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情况非常明了，白色妖姬为了收集所有的星神缎带，要把张风留下，否则就把他杀了，将尸体带回去……
“那看来我们只能选择牺牲张风了。”东雪莲被藤蔓吊着，一边摇晃身体挣扎着，一边怂恿道，“没事的，张风，你应该不会死，不然她早现在杀你了。”
“你别吵……”塔菲忍不住说道，“我在想。”
“月林，怎么了？”突然另一个声音传来，一朵璀璨的金色火焰如花朵带着异香飞来，“要花那么多时间吗？”
短发，长裙，缎带，红衣，是又一个妖姬。
她的身后，跟着一群像是蜜蜂的无人机，虽然个头不大，但数量少说也有数百，看得塔菲头皮发麻。
不是说星神最后只选一个妖姬吗？这里怎么还有一个？塔菲心中忍不住想。她还带了那么多装备……
看塔菲为难的样子，张风叹了口气，说道：“行了，带我走吧，塔菲和雪莲是太冲动了。不应该和你打的。”
白月林眨了眨眼，没想到张风自己竟然那么爽快，于是看向塔菲东雪莲：“你们也听到了。我也不为难你们，毕竟这天界也是栉风沐雨让给我们的，刚刚教训你们是因为你们胡乱闯入，有错在先。”
“你打算什么时候放他回来？”塔菲问。
“最迟二十四小时，你们在原来的地方乖乖等着就行。”
“要是他没回来呢？”
“你可以找栉风沐雨抱怨，他们要是不听，就把事情闹大。”白月林笑着说道，“别担心，我只是想要他身上的缎带，以及和他聊聊。”
塔菲皱眉，看向张风，最后还是答应了：“张风，我完成无针钟之后，就有绝对的把握挑战神级的敌人，无论是许冰颖还是妖姬，我都不会输的。”
张风无奈地笑笑，点了点头。
“妖姬小姐，我就不回去了，我这次来就是要去灵族那边的。”东雪莲看大家谈妥了，赶紧说道，“您知道他们的空岛在哪里吗？”
“我直接把你丢过去怎样？”白月林皱眉问。
“也行呀，我擅长落地，有劳。”
于是白月林也不客气，甩手抡一个圆，就把东雪莲丢了出去。
真是有够粗暴的……
塔菲叹了口气，看着张风，眼神飘忽不定，最后还是转身走了。
嘟的一声，张风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发现是塔菲给他发了私信。
｛如果出事了随时喊我｝
张风回了一个“嗯”的粉毛表情包给她。
“行了，我们走吧。早点弄完早点放你回去。”白月林像是一个看到观众都走了的演员，等位面通道关闭后，伸个懒腰，长舒一口气，“你叫什么名字？”
“张风。”
“认识星神廉贞，对吧？”白月林用手划开空间裂隙，作出一个小虫洞，和另一位妖姬一起走了进去，“跟我来吧。”
“……你们和栉风沐雨的关系，还真是微妙呢。我本来以为你肯定会杀死我们。”张风发自内心地说道。
“你如果和我一样，实力强到了这种程度，并且活了足够久，心态就会发生变化。”白月林平静地说道，“你在地上遇到的敌人和纷争，在我们看来都没有什么意义。”
这里是天界空岛，她是星神钦定的代理人，白色妖姬，白月林。她拥有神的力量，人的意志，张风不知道她过去经历了怎样难以想象的痛苦和磨砺，才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但她的确和以往张风在东南角看到的敌人不同，不执着于战斗和杀戮，白月林似乎在她的人性中糅合了些许神性，展现出常人没有的洒脱和超然。
可也因此产生一种距离感。
许冰颖和她像吗？感觉不像。
他们进入到一个光芒暗淡的长廊中，顺着地毯慢慢走着，不知道何时才到达尽头。
“你是指……会变得更成熟吗？”张风问。
“与其说是更成熟，不如说是更心灰意冷吧，没有以前年轻时那股冲劲和热血了。”白月林沉吟道，说的话意味深长，“如果是以前的我，看到你们打破协议闯进来，肯定会狠狠教训你们。”
“实际上也做了吧……你杀了塔菲一次。”张风说道。
“杀机器人不算杀。”白月林平静地说道，按她的话，应该是一眼就判断出东雪莲和塔菲有复活手段了。
“栉风沐雨也没把我们的事情公之于众，一般人不清楚这里是禁区也正常。”一旁的红色火系妖姬补充道。
“一般人也根本不会有机会进到这里。换言之，栉风沐雨的高层肯定在一定程度上默许你们了。”白月林哼了一声，说道。
