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含和施西,一个有天赋,一个有决心,两人的功夫都是与日俱进,不同凡响。
“韩含哥,你晚上一个人住在闻涛居,不怕吗?”歇下来时,施西问道。
“不怕。”韩含笑问道:“你怕么?”
“死人见多了,不觉得害怕。但想起艾叔叔惨死的场面,我现在都心里发怵。”施西怯生生道。
“你可以跟飘飘阿姨一起睡啊。”韩含一眼关切道。
施西无奈道:“刚开始是,后面耿干叔叔常来找师父,我就去别的房间住了。”
韩含不解道:“耿干不是死了吗!”
施西道:“也不行,师父没发话,就不行。”
“哦,我俩要能在一块就好啦。”韩含表情遗憾道。
“我也想啊!不敢跟师父提,怕挨骂。”施西一脸憧憬道:“我还是忘不了百乐门破庙里的草铺。”
“夜了,我们回去吧。”韩含挽起施西的手臂道:“关好门窗睡觉,就不会那么怕啦。”
施西点点头,小鸟依人地黏着韩含往回走。
韩含一直将她送到“微澜轩”,才返回“闻涛居”。
霍由没有妹妹的悟性,得到《根基》后,只会依样画葫芦。
他参不透心法,便成不了气候,只是变得更加放纵。
日月如梭,四年转眼过去。
一个美丽的黄昏,斜阳夕照。青色的海岸,凹凸如斗士的肋骨;
金色的沙滩,结实像勇者的肌腹。
潮汐曲扭腾骧,宛若群龙抢珠。
落日入海,暮色苍茫,海水颤动,月舟摇曳。
韩含和施西今晚没有练功,他俩紧相依偎,心灵在召唤,情怀在激荡。
翠美玉单独来见霍飘,跟她说目前岛上都是女人和孩子。
“去把韩含找来。”霍飘语气平淡却不失果决道:“你带走施西,明晚才让她回来。”
“是。”翠美玉答应着离开。
韩含和施西正在海边相互拥吻。
突然出现的翠美玉大声喊道:“韩含,走吧,霍飘阿姨找你嘞!”
“哦。”韩含迅速起身跟她走。
半遮半掩的霍飘见韩含来到,把他叫进了房间。
房中窗花帘影,红烛朱案,锦衾玉榻,绵枕柔帐。
韩含雾里看花,一时耳热心跳,不知所措。
霍飘看出韩含的腼腆和焦灼,心中暗喜。
“韩含,阿姨,噢!不对,现在该叫师姑啦!”她关好房门,温和道:“你来帮我捶捶背吧!”
“哦。”韩含乖乖就范。
霍飘引导韩含助攻,凌晨顺利过关。
好在有“定坤元核”护体,韩含总算没有落到耿干的下场。
但他元阳还是受到了伤损,暂时失去了生育能力。
不过,霍飘未能掌握到这个情况。
霍飘练成《摄金**》后,于“微澜轩”封关调适,闭门不出。
韩含始得欢娱,只觉回味无穷,却不知元阳受损。
他回到“闻涛居”,仍感热血激荡,便宽衣解带,光身倒在床上,渐入桃花梦境,酣睡不醒。
且说上官未央当年在“渡云楼”被围猎,凭一身旷世武功侥幸逃脱。
被其欺骗占有的年沟涌,为报夫君佘方仍枉死之仇,毅然决然地辞别姨父梁丘岸魁,只身走天涯,寻找他的踪迹。
年沟涌出身贵族,养尊处优,本来一介弱女,又不知江湖凶险,冒冒失失的去找人,没头没脑的,结果把自己都找丢了。
那时她漂泊至“鸿源郡”,想渡过“沐阳渠”到东州“安道郡”,再一路南行。没想到所乘的渡船,竟是一条贼船。
她和一个名叫高尼娜的稀拉姑娘,被转运到了一艘于江心游荡的大船上。
船上的人凶神恶煞地将她俩和其他一百多个不幸的姑娘,全部捆绑链在一条绳上。说是要带她们去别的国家享福。
姑娘们无力反抗,只能听天由命。没想到又在海上遇劫。
她们从狼窝掉进虎口,被海盗霍由掳入了“天魔岛”。
年沟涌和高尼娜同时被霍由选中。她俩不敢抵制,只得曲意逢迎,强颜欢笑。
这一挨,就是四年整。
再说霍由虽身强体健,但白蚁蛀栋,日久必空。
经过整整四年的消损,业已弹尽粮绝的他,形容枯槁,萎靡不振。
可他不思修身养性,反思弃旧换新。
眼看夜暮降临,他叫年沟涌去“闻涛居”把韩含叫来。
因韩含睡前没有关门,房间又和大门斜对。
年沟涌走到“闻涛居”,直接进了韩含的房间。
见韩含一柱擎天,玉龙升空,杀器腾腾,她忙抬手遮眼,轻声道:“韩含,师父找你。”
韩含闪速穿戴好,随她来到“水晶之都”。
“师父,有什么事?”见霍由没精打采的侧躺在太师椅上,韩含小步上前问道。
霍由示意年沟涌回避。招呼他近前,附耳吩咐了一番。
韩含点头离去。
一条小船如箭离弦,射破黑沉沉的夜,直奔“农集屯”。
万籁俱寂,被夜色笼罩的陈涌郡“领事府”,高墙深院,宁谧中透着庄严。
