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古堡,周围是阴暗无边的森林,泥土软烂散发着土腥气,空气中充满着雨后的清新,乌云压低,快下雨了…古堡哀叹着。
大厅里一片沉默,气氛尴尬沉重,无一人出声,大家都在不着声色地观察这周围的几人,陈松子也是,他坐在长方形桌子的右侧第三个位置,这里人不多,总共也就十一人,死来死去最后能活下的最多也就两三人。坐在他左边的是两个姐妹花,双胞胎姐妹抱成一团警惕地观察着周围,时不时嘀咕两句。
而他右边的是一对胖胖的中年夫妻还有一个最多刚大学的男生,中年夫妻眼中有些不安,在听着四周的窃窃私语后渐渐被眉眼中的害怕所取代,十分明显要么是新人要么是刚进游戏不久的新手,这时候估计已经看完游戏给的介绍了。而那个男生,沉默寡言,表情冷漠,对于男生来说很少见的精致的脸上面无表情,对于这地方也没有意外,看来应该是进过副本的人了。不知为什么陈松子总觉得十分的熟悉。
那个男生感到陈松子留在他的视线,竟然敏锐的发现,头微微转动,也在悄悄地观察着陈松子,见那是没有恶意的观察,表情微微缓和些来,两人在对方都发现视线后定定的看了几秒就不约而同的转头看别处了。
陈松子对面剩下的五人中有三位男士低调地低声讨论着什么,很明显他们是组好队来的。还有两个是努力镇定但看得出来还说十分害怕的一对小情侣,没什么经验,心理素质看来一般。
观察完众人,内心对大家也都有了一定的了然,他除了第一次和人组过队就没再和不熟的人搭伙过本了,容易被背后捅刀,这种他见的不少,所以心理一直不怎么愿意组队。
陈松子面无表情地观察着周围,他目前只去过两个副本,这是他的第三个副本,这应该是个b2副本。
副本的等级总共有A、B、 C三个,而ABC三个又分为a1、a2、a3……c1、c2、c3,3号是一个等级最简单的,1号就是最难的。而副本都是随机的,等级也是随机的,不过厉害且过本多的人到后面也就大部份都是A副本了,所幸是可以隔久点进副本。
这是个欧洲的副本——约尔森庄园。
陈松子他们所在的这个庄园里的古堡十分的巨大,今天天气是阴天,乌云低压压的令人喘不过气,古堡里面十分的奢华,水晶灯吊顶,四周墙壁的边沿金灿灿的,刻画着各种历史,天花板很高,雕塑的天使做向上飞翔的动作被定格在此,栩栩如生,一幅又一幅名贵的油画被拥挤的挂在墙壁,高傲的贵妇人骄傲地撇向众人,悲怜的圣母低垂眼眸为众生流泪,受难的神者痛苦的悲鸣,平民大众惊慌逃难的身影,女仆管家们野心不屑的目光…这仅仅是一楼的大厅。陈松子收回目光稍微平静下心,光是观察这些就使他心中有些不安慌乱,这个副本很难,精神污染太高了。
所以是哪个人来着,跟他说这个副本简单……?好像有这事……吗?陈松子摇摇头压下怪异感,在没多久就忘了这段小插曲。
“这边为什么这么多画啊大哥,好吓人啊。”一道声音响起,那三个男士组好的队伍里最小的男生正对着看起来三人中年纪最大的说道,像是在寻求安慰一般。
其实说是年纪最大的也是很年轻,看起来不到三十。他把手按在那个最小的男生头上随手呼噜了一把,引来男生不满的表情,旁边那个介于两人中间的男生叹了口气把两人分开安慰男生说:“放心,有你大哥和我呢。”有意思,貌似是兄弟,那中间那个是兄弟还是朋友呢?
