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梦生端坐于鎏金宝座之上,底下乌压压立着城主并孟夜等一干人。但见殿中寂然无声,唯闻烛花哔剥作响。那梦生虽不言不语,通身却自有一段森然气象,教人不敢仰视。
孟夜到底年轻气盛,强撑着上前一步,躬身道:“前辈若有驱使,但凭吩咐。只是这般威压……晚辈等修为浅薄,实在消受不起。”话音未落,城主早急得暗扯他衣袖,堆笑对座上道:“大人恕罪!这孩子才来桑拓不久,不晓得往事渊源。但有所命,小人无不尽心。”
原来这城主平日何等威风,此刻却似换了个人:额间密布汗珠,圆脸上强挤出的笑纹都在打颤。孟夜心中暗忖:“纵是四大家族长老亲至,也不见城主这般作态。这女子究竟何等来历?”
梦生轻晃着锦履尖儿,慢条斯理道:“你道我为何先来找你?”见城主支吾,忽吐出二字:“秋怀。”
城主闻言,登时面如土色,活似见了魑魅魍魉:“他、他不是早被温家……”话说半截急急咬住舌头,改口道:“不是荣归故里了么?”
梦生冷笑:“我要你设法救他归来。”
“这如何使得!”城主竟失态跳将起来,旋即软了声气:“修真界虽传闻有起死回生之术,可秋怀之事……实在非小人所能及啊!”说着竟扑通跪地,涕泗横流。
梦生眸中寒光乍现,威压如泰山倾覆。修为浅的守卫早已瘫软在地,孟夜但觉肩上似扛着万钧重担,偏那城主虽抖如秋风落叶,却仍咬紧牙关不肯松口。
僵持间,梦生忽莞尔一笑,翩然跃下宝座:“罢啦,强扭的瓜不甜。”径自踏月而去。
众人如蒙大赦。孟夜扶起城主,疑道:“大人何须如此惧她?纵是化神大能,也须讲个理字…”
城主拭汗长叹:“你哪里知道,这竟是千年前那桩公案里的魔星!方才若再说下去,只怕整个桑拓城都要化作飞灰了。”又压低声道:“那秋怀岂是什么话本人物?乃是真正十年结丹的天纵奇才!可惜…可惜啊!”说着竟吊起文来:“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温家那位的性子,如何容得下这般人物?”
孟夜恍然道:“莫非当年秋怀道消玉殒,另有隐情?”
城主拍拍他肩:“好孩子,你修行二十载至筑基,已是勤勉。要知道这修真界,天赋固然要紧,更险恶的却是人心。”言及此处,忽生感慨:“我倒宁可你永远不知这些腌臜事,只管守着本心便是。”
二人正絮语时,谁料梦生竟悬在檐下,将这番话听了个真切。她轻嗤一声:“原是个被排挤出核心的,怪道一问三不知。”衣袂轻振,便如夜蝶般消隐在月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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