府邸四角都设有岗亭,内面挂着灯笼。哨兵腰间横刀,身体站得笔直。还有军士不间断巡逻,戒备相当森严。
已是子夜时分,靠西南方向二楼的一扇窗户,还发着亮光。
显然,房间里面的人还没睡。
一道黑影燕子钻云般飞上围墙,再凌空虚步纵上阳台,无声无息。
房中一少女,蛾眉淡写,青衣皂裤。
少女容貌娇俏,体态柔美,打扮却十分威武。此时她正捧着一本兵书,秉烛夜读。
烛焰忽然一丝摆曳,兵书上光影微动,少女心中一警,但声色依旧,从容淡定。
她通过余光发现,窗纸上多出来一个指肚大的破洞。
嗤!一粒黄豆从破洞飞入,直射少女头维穴。
少女伸手抄住。她从对方掷击的力度上判断出来,袭击者是想要她晕,而非要她命。
她随即起身,开门冲了出去。
但见一条黑影纵上围墙,回头看了她一眼,便跳了下去。
少女毫不示弱,一招“流云过涧”,飞上墙头。再一跃而下,紧追不舍。
追到“农集屯”的沙滩上,黑影突然顿住,却不回头。
少女亦止步不前,也不靠近,中间只隔一庹的距离。
两人像被施了定身法似的,都不说话。
四周一片寂静,静到可以听到对方的心跳。
这样的追逐场景实在令人费解,感觉是追爱而非追贼。
良久,少女终于忍不住嘤啜道:“韩含哥,你捅破窗纸,房间的气流产生变化,烛光就晃了。当时我只当是贼,但抓到射入的黄豆时,就知道是你。我也知道,你在墙头那一眼回望,是引诱我来追你。明知是计,我也要追。想你这么久,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着了。你却突然出现,像一个奇迹,我怎能不追呢?但你一开始并不知道是我。你引诱我来追,无非想劫持我,达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现在你不肯回头,又不说话,说明你终于想起来是我。而你想起来是我的原因,正是我接住了你的黄豆。这是在我俩目下踩着的沙滩上你亲手教给我的技能。我就不明白,你是终于想起了我,而不是一开始就想到是我。以你的聪明,不能第一时间认出我史诗霓,证明你心里有了别的女人。可是这样,你对得起我们青梅竹马的过去吗?你对得起我望穿秋水的思念吗?”
“霓子,你别难过,是我对不起你,你说的都对。但是这些年,我经历的事情太多太多,心里很乱。我无法面对你。”站在前面的黑影语气悲凉道:“我是韩含,但我已经没有资格再做你哥了。今晚发生的事情,是我永远的心痛,一辈子都无法解脱。”
“韩含哥,太久不见你,原谅我一时无法平静,只当是我一厢情愿吧。但我对你的信赖,永远不会变。”史诗霓情绪稳定下来,态度仍旧坚决,义无反顾道:“不管你遭遇了什么,我都能够理解。如果你需要帮助,我即使搭上性命,也决不含糊。”
“霓子,施西和我在一起。她没事,你保重!我走了。”韩含一声长叹,瞬间不见。
听说施西和韩含在一起,史诗霓真不知道当前的自己,是应该欢喜还是应该悲伤。
她满怀感慨,矛盾着回到了“领事府”,只于充满怀念的沙滩上,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
刚刚发生的事,说来简单,过程却相当复杂,“领事府”的人竟然毫无察觉,足见韩含和史诗霓的身手,已非常人可及。
一切恢复宁静,除了她和韩含的心情,其他皆无异样。
回到船上的韩含,心潮澎湃,久久不能平复。
自己一直挂念着的霓子,他做梦也没想到,再见她时,会是这样一种环境,这样一个时段,这么一种心态。
正如史诗霓所说的,他刚开始并没注意到房里的姑娘会是她。毕竟女大十八变,现在的霓子,已不是当年的小女孩,而是出落得飒爽英姿的大姑娘。
再说韩含和施西,已相互产生了别样的感觉,霓子的位置自然受到排挤。虽然他意识上没有这样的主观,但客观上却形成了这样的事实。
而且他被霍飘叫去助练“摄金**”,感官上受到的冲激,还没有完全平息下来,头脑便不够冷静。
再者这次出岛,是遵从师命,做违背自己意愿的见不得人的事情,他心里也难免有些乱。
所以,他没有及时发现自己当晚选定的目标,会是儿时最亲密的玩伴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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