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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吃了定胜糕定胜归来”

山泼黛,水挼蓝,翠相搀,又是一年孟夏时。

晏醴自从得知了霍斟要出征,想尽了一切办法让霍斟带着她一起出征。

无论是恳求、哭诉、威逼、利诱,通通不管用。

不仅是霍斟不同意,霍仲也举双手双脚反对。

霍仲在饭桌上听她说起要随军的决定,一口饭都喷出来,他连忙放下筷子,摆摆手。

“阿醴啊,小姑娘哪有跟着一群大老爷们出征的?男女有别!不行,绝对不行。”

“可我看多有军属随军的,她们不也好好的,有什么不行?”

霍仲道:“可你是个未出嫁的小姑娘,怎可跟嫁做人妇的婆娘们比。”

顿了一会儿,他又想起些阻止她的理由,滔滔不绝起来,“战场上血流成河,抬回来的伤病残兵都缺胳膊断腿的,吓人得紧,你怎能受得了?”

她眼珠一转:“那我就跟着军医,随着学些医术,既可以多挽救将士的性命,哪怕是给军医官打打杂,也是为伤兵争取了时间,帮了忙不是?正好我住在医帐,医家不论男女,也不算破了男女大防。”

霍仲每说一句,晏醴就挡回去一句,说到最后,霍仲只长长叹口气。

霍斟是副尉衔,这等军衔是有携家属随军的权利的,可他不能带上晏醴去冒这个险。

小狼总是不怀好心。

晏醴满怀期待地重新看向霍斟,两指揉捻着下巴,琢磨他此刻的心思。

他眉头微蹙,不时扒拉几口菜,看得出不耐和厌烦。

晏醴小心翼翼凑到霍斟跟前,轻轻拽拽他的衣袖,摇呀摇。

“不是说只是去北姑驻营,不会有战事的吗?你就带我去吧!阿哥。”

霍斟抽开袖子:“你说没有就没有?不说陈凉在北境虎视眈眈,就单算一路上匪患叛乱,你都消受不起!”

小丫头遂装的乖顺起来,主动把搭在霍斟臂上的小手拿开,在自己的小板凳上正襟危坐,眉眼低垂,像只可怜巴巴的小猫。

“好的嘛,不去了,我不去了。

小狼的话怎能相信?

隔日,晏醴就骑着小红马银子飞奔到中军大营。

这些日子,晏醴时常来“问候”张如飞,以至于张如飞的亲兵都已认识她,直接递给她一套普通士兵的胄甲换上,领她进了张如飞的营帐。

一掀帐帘,一阵浓醇的酒香夹杂着果香,直冲晏醴的天灵盖。

好久没喝到酒了,真是馋啊!

张如飞正四仰八叉躺在将军椅上,一只肥手提溜着酒壶,往嘴里簌簌倒酒,另一只手负责将大个的西域葡萄扔进嘴里。

晏醴啧啧:“伯父真是懂享受啊!我这都火烧眉毛了,您还有闲情逸致吃果子呢。”

张如飞一见有人来了,忙不迭地正正衣襟,坐了起来,多显出几分将军的气势。

仔细一瞧是晏醴,又弥勒佛般瘫坐在交椅。

张如飞以为她又是来讨债的,先入为主。

“贤侄,你再催我也没用!我只是个小小的昭武校尉,没那么大能耐在短短几月就给你翻案!你就饶了我吧啊。”

晏醴不疾不徐走上前去。

“蹭”,只见寒光一现,腰间尖刀出鞘。

缓缓靠近张如飞。

脚步在桌前停滞,她用刀尖挑起个葡萄,投进口中,又将桌上一瓶没开封的美酒拔了塞子,咕嘟咕嘟灌下肚里。

晏醴咽下最后一口,打了个饱嗝。

缓缓开口:“伯父啊,你既叫我一声贤侄,我也并不为难你。此番,我是另有所求。”

“你想要什么?”张如飞一双细眼微眯。

“听说南阳军要拔营去北姑了,我已决意要随军。”

“什么?你要随谁的军?”

“霍斟,霍副尉。”

“你你你,你一个待嫁闺女,如何同男子一同吃住?”张如飞手指微颤地指着她,瞪大了豆子眼道,“哪有黄花闺女随军的道理?”

话音未落,他眸色一转,瞳仁更加黑遂。

腹诽:“若是这小丫头走了,那我不就清净了,把麻烦丢出去也好,真等到了千里之外的北姑,谅她也回不来。”

他拍拍肚子,笑意盈盈对晏醴道:“贤侄你就大可放心,这点小事我还是办的了的!哈哈哈……”他拍着肥肚大笑,颇有长辈关怀小辈的自诩。

晏醴在心里冷笑,“我要离开一阵而已,也不至于这样喜形于色吧。”

“只是我要随军这事,霍斟不知道,你也要保证在军队拔营前,无第三人知晓。”

张如飞拍拍胸脯向晏醴保证:“没问题,贤侄不必担心。我这嘴,严着呢——”

他比了个守口如瓶的手势。

霍斟最近一直忙得很,准备出征的粮饷钱银,还要挑选前锋营后备军人选,颇为费神,是以他连着几日都住在军营彻夜未归。

倒是霍仲时不时就回来一趟,美其名曰担心晏醴的安全。晏醴看,实则是为了监视她。

于是她趁父子俩不在家时,偷偷把衣物和银钱收拾起来,到时候好轻装上阵。

有了盼头,日子也过得格外快。

几日后,终于到了霍斟领军出征的日子。

天色微亮,霍斟就轻手轻脚背上包袱准备离家。

他是个不喜为离别而道别的人。

这次却不同以往。

他将将推开栅栏院门,就听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阿哥,等等。”

