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里没有人族,住的都是妖族或魔族,即使被冠上「神」之名,也只是尊称,与天界的神祇没半点关系。
在遥远的上古时期,所有冥界居民都拥有很强的法术天赋,能呼风唤雨的人比比皆是,当时的「人」和现在完全不同。
不论长相、体质、体型、甚至寿命都与人类相去甚远。
一眼就能分辨非人族的外貌(不过能变化得越像人的通常代表越强大)、骨骼健壮、肌肉发达、筋络神经都异常强悍极为耐打,体型比人类大上一倍有余(有的种族更大)、寿命之长相对于脆弱短命的人类几乎算是永生。
(而且若没刻意变化外貌,过了四十岁便不会再变老)。
然而随着时光更迭,现在的冥界居民已丧失了上古时期的威猛,外貌不须经过变化就已普通人类没两样,寿命也变得比从前短少许多,大概比人族多几十年而已。
(冥界虽不适合人类居住,但喜爱去人界游荡的某些「人」,偶尔会带混血孩子回来,可能就是这个原因加上时间推移,这样的孩子比例越来越多,进而让冥界原居民的血脉越来越稀薄,才会导致这种结果)
现在魔族与人族最大差异,只余从上古时期留下的特征…
外貌到了四十岁便不会再老化。
虽能维持壮年姿态,但相对的体质已不如上古时期那般健壮,大概就比人族强壮那么一点,法术天赋也一代不如一代,普通「人」大概就只能刮点小风、冒点小火花而已,能灵活运用强**术的人变得相当罕见(所以周末郎才会如此震摄于冯沐瑶当时发出的火焰),导致习武的人增多。
武林盟跟赤月教这两大派别也是因应「时代变迁」,参照人界的有趣制度(魔族擅自如此认为…)而生,以冥界悠久历史来看,这两派成立时间不过数百年,算起来其实成立没多久,但互斗情形倒是从草创就开始,直到这代才有和平协议。
(为此凌霄老是发牢骚…在他眼里一群学会武功法术的臭小鬼聚在一起只有添乱而已。他总说不要被他查到是哪个笨蛋把人类的「杰作」带来冥界,他绝对会「好好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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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突然想起爷爷以前教过的冥界简史…?曲流光靠在桌子边叹气,无奈的看着地上倒成一片的人们,开始反省在人家来袭击的时候走神是不是太没礼貌。
「…浑蛋…一个店小二怎么这么强…太不合理了吧…」
一个抓着曲流光裤管的白衣男人鼻青脸肿,忿忿不平的咒骂。
曲流光闻言头痛不已,一脚踹翻那管不住嘴巴的人。
我才想骂人!我生意还没开张就来这堆人捣乱!都什么时辰了还没做到一笔生意,你明白我内心的凄凉吗?!
我努力存钱重建客栈不是让你们来闹场的啊!
那人痛呼一声,狼狈的连滚带爬逃出客栈,跑得远了又开始叫嚣,曲流光冷冷一瞪,其余刺客赶紧跑出去免得遭受池鱼之殃。
「…为什么…为什么啊!我只是想当个平凡的店小二而已,为什么会有刺客要我的命啊~」
鸟兽散后的客栈空荡荡的,曲流光心中郁闷,崩溃的掩面吶喊。
「老朽没看过在狭窄的客栈里遇到三十个拿兵器、明显受过训练的刺客来袭,还能赤手空拳将敌人全打趴的店小二…何况是在桌椅没翻倒的情况下。死心吧,你跟平凡没缘分。」
凌霄悠闲的坐在旁边啜饮龙井,凉凉的补上会心一击。
「…不要啊…我真的只想平凡过日子…」曲流光伸指拂过桌面,瞬间沾满灰。
才刚擦干净的说…他很委屈的哀号两声,认分的去拿抹布重新清洁。
凌霄无视他如奶狗一样的叫声,曲流光转头看他。
「爷爷,你都不帮我。」曲流光埋怨。至少帮忙擦擦桌子嘛…
凌霄葡萄酒红的眼眸霸气一扫,曲流光立刻噤声。
「帮你?这种小角色还要老朽出手?枉费老朽花那么大功夫教你们武术跟法术,都白教了?这点小事都应付不了还能干嘛?」凌霄举杖挥向曲流光。
「痛啊!爷爷!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不要打我屁股啦!我也不想干什么大事啊!就只是想重建客栈而已为什么那么难!」
曲流光屁股中招,既丢脸又尴尬赶紧跑开,姿势难看的按着屁股讨饶。
「那是什么拙样,你…谁?!」凌霄鄙视的准备发动言语攻击,如鹰目般的锐利红眼突然瞪向曲流光身后,手中漆黑长杖声势惊人犹如箭矢破空而出。
曲流光见凌霄竟以掷枪的手势发动招式,心知对方现在并非存心打闹,连忙拔腿高窜翻上梁柱。
眼看着长杖将要捅向墙壁,以凌霄的手劲一击砸穿墙面不是问题,但长杖却没有落地,硬生生停在半空中。
这诡异的画面自然不是凌霄为了吓唬曲流光而浪费力气造成的,必是有人隐藏身影躲在客栈里。这倒没什么,意外的是对方竟能接住凌霄突然的一击。
「…问都不问,劈头就打人?」
虚空中传来陌生的声音,空气犹如盛夏蒸腾的热气那般扭动,一个身穿以白线绣出云纹的紫服男人凭空出现,单手握着凌霄的黑杖,扬起令人发寒的笑容,语气亲和反而让人本能的想远离。
「躲躲藏藏的不速之客有什么好问?难道会来送礼?」凌霄冷哼。
单手接住?虽然老朽不是抱着杀了他的意图扔出的,也不应该那么轻易就能接住,这小子挺不简单啊?他在心中暗想。
「不愧是敢厚着脸皮,无耻的冒用山神之名的老人家,说起话来真是一针见血。」
紫服男人轻笑,将凌霄的长杖猛力甩向对方,语气平和却不客气的说道。
「爷爷!」曲流光见状赶紧跃下地。
凌霄眼见长杖即将向脸上招呼,电光石火间他冷冷一哼,食指轻弹长杖的运行轨迹随之改变,向上翻转数圈后轻易被他接回手里。
而这时曲流光的脚步才刚站稳。
「老朽天生地养,想取什么名字用不着别人管。」
凌霄低沉苍老的嗓音傲性十足的说道,紫服男人似乎饶富兴味的注视他半晌,意义不明的耸肩。
说也奇怪,他明明人站在面前,却犹如脸上罩着一层薄雾,看不清他的长相,身材中等没什么特征,声音也含混不清有如山谷回音,总之就是让人印象极为薄弱,混入人群马上就会找不到。
「你是谁?怎么可以骂人…」
曲流光刚刚听到对方辱骂凌霄,心中不悦打算上前争辩,凌霄拉住他淡淡摇头,示意他不要多话。
曲流光微怔。凌霄脾气向来暴躁,被人侮辱绝不可能闷不吭声,现在竟然置之不理,不知是有什么打算?
