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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被喻卓卿那样调侃一番,卫昶序回去工作,却始终心猿意马,无法专注。

杂乱无章的心事甚至让他两次送错了餐,回到吧台边上后他扶着脑袋深深地反思。

……那是喜欢吗?

他忽然想起高一刚入学的时候,班主任让同学们到讲台上进行自我介绍。

当时自己介绍完后回位置,抱着对其他人漠不关心的态度低头翻阅发下来的语文课本。

讲台上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直到听见班主任说的“你大点声,同学们都没听清”,他才被吸引了注意力抬头。

抬头便看见一个留着稍长头发,皮肤白皙长相干净的男生站在讲台上,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裤,表情冷淡,语气也冷淡,顺应班主任的要求重复了一遍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叫宁钰慈。”

简短的一句话。

宁钰慈下台后,班主任夸夸其谈地补充,说这位同学中考考了全市第三,成绩优异。

也就是那天晚上,卫昶序在BAND上刷到了宁钰慈弹贝斯的视频。

白色的衣服白色的裤子,视频里的人戴着口罩,但那头稍长的黑发以及身上的装扮,还是让卫昶序一眼就认出来——这是那位学霸。

中考全市第三的贝斯手,仅仅一个视频,狠狠震撼到了卫昶序的心。

solo精湛的技术,花样繁多的技巧,以及弹琴时那人在路灯下,仿佛发着光的身影。

那天之后,卫昶序将宁钰慈的账号设置为特别关注,并不再错过Mercifulness的每一次更新。

也更加刻苦地练吉他、学习做音乐。

就为了在自己准备好之后,找机会,去邀请宁钰慈与自己组乐队。

纠结了半天,卫昶序松开抓着自己后脑勺头发的手,一抬头就看见吧台后面的调酒师递过来的垃圾袋。

“嘿,我刚要叫你,”对方一见他抬头,笑嘻嘻道,“垃圾桶满了,麻烦扔一下,谢谢啦。”

卫昶序从善如流地接过垃圾袋,转身出了酒吧门。

却看见了从巷门口路过的宁钰慈。

对方沿着马路牙子,走得很慢,低着头,没有看见他。

而那裸露在外的手臂上,再次出现了乌青。

卫昶序那七上八下的心跳随着视线慢了节奏,变得沉闷。

“卫昶序,3号桌……”身后酒吧的门被打开,一个男服务生探出身来。

“我等会回来。”卫昶序说着,脚步已经迈出去了。

男服务生注意到他的脸色似乎有些沉重,咽了咽口水,扬声多问了句:“你咋了,有什么事?”

“人生大事。”卫昶序头也不回道。

话说得让人分不清是玩笑还是真心。

*

他身上还穿着酒吧的制服没换,就这样鲁莽地冲到对方面前,将宁钰慈拦下。

对方似乎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一步。再抬起头来看他时,因惊吓而蹙起的眉头又一点点舒展开。

宁钰慈扭头,环顾了一下四周。

而后他看着卫昶序,用不咸不淡的语气打了个招呼:“你今晚也在这工作吗?”

卫昶序想问的话有很多,却在宁钰慈开口后闷在胸口,只看着眼前的人,回答:“嗯。”

目光落下,正好看见宁钰慈将手臂往身后藏起的小动作。

少年皱了眉头,酸涩感再次在心中蔓开。

“哦。”宁钰慈打完招呼,脑袋便低下了,看不清表情,从卫昶序的角度只能看见他的鼻尖与绷得平直的嘴。

“出来散步吗?”他不敢单刀直入,声音都下意识放得轻了,旁敲侧击地问眼前人没有待在家里的原因。

“嗯。”宁钰慈说。

卫昶序不知道宁钰慈已经一个人走了多久了,只是目光落在眼前人瘦削的肩膀上,他实在于心不忍看到宁钰慈孤独的身影。

“我陪你,可以吗?”话语在嘴边徘徊片刻,他试探性地问。

但宁钰慈却说:“不用。”

拒绝得很果断。

那瞬间,卫昶序觉得他和宁钰慈的关系仿佛又回到了他们开始讲话的第一天。

他有些无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眼看着宁钰慈又准备离开,他开口,还是决定将自己的担心传达:“可是你受伤了。”

后来卫昶序每每想起,那个晚上的其他记忆全部都因为宁钰慈强忍着流露出的一点点脆弱而变得模糊。

在他说出那句话之后,宁钰慈再一次停住了脚步。

他泛着乌青的那只胳膊因为背对着卫昶序而暴露在路灯下,乌青很大一片,触目惊心,而在秋日夜晚只穿了居家短袖的宁钰慈此刻被风吹得发抖。

他当时满脑子全都是宁钰慈那副受伤的倔强模样。

“你在这等我一下。”

