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路之前,班瑟与苍秾等人约法三章,说定了进入化龙谷后无论大事小事都要经过班瑟的裁决,班瑟说往东决不能往西,做什么事都要得到班瑟的许可,不能擅自行动。
经历一上午的严格训练,三人腿脚发软浑身无力,恨不得立马融入这片大森林四脚在地上爬。昨夜霸天提起休息计划时心里的彳亍荡然无存,一心只想着找机会休息偷懒。
怀着忐忑的心情找到班瑟,三人都担心她铁面无私,为了比赛不许休息。但班瑟不但很好说话地同意了三人的请求,还细心地告知三人霸天裁定的见面具体地点。
拖着疲惫的身体沿着班瑟指明的道路一路前行,没多久就看到在河滩上忙活着烧火烤肉的霸天。听见踩过沙地的声音,霸天笑着抬起头喊道:“玄生妹子!”
被点名的丘玄生吓得一抖,她小跑到三人身边,不用眼睛看也能准确刹住脚步:“你们来啦?我就知道你们今天有空,果子和烤肉管够,不用怕班瑟来抓你们回去特训。”
她一边说话一边递过来洗干净的野果,累得半死的岑既白懒得再做防备,干脆地咬了一口嚼几下,含混着说:“你怎么确定我们会过来,要是班瑟不肯放人呢?”
“有师娘出马,她哪还有空管你们?”霸天胸有成竹地拉着三人在火堆边坐下,得意道,“我拜托师娘今天再叫她过去一趟,师娘的话对班瑟就是天地启示,她岂敢不从?”
霸天的打猎技术比起班瑟有过之而无不及,一晚上的时间就打来数只野鸭野兔,全都料理干净插上树枝,在火堆边烤得焦黄流油。丘玄生和苍秾摸摸训练半天空掉的肚子,在霸天的极力推荐下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拿起了烤肉。
化龙谷与外界大有不同,但还是会在烤肉上加些野生的香草调味。没有想象中的腥味,苍秾三两口啃掉一只鸡腿,闲谈道:“霸天,你给我们介绍介绍化龙谷里的居民吧。”
见她手里的鸡腿即将吃完,霸天赶忙递上烤鸭脖:“这有什么好介绍的,大家相安无事,各吃各的果子各翻各的树藤,果子丰收的季节里连面都很少见。”
“怎么会不见面呢?”岑既白舔舔手指,玩笑道,“果然是林子太大了,不管有再多的鸟也还是难以见着。”
“庄主妹子说得甚好,就是这个意思。”霸天熟稔地分发烤肉野果,担心三人吃得无聊便打开话匣子,“班瑟成年前多是住在师娘家里,我跟着师娘学本事,跟班瑟是师出同门。战天这个人生平没有什么爱好,唯独喜欢找人打架,师娘本领高强,我和班瑟也很不幸地被她当成对手了。”
“班瑟以前住在师娘家里?”岑既白手里的树枝差点掉到地上,赶忙换上听八卦的表情,“她都不跟我们细说师娘的事,霸天你快告诉我们,这位师娘是什么人哪?”
“师娘就是班瑟与我的老师啊。”霸天无奈地笑了笑,详细地说,“这么跟你说吧,师娘是咱们化龙谷里最强的人,时常有人受她吸引,向她学艺。但师娘教习的方式很是苛刻,能坚持下来的人寥寥无几,其中就有班瑟和我。”
没听见想听的桥段,岑既白显得没什么兴致。丘玄生没想着这些,继续关心班瑟的家庭:“师娘叫什么名字呀?”
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竟然把霸天难住,她认真想了想,说:“化龙谷从没有取名字的习俗,我和班瑟战天她们是因为曾经在百鳞大会上表现出众,这些个名字都作为称颂。”
“那么师娘是没有名字的?”得到霸天的肯定,苍秾掰开鸡翅,跟上这个奇怪的话题,“既然化龙谷没有取名的概念,为什么还要用名字来称颂你们呢?”
