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众人起了个大早,一同吃过早饭后,就分道扬镳开始行动。临行前,秦千千还叮嘱白邵禾,万事要多加小心。
“不用那么着急,明天我们就过来帮你。”
白邵禾走到最近的河边茅屋,杨长乐带领四个人等在里面。他根据冬芸的说法,给杨长乐他们提供了几个探察重点。
首先,是要看看门前河流的深度够不够行船。河流不比大海,会潮涨潮落,河的深度一般很固定。更别说这种,河边还有很多房子的地方,那建房子的人肯定知道河淹不到房子。
其次,就是看房子窗户处,有没有新近磨损的迹象。冬芸说她是翻窗户跑的,那就肯定会留下些痕迹。
不过还有一个诡异的地方,就是冬芸说她逃离那里的时候,看到了右边有很多亮晶晶的东西,一闪一闪的。
桃花花当时还问,那是不是天上的星星,她看错了。冬芸十分肯定地摇头,那绝对不是星星,就是某种会动的东西。
白邵禾几乎是立马就想到一种生物——鹰。他养过雄鹰,清楚地知道鹰眼晚上是会发亮的。只不过在这空旷的地方,怎么会有鹰呢?
最起码,得有高山树林吧。
可若是真有高山树林,冬芸又怎么会看不到,还说周围空旷无比呢?
他想不出个所以然,就先让杨长乐他们查这两条,自己也开始就近检查起来。为了方便明天的检查,白邵禾特意让暗卫从最远处查起,逐步往内收缩。
可刚过正午,行动迅速的暗卫就搜查干净所有的房屋了,并没有发现异常。
“殿下,我们反复核对,只发现了九十四个茅屋。”杨长乐浑身紧绷,神情凝重。他心里清楚,秦千千那边查出来的是九十七个,可现在不知怎地就少了三座。
白邵禾接过他们连夜绘制的地图,上面标记了附近的地势地貌,还有茅屋的方位。
“昨天得到元德递出来的消息,你们没有核验一遍的吗?”他声音听不出悲喜,杨长乐却直接跪在地上。
“属下失职!”
白邵禾扫了他一眼,让他起来。“下次记得不可轻信她就是了。现在你亲自去看一遍,看看地图是不是标错了。”
杨长乐重重跪安后,接过地图走了。
他走远了才敢在心中泛起嘀咕,那绝对不是他的错觉,殿下真的柔和了好多。
昨夜简则明跟他说殿下变了,他对此还嗤之以鼻。
现在看来,他说的不无道理啊!
不过他丝毫不敢怠慢,抓紧核对地图去了。
白邵禾站在河边,背影孤独又欣长,余下的暗卫谁也不敢上前。他拿出怀中的项链,仔细端详那些闪耀的贝壳。
想起自己置气般“贪污”了晏信的项链,他就突然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幼稚。可能是理智回笼,才让他察觉到有一些不妥。
万一晏信知道这事儿,硬要她的那一条……
那秦千千是一定会给的……
突然被自己的想法气笑,他随手揣回那条项链,不再去向那些尚未发生、也不一定会发生的事情。
眼下让他烦心的事情,可不止这一件。
玄阳道的道人要是真敢阳奉阴违,在宫外做有损天威,又这般伤天害理的事情,白邵禾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那到时候,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秦千千原本以为打探消息这种事情,对她来说那都是手到擒来的事情。结果,走街串巷比她想象难得多。
饶是好脾气的桑风雪,都有些厌倦了。秦千千一抬头,发现天都黑了,就直接带着人回去了。
白邵禾那边收到消息后,就也准备离开。可就在回头望向天边的一刹那,他突然知道那消失的三座茅屋,在哪里了。
“杨长乐,带着人撤离,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天色已晚,他不想让秦千千她们担心,只能先回客栈。可在回去的路上,白邵禾心底升腾起一种迫切却又犹豫不决的感觉。
今天他大张旗鼓的在外面搜索,他笃信秦千千的线人一定会知道这事儿的。只是他不清楚,秦千千会不会跟自己对峙。
伪装了近两个月,他已经开始厌倦做白邵禾了。
可他也不愿主动揭开谎言,他决定把选择权交给秦千千。
说来也是天意弄人,从离开灵川山谷开始,白邵禾就不想再让暗卫随行,可偏偏在璃光海她出了麻烦,让他不得不调用暗卫去找人。
可现在他又不太敢让暗卫远离他们,万一再遭遇什么不测,手中无人用也的确不行。
若是她今天决定跟自己聊聊,那自己就索性把事情和盘托出。一只脚踏进客栈前,白邵禾心中终于下定了决心。
谁知推开房门,就看到所有人在等着他。
秦千千站在窗前正倚窗远眺,听到动静,就转头笑盈盈地看着他:“邵禾兄,快些吃饭吧!吃完我们聊聊。”
白邵禾心下一惊,但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淡然点头。
元德看着他神情不对劲,还以为殿下这是累着了。
不过元德不是太担心他露馅。毕竟,秦千千她们这边,上到王老怪,下到冬芸,都累得腰都直不起来。
连秦千千都被累的少言寡语了,那殿下沉默些,也是情有可原。
吃过饭后,秦千千本想直接叫白邵禾出去,却被桃花花绊住脚,问她一个缝衣服的针脚怎么藏。她只好先去桃花花房里,元德就在这个空档,叫走了白邵禾。
“元德,她今天有跟线人碰头吗?”