这倒确实。
“关于圣杯赛，我听说你们是星神选定的参赛选手。”张风觉得机会难得，所以赶紧问，“然后我们两组是有联盟对吧？”
“嗯，是许冰颖告诉你的吧？还是廉贞？我想你既然能从廉贞那里拿到缎带，应该也接触过这些事情了。”
“许冰颖让我参赛，我拒绝了。”
“明确的选择，像你这样的人去参加就是送死。”白月林毫不客气地说道，“廉贞选择妖姬，越到后面越随便。本来妖姬是只能女性，但后来出现了第一个例外，很快就有了第二个。”
“……所以理论上，我也是妖姬？”张风忍不住问。
“嗯，你是第三个被廉贞选作为妖姬的男性。顺带一提，我刚刚说妖姬有十个，是廉贞的神谕昭示的，你是第十个。”白月林说道。
诶……
三人最终沿着长廊走到尽头，一处上方有自然光落下，仿佛圣光照耀着的大理石祭坛。
祭坛的地板很大，台座却很小，祭坛本身呈现一个石质洗手台的样子，但是没有水龙头，里面也没有水，却沾满了细细的灰。
“这里就是星神廉贞的祭坛，最初的几代妖姬，还兼任星神的祭司，后来廉贞开始随便选妖姬，也没人继任这份工作了。”白月林说道，“罗曦，帮我准备一下吧。”
于是红色妖姬从虚空中取出一串水灵红润的樱桃，放到祭坛里，刚好卡在洗手台的下水通道上。
张风感觉自己好像在哪里看过，但那肯定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他已经不太记得，也没看懂这个仪式是什么意思。
白月林把他拉到了祭坛边上，让他站好。
“接下来我要和星神对话，让他许可把你的缎带力量转移到我的身上。”白月林说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其实有点依赖缎带的力量，没有它，我甚至无法和东雪莲战斗，还会拖队友的后腿。”张风沉吟道，“我想变得更强。”
“人都是有极限的，你的天赋显然没那么高，不是奇遇或者神迹落到你身上，这样的命运就不会改变。强大的表现形式不只是力量，张风，还有知识。”
“知识？”
“罗曦就是这样。”白月林指了指一旁的红色妖姬，“我是因为廉贞特别照顾我，可以说是很幸运，或者说很倒霉，最终从一个普通人变成妖姬——但罗曦不一样，她是靠着学习知识，增长利用人脉，随机应变，最终到了和我一样的高度。”
“这……这怎么可能呢？”张风不敢相信。
“她本来也是一个普通的学生，但她从中学开始就努力学习知识，用科技的力量武装自己了。”白月林继续说道，“当然，她也有天赋，但更重要的是努力，还有坚持的决心。”
张风陷入了沉默。
他此次穿越时间，旅行的最重要目的，就是要让自己变得强大。白月林说的没错，强大可以是□□上的战无不胜，也可以说是学识上的通情达理。在东南角的时候，塔菲就教会自己情报的重要性了，现在时间旅行，自己也是靠着来自别的时间线的知识，避免走弯路。
一直追求力量，自己本来就得不到的力量，只会让自己变得偏执。但知识呢？与其说是具体的知识，倒不如说，自己经历那么多，得到磨炼的，应该是心态和性格吧？
自己不再是当初那个见血会慌，目睹死亡会害怕，甚至赌钱输钱，死不要脸内心幼稚的大学生了。
是啊，这难道不是最大的成长吗？
“在这个充斥着魔法异能，科幻和神魔的混乱时代，没有天赋似乎成为了一种罪过。”白月林缓缓说道，“但是，张风，你不用管那些，你不用非得打赢我，战胜妖姬，才算是变强大——你只要战胜过去的自己就可以了。”
战胜过去的自己……
张风此前一直都有一种像是迷路的迷茫感，特别是当初在塔菲的齿轮街，掉进恐惧洞的时候。
当时，每一次爬出来，看着那交错而喧闹的街道，总感觉自己迷失了方向。
现在，有白月林的开导，感觉清晰很多了。
“谢谢你……嗯，我感觉我现在能放下了。”张风眼角有些湿润，他深吸一口气，说道，“我的缎带，你拿去吧。”
白月林微笑着点点头，随后抬头看向上方的微光。
“能将此人的缎带，星图，力量，过渡于我吗？”她问。
于是一道雷霆落下，击中了祭坛和张风，后者回过神来，发现其实没有任何痛觉，像是幻象，那雷电过后，祭坛里的樱桃烧成灰烬，落在台面。
身体突然变得轻松许多。