卫昶序说完,等待了几秒,没等到宁钰慈的回音,便兀自扭头,往巷的方向小跑去。

他背对着宁钰慈,也就没看见在他转身之后的几秒钟,那人抬起手背,低头板着脸用力抹去蓄积已久的眼泪。

卫昶序拿了自己的外套,顺走了巷吧台后面的两个冰袋。

趁喻卓卿还没从单间休息室里出来,他对同事说了声抱歉,拿着两样东西飞快地往外跑。

再回到路边,宁钰慈没有走,只是身边多了两个人。

卫昶序隔着老远便认出来,是coldbeer的主唱方程和鼓手阿坤。

宁钰慈的身上已经批了一件外套,看样式应该是阿坤的。他和方程两个人站在宁钰慈面前,似乎在说着什么。

“嘿,卫昶序!”不等卫昶序先开口打招呼,眼尖的阿坤已经看见了他的靠近,冲他摆摆手,随后低头点燃手里夹着的香烟。

卫昶序走近,点头示意,随后将手里的外套递到宁钰慈的面前:“穿我的吧。”

“大晚上这么冷你拿个冰袋干什么?”阿坤站在一旁,瞄着卫昶序手里的冰袋,随口问了句,他叼着烟猛吸一口,又道,“你这衣服哪有我这件暖和。”

“……我跟你说话了吗?”卫昶序瞪了一眼多嘴的阿坤,板起脸。

“啧,凶死了,臭小子。”阿坤毫不客气地怼回去,说着,扭头又对宁钰慈笑笑,“哥这件外套送你了,别有负担,什么时候有机会来帮我们的新歌录一段底音就成。”

许是他的热情让宁钰慈难以招架,被钳满金属铆钉的黑色皮衣裹住的人闻言,只是轻声地说了句“谢谢”。

“别说,还挺合适的,”方程在一旁笑得温和,“你气质看起来冷冷的,穿皮衣很帅。”

卫昶序看着阿坤大大咧咧地拍了拍宁钰慈的肩膀,哈哈笑着说“不用谢”。

男人穿着一件修身的白色长袖,身下是长长的四处都是洞与流苏的黑色牛仔裤,拖着一双厚底铆钉人字拖,唇瓣右侧带了一个银亮的唇环,黑夜中显得很抢眼。

卫昶序拿着外套的手便默默收回,他看着宁钰慈,散落在皮衣衣领上的黑发看起来触感柔软。

而在听了阿坤的那番话后,他开口,忍着自己心中莫名翻上来的不爽,用无奈的语气道:“你们乐队没有贝斯手吗,要来我们这借?”

“别提了,”闻言,阿坤脸上原本的笑意顿时消失得一干二净,他挠挠头,语气略显烦躁地说,“我们乐队还冷战中呢,烦得要死,辛克那小子说要退出了。”

“退出?”

这话却让卫昶序感到惊讶,下意识重复了一遍阿坤说的,表情也变得有些意外。

“对啊,”阿坤索性将乐队内部最近吵架的一些事都抖落出来,把情绪一股脑的宣泄了,“他说家里给他在家乡那边找了个稳定的工作,让他回去安分待着,再找个老婆过过‘正常人’的生活。嘿,我们做乐队的现在他妈连正常人都不算了,你说搞不搞笑?”

说到这,他冷笑一声,将手里抽完的烟蒂丢到脚下撵熄,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又抽出一根叼进嘴,再递了一根到宁钰慈面前。

“不用了,谢谢。”宁钰慈摆手拒绝。

“抽不惯没爆珠的么?”被拒绝了,阿坤也不强求,说了句卫昶序听不懂的话,将香烟塞回烟盒里,自顾自地深吸一口,“哎,跟你们这帮高中生说了也不一定能理解,音乐可以解压,却始终不能被当做是逃避现实的乌托邦啊。”

阿坤说这话时,语气里有不符合他此刻这副桀骜形象的忧愁于哀伤。

虽然没有人明说,可还是能够听出来,coldbeer乐队此刻恐怕已经面临解散了。

但阿坤还是乐观地在策划下一首歌。

“你们的乐迷挺多的,”卫昶序说,“每次live气氛都很好。再找其他的吉他和贝斯吧。”

“吉他手还好,贝斯手难找呀。我们乐队现在还没有签上公司,赚来的钱只够养活理想,不够负担生活。”方程也叹了口气,又不大好意思地笑笑,“算了,哥不说这些扫兴伤感的话了。你们俩组乐队了是吧,乐队叫什么名字?演出的时候可别忘记叫上我和阿坤啊,我俩绝对来现场给你们加油助阵。”

“combustion。”卫昶序道。

“鼓手和主唱呢?”

