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卡喀亚点名这次与克鲁利同行，康斯坦丁马上把这恶魔公爵拉到一旁。
他严肃的说：“虽然不知道她又想干什么，但你是恶魔吧？你可以在她陷入危险之前带她逃走。”
“要我答应你吗？康斯坦丁，”克鲁利眯着一双蛇眼微笑，“要和我签订契约吗？”
“契约？呸！”
康斯坦丁啐道，“老子烦透这玩意了，只是警告你，如果你敢在其中耍花招，我们以后可有的谈。”
尽管卡喀亚也把自告奋勇的克鲁利当成公司的一份子，但康斯坦丁是完全不信任恶魔的。
尤其是他接二连三险些吃过恶魔的亏，更确定和这群东西打交道对身心有害。
只是他劝不住那死孩子，只好先来警告恶魔公爵。
“好吧，我尽力。”克鲁利懒散的应道，“不放心的话，你可以跟着她一起去。”
康斯坦丁嘟囔一声，看向卡喀亚。
“别担心，”死孩子倒是信心十足，“我完全没问题。”
康斯坦丁捏了捏眉心：他有他自己的顾虑，不能持续在地狱里乱窜。
“总之，你自己当心些。”他不甘心的嘱咐。
于是，卡喀亚和克鲁利一同出发，边走边聊。
克鲁利是地狱公爵，这个头衔在地狱的地位次于“领主”。
卡喀亚不禁问：“是谁封你当公爵的？莫非是路西法吗？”
克鲁利笑了，“没有谁——是我自己，当你在地狱展现出强大的实力，你可以自己给自己一个高级的称呼……”
卡喀亚想通了，“意思是你打不过领主？因为如果你可以的话，就会管自己叫‘领主’。”
“我只是懒得抢地盘而已。”克鲁利深感冒犯，撇了撇嘴，“管理地盘太麻烦，我不像那些领主一样有这么多**……它们本身就是‘七大欲/望’的化身。”
通过查看地狱管理系统，卡喀亚得知，除开路西法代表的“傲慢之王”，地狱还有六个领主。
正和她年幼时读过的神话一模一样。
它们分别是：“暴食领主”别西卜、“贪婪领主”玛门、“色域领主”阿斯莫德、“懒惰领主”贝尔芬格、“暴怒领主”撒旦，以及“嫉妒领主”利维坦。
虽然路西法名义上是“地狱之王”，拥有地狱的管理权限，但地狱的权力系统完全不像地面上的封建或王权统治。
“人人都要听从并执行国王的命令”在地狱并不通用，每个领主都有自己的行事规则、契约模式。
只要它们没有违反地狱管理条例，有时候，连路西法都得配合它们的规矩，稍有不慎，堂堂“地狱之王”也有被坑的血本无归的可能。
所以，虽然卡喀亚拿走了路西法的地狱管理权限，也只意味着她可以调动地狱里的普通罪魂，至于公爵或领主愿不愿意听从和跟随，她还是要凭实力去“说服”。
在地狱，“能力”就是一切。
无论是像路西法那样，刚下地狱就把初堕者暴打七顿；还是像康斯坦丁那样，通过花言巧语欺骗初堕者签订“误事契约”，都可以成为“展现实力”的一种方式，被地狱里的领主们公认。
“……每次都是初堕者遭殃，他其实已经是地狱里的反面教材了吧？”卡喀亚幽幽的说。
“脑子不算最好、武力也不算最高，结果就是这样的。”克鲁利点着头说，“也就是初堕者的家底够厚，可以随便折腾，否则他早就……”
反正初堕者现在听不见，她们凑在一起公然蛐蛐对方。
“可是话说，初堕者的真实身份到底是谁？他只说自己是第一个下地狱的人，也不愿意选择自己的代表物……”卡喀亚仍耿耿于怀。
要说“第一个”，她首先想到的是上帝创造第一个人，亚当。
初堕者不会是亚当……吧？
但是，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根据记载，亚当死后应该和夏娃一样直接化作尘土了……吧？
“初堕者向来不愿意提自己的事。”克鲁利说，“我们不好随便猜测，不过如果你问他，他会变的很暴躁，说不定就无视契约，离家出走了。”
他看出卡喀亚想说的话，又补充：“虽然路……你的契约可以把他捆回来，但每次都要专门把他抓回来一趟，不是也很麻烦吗？”
卡喀亚无言：这什么“叛逆期青少年一言不合就收拾背包摔门而去”的设定啊……
这哥们真的……不会还有“怒走两小时到人间凑钱买碗炒面吃光再摇一小时花手最后花三小时回家”……的日常吧？
不过只是随便一想，她没有“专门探究第一个下地狱的人”的兴趣。
最重要的还是解决当务之急，就是“如何在地狱和哥谭市之间建立一个最快的运输通道”。
而在查看了“地狱管理系统”之后，她发现只有“嫉妒领主”利维坦曾经有“建立通往人间的直达通道，以便更多收取早该下地狱的灵魂”的记录。
这条“直达通道”没有撤销记录，也就是说，利维坦如今依然在用。
卡喀亚现在准备做的是：和利维坦谈判，请它把直达通道借出来。