元德疑惑地摇头,往常他说不准,今天自己可是寸步不离地跟着她的,准保她没有见过线人。
“那就奇怪了,我还以为她知道了暗卫的事情。”白邵禾小声呢喃,这话被元德听了个真切。
只那一瞬间,元德觉得自己后脊梁骨都被万年寒冰冻住了。在知道殿下大张旗鼓地使唤了暗卫后,元德久违地软了双腿。
“公子,此举并不明智啊!您这么久的心血,不能就此白费吧?”元德一脸急切地跟他剖析利弊。“现在您和她这关系,没有好到戳破谎言后,还能把酒言欢的程度。”
剩下的话,元德不敢说。
现在告诉她实话,那只会葬送先前所有的努力。
读懂他的最后一句话,白邵禾眼神闪烁,说自己知道了。
可这一闹,殿下和秦千千出去后,元德在屋中坐立难安。原本元德想去找杨长乐问明白缘由,可他不敢出去,生怕这里出现什么变故。
不过她们两个人交谈的气氛,没有元德想象中的焦灼。
反而,非常平和。
“有些事情比我想象当中,复杂的多了。我原本以为今天一天,我就可以把这里的人盘问过来,却没想到,问了不到半数。而且,也没问出来什么有用的线索。”
他不知道秦千千是累的,还是真的身心俱疲,反正整个人看起来就蔫蔫的。
“再勇猛的将军也不敢保证,每一仗都胜利。所以,没有必要为此伤神。”白邵禾与她并肩走着,语气温柔地安慰她。
她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你不知道,灵川山谷的消息传来,我还是失算了。最后,还是靠主人的帮助,才保住了段沙的命。”
“更别说,我今天这里依旧是一事无成,我要什么时候才能独自撑起一片天呢?”
她惆怅地抬头望月,白邵禾望着她,眼神中满是惋惜。
人总归是不知足的,她已经足够出众了。可她的榜样更是那遥不可及的明月,那要到何时才能满足呢?
“那你有没有想过,若你是她,你会喜欢她现在过的日子吗?”
秦千千愣住了,过了没多久,她笑着地摇头:“虽然我不知道主人究竟是为了什么,但那一定是个很大的目标。若我是她,也一定不会后悔的。”
“听你这么说,我突然很想见见她。”白邵禾敛藏起眼底的决绝,以玩笑话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可她压根就没有把这话放在心上,反过来安慰起了他。
“我主人做什么都看一个字:缘。缘分到了,哪怕你不认识我、不认识她,她也会去找你的。”
白邵禾哑然失笑,心脏仿佛被抓了一把,痛得他有些上不来气。
难不成,自己的计划从一开始就错了吗?
平时心细如发的人,现在却全然没有察觉他的不对劲,反而突然来了兴致,笑着跟他说:“告诉你一个最有可能见到她的办法,你要先让她知道,你要问的事情是什么。”
主人也不是什么都知道,也不是所有的问题都值得回答的。
“你若真有什么事情,可以先问问我。主人知道的事情,我大概知道八成。”秦千千用肩膀轻轻撞了下他的胳膊,示意他相信自己。
“你知道云岫山吗?”
那个传说有守山派镇守的仙山——云岫山。
山中有秘宝,金银财宝、经书宝卷。其中最重要,也是白邵禾的最终目的,就是那长生秘籍。
秦千千迷茫地瞪大了眼睛:“没听说过。”
是啊,这种事情,她怎么会知道呢?白邵禾在心底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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