还没等陈松子多想,叮———一声刺耳的玻璃声,众人一惊,向声源看去,一双白色手套,手中拿着个玻璃高脚杯轻敲,身穿一套管家服,身材高挑,五官干净面容严肃清冷的女管家。
她顿了顿,低哑着声开口道:“欢迎诸位贵客来到约尔森庄园,我是这座古堡的管家艾米达,非常抱歉约尔森伯爵身体抱恙,这几日下雨风大得了重病,无法下床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们,所以这几日由我来照看你们。”顿了顿,她继续说:“女士们先生们,我想,你们应该都饿了吧,还有半小时到用餐时间,我先带你们去你们的房间,虽然房间完全够,但是这几日下雨有些屋子里发霉了所以每两人一间”说完她就转过身往前走。
古堡很大,但是并没有看到楼梯,直到艾米达带着他们来到大厅边缘将墙壁上的蜡烛用力一掰,如同多米诺骨牌般前面的蜡烛都一顺溜倒成同一角度斜倾,咚咔咔咔的声音响起,一条楼梯从墙边伸出形成,大家跟着她来到二楼。
女管家将人带到二楼就不管了,只是沉着脸说:“只能每两人一间房,多了不行,多出的那个人睡着间房,这是干净的,选好屋子后不能换房,晚上十一点后不能出房门,晚上七点半吃晚饭,待会不要迟到,除了吃饭不能乱吃其他的东西,约尔森伯爵很爱干净”说完就走。
只剩下几人面面相觑,女管家npc十分特别,陈松子之前的其他副本的npc从不会多说话,一般也只是一两句,大部分线索以及禁忌都是需要人为发现找到的。
二楼是一间间客房,由于两人一屋,本来心照不宣不说的自我介绍也不得不进行。
那对中年夫妻中的先生脸颊上的肉抖动,害怕地颤颤巍巍说:“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国家不管吗?”听到这话的陈松子叹了口气,心里想到有些太天真了,还是无奈的说:“不管,没办法管,进了游戏出去后是说不了有关游戏副本的,甚至大都会死,可能国家内部也有人进去了但是没有办法,大家只能尽量活着”听陈松子的话两人脸又青又白,女人一来震惊的呆在原地,脑袋发懵,好半天才消化过来,郁郁寡欢的攥着自己老公的胳膊。
陈松子听的有些不耐烦,想了想便开始自我介绍:“既然自我介绍免不了,那我先说,我叫陈松,你们叫我松子就好,这是我第三次过副本”他十分警惕,并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实姓名,随后他走到那个男生身边,真挚地看着他小声道:“我们俩要不要住一起组队,我看你是一个人,就咱俩单个的一起了呗。”
可能真诚永远是必杀技,又或者正好陈松子来找他搭话了,那男生看了看点点头,吐出几个字:“江时鱼,我的名字。”看来是同意了,真是个惜字如金的人,陈松子心想。
然后边听着其他人介绍着自己边跟江时鱼套话,那对夫妻是头一次,名字女的叫路霞男的叫许康,双胞胎姐妹花一个叫于小林和于小森,情侣男的叫汪则女的叫单海湖,三位男士是三兄弟叫熊大、熊二、熊三,听到名字众人沉默一瞬,熊大一脸尴尬说:“别这么看我们,这我妈取的小名”旁边的熊二一脸黑线,再配上这带着金丝框眼镜和优秀人才教授般的脸喜剧效果简直了,陈松子暗暗道。
旁边熊三看到他这个表情悄悄说说:“我猜到你在想啥了,一定是我哥对吧哈哈哈我跟你讲我都要习惯了!”这货,熟练的可怕。
“你怎么看?”陈松子出声道,“你,还有那三个兄弟,都没有用真名。”默契般的,江时鱼懂陈松子的意思,听到他的话陈松子倒吸一口气,无奈摇了摇头说:“好吧,他们三个很明显,但我呢,应该没这么快看出来吧?”“直觉,你不叫这个?”江时鱼回道,黑亮精致的眼睛看向陈松子,他知道怎么样完美利用自己的优势,无辜可怜又直率的眼神让陈松子很快败下阵来,说道:“好好好不叫这个,不过我确实也没说错,可以叫我松子。”江时鱼会意,一挑眉小声道“陈松子?”,陈松子笑着点点头,心中感叹为什么自己在面对江时鱼时总容易心软呢?明明也是很抗压的啊。
可是他却并没有想到很这小小的苗头竟在不久后有了答案,一切早已纠缠在一起,难以理顺……
陈松子又问:“那你怎么知道其他人不是说谎呢?”江时鱼无语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不是也知道?微表情还有小动作。”陈松子又笑着惊讶夸奖道:“我还真不知道,那你好厉害啊!”他其实知道,他也知道江时鱼知道自己在试探他,两人又来有回在一边打着机锋,好一会儿后,在自己住的地区都被套出来后陈松子有些心累说道:“好好好知道了,算了不搞了,搞这些试探什么的太麻烦在这样下去你幼儿园丑事我的社死事件都被看要出来了,你愿意?”
