思了。”
漂亮幽深的眸子与莫俞对视，透出的高傲让莫俞心跳都被弄乱节拍。
似乎是因为这个，也许是苏祁太漂亮……
莫俞也分不清。
俩人坐在亭子里吹着风。
莫俞也学着苏祁一直望着那座山。
小时候如此渴望的梦想，好像也在时间长河的烈日灼烧下消失不见了，只剩一摊烂水，轻轻印在心上……
“如果说，我想去，你会陪我去吗？”莫俞道。
旁人垂下眼似乎在思考，“随你吧。”夹杂着叹息的话语。
算是答应了。
莫俞耳朵竖起，嘴角不住的上扬，猛灌一口蜜桃水，拧上瓶盖起身。
她看着校服随意敞开，懒羊羊眯着眼的苏祁，“走，带你去找幸福去。”
一只手伸向苏祁，从下看星星眼里闪着光，和那天下午的站在门口说要带她回家的她，也和梦里的她一样……
这样的莫俞，是一壶烈酒，惹人陶醉……
少女的脸上满是意气风发。
听着如此幼稚的话，风把苏祁的目光吹的迷离，苏祁顿聊一会，而后低头轻笑，洁白整齐的牙齿咬住下唇，“你可真幼稚。”
她莫俞的手站起身，拍拍屁股，“哪有什么幸福啊？”
“有，”莫俞道，“你跟我走，跟我走准有。”一脸笃定的样子。
苏祁似笑非笑的点点头，“聪明太久了，偶尔傻一回也不是不行。”
莫俞见人真的答应了，就跑到远处去找车子，苏祁无意间扫到了刚刚被莫俞喝了一口放在一旁的蜜桃水。
她之前就注意到在自己吸烟的时候，莫俞咳嗽了几声，就算声音很小，莫俞已经很努力压制住了咳嗽声，但是苏祁还是听到了。
苏祁拿起饮料，拧开瓶盖，盯着瓶口看。
苏祁一向有洁癖，但这次她在明知道莫俞喝过的情况下并没有生出把上面属于莫俞的口水擦掉的想法，她只是若无其事的喝了几口。
睡从嘴角流出，苏祁擦擦嘴角，看着骑着车向自己始来的莫俞。
这样，烟味会不会淡一点。
把瓶盖拧好，她吵着自己的手掌心哈气，闻到的是被掩盖后淡淡的烟味夹杂着清爽的蜜桃味。
应该不难闻吧。
莫俞把车子停在苏祁面前，拍拍后座。
苏祁拍了拍校服，侧身坐上去，“先去买几瓶水吧，一会儿会累。”
“别忘了请假，被记无故旷课又要被那个王恒罚一万字了。”苏祁做到车的后座。
“别提了，我现在手还软着呢。”提到一万字，莫俞内心的小莫俞就开始抓耳挠腮，反正怎么不舒服怎么来。
苏祁轻轻拍拍她，“没事，什么事都有李倩楠先扛着，然后是我俩。”
“只不过你来例假，登山真的行吗？”
另一边没有立即回答，等俩人已经开始走了，才小声回了一句，“还有你呢。”
————
被方瑾若制裁后被迫派对买冰激凌的李倩楠。
“啊啊啊，啊欠！”
前人是隔壁中学的一个女孩，她转过头一脸茫然，看清是李倩楠后有点吃惊。
李倩楠摸摸红红的鼻子，忙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
“没事没事儿，你……是李倩楠学姐吗？”女孩道。
李倩楠明显是愣了一下，“啊，我是，怎么了？”
女孩得到确认后明显很激动，“那，可以加一个微信吗？”她把手机解锁很快就翻出二维码。
李倩楠有些奇怪，眉毛翘的一高一低，可是自己现在拿的是方瑾若的手机，她的手机已经孤独的活在了老王办公室的抽屉里，。
我……没有手机。”
她的眼睛和嘴巴比成一条线，有些逗的说到。
“那，你这是……”女孩看着她手中的手机道。
“我家黄脸婆的，”李倩楠边说边跟着队往前走，有些凶凶的语气，“她可不会让我轻易加别人的微信，不然……她会吃了我的！”摆出面目狰狞的表情，忽的靠近女孩。
这样的做法，也确实把女孩下了一跳。
“那……这样的话……就加不成了。”女孩很失落。
李倩楠有些不忍自己的小粉丝不开心，“这样吧，我还有一个手机在家里，我给你我的微信号，你加。”
“可以吗？”
李倩楠点点头。
然后就在女孩手机打了一串号码，果不其然真的搜到了她。
她把手机交给女孩，“好了。”
女孩激动的收好，还礼貌道，“谢谢。”
排队轮到了那个女孩，她往前去买奶茶。
李倩楠站在她身后，看着方瑾若手机屏幕倒影出的自己。
“说实话，我还挺帅的。”
如此臭屁的话。
女孩回过头来，听到这句话，笑嘻嘻的和她摆摆手。
李倩楠和女孩挥手，这回轮到她了，她道，“阿姨，就按平常的就行。”
她熟练的把是她生日的密码锁解了，匆匆把钱付了，生怕又被“她家的黄脸婆”制裁。
