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霸与皇后于尿钵子湖约见并云水纠缠之后分散离开,方欢回到宫中,一如往常地为郝汉熬汤喂药,静观其变,伺机而动。
因造反的决心已下,万俟霸回到府上,三天时间内便将妻子化晚静安排落葬了。坟茔就建在尿钵子湖边那座山上的山顶大石旁。在他看来,妻子单独一人把命搭在这里,应该跟此地有不解之缘。而且她的魂魄也会在附近游荡,这样更容易找到尸身,获得安息。
只是万俟中站在化妈妈的墓前,想起大石上的风流和湖湾里的韵事时,不知心中作何感想。
也不知道化妈妈的香魂艳魄会否常于星光月白之时来大石上打坐,进行着爱与恨的沉甸思考。
处理完化晚静的丧事,万俟霸遵照方欢的吩咐邀化早安一道先到宫中找皇上汇报工作并辞行,可当时的郝汉仍在糊涂中。这让万俟霸感觉到很轻松,一是不需要上演技装忠诚,二是老病弱懵的皇上更容易对付。
化早安担任信良的代郡守之职已经十八个年头了,只想就这次奔丧的机会进见皇上郝汉,述些劳苦,争取把这“代”字去了,不成想皇上竟是这般状态,直叫他有苦难言。
为避嫌疑,方欢接见他俩时也没与他们中的那个进行特别互动,只用平淡的语气寒暄了两句,便搀扶着郝汉入寝宫去了。
万俟霸依照方欢的吩咐,出了皇宫便将化晚静之死可能与鸠南有关的情况说了。
化早安甚为不解道:“鸠南文武全才,乐艺卓绝,年纪轻轻却早已名声在外,是个前途无限的优秀人物,一个月前打信良经过时还特意拜访过我,他与晚静差了辈分,又无交集,干嘛要做如此伤天害理自毁前程的事呢?”
万俟霸轻微一哼道:“开始我也这么认为,但结合朝中复杂的人际关系和政治环境,他受人蛊惑或被人操纵的可能性还是存在的,毕竟晚静死得蹊跷。刑部正在调查,我们静待结果吧。”
化早安在万俟雨和万俟虹两外甥女来报丧之后,就听两姐妹说过她们的妈妈死得蹊跷,到底怎么个蹊跷法却说不明白。他跟她们说鸠南刚从他这里离开,并没有提到有什么关于她们家里的反常的事情。
两姐妹当时只道是妈妈离世之前,鸠南应该已经离开了禺州,当然不知道这么多。眼前经万俟霸这样一说,化早安的心情除了丧失亲人的悲痛,无法转正的郁闷,又增加了仇恨的情绪。可是案件真相未明,他不知道找谁去发泄,只能怀着满腹心事,先回信良了。
见万俟霸打点行装要回北州,万俟中立即按照方欢事前的交代,向他提出想参军入伍的要求。
万俟霸犹豫道:“中儿,你尚年少,军中纪律严明,训练艰苦。若爆发战争,形势将特别的残酷。你在家中待上几年,经些世事,有些历练,长些见识,再入军中更妥。”
万俟中自信满满道:“父亲,好马不在身长,有志不在年高。愚儿年及十四,虽无傲世雄才,却也文能倚马千言,武可持戈上阵。如能随父身边,鞍前马后,得言传身授,必然大有长进,可望建功立业,扬名立万,荣宗耀祖。若闲在家中,文难经邦,武不荡寇,久必贫庸慵懒,终致碌碌无为而颓然自废。故乞父亲携儿同去北州,投儿于战火硝烟之中,熬筋炼骨,涅槃重生。”
听其一番说辞,理直情切,不甘等闲,壮怀激烈,酬躇满志。万俟霸心存他念,正欲用人之际,深感此子可教,捋须眯眼的一番思索过后,随之哈哈哈哈一阵朗笑,命万俟中速速打点行装,骑马出来,与其同往。
父亲和小弟才离开,万俟风和万俟云便将万俟中所言之“妈妈可能死于鸠南之手”的猜测,煞有介事地跟万俟雨和万俟虹说了。
四姐妹左一分析右一推理,最后得出结论,中弟虽好男女之事,却是至情至性之人,绝对不可能害死妈妈。既然不是中弟,那么害死妈妈的坏人就只能是鸠南,因为他文采好,武功高,长相帅,这几样都是女人的致命武器。而且妈妈死后他就离开禺州过信良往高厦去了,中途还特意去拜访了她们的舅舅化早安,这样做一是故意证明自己没有作案时间,再是想用自己大胆的行为暗示他没干坏事所以不怕,殊不知这就叫此地无银三百两,他的掩饰方式恰恰暴露了自己。
想之当然的四姐妹为了给妈妈报仇,当即决定去找鸠南讨还血债。考虑到单打独斗连中弟都干不过,她们打算花钱找个厉害的帮手,于是把府门锁上,同时出动,往各州秘密寻找杀手。
却说包尔姬因化晚静的死而产生了不祥的预感,心里一直不踏实。虽然皇后和自己都因没有作案时间而不被追究,但手绢的出现使化晚静死于他杀的可能性明显增加。目前荣东已经告诉她要外出办案,即便他没有说出来是办什么案,但要他亲自出马去办,必然是非常重要的案子,而禺州最近并没有出大案要案,所以他要去查的一定是化晚静的案子。而且荣东刻意瞒着她,则说明这个案子跟自家人有关,他才出于对纪律的遵守不予透露。那么他要查的是谁呢?女的自是不必考虑,荣西荣北在家没事,那么鸠南呢?他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外出云游?他到底做了什么?人现在去了哪里?