小孩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说,随后微微黑脸,面无表情的说道:“好,咱们日后见真章。”
莫名其妙的两人胜负欲挑起,陈松子觉得自己幼稚,一时间挺无语,跟一小孩较上劲了,不过不打不相识,两人都更加对方熟悉了一些。
由于多出一人,其他人都组好队了,只能三兄弟内部选一人住单独的房间,可是三人却是争着去住,争了半天,熊大翻了个白眼各给了两人一巴掌,按着两人后脖子看着他俩说道:“别的就别说了,但就是我是你俩大哥我就得去,你俩给我老实住一块儿,一起多注意,要小心!”熊二哪想到会被自己大哥这样按着脖子,气得脸色微红不说话,熊三讪讪的看着大哥和二哥意识到没办法只能低头悄悄看着周围,其他几人看着心里不忍却也只能这样。
一通折腾,总算分好房间,陈松子和江时鱼住在靠近楼梯第二间房,屋子很大,两间床,床靠的墙壁中央有个钟,一个十分华丽的钟,钟的边框上刻画这无数的飞鸦和几个幼小的天使孩童,床对面墙上有一幅很大的油画,是一位哭泣的女郎,而画下面有一面很长的镜子,两人坐床上上半身刚好框进去。江时鱼是不爱说话,而陈松子是不怎么和不熟的人说话,但是因为组了队陈松子才不得不搭话,而后的交往他与江时鱼熟悉很多,这小孩的言行举止也确实让他挺喜欢。
两人一时间相对无言,陈松子继续观察着屋子,思考着如何通关。
“江时鱼,你怎么看这个副本?”陈松子思考了一会后问。
江时鱼沉默了一会后缓缓说道:“还需要再等等,不过从女管家和伯爵来看,这两人不对劲,伯爵直到现在还没出场,可是处处却是伯爵的存在感”确实,这个伯爵一直没出现,一度让陈松子怀疑到底有没有这个所谓的伯爵,直到刚才听到女管家艾米达说的话才确认真有这么个角。
江时鱼没有说等什么,但两人都知道,听完他说后陈松子暗道两人想一块去了,江时鱼清楚他们两个心中的猜测,陈松子与他好想无形中有种默契。陈松子看了看江时鱼,他很聪明,从细节看心性也不错,是个暂时好的搭档。
快到七点半了,窗外下起了小雨,四下无声,陈松子和江时鱼一起下的楼去吃晚饭,两人默契的没有提刚刚的话题。餐桌旁众人基本都来差不多了,只是那对双胞胎姐妹没来,直到还有两分半七点半她俩才紧赶慢赶回到餐桌。其余几人心中又是心中松了口气又是提起一口气。
七点三十整女管家艾米达出现在餐桌主位,她看了看餐桌上的众人,满意的笑了笑,垂下的眼眸里是可惜和遗憾,只一瞬,抬头看着大家盈盈地笑:“看来大家都准时来齐了,那我们开始晚餐吧。”
随着话音落下,一个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仆端着每个人的晚餐走了上来放到每个人的面前,她们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脸上挂着角度一样的微笑,她们是一堆被复制的艾米达。
在明亮的餐厅里,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爬上众人脊背。
小情侣中的单海湖捂住嘴巴,惊恐的看着女仆和女管家,旁边的男朋友紧握住她的手安抚她。这场景完全吃不下饭,看到食物,众人脸色更差了,两块烤得干巴巴的面包,一小块黄油和几条烤培根,一个小碗里面是煮的蔫蔫的蔬菜叶子,看着就食欲全无,一片沉默,艾米达看着大家好似知道什么说:“快吃啊大家,放心,我们的食物会越来越好的,大家吃饭的时候可以说话哦,大家放心吧,我们伯爵可是很喜欢热闹。”
陈松子看了看食物,再看看旁边的江时鱼已经默不作声面无表情的吃上了,叹了口气心想,别看它长得没有食欲,吃起来外意…正塞了一口到嘴里…是他想多了,呸真难吃。他仿佛看到了这次副本未来一言难尽的食物。
