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小,人不少,换作是在周内还好。
但节假日,周围镇上的人都一窝蜂地涌进城中,街道上熙熙攘攘,哪怕是低头系个鞋带,都可能会造成一场短暂的拥堵。
鸿雪园不在城中心,平日里显得更清净些。
这会儿来到了城中央的闹市区,池轻晚还是觉得有些新奇,张望着四处。
这一带街边大多是小吃店,烤鸭烤鸡烤蛋糕,偶尔有一两家蜜雪冰城混迹其中,每走几步,就是另一种香味,让池轻晚觉得这一道有那么点儿小吃街的意思。
余向一只耳朵里塞了耳机,插兜走在前面,突然一闪身,转身穿过一个大场子,站在了电影院门上。
池轻晚没跟着他走,站在原地疑惑地看着他,明明说好和曾新知他们在天桥底下见面,他不知道余向为什么就去电影院门口当门神了。
结果下一秒,他就懂了余向此举的聪慧之处。
池轻晚侧身站在人行道的最边上,身后突然扑上来一个东西,微微转头一看,一个被大人抱在怀里的小孩儿,手里握着个没头的冰激凌,笑嘻嘻地看着池轻晚。
但池轻晚没笑。
冰激凌的头去哪儿了?
视线缓缓下移,果然,衣服上已经沾上了冰激凌的尸首。
但一切发生的太过措手不及,池轻晚还皱眉盯着衣服,身旁男人就抱着小孩儿一溜烟走了,连句道歉也没有。
池轻晚抬头看着嫌疑人已经人间蒸发,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突然就很想骂人。
余向和曾新知通完电话,见池轻晚黑着一张脸站在自己旁边,扫过他胳膊上的一小团污渍,余向了然,问:“怎么搞的?”
池轻晚闷闷不悦,脸色黑得堪比刚刚被人抢了钱包:“祖国未来的花朵没长眼睛,死花匠更没长眼睛。”
“你这骂人方式还挺特别。”余向轻嗤了一声,从口袋里翻出纸,抽出两张纸巾来,翻书一样伸手把池轻晚拨了过去。
这动作太过自然,让池轻晚心里渐渐有种怪异的感觉。
等余向窸窸窣窣给自己擦干净了,池轻晚转过身看着他往垃圾桶里丢纸巾的动作,突然摇了摇头。
余向瞥见他的动作,随口一问:“咋了?”
池轻晚又摇摇头:“不对。”
“什么不对?”
“明明你是我小弟。”池轻晚脸色好看了点儿,又像只雄赳赳的公鸡,笑得眉眼弯弯,“搞得好像你是我大哥一样,倒反天罡了。”
余向看起来心情倒也挺不错,虽然被池轻晚无语到了,但没有选择沉默。
而是懒洋洋接了一句:“还原反本。”
啧,池轻晚撇撇嘴,心说这厮为什么还能把占便宜说得这么文艺。
曾新知他们没让他俩等太久,但看见人都来了,池轻晚稍稍有点儿诧异。
扫了一圈儿,问曾新知:“就我们几个啊?”
来的人除了曾新知,就只有童静安和李常杰了。
曾新知嘴里塞着烤肠,支支吾吾地说了句话,惹得童静安立刻瞪他。
“唉,说了多少遍了,你能不能吃东西别像猪在进食?”训完曾新知,童静安变脸转头看着池轻晚,说:“我们和辛姐关系好呗,要是全班都请来了,辛姐的川菜馆还不得每天多营业两个小时。”
池轻晚点点头,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一行人七嘴八舌,商量好了分两批坐车。
辛姐订的地方不是自家川菜馆,而是一家城北的火锅店,应该也是专门顾及了他们这帮人平时吃饭的喜好,选了个深受大众欢迎的火锅。
一辆出租先停在了路边,李常杰瞥了一眼曾新知,窜得飞快,先余向一步,坐到副驾驶上去了。
大家才想到五个人该咋坐两辆车这个问题。
出租车司机侧过头来,催促道:“你们快点儿唉,这路边停久了爱堵。”
余向拉开车门,也跨步坐到了后座。
曾新知和池轻晚对视一瞬间,曾新知小心翼翼地往后侧了侧头,努努嘴,央求池轻晚:“别让我和这姑奶奶一车,一路上已经挨了无数喷了。”
池轻晚和善地点头,嘴里说着“好好好”,然后眼疾手快地窜到了余向身边,斩钉截铁关上了车门。
曾新知:……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他们这辆车刚到时,辛姐已经出来在路边等着了。
打过招呼,三人跟着辛姐往进走,李常杰和辛姐并肩走着,聊得火热。
池轻晚出于不熟且社恐的原因,跟余向并排跟在后边儿,还覷了眼身旁的人:挺懂礼貌的,下车耳机就摘了下来,但冷着一张脸,乍一看很帅,细一看还是让池轻晚挺想上手刨两爪子。
或许路人看起来是冰山帅哥,但落在他眼里,就是:你拽什么拽?