她朝着站在树荫下脸色不咋地的方瑾若嚷嚷，“是不是你刚刚在心里骂我来着，害得我打了一个喷嚏。”
方瑾若嘟嘟嘴，看起来气没消反而更大了，用独特软软的声音道，“我还用在心里骂？看不起谁呢？”
“好好好，骂我骂我，”李倩楠把草莓冰激凌递给方瑾若，“哥排了好长的队才买到的。”
方瑾若没有接，反而道，“刚才干什么呢，跟前面那个女的磨磨唧唧的在那儿？”她皱着眉头道，“还挥挥手，真是显着你了。”
李倩楠楠在自己的原味冰激凌上大大咬了一口，嘴角留着奶油，“照顾照顾小粉丝，加个微信而已。”
方瑾若有些僵硬的笑道，“欧呦，平常有男的女的加我，我可是一律不加。”
说着，走的故意离李倩楠拉开一点距离。
李倩楠忙伸手揽住人，虽说拿着冰激凌很不方便，“我哪有你这么受人欢迎啊，拒绝的都来不急呢。我这不是好不容易才有一次嘛，当然要好好对待。”
“哪有哪有，我可是听说好几个女生私下说你好看呢，也不知道高一烟火晚会，你表演下来，就连我和你说话都得排队呢。”
火气不小。
李倩楠道，“这不是有你呢，全帮我拒绝了。”
“要不是有我，微信里的妹妹都回不来吧。”
“我只有你一个妹妹。”李倩楠道，“官方认证的。”
转口道，“诶呦，祖宗不生气了，回去我不加她了好不好。”
李倩楠和方瑾若一起走进一条小路，路上人车没几个，道路一旁不停有树叶落下，另一边则是茫茫大海。，
方瑾若嘴硬，“随你，还说你不受欢迎，咋们学校校花榜前十五别跟我说没你。”
李倩楠有些无奈，“这你都关注，至林美女如云，除了咋们班靠实力进来，剩下都是什么总什么总的女儿儿子，护肤化妆品无数。”
她把冰激凌塞进方瑾若手里，然后转身倒着走，她看着自己的小青梅，“我要是进了前十五，你长这么漂亮肯定在前十，咋俩可不是什么大富大贵家庭来的，我们靠的是实力，我天生漂亮，你天生比我漂亮，对不对？”
毫不吝啬的夸奖。
方瑾若道“是啊，你仗着自己长的好看就随便加别人微信呗？”
凶巴巴的说，“小心我告诉阿姨你早恋。”
李倩楠转过身道，“你担心什么嘛，哥我不可能谈恋爱的。”
方瑾若眉毛微蹙，“完全不可能？”
李倩楠点点头，她伸长脖子望着海，伸了一个懒腰，“我不是答应你不随便加男生微信，长大不结婚吗？当然要信守承诺喽”
方瑾若没有回答。
“反正……也没那**。”
方瑾若看着身旁的人，“你记得就好。”
声音不大，海风充斥着脑海。
方瑾若手机忽的响了，她打开查看。
莫俞:莫俞下午请假。
苏祁:苏祁下午请假。
得知消息的李倩楠麻了，“莫俞和苏祁这俩大佬这仗势是要丢下我一个人和老王面对面呀。”
现场上演李倩楠主演电视剧《李倩楠个人情景剧——悲剧》。
她的时间如此宁静，应为他已经无声的裂了……
这种不易察觉的悲伤，只有旁边她家“黄脸婆”懂。
————
莫俞把单车还回去，到了苏祁家楼下。
苏祁退出一辆崭新的自行车。
“骑我的吧！”
莫俞点点头，她把准备的东西放在篮子里。
长腿跨坐在座椅，“上来吧！”
苏祁照做，顺便用俩人的手机分别请了假。
“好了吗？”莫俞骑着车，向后问苏祁。
苏祁点点头，下一秒莫俞的手机就响起了。
莫俞手机上是一串号码，并没有备注，而这个电话号码她背都快背会了。
曾经每次在她旷课请假之类后，都会给她来个爱的问候。
“你的电话响了。”苏祁道，“王恒的，要接吗？”
莫俞犹豫了一下，“接吧。”
苏祁接通后没有开免提，直接伸手抵在莫俞的耳边。
她可没有偷听人电话的习惯，算是基本的礼貌。
电话另一头传出王恒的声音，“莫俞，你为什么请假？”开门见山，直截了当一向是王恒的作风。
莫俞没回答。
沉默了一会儿，王恒又道，“才上学几天就请俩次”王恒捏捏鼻梁。
他知道，祖宗不好供。
“你确定你能跟的上进度吗？学校十一月份前后就会有一个小测验，后面紧接着就有比赛，如果不出意外里面就有你，这样的话你能行吗？”
突如其来的任务。
莫俞表示:？？？
她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
“啊……这……”
和没说一样。
“如果之后没有重要事的话，尽量别请假了。”王恒道。
“好吧。”有些无奈的答应了。
随后就挂了电话。
莫俞等着车到了山山脚下，山不算很陡，沿着小路走，差不多就可以到山的另一边。
