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小县有一个很大的荷花公园,每到夏天的时候就会开满荷花,很多年纪大的老年人早晨都会到公园里晨练。
在零几年的时候,青小县还没有什么娱乐设施,所以逛公园也成了很多人的必备选择。
于是就催化了很多文化产业,什么面部彩绘,素描肖像,卡通头像,都成了逛公园的必备项目。
在一众摇摇椅、海盗船前面,就有一群公园大爷给这些情侣小学生画画。
但最近出现了一个少年,瘦削的背,穿着洗得有些花白的白色衬衫,背着画板,笔直地坐在一众大爷之间。
雒挽安躲在树丛后面偷偷地看,从来没有见过沈世稷,不,白墨念这副样子,他竟然这么有绘画天赋。
她看着普通的黑色铅笔在他手下宛如有了灵魂,寥寥几笔就能勾勒出人的大致形态。
他工作的时候很认真,仿佛全世界的花草鱼鸟都和他没有关系。
如果不是来到这个世界,在这个平行时空里,雒挽安永远不会知道他们之间的交集。
期末之后,雒挽安继续是年级第一,考试对她来讲是特长,不过新脑子确实很便利,很多东西看一遍就能记住。
发表了新年级寄语,雒挽安开启了暑假生活。
只是现在的家庭条件无法承担出去旅行的费用,公园还是首选。
“之前你说逛公园还不愿意去,现在愿意了?”杜春花仔细侍弄着阳台的花草,锅里炖着排骨,飘来阵阵香味。
雒挽安点点头,“我以前是没发现公园的乐趣,姐姐,你要去吗?”
雒慧慧正在仔细研究考试题目,对着物理题抓耳挠腮,“没看到我学习呢。”
“姐,你能有这个觉悟太好了,避免了以后卖鱼的命运。”
“不是,我怎么着你了?你天天说我卖鱼卖鱼的,鱼多腥啊,我最讨厌鱼了。”
“哦,那还得多刷几遍题。”雒挽安牵着母亲的手,站在门口对她做了一个鬼脸,“我先出去玩啦!”
“不用你说我也会做的很好,我这次期末考了十三名。”雒慧慧不以为然,但眼里多了一些信誓旦旦。
大概是她发现雒挽安总能准确的说出即将要发生的事情,比如雒挽安偶尔冒出来一句,邻居大爷最近走路一定要小心一些,不然会摔倒,要在医院住一年。
即便是告诉了邻居大爷,大爷还是在一个冬日摔倒在地,在医院整整住了一年院才出来。
只是出来之后看雒挽安的眼神都变了。
雒挽安倒是不以为意,谁能想到一个十岁的少女有什么特异功能之类的呢?
雒慧慧也和雒挽安深刻讨论了关于卖鱼的话题。
作为全家最不爱吃鱼的姐姐,她发誓要和鱼划清界限,她问雒挽安:“为什么是鱼呢?我再怎么样也不会和最讨厌的东西呆在一起吧。”
雒挽安想了想她和周顺的相处日常,后来还是相看两厌,真的和最讨厌的东西在一起了,包括鱼。
而且后来的雒慧慧杀鱼杀的得心应手,肿胀的手把鱼鳞刮的干净,获得顾客的一致好评。
“所以,亲爱的姐姐,你一定要好好学习,才能摆脱和最讨厌的东西在一起的命运。”
“真的?”雒慧慧早就不复之前的气势,自从经历了一些预言家故事之后,甚至觉得自己的手可能在卖鱼摊出现过。
“当然了,你想你妹妹我学习这么好,你也不会差对不对?”雒挽安鼓励式教育。
她现在的心理年龄完全要超过雒慧慧,对于这样的小女孩还是得心应手。
在雒挽安的鼓励和威压以及时不时的恐吓下,雒慧慧的成绩已经从倒数后五名冲到了十三名。
只要她坚持下去,雒挽安相信,上高中的雒慧慧一定会考一个满意的大学,摆脱将来卖鱼以及和周顺遇到的经历,重新拾起自己的人生。
雒挽安和杜春花牵着手走在公园的石板路上。
大概是暑假的缘故,周围有很多小学生,他们在游乐设施那边放肆地尖叫。
直到杜春花发现了那一排作画的大爷。
而雒挽安一眼就看到了少年。
“妈妈给你画一副肖像画好不好?”杜春花问道。
雒挽安出神一秒,她盯着沈世稷的身影无法移开,此时才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哎呦我天,你看那有个小男孩,和你差不多大呢,也在画画呢,我们找他吧。”杜春花像是发现了宝藏,赶忙领着雒挽安走了过去。
“小朋友,给你小姐姐画一幅好不好,阿姨给你钱。”
雒挽安坐在画架前面的小木凳上,对着沈世稷展示出了一个完美的笑。
沈世稷依旧是没有表情,他现在的样子很冷,嘴角还起了个泡,应该是被挑破了,有些粉嫩。
只是鼻梁上的红痣依旧夺目。
雒挽安看不到他画的自己,只是视线从他的嘴又移到了衣服。
衣服很干净,有淡淡的皂角味道,只是很破旧,不像是在校的学生,他这个年纪,按理说应该也上了小学才对。
而此时,两个人的目光对视,只是看了一眼,就移开。
她的作画显然比旁的人做的又快又好,甚至少年都没怎么看她。
“画好了。”
她听到少年很清冷的嗓音,眼眸微微上抬,有些桀骜地将画递给杜春花。
“可真像啊,小小年纪就是个天生的美术家啊。”
画的很像,远远超过这个年龄应该有的水平。
雒挽安忽然想起了在过往的世界里,那个在黄昏落日两个人携手奔跑,到了他租的房子,她发出的赞叹。
于是,她又重复道:“你真的,真的是我见过最棒的艺术家。”
熹微之时,她看到他眼底迸出的灵动,一如往昔,不知何日,何界,何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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