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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算账

虽已册封储君,但恭王府邸简朴如常。

一路颠簸,建德帝再次病重,整个队伍走走停停,至夜深方归。萧彦护送銮驾进得宫门,并不进宫。

回府进门,正厅坐下,饮了盏茶,听林文举交待完杂事,便对正要经过回房的谢承泽微笑招手:“承泽过来。”

他笑得和煦温柔,一双眼睛好似桃花灼灼含情。

谢承泽顿时如临大敌,讪讪笑道:“林先生还有事与您说,我先……”抬脚想溜。

萧彦板脸,咣当撂下茶盏:“你过来。”

见林文举起身欲回避,补充道:“再把顾行远那厮也叫来。”

一句话将林文举定在椅上,谨慎侧坐。

谢承泽慢吞吞上前,知道这是要算账,不待盘问就坦白交代:“唔,原本我受伤,确实是瘫了,分毫动弹不得的。唔,当时你去谢家也看到了,我真是危在旦夕……”

“后来殿下带我进府让顾先生诊治,就……渐渐地把伤治好了,唔,我一时也没把握是不是真的痊愈,就暂且没告诉你。”

好个“暂且”,算来总有小半年。

萧彦追问道:“顾行远也知道你能行动么?”

谢承泽点头,继而赶紧摇头:“他,大约……不知道。”

正说着,顾行远慌慌张张进来,见这架势,愣了一愣。谢承泽转脸对着他使眼色,他这才恍然大悟,忙道:“这,咦,谢小将军,居然痊愈能行走了?!果然是太庙显灵庇佑!”

林文举索性低下头,不忍卒看这拙劣的谎话穿帮场面。

萧彦淡淡道:“把他拉出去砍了。”

顾行远顿时吓得肝胆俱裂,叫起撞天屈来:“不关在下的事!是谢小将军命我隐瞒的!”

谢承泽心虚认错:“确实是我威逼利诱,连累顾先生”。

萧彦冷笑:“也罢,这次便饶你,下次再敢欺瞒本王——”

顾行远点头如捣蒜:“砍了,一定砍了在下。”

萧彦等他擦了额头冷汗,这才正色道:“本王有事问你:早先你曾预言过君父春秋不盛,此行惊吓颠簸,果然君父圣体染恙——只是他却一直面色泛红,不见虚弱苍白,依你看,这是怎么回事?”

兹事体大,顾行远谨慎道:“惊吓颠簸确是容易诱发病人体内原本弱症,病人在情绪激动之时,也确实会脸色发红,若殿下觉得其中有古怪,臣这就回去查阅医典,终究还得亲眼察看才知原因。”

见萧彦首肯,他这才松口气。林文举也一道起身,随他出去。

厅内再没旁人,萧彦也起身走到谢承泽面前,手指在他脖颈间,羽毛搔痒般轻绕一圈:“今后再有欺瞒,怕不怕我也砍了你脑袋?”

谢承泽捉住他手,叹道:“白日方在帐篷里缠绵交好,现在储君殿下就对我喊打喊杀,真真是君心难测。”

他掌中还留有自己的味道。

萧彦不禁面上一热,转脸道:“说,为何痊愈了还瞒我?若是早知你已痊愈如初,我本可……给你更好的安排。”

“更好的安排?让我离了你,回谢家、回南军去?”谢承泽摇头:“那时中箭,我以为命在旦夕,昏昏沉沉时,心里唯一后悔的就是,为何要做什么统领,为何不日日都守着你。”

“南境能领军的不独我一人。我若伤愈如初,皇后、谢氏,还有殿下你都会迫我回南军做统领;我若是个瘫子废人,便只有殿下你收留——你才不得不收留。”

两人历经同生共死,萧彦自然知他心意,仍是嗔道:“那成亲之后呢?为何仍然装瘫?!”

谢承泽尬笑,继而低头,贴在他耳边:“那是因为,每次晚间我们……我既是动不得,你就带着我动……每次你,散着头发、流着眼泪,低头看我——我真的,觉得就瘫一辈子也很好。我若一直‘瘫着’,就能一直贪看你那时的模样……”

热气喷在耳垂,弥漫周身。

谢承泽很少如此直白榻间感受,但一说出来就令萧彦难以招架。

白日里帐篷简陋、行程仓促,两人短暂解渴,却都没全然尽兴。萧彦当即反手勾了他衣袖,就要往内室中牵。

“——我想到了!病人明明体力垂危之际却持续脸色发红,这恐怕是——”顾行远忽然去而复返,冷不丁闯进来,撞见两人亲昵情状,顿时张口结舌:“是、是、我……”

萧彦立即推开谢承泽,冷脸对他狰狞笑道:“是什么?说说看,若说的不好……”

顾行远欲哭无泪,自觉地接话:“……拉出去砍了。”

萧彦还要继续吓唬他,林文举快步进来,一脸紧张,简短道:“宫里暗线传来加急消息:陛下不好。”

刚回宫就不好?未免太快。不过萧彦已有预料,并无惊讶,拍拍顾行远:“即刻随本王进宫,路上再说。”

萧彦赶到,福宁与几位宗室女眷等在外殿,两只眼睛哭得桃子一般。萧彦叹气,匆匆丢她个帕子。

良妃已守在建德帝榻侧,见他到来,忙推推卧榻上衰弱的皇帝:“陛下醒醒,是彦儿来了。”

建德帝半昏半醒,口中嗫嚅。良妃于是扯了靠枕,强行将他扶起,半蹲在榻前,殷切急迫道:“——您可有什么要嘱咐彦儿的?”