“找到了的。”

方程和阿坤拍拍他俩的肩膀,又说了些鼓励的话语,两人勾肩搭背地往巷走去了。

晚风徐徐,月色荡漾。

周遭又只剩下来往的行人,和他们俩。

有了方才的插曲,卫昶序能感觉到宁钰慈的状态没那么紧绷了。

“你抽烟吗?”他这才开口,将话题置于宁钰慈的身上,轻声问。

眼前人在听见他的提问后,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伸进裤子口袋。

“不是。”宁钰慈反驳道,平静的脸上看不出波澜。

耳朵却有些红了。像是做坏事被抓包似的。

卫昶序于是没再多问,而是递上自己拿出来的冰袋:“用这个敷一下吧。”

这次,宁钰慈没再拒绝,伸手接过。

卫昶序又看向那件阿坤的外套。

“外套换一下,”他说着,再次将自己手里的外套递上,另一只手则直接将宁钰慈肩膀上的铆钉皮衣拿走,“阿坤这件不适合你。”

指尖碰到发丝,是比想象中还要柔软的触感。

卫昶序的语气第一次让他听出来有些许强硬的意味。

但那只是一瞬间,宁钰慈顺着话音去看眼前人的脸,只看见卫昶序半垂着眸没有什么表情的脸。脸色是柔和的。

他于是没有深究那份强硬是为何。

适不适合其实无所谓,但阿坤这件外套若是拿回家里,宁钰慈觉得蒋涵一定会问。

这衣服不像是学生会买的。

因此他再次从善如流地接受了卫昶序递过来的。

他把外套抖开,穿到身上。

卫昶序的外套上有一股花果甜味的清香。

他又照着卫昶序所说的,将冰袋隔着外套贴在手臂受伤的位置,抿了抿嘴角。

眼看着宁钰慈的心情在慢慢变好,卫昶序原本沉着的心也渐渐放轻松。

他斟酌着想再说些什么,却听宁钰慈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起铃声。

眼前人的身影顿时僵住一瞬,他看着宁钰慈把手机摸出来,接起,沉默许久后“嗯”了一声,然后将电话挂断。

“我先走了。”

宁钰慈说完,不等卫昶序的回音,扭头便离开。

大概是家里打来的电话。

卫昶序什么也没说,目送着宁钰慈的背影一直消失在路口,这才重新往巷走回去。

*

那天晚上的事情就这样过去,他们谁也没再提起。

至于那份被喻卓卿点破的心意,卫昶序自己想不明白,没有继续纠结,他打算顺其自然。

有了宁钰慈的那张歌词,他找到灵感,叼着那天和宁钰慈一起去小卖部时候买来的棒棒糖,用周末的时间一口气写了两首歌。

宁钰慈也根据他第二首歌的旋律,又作了一首词。

把demo发在微信群里,许善宜和居宥律马上跳出来,又是称赞又是感叹。

哼哼:好听!!我们周一就开始排练吧!

律:我觉得可以!

律:词也很有个人风格,感觉我们乐队的形象一下子就出来了!

律:[赞][赞][赞]

n:好。

于是就这样商量着敲定了周一的排练计划,从放学后一直排练到七点钟,大约能排练一个半小时的时间。

返校后再见,教室里还是比较闷的,因此许多人在室内都不穿外套,只挂在椅背上。

卫昶序于是能够看见宁钰慈胳膊上那块乌青已经消得差不多了。

周末期间他有想过要不要发微信去问,点开聊天窗口打下“好点了吗”四个字,几秒过后又删去。

删删打打,打打删删,卫昶序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

他放下手机,眼前浮现的便是宁钰慈冷漠又倔强的脸。

猜也能猜到就算发出去了,宁钰慈大概率也不会回他。真回了也许也只是“嗯”这类的回答。

所以他没有问,只默默地观察。

早自习结束,操场又响起激昂的音乐,班长招呼同学们到门口排队,去例行参加每日的全校晨会。

大家稀稀拉拉地从座位上起身,一些人手忙脚乱地整理书桌,一些人拿起挂在座椅椅背上的校服外套穿好。

早操、校领导发言,流程结束散会之后,许多同学会趁着这种时候跑到小卖部去买零食。

散会的队伍比较零散,不需要很整齐,卫昶序走在末尾,能穿过稀稀拉拉的人群看见一个人步履匆匆的宁钰慈。

风掀起他没有拉上拉链的校服外套,鼓鼓地飞在身后。

又被人从身后捞回去,捋平了拉好拉链。

卫昶序没有跟上去,就这样在宁钰慈的身后保持一段距离走着,一直到教室里。

落座后,他抬头,就见坐在第一排的那人已经在位置上趴下,似乎是睡了,校服领子高高地立着,将本就被头发遮得七七八八的后脖颈包裹严实。

一旁还有正在打闹的男同学,动作幅度很大。

喧嚣不说,好几次差点打到趴在桌上睡觉的宁钰慈的脑袋。

但睡着的人似乎是累极了,这样的动静近在咫尺,都还一动不动。

卫昶序虽然抱着一本书低头在看,余光却始终留意着那边。

片刻后,他皱眉,终于忍不住起身,走到那几个打闹的男生身前。

男生们似乎还没察觉到他的靠近,旁若无人闹得很欢。

卫昶序压低声线,开口:“你们能动静小点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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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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