鸡翅上的油滑滑的,苍秾用力几下险些把鸡翅挤飞出去。霸天稳当地拿过鸡翅对半撕开,面不改色道:“这都得怪傲天,她对外头的世界很是痴迷,从旧时候探索过外界的前辈口中得知了名字的存在,便嚷嚷着也要给大家起名。”
岑既白好奇地问:“没有名字,那你们怎么叫人啊?”
“在此之前,我们都以对方的特征作为称呼。”霸天忙着帮只顾得上吃的三人掰开鸭翅鸡腿,一一举起例子来,“譬如班瑟叫吃果王,战天叫打架王,傲天叫弱弱。”
三人停下吃东西的动作,互相对视一眼。苍秾觉得古怪,问:“吃果和打架都是爱好,怎么傲天不叫机关王?”
霸天轻轻叹息一声,沉重地说:“傲天的身体太差,在推崇强健的化龙谷委实格格不入,她性子孤僻喜欢研究外界,有好事者以此嘲弄她,这样的名字就传开了。”
果然大有文章。丘玄生唏嘘道:“这是傲天的喜好,再怎么样也不该给别人起这样的名字。傲天会伤心的。”
岑既白问:“她真的很爱研究外头的世界?”
“嗯。正是因为傲天资质不佳,她便拼了命的研究机关以小博大,虽是另辟蹊径,但也值得尊敬。”霸天耸耸肩,说,“并且班瑟萍踪浪迹,给她带回许多外头的新奇传言。她听说外头也有人善用机关,便研究得更加卖力了。”
吃了几个鸡腿,苍秾的脑子终于重新转动起来:“你先前说傲天因亲近外界被人视为异类,但班瑟同样喜欢外界,还三天两头住在外头,就没人说班瑟是异类吗?”
傲天把烤鱼塞到她手里:“班瑟离开化龙谷是她声名鹊起之后,四大天王的名声打响后我们四个皆被化龙谷格外尊崇,如何行事绝对无人干涉,也没人再敢叫傲天弱弱了。”
“我猜她是受够了这个难听的名字,借仪式上的活跃顺水推舟另起新名,”她带着慈祥的笑容看着三人低头吃东西,游目望向天际感慨道,“但她如今是四大天王之一,就算不特意起名也得被叫成强强了吧?”
岑既白吃饱了没事干,噗嗤一声笑出来,树枝指着苍秾说:“用爱好起名?这么说的话,苍秾就该叫闭嘴王。”
苍秾不满道:“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化龙谷的人。”
“随口一说嘛,闭嘴王还不闭嘴?”岑既白摸摸吃饱的肚子,“叫背梗王也不错,可你背再多梗也还是很无趣。”
莫名被当做靶子的苍秾怒上心头,反唇相讥道:“说得对,你叫得瑟王,撒谎王,不管天不管地只管姑母王。”
“你怎么敢讲这样的话的?等我出去了一定告诉姑母你骂我!”岑既白一下子跳起来,想起现下的苍姁俨然帮不上她,转头推几下丘玄生,“玄生,你帮我说说她啊。”
“我觉得苍秾小姐和小庄主说得都对,”丘玄生乐在其中,高高举起手中竹简道,“那我就是喵可王!”
为什么这么快就接受了这个设定……苍秾感到一阵语塞,敷衍道:“别把话题扯远了,我们说回师娘的事。”
霸天和顺地颔首,说:“师娘待班瑟犹如亲人,班瑟也该跟你们说说她的事才对。她一句都没和你们提起过吗?”
“她只告诉我们师娘是盲人,”丘玄生说完又觉得不该这样说,赶忙对霸天道,“对不起,不是说你不好。”
“没事没事,玄生妹子你真喜欢道歉。”她大大咧咧地一拍丘玄生的肩膀,震得丘玄生半边肩膀一阵酸痛,霸天坦然道,“师娘年事已高,所谓壮士迟暮,就算再强也会有油尽灯枯的时候,班瑟尊敬师娘,对师娘唯一的忤逆就是走出丛林,她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当然也想多陪陪师娘。”
能让班瑟如此挂心,想必这位师娘是个人物。再说她那只能让眼盲者修炼的超强心法,苍秾觉得普通人闭眼也能练。苍秾打好算盘,问:“能不能带我们去见见师娘?”
