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因想明白了这点,就站起身来想找个办法出去。
不然万一有人来查她身份就麻烦了,她可是从后门混进来的非法人士。
而且就算宋西樵不用找了,她也还得继续查其他事不是?今天多好的机会啊她不能把时间浪费在这里。
她拧了拧门把,不出所料拧不动,应该是从外面给锁上了,不过她这些日子跟大彪学了开锁,现在正好试试。
大彪这门技术还真不赖,她捣鼓了一会后,门就打开了。
但她没有马上出去,而是开始整理自己。
她把头发从低马尾改成了高马尾,又把外衣和里边的一件调了个顺序,从黑色卫衣变成了灰色针织衫。
反正大家都戴着面具,也都不熟悉,这样变化一下,走出去就不容易被人认出来了。
如果被宋西樵见到了有可能还是会认出来,但是他应该也不会把她怎么样,只会装作不认识吧?
苗因从门缝里往外看了看,见没有人把守,就快速走了出去,并重新锁了门,这样只要没人过来打开门看,就不会有人发现她已经不在了。
她快步走出去,一路上都没有人,可能那个侍应生对她太放心了,压根没想过让人留意这边。
她一直走进大厅,都没有被人发现。
她又成功地混入了人群之中。
但是这一回她有点心思不专,转了几圈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脑子里总是不由自主就浮现出宋西樵那个微扬下巴,高贵又冷漠的样子。
然后就忍不住火气一股一股地上蹿。
然后又开解自己,渐渐平复。
如此反复。
*
二楼,十号贵宾厅中。
披着大衣的男子坐在沙发上,红色面具放在了一边,但他仍没有露出面容,因为面具之下,还有一个银色的面罩。
他正是在名都大酒店出现过的那个银面罩。
此时他正靠在沙发靠背上,泛白的薄唇紧闭,苍白清瘦的下巴透着坚冷的弧线。
最重要的是,他保持这个姿势已经很久了。
他一直这样坐着,并且一言不发。
在这样冰冷沉默的气氛中,空气似乎都渐渐凝结成了冰。
站在房里的一排黑西装们,个个眼观鼻鼻观心,连呼吸都没有人敢稍微大一点。
直到一位身形苗条的黑西装推门而入。
她拿下红色面具,露出漂亮的五官,款款走到银面罩身边,坐下:“宋先生。”
银面罩终于动了一下,看了她一眼,但仍没有说话。
漂亮女人伸出纤长手指,温柔地拍了拍他的手:“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银面罩淡淡地嗯了一声。
漂亮女人说:“那咱们待会早点离开?”
银面罩说:“再说吧。”
漂亮女人没有坚持,开始说另外一件事:“按照你的意思,我刚才去问过了,这回也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大概要等到献宝的时候才会有些像样的吧。”
银面罩没说话,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
漂亮女子又说:“还有那个冒冒然跑出来拦你路的人,要不要我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银面罩打断了她的话:“不必。”
漂亮女人点点头:“好,那就不看了。”但是她顿了顿,又说:“我估计她很可能会挨打,也不知道那帮没轻没重的家伙会怎样……”
银面罩再次打断了她:“不必管她。一个小人物而已。”
漂亮女人敏锐地觉察到,他的声音已经隐隐冷了几分,看来是很不喜欢这个话题,于是她乖巧地不打算继续再提了:“好。”
*
苗因瞎逛了好一阵,没打听到什么有用的,倒是又看到了之前和她搭过话的那对青年男女。
这两鼓鼓囊囊买了不少东西,这会儿大概买得差不多了,坐在边上一处台阶上休息。
苗因走过他们身边时,正好听到女孩说:“你说,刚才拦路的那个女孩子,她会怎么样?会被打吗?”
这是在说苗因?她干脆就绕到这两人身后不远处,暗暗地偷听。
只听青年说:“不好说,我也不知道。”
女孩说:“你说她会不会,和那位宋先生认识才出去打招呼的?”
青年说:“那怎么可能,你没看见宋先生的反应吗?就跟看一只苍蝇似的,肯定是不认识的。”
苗因听得心里又气了起来——死宋西樵,不认就不认,用得着摆出那副样子吗?
女孩叹了口气,说:“你说她为什么要那么傻?是不是第一次来不懂事啊?我看她之前还问你事情来着。”
青年说:“有可能。她确实好像不太了解情况的样子。”
女孩自责地说:“早知道我当时就不拉你走了,要是你多跟她多说些事,她可能就不会那么冒失了。”
青年安慰她:“这也不能怪你,谁知道她是那样的呢?”
