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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因四人对平叛人选未达成一致,朝堂内外对此事也各有议论,但又无法坐等事态扩大,便就近借调周边府县兵马对平阳王形成围堵之势,等待朝廷下一步指示。

是日,华九遥坐在窗边慢慢习字,偶尔能听到几声轻微的咳嗽声。

这位小公主的字跟她的人一样,柔和清正,不带一点锋芒,与华九遥正好相反。

前世她的父亲在机关单位加班较多,她便经常一人在家,内心不静的时候便喜欢练字,她最爱写行书,练得最多的却是楷书;一点点把自己的棱角收起来,收在一个世人看来合适的圈里面,长成一种规范的样子,这是练字,也是在炼自己。

就想当时上学时她选择思政专业,毕业时准备考公一般,规则之内的挑战,让人欢喜。

比起无拘无束,她更喜欢带着镣铐跳舞的感觉。

她很喜欢这种征服自己的过程,让她随时能够掌控自己。

现在,她仿着“九遥”的字,逐渐找回了熟悉的控制感。

“殿下,礼部尚书杜大人求见。”陈祜走进来说完,便站在不远处躬身低头。

华九遥练完最后一笔,把纸张扔进燃烧的炭盆里面,沉思后吩咐陈祜:“把杜大人带到隔壁是一阁,我马上过去。”

是一阁是成名帝专门用来与臣奏对的地方,因大雍的朝臣从高祖时期便喜欢有事进殿上奏,无事入殿请安,那时是因为君臣从微末起一同打天下,感情甚好,后来的君臣关系虽说没有那么融洽,但一些习惯也不知不觉保留了下来。

华九遥收拾好桌面,才不紧不慢往是一阁走去。

她大概知道杜周士这次过来的目的,她已经醒来差不多四五天了,身体肉眼可见好起来,登基仪式却一直未进行。

如今的大雍内忧外患,朝廷内外亟需一切走上正轨。

但她对这件事有自己的想法,杜周士怕是要无功而返了。

“臣杜周士问殿下安。”

华九遥缓步走近:“近来诸事繁多,杜大人辛苦了。”

“谢殿下关心,臣职责所在,不敢言苦。”

华九遥似也只是随口一说,在杜周士回话后便坐在了前堂中间的红木及瘿木嵌粉彩瓷板宝座上。

遥遥的日光落在她的肩头,像一副安静秀雅的古代仕女图。

杜周士是第一次见这位久居寺庙的公主,跟他想象中的一样,淑静端庄,但是眉眼之间又能看出尚武祖辈们一代一代流传下来的英气。

虽面带稚气和病弱,也难掩一身清贵。

真是不容易,想起先帝看似雅正温和实则狂放不羁的性格,一向主张遵循礼法的杜周士心里不由燃起了一些希望。

大雍朝以武治国,马背上打天下,历代皇帝都性格粗放,武将更是占据朝堂半壁江山,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文帝那一代才有所改善,经过成明帝这一代,文官的地位逐渐开始上升。

现在看小公主最是知礼不过,虽言行举止如阁老所言还有学习的空间,但一切都是如此刚刚好。

想到这里杜周士不由得有点激动:“殿下,礼部关于登基大典诸事皆备,这是钦天监选定的吉日,请殿下过目。”

因声音有点高昂,惹得华九遥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杜周士却并不敢直视圣颜,在回完话后便垂下了眼。

陈祜把册子递给华九遥,华九遥一边看着钦天监选出的日期,明面上仿若在思考,其实心里已经懒懒打了一个哈欠。

无论这个日子多么合适,只能辛苦以后钦天监选个更好的日子了。

她轻轻咳嗽几声,在杜周士微抬头时,苍白的面色适时露出了一丝为难:“日子是个好日子,我也知礼部诸位大人为此殚精极虑,以求诸事完备。”

杜周士听着公主的话音心里一紧,果然……

“但我观大典议程繁复宏大,便是第一仪自朝天门入,到圜丘坛这一段路,我身体初愈,怕是无法走完全程。”

杜周士刚要开口,华九遥又轻声道:“另有一事想请教杜大人。”

“殿下折煞微臣了,臣自当知无不言。”

华九遥翻着册子,细细的指尖点在其中一页:“不知这个登基大典是按照高祖时期传承下来的仪制,还是圣阳女帝时期改制后的?”