白月林伸手，衣袖上出现六色条纹，绿蓝粉黑紫棕，最后出现了灰色。
“这样……算是结束了？”张风好奇地问。
“嗯，你觉得这个仪式应该更震撼，或者对你的身体产生伤害，让你受伤流血之类的，才更正常吗？”白月林哭笑不得地问，“我们和星神沟通的方式，就是献上祭品，比如水果，然后提问，星神如果给出肯定回答就会降下雷霆，并实行神迹。”
“如果可以的话当然还是别受伤比较好……太顺利反而让我有些吃惊。”张风下意识地说道。
“你以前承受过很多来自陌生人的恶意吗？”红色妖姬罗曦走过来，好奇地问，“你其实可以选择更信任别人哦，毕竟，妖姬其实都很讨厌星神。”
“诶……可你们不是星神选定的……”
“几乎没有妖姬喜欢被推着去参加圣杯赛，我们本来都是正常人，过着正常的生活。如果不是为了自己，谁会喜欢冒着生命危险去打打杀杀呢？”白月林双手环抱，皱眉道，“我和罗曦也试着反抗星神，但失败了，所以现在只能姑且听他指挥。”
“唔……”
“我其实很羡慕你们的亚神，星神是原生神，他不可能理解人类，而你们的亚神本来就是凡人，她是升格为神的。”白月林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她可以像现在的我们一样，很正常地和所有人说话。”
确实，能好好沟通的话，让人参加圣杯赛也不会产生那么多抱怨吧？但是自己好像从来没亲眼见过己方的亚神呢。
“罗曦说的话你也不必在意，对陌生人保持警惕是好事……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好人。”白月林叹了口气，说道，“行了，你要是没有其他问题要问，我就送你回去了。”
“这么快呀？”张风下意识地问。
“……怎么，你还想在空岛留一会儿？”白月林皱眉问。
“难得来一次，能参观一下吗？”张风试探着问。
白月林顿时无语了，罗曦似乎是想说什么，她刚要开口就被白月林用手捂住嘴。
“不行，赶紧给我回去。”白月林断然道，随后用手指划开了空间裂隙，“把你的莲花朋友也带回去，她正在从灵族的空岛跑到我们的空岛。”
说着，她就用缎带把东雪莲从裂隙里面拉出来，再开另一个门，把两人丢进去。
于是张风和东雪莲就这样回了地下魔界，正好掉在塔菲侦探事务所的一楼沙发上。
“卧槽，这么准的吗？”张风摸了摸自己的屁股，惊讶地说道，随后又看向东雪莲，“你怎么也回来了？”
东雪莲白了他一眼，独自走出去：“我要去和许冰颖商量商量，空岛和海底都不适合我，我还是回雪山得了。”
“……你现在要去找许冰颖？她不是……”
“对啊，她肯定以为已经在空岛住下了，那干脆别找她了，我自己重新寻个地方隐居就行啦。”东雪莲像是被提醒了，兴奋地说道，“只要把钱还上，不闹事，就不会有人打搅我了！”
说完，她就从窗户飞出去了。
张风有些无语，他四下看看，并没有发现塔菲。
“你怎么回来的这么快？”倒是小幽灵guri从楼上下来，发现了他，“塔菲刚出去救你诶。”
“救我？”
“嗯，她做完无针钟就冲出去了。说是要找妖姬一决雌雄。”
“妖姬没加害我，她们挺友善的，不惹她们就不会出事……赶紧叫塔菲回来吧。”张风赶紧说。
“迟了，而且我觉得塔菲是想找强敌试刀，无针钟做出来不试试强度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guri说道，“随她去吧，大不了就是打输了呗，我们可以去地下室的克隆仓库等她。”
她还真是不服输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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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灰色缎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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