女孩沉默了一会,说:“希望她不会有事吧。”
好吧,这人是个善良的,一个陌生人还希望她没事。
善良你就多说点有用的吧,谢谢。
苗因正听着,大厅里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献宝时刻到,请诸位做好准备。献宝时刻到,请诸位做好准备。”
这声音听起来很大,但又不像是通过什么电子产品扩音的,一字一句都异常的清晰,说不定是什么异能力?
随着声音的响起,周围的摊位纷纷收起,人们往大厅中央涌去。
苗因这时候才发现,原来大厅中央有个高台,看样子这个献宝会在上面进行。
但是那对年轻男女没有跟着涌过去,女孩说:“逛了半天都累了,咱们就在这里坐着看吧?”
这边虽然远了点,但是位置比较高,倒是也能看清楚。
青年点头:“好。”
于是苗因也就没有挪窝。
而且不远处也有零零散散的人跟他们一样选择了舒服远观,所以他们坐在这里也不算引人注目。
一个主持人模样的男子走上高台上,说:“献宝第一环节:物宝,一共十件,请诸位准备好了。”
听得出,刚才那个很大的声音就是他发出来的,而且他果然是没有用话筒,看着就像平常说话一样,但是每个角落的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二楼有三面窗帘徐徐打开,露出坐在窗前的人来。
苗因抬头看上去,发现其中两个窗户前的人她都见过,就是最开始来的灰西装,和穿着黑色大衣的宋西樵。
另外一扇窗的人她没见过,那人在红面具外露出了灰白头发和灰白大胡子,看起来年纪不小了,可能是她被抓进去的时候来的。
这三家,应该都是八大家的人吧。
苗因瞟了一眼宋西樵,心里的气又有些不顺。
算了,看他干什么,对方都已经跟她划清界限了,就当不认识的陌生人得了。
主持人在台上讲话:“第一件献品,古玉箫,年代不详,出处不详。”
一个黑面具上台,举着只玉箫绕台走了两圈。
苗因前面的女孩说:“你猜,这个能留吗?”
青年说:“猜不出来,咱又没那一眼就能看出宝物的眼睛。”
这时候很多人都忍不住往楼上看,看样子留不留是由楼上的人决定的。
其实顾名思义,献宝献宝,肯定是给大人物献嘛,在场的人也就八大家那几个人是大人物,自然就是献给他们的了。
但是很可惜,三个窗口的人,没有一个出声。
主持人发出遗憾的声音:“不留,请下台。”
那个黑面具下台时,人都显得蔫蔫的,显然是很失望了。
紧接着,第二个黑面具又上台了,这人手里拿的是一块白色石头,半透明的有点像玉但又不是。
苗因看着,这质地其实跟刚才青年买的那块有点像,只不过颜色不同,杂质也比较少。
这一回,灰西装很快就抬起手,扬了扬。
全场的人顿时都惊叹起来,主持人大声宣布:“留!”
黑面具激动得很,对着灰西装的方向深深地行了一个礼,然后脚步发飘地下了台。
青年忍不住感叹:“命真好啊。”
女孩却说:“人人都想进八大家,但我还是觉得在自家好,自由,舒服。”
青年说:“那是因为你没什么野心嘛,大多数人还是想进八大家的。”
说话间,台上又开始了第三次献宝。
这回献宝的是个女子,她举着一个黑色石头绕台走了一圈后,见上面三家都没有反应,便放下石头,拿出一把刀舞了起来,一时间,只见台上刀光森森,气势逼人。
但是,不是献宝吗?怎么又突然舞起刀来?
苗因忍不住小声问:“她在干嘛?”
她刻意调整了声线,免得被听出她就是之前和对方搭过话的她。
前面的青年男女吓了一跳,没想到后边居然坐了一个人,但见她是个女孩子,对方的警觉性又很快下降了。
女孩回答她:“这是在献艺,如果宝物不够分量,加上献艺的话,说不定就够了。毕竟收了宝物就要收下这个人,宝物够好人废物自然是可以的,宝物不够好那就人来凑。”
原来如此。
果然,黑面具女子舞完一通后,后来的那个灰白胡子在窗口扬了一下手。
众人再次惊叹,黑面具女子心满意足地在主持人的恭喜声中下了台。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