她中午去万俟霸家吃白喜事席时,万俟霸和化早安对她都是爱理不搭的,万俟中和他的四个姐姐也刻意回避她。既然万俟中没被荣东叫走,则说明问题不在他的身上,而她自己并不是化晚静溺亡疑案的嫌疑人,他们一家人用这种态度对待她,那么这个嫌疑人必定跟她非亲即友。莫非他们已经锁定了嫌疑人是鸠南?
包尔姬想到这里,就又去了一趟万俟霸家,想问个清楚明白,结果发现门上一把锁,人去楼空。可能万俟霸回去北州了,化早安则回了信良。那万俟家五姊妹哩(包尔姬不知道万俟中已经去了北州)?母亲刚刚落葬,他们急着出去干什么?莫非他们和荣东一样,都是去找溺死化晚静的嫌疑人?
鸠南真是因为化晚静的死而离开禺州的吗?既然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出来指证她的死跟鸠南有关,则说明捕房压根没有人证物证来证明他不清白,那他完全可以自证清白,根本无需逃避。
包尔姬凭直觉判断此案绝对不关鸠南的事,他的突然离开只能是巧合,而皇后方欢一直在将整件事情往自己预设的轨道上引导。
至于她究竟出于何种目的,包尔姬就算冰雪聪明,也是云里雾里,捉摸不透。但她认为一切都蒙在鼓里的鸠南,接下来的处境将会越来越危险。
为此,包尔姬马上跑回家里,先把荣霞叫到后院,将“雌性咽气簪”的手法和心法传授给她。
荣霞本就是蕙质兰心,七窍玲珑,自然一学就会。
包尔姬随之把荣西和荣北叫来,吩咐道:“鸠南现在有麻烦,妈担心有人对他不利。你们三个赶紧找到他,告诉他化阿姨已经溺亡,叫他赶快回来,澄清事实。”
荣西迷茫道:“妈妈,世界这么大,我们分头去找吗?”
包尔姬低声道:“万俟家的孩子不明真相,可能出去找鸠南寻仇了。你们一起走,找到他们再暗中跟着就行。真打实斗一般人吃不住鸠南,你们主要是保护他莫要遭人暗算。”
荣西,荣北和荣霞同时说好,之后打点行装,吃完晚饭便出了门。
再说当年因绑架公主郝细匀而被郑南新拿住的“诛拾汇”骨干分子弗里度,由荣谦通知警长相川将他跟草比一道引渡到“伯企兰”板仓国际警署后,他足足坐了二十年的牢,出来才从监狱长夃稫弇那里打听到厄本和赤井入狱不久就通过特别关系先后获释了。草比坐了几年出来便因身怀媚诀而被警署特招了。其他同案犯基本都被“病死”。
弗里度之所以没被“病死”,是因为有同志之癖的夃稫弇看上了他的大长筋。刑满释放离开监狱的那一天,监狱长特地把他请到家里过了一夜。临行时还赠给他不少的财物。
弗里度回到祖国鲁尔夸,马上去了首都红岛。他在“诛拾汇”原址附近溜达良久,确定已经没有了熟人走动,也没见到符合组织成员特征的新人。而总部已经成了鸦片仓库。他估计“诛拾汇”不是迁址了就是覆灭了,于是向员工打听到鸦片公司老板叫岸雄。
他几经周折找到岸雄,打听丘也死后“诛拾汇”继任总头目厄本的下落。事业正处于低迷时期的岸雄虽然不认识他,但是听厄本生前讲起过弗里度这个人,所以对他非常客气,跟他说明了诛拾汇覆灭的全部细节,还把荣谦带领禁军强硬禁烟的过程以及他目前所处的困境说了一遍。
弗里度因能满足监狱长的变态需要才能活着出来,想着那个杀了丘也和田中的韩含以及岸雄提到的荣谦,他就恨由心中生,恶从胆边来。他觉得待在红岛暂时没有什么出路,就跟岸雄借了一笔钱重新回到伯企兰。
从监狱长夃稫弇手上高价买了一支走私燧火枪之后,弗里度潜入高禺,准备找韩含和荣谦报仇雪恨,但是他在禺州转了好长一段时间都找不到人,因为韩含已经失踪了。而荣谦被秘密调往蒙原没多久,其行踪没多少人知道。
弗里度资金有限,担心这样拖不下去。正当他进退两难之际,一张招聘启事出现在眼前,上面赫然写着:
本人身负血海深仇而不能报,特重金聘请顶尖杀手寻诛仇家。确有能力者来见,非诚而扰者当心有来无回。撕榜生效,出手当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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