是阿醴的声音。

他回眸,正对上晏醴睡眼惺忪,头发蓬乱的窘态。

她手里抱着一包鼓鼓囊囊的东西,不知是什么。

小跑过去,她拉了拉霍斟的衣袖。将他拽到桌边。

一层层打开油纸包,几块酥饼躺在其中。

她拿起一块,塞到霍斟嘴里,不容他拒绝。

霍斟也不拒绝,他只看着她。

“又想唱出四块玉·别情?”他暗自腹诽。

看到霍斟掉得一嘴的油酥渣,她却绽起一个懒懒的笑。

这酥饼其貌不扬,入口却很惊艳,层次丰富,外皮是酥酥脆脆的千层,内里是香甜的奶团子,夹着桂圆肉和核桃碎。

“这是什么?”霍斟问。

晏醴一脸自得,两颊泛着刚睡醒的红晕:“这是定胜糕,阿哥吃了定胜糕定胜归来!”

说着晏醴也拿起一块吃了起来,好吃到砸吧砸吧嘴。

霍斟看着她嘴角的油酥渣子忍俊不禁,伸出手,替她轻轻拂去。

碰到她脸颊那刻,他猛地抽回手。

晏醴怔了怔。

她还从未见过霍斟露出这般柔软而紧张的神情。

小村庄前的青山雾霭里,笼罩着一片彩云,依稀能看见将落未落的残月,他说。

“好,定胜归来。”

漆黑小屋中,从门缝透进一丝晨光。

霍仲弓着身子,趴在门缝里,侧耳听着二人的对话。

他没出来,或者说根本不敢出来,每当这时候,他都不敢见儿子一面。

对一个老兵来说,生离死别常有,可他依然难以面对亲人间的离别。

道别得越是隆重越是难再相见,这样的事他见了太多。

所以倒不如像无比寻常的一天,他与儿子各自去上值,晚上就又能回家吃饭。

荒芜小道上,即将远行的少年孤身一人,向着不知前路的方向。

晏醴两手托着一油纸包的剩点心,望着霍斟的背影渐渐淹没在雾霭里,回头瞄了瞄霍仲的屋子,没有动静。

她又悄咪咪溜回了屋,在门缝里观察了半晌。

等到霍仲上值,见着他走远了,晏醴拎起包袱,冲出门去。

摸一摸银子的圆脑袋。

“银子啊,我们要去滁州啦!”

一脚上马,绝尘而去。

她在蜿蜒的小道上横冲直撞,恨不得一蹄万里。

“能赶上他们的,能赶上的。”

马背上跌宕不停,她安慰自己。

狂奔了一个晌午,银子已经疲累不堪,怎么鞭策都不肯再跑,她也终于在外城的林子里见到了部队的尾端。

几个小兵高高举着军旗,忙不迭躲避上方的枝杈,军旗上三个大字“南阳军”。

张如飞曾与她交代,“届时在部队末尾,最后一个举旗的士兵会接应你。”

晏醴下了马,牵着银子悄摸摸走到了最后一个举旗的士兵身边,小声耳语:“神勇无敌威猛将军”。

举旗士兵匪疑看向她,扶了扶头盔,歪过头掩口道。

“俊朗美男张如飞是也。”

她甩了甩头,不忍再听。

简直要尴尬到钻进土里,张如飞这什么自恋的暗号啊!得知这暗号时,她就在心里把他骂了一万次。

晏醴将银子交给张如飞亲信,托他在路上代为照顾。

小兵便交给晏醴一套军医的白袍,让她到树丛后换上。

晏醴也管不了那么多,将袍子一套,像其他军医那样将白袍套在耐脏的衣物里,只露出一截白边。

她跟着举旗士兵去了队伍中段军医行列。

他叮嘱:“军医皆打过招呼,你跟着走即可。”

晏醴点点头,松一口气。

长支队伍在树林中穿梭,高头大马上的将官当然不会知南阳军多出来一个女子。

裴岫骑马靠近霍斟,与他和严晨并驾。

他一只小指勾住缰绳,凑头过来:“咱们此去三年五载怕是回不来,霍兄,那外室如何安置的?”圆眼微眯。

“滚。”

聊到了感兴趣的话题,严晨也调转马头往这边来。

“哎哎,霍兄啊,这外室的处置可不能马虎!别说外室了,我这一出来,你看我在青纱楼里那些知己甩都甩不掉!更何况……外室啊!好歹是跟定你的小娘子,对人家好一些。”

他瞧了瞧左右,掩嘴道:“女人是水,女人是纱,女人是绕指柔——是用来疼的,知否?”

“严晨兄果然经验老道哈!”裴岫竖起大拇指,一脸奸笑。

霍斟一瞥左右两人,继续目视前方:“她不是水,不是纱,也不是绕指柔。一头小狼罢了。”

裴岫夸张惊呵:“啊!原来霍兄竟喜欢这一挂的!”

严晨大笑。

“不是外室,远房表妹。”霍斟低沉道。

阴云已在左右两人头上打转。

“当我没说。”两人异口同声,“没劲。”

严晨显然意犹未尽,扫一眼前方独自骑行的洪淮斌,此征的主帅。

“诶,你们瞧,他是否真如传言一般庸碌无能,只会巴结讨好上官呐?”

“你也说了那是传言,还是得亲自验证。”霍斟摇摇头,“咱们,拭目以待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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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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