“师娘苦心孤诣钻研功法,除却亲近的几个小辈外便闭门不见。”霸天不知苍秾心里的计量,毫无顾忌地给出个叫人失望的答案,“但百鳞大会正式举行的那天你们一定能看到她,师娘是族中老人,势必会出席的。”
“不知是谁能养出班瑟这样的煞星,这位传说中的师娘我还真想见一见。”岑既白没想这么多,抱住霸天的胳膊大声称赞,“霸天你人真好,给我们准备了这么多好吃的,还叫班瑟给我们放假,比那个自说自话的傲天好多了。”
说到傲天,霸天只记得昨日带昏迷过去的苍秾去她那里治伤:“还没问苍秾妹子的手状况如何,昨天我送你到傲天那里想起约了和战天切磋,就没有多留。”
“手是好全了,可是我的……”岑既白想起她痛失的裤子,一抹脸转移话题,“我的天,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自来熟的人?我们还没认识多久,她就带着枕头来找我们聊天。”
霸天识相地没问裤子的事,只是帮傲天辩白:“大概是她想告诉苍秾妹子蛛毒要如何清理?傲天在族中朋友甚少,大家都说她清高,怎么会夜里找你们说话?”
她未经允许就碰岑既白的衣服,岑既白打定主意要骂她,说:“可她偏偏就来了,还问了我们好多外头的事。”
霸天疑惑道:“外头的事该问班瑟,找你们做什么?”
苍秾暗中掐岑既白一下,说漏嘴的岑既白赶紧捂住嘴。霸天一脸好奇,苍秾不得已找了个借口说:“我们是被班瑟从外头捡来的,被人追捕了好长一段时间。傲天猜着我们遭人追杀必定见过特制的兵器,前来向我们讨教武器的事。”
“这样啊,倒真是傲天做得出来的事。”傲天没有多问,仰头看天说,“我想着这次百鳞大会结束,我跟班瑟结伴到外面看看,我们两个一起的话说不准还能把她带上。”
“霸天,你对她也太好了吧,”岑既白感激涕零,冲上来挽住霸天的手说,“对我们也这么好,烤的肉比班瑟做得还好吃。”
“哈哈,这不是揪了玄生妹子的尾巴,看她哭了那么久心里过意不去。”霸天不好意思地把她扯开,很是郑重地对丘玄生说,“玄生妹子,现在你还怕我吗?”
“只要你不抓我的尾巴就好,”丘玄生还是有点不敢面对她,无意识地往苍秾身侧挪了挪,但还是很给面子地说,“你是个好人,谢谢你今天请我们吃饭。”
“这是必须的,我和班瑟是朋友嘛。”霸天没心没肺地大笑,“其实我是有求于你们,这次百鳞大会班瑟说要和你们组队历练,倘若我对上了你们,还请你们手下留情些。”
看着霸天那媲美班瑟的高大身躯,苍秾连连摆手:“不不不,明明是我们要仰赖您的照顾。班瑟也是这样交代我们的,让我们先避风头,争活命的机会不争一时输赢。”
“好,咱们就这么说定了。”霸天淳朴地递上水果作为谢礼,嘀咕着说,“还有傲天和战天她们那边……”
接过霸天递过来的果子,苍秾心里又升起一个想法。她举手提问:“霸天,傲天有没有跟你提起过她的偶像?”
“偶像……你是说仓鼠?”霸天挠挠脸,迟疑道,“不对,我记得不是这么念的,苍姁?好像是叫苍姁。”
岑既白惊得掩住嘴:“她的偶像真的是苍姁吗?”
“是,听班瑟说过这个人之后她就成了苍姁爱好者,每天念叨着要做出和苍姁一样厉害的机关。”霸天不明所以,不解地望着苍秾,“你们问这个有什么用?”
“没有用,”苍秾心虚地摆摆手,坐得离她最近的丘玄生听见她小声说,“原来她没有骗我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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