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水瞳孔一缩，脚步快速却沉稳地走过去，扬起巴掌扇到那名仙娥的脸上，力度甚至比玫玖脸上受的还要重。
“你是谁，凭什么打我？”那仙娥捂着脸，倒是有骨气的没哭出声。
“就凭我是主子，而你只是卑贱的女婢。”芷水下巴微扬，浑身散发着王者般的霸气。似乎，她又回到了当年，回到了那个当初霸气而又执着的她。芷水天生就有一种王者的气势，血洗冥界后，她身上又多了一丝丝的阴，一丝嗜血。
那么多年过去了，谁也不记得曾经的九重天还有这么一个杀神，谁也不记得她芷水是谁，就连她自己都迷失在了时光的缝隙当中。
如今的一幕让她想起往日的自己，那个出生高贵、美得肆意而又张扬，睥睨天下的神族公主芷水。只是现在的芷水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为爱而执着的女子。
她的锐气早已被磨灭了。
在漫长的岁月里，她早就不是当年的芷水了。
“奴婢这就带这不知礼数的婢女领罚，还请这位仙子不要动怒。”掌事的仙娥看起来懂得其中规矩，对芷水拜了拜，便拿着挑好的清芷离开了院子。
满园的清芷这才稍微恢复了点生机。
芷水偏过头去看玫玖，发现她的脸有些发紫，无奈叹息一声。放缓的声音走过去，轻声道：“疼吧？”可怜的人，跟着自己遭罪。
玫玖微微扯动嘴角，本来想对着主子笑一笑，可脸却不配合自己，玫玖摇头，声音起起伏伏：“没……主子，玫玖……玫玖不疼的。”只是，好不容易开花的清芷，被那些个仙娥乱摘，再也看不到刚开始的鲜艳与朝气。都怪自己，若不是自己没有还手的能力，她们主仆二人又怎么会被几个小仙娥欺负？
“玫玖，你跟了我多久了？”芷水俯身，凑到一朵盛开的清芷花前，嗅到香味，问道。
“回主子，快有二十一年了。”玫玖一愣，很快地反应道。只是她自己却恍惚了，快二十一年了，她从刚修炼成仙，到跟在主子身边，已经近二十一年了。
彼时她还是东瀛九洲中最小的洲上一株最不起眼的青草，某一天她开了灵智，耳边传来一个充满柔情与期盼的女声。
“小草啊小草，快快长大哦，仙女姐姐我可是很希望能有一个小跟班哦，一个人没有小跟班实在是太寂寞了。”
那时的她刚开灵智，连小跟班是什么都不知道，心中偏偏有一个执念，要努力修炼，成为这个在她耳边说话的女子的小跟班。
可现在，她希望时间能够一直停留在那一瞬，至少主子不会像现在这般毫无生机，她好恨自己没能好好照顾好主子！
“是啊，都二十年了。”二十年了，他也只不过来过这一次，二十年了，她成了弃妇，而倾妃成了天后。
“哈哈哈……”芷水忽然仰天大笑，笑得肝肠寸断，笑出了泪花。
“主子……”玫玖担忧地看着芷水，却不敢上前。她怕自己一触，碰眼前的人就会支离破碎，她把眼前这个人再也不会笑意盈盈，所以她不敢去碰，只能望着。
喉咙嘶哑，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再也不会来。芷水想，她该放下了。其实一直以来，只有她一个人念念不忘，是她傻乎乎将自己的一切交由一个从未看透过的人。
“呵呵……”芷水的笑声中充满了苦涩，忽然胸口气息一堵，她不由自主地猛咳一声，手中沾上暗红的鲜血。
“主子，你没事吧？”玫玖刚要上前，却被芷水一把拦住。
芷水开口，声音沙哑而凄凉：“他都不在乎了，怎么会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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