因为女管家的话,那对中年夫妻很快开始窃窃私语,艾米达的心情肉眼可见的更好,陈松子低头嚼着培根沉思,伯爵喜欢热闹,但是伯爵没来,而现在坐在主位的是女管家,怎么看怎么不对,所以还是不说话比较好。陈松子若有所思的望了眼那对夫妻,他们声音不大,但是在安静的的大厅中确实很明显的,气氛稍微凝滞,他们也渐渐不出声了,吃饭的速度加快,肢体动作与乱瞟的眼睛表现出不安与慌乱。
叮当一声脆响,艾米达放下餐具,白色手套拿起餐巾纸轻擦嘴角,随后轻放在餐桌,微笑着说:“我吃完了,你们继续,我先去照顾伯爵了。明天的早饭在早晨八点半,诸位不要迟到了。”她走后,空气中似乎是没那么压抑了,很快陈松子和江时鱼也吃完了,两人轻轻放下餐具,轻声挪开椅子一起回到房间。其他几人紧随其后。
雨大了些,陈松子半靠在床上看了看窗外轻声说道:“我想,饭桌上应该不能说话,保持安静并尽量不发出声音。艾米达坐在了主位却说着伯爵喜欢热闹可以说话,可她自己却是安安静静不发出一丁点声音。”顿了顿便停住了,接着江时鱼便接道“她很可能是在引诱我们触犯她的规则。她的话不能全信,但也不能不信,比如七点半准时吃晚饭。”
“那就看今晚和明天了。”陈松子低声说,两人对视一眼,都明白着什么意思。陈松子心中不免有些唇亡齿寒之触,可是没办法,得到的规则和信息在副本里很多时候都只能靠人命去堆,自己活下来都困难,只能在心里感谢着那些死去的人们,他只是不会去故意引诱别人去试探或是将人推下火坑,这样对他来说哪怕是规则游戏杀的人那也是他杀的,他能做得只有看到别人作出举动时仔细观察着一切,尽量得出什么信息。
水声响起,江时鱼在洗手间洗漱,等他出来时陈松子已经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了
气氛沉默,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天早已黑了,清新的冷空气和着土腥味儿丝丝缕缕地从窗户缝漏进屋里,两人安静的躺在床上等待着黑夜,除了雨声,便只能听到呼吸声和自己胸腔中砰砰跳动的心脏,这是一个人还活着的证明。
难熬,很难熬,这是副本的第一晚,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会有人死亡,只是每个人都不知道这把悬在自己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什么时候会斩落自己的头颅。陈松子躺在床上,许是夜晚降温,雨后的凉气进屋,哪怕盖着被子也是稍微凉的,心凉身体也凉,他睡不着,听着旁边江时鱼不大平稳的呼吸他就知道这个看起来沉静的男生其实内心也是惊慌的,他也没睡。
想东想西,或许是滴答滴答变小了的雨声,或许是江时鱼慢慢平稳的呼吸声,或许是一天中的疲乏在床上渐渐放松,不知何时他慢慢合上眼进入睡眠。
滴答—滴答—滴答—滴…毫无预兆的陈松子突然醒来了,但或许是身体感受到危机又或许是他从没有放松警惕,他一动不动,也没有睁开眼。
太安静了,不知何时,雨停了,听不到一丝声音,原先有江时鱼的呼吸声,可现在醒来十分安静,好像这屋子就他一人,陈松子浑身僵硬汗毛耸立,他听到,他床头的旁边有滴答滴答的水滴声。
那不知人鬼的东西伴随着滴答滴答的水声在他的身边站了好久,微风轻轻地吹过,渐渐地精神高度紧绷使他疲惫,支撑不住地马上要睡去,他想着要是这样睡着也挺好…
突然一阵冰冷的气息在他脖子上,冰冷和刺痛附着在脖颈,艳红的嘴唇轻启,拉扯着嘴角笑着留下一句话:“我知道你没睡!”
把一二章合并了,感觉这样更加好一些,剩余还是没变化,平均每章两千快三千字那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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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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