山头树立着一座庙，在当地算是很出名，不少人会在那里拜一拜。
俩人把车停在了山下，莫俞把东西拿出来，抬头望一望，“其实也不算陡。”
山上匆匆绿绿一片，不知道山后的幸福如何。
莫俞站在原地看着苏祁，苏祁也正抿着唇，向上看，脸上是她看不懂的情绪。
“姐姐，我们……”莫俞本要笑脸相迎，想起最晚苏祁说她笑起来丑，就慢慢的把嘴角压下，清清嗓子，“走吧！”
苏祁回过头，看着站在原地的莫俞，“你先走。”
莫俞轻轻推了推她，“走吧，我走到你后面在后面护着你。”她道。
苏祁被推着往前走了几步，眉毛蹙起，她不明白莫俞为什么总要保护她，明明只是走个山路而已，还需要她保护。
保护？为什么需要保护，明明……我才是姐姐。
她双手抱臂，微微颔首。“同样是女生，为什么需要你保护我？”
莫俞站在原地要解释。
苏祁才不想听她的解释，主动从莫俞手里夺来一袋糖，“就算我是特殊时期，我也不需要保护。”
她头也不回的往前走，“我可不是什么娇气需要人保护的公主。”
看着前人的的背影，乌黑的长发披肩，虽有些过分的消瘦，却总是坚定的向前走着。
莫俞追了上去。
一路上，她想尽办法搭话，旁人要么回答“哼！”要么干脆不回答。
是苏祁的作风，也……不全是，一般有人把她问烦了，苏祁一律一字解决，“滚！”
在莫俞这里，好像不太一样。
一条路很宽广，俩人各走一边。
莫俞小心翼翼的观察苏祁的脸色。
靠近一点，苏祁人就远离一点，像个幼稚小孩。
“你赢了。”无奈的妥协，“你不用我保护，这点我知道了。”
闻声苏祁终于有了反应，她转转眼珠，瞄了一眼的旁人。
“哼，”这次苏祁主动靠过去，只是有些别扭的哼哼唧唧“明白就好。”
苏祁把头抬的高高的，明明身体在向莫俞走来，就是不肯直视莫俞。
莫俞紧紧的看着她，看的苏祁都要发毛了，“看我干嘛？”
莫俞还是压制不住嘴角，星星眼闪着光看她，“你，好，可爱。”舒缓的语气，来自内心的语言。
如此只求，吓得苏祁心跳都颤了颤。
“啊？”苏祁不自然，她佯装不在意，匆匆略过话题，“我知道。啊，对了，老班不是说比赛吗？你有……什么什么想问的吗？”
红着脸转移话题，走的笔直，还摆起臂来，同手同脚。
不自然。
莫俞掩不住笑意，“没有吧，我觉得那些比赛我应该都可以拿下吧。”
苏祁顿了顿，意味深长道，“那可不一定。”
“啊？有很厉害的对手吗？”
“有一个叫宋瑾时的人，”苏祁手摸着栅栏，看着山下的风景。
“厉害的很。”
一片一望无际的海印着灰色的天空。
临海市的天气总是不作美，时常灰蒙蒙的。
“上次连我都给比下去了。”
莫俞也走进苏祁，道“是个男生吗？人怎么样。”莫俞道。
已经离庙不远了，苏祁带着莫俞快走几步，进了庙里。
庙是很早之前就建造的了，正是上学日，没什么人，里面摆着俩座佛。
佛前有四五个跪垫，和俩个黄色的册子。
苏祁不忘回答莫俞的问题，“不，她是个女生。人嘛，就长得挺好看的，还有……”
苏祁抬头看着屋顶上刻画的画，想着怎么形容宋瑾时，支支吾吾的说“就是，人挺没素质的。”
“啊？”莫俞第一次听用没素质来形容一个人，“怎么会？”
苏祁转头看着莫俞摇摇头谈了一口气，“她是真的没素质，不信你可以问李倩楠，她也认识她。”
屋外的风悄无声息卷着丝丝细雨落入凡间，淅淅沥沥的敲打着大地，将苏祁和莫俞困在一座庙里。
天空翻卷出乌云，天公不作美。
这让俩人不约而同想起了长大后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俩人隔着一条马路，谁也不说话，明明都不认识对方，却在望着彼此。
苏祁只记得一位撑着红伞的人站在路的对面，没有什么表情，好像是一位游离于世界之外的人，看起来很酷，却不曾想是那个有着星星眼的小女孩。
莫俞记忆中，是一位好似充满着危险气息的女孩，靠着墙在抽着烟，白色的烟环绕在她身边，像一只长的艳的玫瑰，也不曾想她就是她要寻找的天使，只是变了模样。
那是一个潮湿的早晨，谁都没有看清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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