建德帝艰难睁开浑浊眼睛,看着她,了然地笑起来:“还有什么可嘱咐的?他已然是储君,待朕闭眼,他自然会登基,你就是太妃——你还想要到朕的什么话才放心?只怕你该盼着朕闭嘴才是。”

良妃这才发觉自己心急失态,重新恢复一贯娴雅温良之态,低首退到一边。

建德帝吃力环顾四周,一一看过侍立众人,目光却并未在任何一人身上停留。末了,对萧彦笑笑:“看看,人人都想要至尊之位,可皇帝到头来不过如此。你心性品格最是像朕,希望你别落个和朕一样的结局。”

萧彦静默行礼,心中毫无动摇:或许他真的有太多与君父相似的地方,迷恋权力、冷酷无情,但有谢承泽在,他将始终有人可念、有人可依。

建德帝不知想起什么,似是自嘲地笑了笑,从靠枕上歪倒,溘然长逝。

榻边众人跪下,及时地开始悲泣。

文妃手足无措,努力地想唤醒萧意——劳顿一天,已是夜半,连大人也熬不住,萧意早已累得瞌睡连连,倒在文妃怀里,哪里叫的醒。文妃一脸惊慌,唯恐失了礼数而被降罪。

萧彦走过去,伸手欲将萧意抱起来。文妃瑟缩,本能地将萧意抱紧。

萧彦毫无芥蒂,空手等着。文妃渐渐松缓,终是将萧意交与他。

萧彦抱起幼弟,示意文妃跟着出来,将他放在偏殿碧纱橱里。替他盖好薄被,却不急着离开,在隔壁此起彼伏的哭声中,沉缓道:“放心?——既是意儿唤本王一声二哥,本王保他今后平安顺遂,富贵无忧。还有,前日你暗中相助,在此道谢。”

文妃赶紧屈膝行礼:“殿下……不,陛下此话从何说起,妾身一直感念陛下猎场中救下意儿性命,也在佛前发愿,若能报答陛下恩情,万死不辞;但妾身微薄卑微,何曾能够相助陛下。”

“为时尚早。”萧彦抬手制止她这个称呼,也不挑明,只道:“本王府上医师制的两瓶烫伤药膏,明日命人送来。”

文妃一滞,继而坦然拜谢:“多谢殿下明察体恤。”

与聪明人说话很是省力。萧彦笑笑,示意她留在此处照看萧意,自己往正殿行去。

前日滴血验亲之时,文妃乱中趁人不备,将榻尾取暖的一个汤婆子藏在衣下,拉回萧意后,虽未触碰,自己却借机靠近那白瓮,袖中高温热流传向瓮边,水面未动,水下却微起暗涌——两滴血因此迅速相融。

不想文妃虽孱弱,却胆大心细,在场的人除了萧意,均未发现她的小动作。就连当时离的最近的萧彦,也因紧张而未觉一旁温度的细微变化。

只是在回銮启程时,萧意悄悄来寻他:“二哥,我母妃手臂起了好些水泡,可她不让我告诉别人,也不让找御医。”

——萧彦细一回想,方才察觉。

那时萧意在猎场遇险,救他不过是萧彦顺手而为,并未放在心上,文妃已然道谢,不料想她看似柔弱、实则刚强,敢在众目睽睽的紧要当口行此险招帮他。

谢承泽得知,点评道:“种善因,得善果——殿下纯善,这是应得的。”

萧彦失笑——他两世的所作所为,何曾与“纯善”一词沾边。

但文妃的冒死相助确是他意料之外——对于人心,他萧彦惯于评估、收买、拉拢、谋算,从未想过有人居然不经吩咐指使而自发相助。

这感觉如何形容,仿佛冬日熬尽、种子自冻土之下醒来——似乎与他无关,但又令他心情不坏。

皇帝崩殂,四方云板叩击,回荡在空阔宫墙内外,惊起一阵夜眠的鸟。

萧彦独自行走在廊下月影中,驻足,仰头望去——所有的鸟都已划过这浓浓夜色,毫无痕迹。

推开殿门,闻讯赶来的满满一殿诸人:皇后,萧竟,皇室宗亲,礼部官员,一齐望来,随即向他跪拜:“陛下万岁!”

这是前世他梦寐以求的时刻。

尽管此刻心情复杂,萧彦仍然站定,伸手,平缓道:“诸位请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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