进了包厢,辛姐先招呼他们点菜,虽然和李常杰商议的最多,但很奇怪的是,每每池轻晚抬头,都能恰好和她的视线对上。
很尴尬,云里雾里的气氛。
好在曾新知这个暖场王给辛姐打了电话,要出去接他。
等辛姐披上一件明艳的正红大衣出了包厢,池轻晚纠结半晌,还是捣了捣余向的胳膊,让这人的视线从手机屏幕上抬起来。
“唉,辛姐有对象不?”池轻晚心虚地这么问了一嘴,看余向和李常杰都用种惊愕的目光看着自己,他连忙接着解释:“我咋感觉她对我图谋不轨呢。”
余向没反应,倒是李常杰嘴角扬起个神秘莫测的微笑,问:“咋感觉的?”
“就感觉呗,我也说不上。”池轻晚的声音越说越小,其实他心里也能感觉到,辛姐不是这个意思,但她总若有若无盯着池轻晚的感觉,只能让池轻晚想到这一个解释。
加上辛姐给池轻晚的那种面熟,让池轻晚愈发觉得,辛姐好像就是一个云里缥缈的人一样,太过神秘。
外面曾新知的通天大嗓门已经响了起来,池轻晚只好连忙带过这个话题,为了转移李常杰的注意力,指着他手里的菜单说:“我爱吃红糖滋粑,来一份。”
李常杰视线在菜单上扫了一圈,说:“刚刚辛姐已经点了。”
闻言,辛姐冲池轻晚笑了笑,似乎是在说很巧。
一顿饭的时间,大多都是李常杰和曾新知在和辛姐聊天,也看得出来,这俩和辛姐的关系确实挺好。
偶尔曾新知吧唧嘴的声音太大,轻则遭到旁边童静安恶狠狠的一个白眼,重则脑袋上直接挨一巴掌。
池轻晚没话可聊,就听着他们说话。
通过曾新知的介绍,他也知道了,辛姐叫辛苒,确实像曾新知之前说的,不差钱,来这里好好享受生活的。
但说起职业和以前,辛姐只是笑着摇头,不愿意开口。
聚会,离不开的还是酒,特别像跨年这种具有一定特殊意义的活动,就更需要借助酒精来乐呵一下。
鸳鸯锅里红油和清汤煮得开始交融的时候,曾新知从外面柜台上提了两瓶啤酒和一瓶梅子酒过来。
余向看着,突然开口:“再拿瓶养乐多。”
曾新知以为是他想喝了,点点头,又折回柜台取了瓶。
“小池转学过来还适应不?”曾新知忙着给大家倒酒的间隙,辛姐突然问池轻晚。
池轻晚讪笑着点点头,有点儿尴尬,不知道要说什么。
好在辛姐的性格大大咧咧,没注意到池轻晚的尴尬,继续问他:“我听他们说你和小余是邻居来着,相处的怎么样啊?”
就很有家长问话的那种感觉。
池轻晚继续点头。
见他不接话,辛姐也只能笑笑,又转头去听李常杰抱怨期末考马上就要来。
曾新知转着给大家依次递酒,到了池轻晚身旁,递过去的纸杯一顿,又缩了回去。
让本来兴致勃勃准备尝两口梅子酒的池轻晚也一顿,蹙眉盯着曾新知。
曾新知没敢看他,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坐在一旁的余向。
他好像就突然懂什么了。
果然,就见余向把那瓶养乐多摆在池轻晚手边:“你喝这个。”
池轻晚先是一愣,想到之前自己干出来的事情,有些心虚,但架不住馋,想和余向据理力争上一番:“这梅子酒,度数低,我就尝一点儿。”
余向没说话,只是注视着池轻晚,忽然起身将挂在墙上的衣服取了下来。
一桌人看他这举动,很有马上就要起身离席的意思,以为是他不想让池轻晚缠上自己,都准备再苦口婆心地劝上两句。
但余向却又坐了下来,从衣服口袋里翻了半天。
——找出了支钢笔递给池轻晚。
池轻晚傻眼,没接,余向就把钢笔摆在了他眼前的纸杯旁。
这厮怎么就把让人触景生情这招运用的这么厉害呢?池轻晚尽量去忽视眼前黑金色的钢笔,但思绪总能被拉到那天晚上,丢脸的记忆重回脑海,差点让他坐立难安。
桌上的气氛再度活跃起来,这个小插曲看似被掀过去了,只有余向懒懒靠在椅背上,注意到了池轻晚发红的耳尖,和纸杯里一口未动的梅子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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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火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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