四月的日光并不照人,反而带点寒气,杜周士却在短短两句话中汗湿全身。

大雍朝至今出过两位女帝,一位是高祖时期二圣治国,高祖崩后,德懿皇后正式登基为帝,几年后让位于长大成人的太子,因其在位时期政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与武帝起到了很好的承上启下的作用,后人称之为永昌女帝。

另一位则是杀兄弑父,以一己之力灭掉皇室三分之二血脉的圣阳女帝了。

永昌女帝因在位短,当时也是按照祖制来进行的登基大典,直到圣阳女帝,才对其进行了改制。

礼部这次并未多想,只是习惯按照祖制进行了准备,但是现在经华九遥一问,他突然有点摸不准这位小殿下的心思了。

圣阳女帝对登基大典进行的第一处改变便是祭坛祭拜,由原先的三跪九拜改为敬天地。敬天敬地,拜先祖,但不屈膝;“只拜不跪”是这位女帝贯彻至一生的行为准则。

可见其心性狂妄如何,又多么坚毅自信。

杜周士脑海中闪过许多想法,但他尽管满头冷汗,回答时却滴水不漏:“禀告殿下,自高祖时期登基大典便以周礼古制为尊,以示正统与传承,圣阳女帝虽进行了改制,但整体还是以周礼为主。殿下若有示下,礼部诸司全体待命。”

看着杜周士的样子,华九遥用手帕捂住嘴轻咳几声,秀气的眉眼微蹙,如同闺阁里面被娇养长大的小女儿一般,疑惑道:“杜大人不必紧张,我有此问,只因观圣阳女帝时期的仪制简单些,我自幼体弱,想着能否偷懒些罢了。”

说罢似是不好意思,华九遥又安抚道:“礼部诸司我之前听皇兄提起过,尤其祀祭清吏司李郎中对周礼颇有造诣,对礼制方面我自是放心。”

“但我的诸多顾虑想必杜大人也清楚。”华九遥拿起茶润了润嗓子,“有劳礼部诸位大人为我费心了。”

说完,华九遥似是累了,望了陈祜一眼,陈祜便领着杜周士下去了。

杜周士跟在陈祜身后出了大门,被门外的风一吹,身后的冷汗化作鸡皮疙瘩爬满了他的后背。

他的大脑似乎也开始彻底清醒过来,克制着往后再望一眼的冲动,杜周士对着陈祜拜别后,佯装镇定走出了宫门。

这位储君,竟连阁老都看走了眼。

想到此他突然想大笑,他大雍朝如此幸运,代代明君在位!

四月杨柳初发芽,杜周士就这样一步一步走在上京街道上,仿佛看到了一个盛世的开端。

杜周士的思绪,华九遥不得而知,也不在乎。

她不会在仓促的境地登上自己的皇位,她要的,不只是名正言顺,还要万民朝贺。

想到此,华九遥叫来陈祜:“宣霍峣来一趟。”

陈祜躬身应“是”,在转身时似是犹豫了一下。

华九遥端过药碗一饮而尽,接过手帕擦擦嘴:“我的身体没事。”

陈祜听到后面上没什么变化,脚步却轻快了不少。

“陈大人是担忧殿下呢。”王夫人接过华九遥的药碗说道。

“我知道。”华九遥未多说什么,但她知道王夫人的意思。

王夫人是成明帝的乳母,来南境八大世家之一的王氏一族,永和十年被成明帝册封为郡夫人。

成明帝担忧皇妹体弱,宫中之人不够尽心,病榻前口谕请王夫人照料九遥公主至成年后再回南境颐享天年,令身边一直服侍的内监陈祜作为近身护卫保护公主。

王夫人悲痛应下,在华九遥昏迷这一段时日里事事亲为,熬药一事更是未曾假手他人。

华九遥对于时事能够知晓如此清晰,也是因为在她身体处在昏迷状态,意识却偶尔清醒的日子里,王夫人经常与她诉说朝堂内外的大事。

她自幼在皇宫内长大,饱读诗书,在成明帝少时便与他一同听学,成明帝也并不阻止她读史,反而知道她对此感兴趣后,偶尔也会拿着朝事与她商量,故对于政事王夫人很有自己的一番见解。