而她和利维坦第一次见面，未避免两方出现“初次见面，无话可谈”的尴尬局面，她还拉上了恶魔公爵克鲁利。
可谓是想的十分贴心了。
而利维坦的领地是在地狱第八层。
如果说地狱的第九层里满是冰湖、冻土，以及被抛入冰湖中、被埋入冻土中，寒冷刺骨，连眼泪都会被冻住的罪人灵魂。
那么，第八层地狱受难的灵魂更多，刑罚的分类也更细。
地狱第八层分为十囊，灵魂们因为生前所犯罪恶的方式、性质和对象，分别被分进每个囊中，各个囊之间由石桥相连。
第一囊为贩卖妇女儿童的诱拐者，这些罪魂会日夜受到无休止的鞭刑，
第二囊是阿谀奉承的人，会被扔进沥青湖，
第三囊是利用特殊身份作恶的人，被倒埋在坑里，脚掌着火，
第四囊是利用占卜迷惑他人行骗的人，它们的脑袋会被掰至身后，并不受控制的不停地奔跑，
第五囊是贪污者、受贿者，会被浸在沸腾的焦油里，挑净全身的皮肉……
剩下的五囊则分别是伪善者，偷窃者，阴谋诡计陷害他人的人，挑拨离间制造分裂的人，以及作伪证的人。
它们受到的刑罚也各有不同：毒蛇撕咬、火烧、背负重物不停行走等等。
而连接十囊的石桥并不是笔直或纵横的，而是宛如迷宫一般环绕成螺旋的圆形。
圈住每一囊的透明墙壁高耸且光滑无比，远不是人力可以攀爬的。
克鲁利用了法术，带着卡喀亚飞速的穿过迷宫一般的石桥，经过了十囊之后，才终于来到圆心，面对利维坦。
利维坦高悬在“迷宫”之上。
和出现在酒吧里的路西法不同，利维坦不是一个“人类”的形态。
它是一个黑色的、不停旋转的菱形柱状体。
从它的每一面的中心发出黑色的光芒，像探照灯一样扫描整个十囊迷宫。
在它的周围，不时有银色和红色的闪电闪过。
它发出的光扫过不可避免的扫到了卡喀亚，纵然她是灵魂体，也感到一阵战栗彻骨，像是被什么尖锐的玩意穿透了灵魂。
接着，她的经历在她的脑海中一幕幕重现：
很小的时候，她在一座城堡里阅读一本书，她穿进了赛博世界，荒坂三郎的画像，荒坂特工营里的训练，在她身上进行的各种改造实验，爆炸的荒坂塔……
还有她想要追求的野心：金钱，地位，权力，以及……以及……
利维坦没有停留，它的搜刮是侵入灵魂最深处的。
在它看来，这野心只是卡喀亚内心中最浅显的一部分。
她的内心深处还有更重要的……埋藏更深的……还有……还有……
利维坦对她的记忆的拨弄突然停止，仅仅停留在这最浅显的一层。
它突然放弃了对卡喀亚的灵魂里的记忆的深入搜寻。
卡喀亚满不在乎，她以前体验过“超梦”。
教官把“超梦”加入了考核：
在一场测试里，学员们被迫进入“超梦”，看到所有沉迷陶醉、不可自拔的幻象，沉迷上瘾。
而他们面对的考题就是“不许第二次进入超梦”。
第一次考试很难，几乎全员不合格。
学员们平时都在地狱般的训练里，居然能去趟“天堂”，很少有人忍得住不再进去一次，哪怕明知是一场幻觉。
可一旦考多了，人总会麻。
更何况，第二次不合格的学员会被无情的淘汰。
在卡喀亚看来，利维坦重现的幻象和她在超梦仪器里的体验差不多，而且超梦还要更加诱惑的多。
她仰起头，手拢在嘴边做喇叭状，大声喊道：“嫉妒领主，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利维坦高悬在头顶上空，她和克鲁利都站在地面上，可不得喊的大声些？
“我想借用你的人间快速通道运货！我们可以谈谈分成问题！”
利维坦没有说话。
只是卡喀亚周身的空间再度扭曲，大脑里也响起寰宇系统愉快的警报声：“家人们，注意啦，新链接——3,2,1——走你！”
又是诡域！
克鲁利说的没错，地狱只用实力说话，利维坦想要用自己的领域考验她的实力。
和第一次进入“诡域”一样，卡喀亚凭空消失，又出现在半空中，向地面摔去。
有了经验之后，她落地的姿势更加轻盈。
没等她细细打量这里的环境，一个女孩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不由分说的搂住她的肩膀。
对方的嘴里说个不停，“抱歉，抱歉，我迟到了，你等很久了吧？谢谢你答应和我一起去看爸爸，我一个人真应付不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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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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