他心中虽仍不平,还是乖顺的站在凌霄身旁不再多言。
那男人似乎对凌霄失去兴趣,将脸转向曲流光,优雅的向他伸出手。
「把东西还来。」男人语气带笑,却不容置喙的命令。
「啊?」曲流光莫名其妙,今天之前他从未见过这个人(虽没看见他的脸,但凭感觉也不记得有遇过眼前的人),却找他讨东西?是不是认错人了?
男人毫无任何征兆的从曲流光五步之外的距离瞬移到面前,扼住他的脖子。
「别装傻,我知道东西是被你父母拿走的,现在既然他们死了,那个一定在你这里,那么重要的东西不可能搞不见,快还来。」他狠道。
「…你!」曲流光呼吸窒碍脸色发青,着实吓了一跳…
他被凌霄训练这么多年,几乎可以说武艺能打遍天下无敌手,不管是身为赤月教教主的冷墨飞或当武林盟主的冯沐瑶,要像这样令他猝不及防的被袭击都办不到,这人竟然…?!
嚓!
男人的衣袖破裂碎布飞扬,曲流光眼前一片腥红,扼在脖子的手脱离,对方按着鲜血淋漓的手臂退回原位,瞪向凌霄。
「身手不错嘛,本来要摘下你的手…当着老朽的面掐我孙子,胆子很大啊。」
凌霄目光冷酷,嘴角扬起狠笑,左手漆黑沾满鲜血,挑衅似的以舌尖舐去滑落的血珠,明明仍是七岁孩童的身高,气势却恐怖得足以让人原地跪下。
「…你…」即使声音有如山谷回音含混不清,男人语中的错愕依然清晰。
「嗯…麒麟族的是吗?血统纯正至此,九族上下竟无与他族混过血,现在血统没被冲淡的太罕见了。难怪能让流光没办法防守。」
凌霄咂咂嘴,竟从对方的血液中读出其来历,不仅曲流光惊呆,紫服男人更吓得连退数步。
「你…你难道真是…不可能吧?」
他仓惶失措,全没有刚刚的狠劲,不知道究竟是来历被读出所致,还是其它原因。
「滚!」
凌霄睥睨的瞪他一眼,犹如晴空霹雳的当头暴喝,震得曲流光眼前满天金光头晕目眩,等到他定睛之时男人已消失无踪。
「…走着瞧…东西我一定会讨回来…」
空气里回荡着他愤恨的低语,曲流光呆呆按着刚刚被掐住的地方,完全不明白怎么回事。
「他到底是谁啊…要讨什么东西?我根本不认识他啊!」
曲流光的脖子上还留着清晰的掐痕,要是爷爷慢一点出手后果就不只如此了…
思及于此,他不禁寒颤。
「麒麟胆。」凌霄抽出布巾抹去手上的血,凌厉的眼睛依然看着男人刚刚消失的位置,彷佛他随时会再冒出来。
「啥?那什么东西?」曲流光接过凌霄的布巾,顺手替自己抹去被泼到的血渍,疑惑的问。
凌霄却一脸难以理解的看着他,彷佛他问了什么白痴问题。
「不知道?那东西在你肚子里十五年,你跟我说不知道?」
凌霄高声喝问,曲流光被他突然提高的音量吓到,茫然失措的摇头。
凌霄知道他生性正直不会胡说八道,何况现在没有外人根本无须撒谎,他既说不知情便不是作伪,只是仍觉得难以置信。
「…你好好回忆十五年前,你双亲死前发生的事,当时你们被逼上悬崖,乱斗之中你爹先战死,你娘护着你退到崖边,然后呢?」
凌霄实在不愿逼他回忆痛苦往事,但看他一脸傻样的被人找上门还不知道原因,只能如此要求。
想到十五年前痛失至亲的回忆,曲流光脸上的傻气消失无踪,默默低头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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