为此对着二人,华九遥总是比之别人多了一些信任。

“殿下要不在塌上休憩一会儿?”王夫人说着陈祜,其实自己内心也有心疼在。

华九遥面色因大病初愈的确带着苍白,加之她身材瘦弱伶仃,看着是让人担心。

不过华九遥对自己的身体状况能够感知到,并没有面上表现得如此虚弱,但她目前很需要这个状态,也就没有掩饰。

她摆摆手,转身去了是一阁,接下来的谈话才是一场硬仗,她得做好万全的准备。

等到她完整写完一篇《十思疏》的时候,刚放下笔,便听到了陈祜通报的声音。

华九遥抬眼,看到霍峣身着一袭玄色蹙金麒麟纹对襟朝服走到堂中。

成明帝的审美还是在线的。

这是华九遥看到霍峣的第一个想法。

那天晚上她刚醒,没有仔细看过这位大雍朝最年轻的辅政大臣,只记得声音冷冽,鼻梁高挺,话不多。

现在看来,成明帝可能是一个颜控,不然怎会把上京三大营,外加枢密院院使这一职位都给了他。

成明帝是病糊涂了吧。

“见过殿下。”霍峣的声音果然跟那天晚上一样凉。

华九遥按下心里的腹诽,对着这位年轻的权臣,也同那天晚上一样流露出了一丝示弱之意:“突然请霍院使过来,是有一事近日常挂心头,不知该如何是好,想请霍院使拿个主意。”

“臣惶恐。”

面上却未带一丝惶恐之色。

华九遥当作没看见,继续自己的表演:“今日礼部杜大人过来说起登基大典一事,我却心里不安。”

若是常人,自该接一句“殿下为何不安,愿为殿下解忧”之类的话,霍峣却只是站在那里,眉眼未动。

他的反应在华九遥预料之中,为此她面上苦笑了一下,缓缓从椅子上起身:“大雍朝自开国至今,已有百余年,从高祖到皇兄,一代代开疆扩土才有了如今偌大的版图。”

“但我刚从寺庙走出看一眼这人间,便先后遭遇刺杀、平阳王造反和山渊国作乱,因此当杜大人过来谈起登基一事时,我不免心惶惶,叛乱未平,边境未稳,我有何脸面去坐上这个皇位。”

华九遥目光切切看向霍峣:“霍院使当时能救我性命,现在可愿出京平叛?”

面对华九遥掏心掏肺之言,霍峣总算有了些反应:“关于出京平叛一事,殿下在那夜应该看到了结果。正如阁老所言,平阳王和边境作乱都不足为惧,殿下不必为此太多忧虑。”

华九遥目光一顿,她当然知道霍峣不可能出京,她也不会放他离开上京,本来京城内兵马现在就几乎是他一人掌控,再让他染指南北境,这个皇帝不如给他来坐算了。

“既然平阳王不足为惧,各位大人何至犹豫至今?”

霍峣看了她一眼,不知是不是华九遥的错觉,她感觉这一眼带着点看傻子的感觉。

虽然很快霍峣就移开了目光,他淡淡开口:“我大雍国人才济济,平叛的人选实在难以抉择。”

果然是把她当傻子来应付了。

华九遥假装听不懂他的阴阳怪气:“哎,我年纪轻,是不懂各位大人的顾虑,但是既然霍院使无法出京平叛,不知可有推荐平叛的人选?我大抵可以帮上一些忙。”

霍峣再次抬头,这次华九遥站起来才看清他的眉骨,眉峰似剑,却生了一双惹人的桃花眼,看人的时候深邃又多情,加上薄唇,好一副薄情美人相。

怪不得整天一副大雍朝倒欠他五百万的样子,笑一笑岂还得了。

目前身高只有一米五的华九遥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可靠些。

面对华九遥不断抛过来的橄榄枝,霍峣不为所动:“殿下,平叛的人选其实也不重要。”

这位年轻的权臣,身上流露出了与年纪不符的沉稳与城府。

华九遥抿唇,她预知到这次的谈话不会顺利,却没想到霍峣这么难搞,简直是钢板一个,但就此放弃她就不是华九遥了。

看来这位院使大人是铁石心肠,示弱一途算是有点走上绝路了,她得适当放出一些筹码了。

“平叛的人选不重要,平阳王也不重要,那重要的是——”

华九遥与霍峣目光对上:“平阳府。”

“那平阳府大都督的人选,霍院使可有推荐?”

谈话到这里,霍峣才认真看了一眼这位端庄秀静的小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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