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这个反应是因为不想再继续了。”
嗯?
须月奇怪地看向她,“继续什么?”
“继续待在鬼杀队。”
蝴蝶忍是真这么想的。所以她很郑重地看着须月,十分不理解对方为何一脸惊惧。
“离开鬼杀队?”须月反问,“我想都不敢想。你怎么能说出口的?”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我无处可去啊,而且也习惯了。”
须月打量着蝴蝶忍,万分不理解。
蝴蝶忍却没被这眼神影响,她说:“你明明怎么做都适应得了,就算离开也能够好好地活下去吧。再说了,主公不会拦你,只会给你很好的生活……”
“等等等等,你到底为什么认为我会离开?”
蝴蝶忍一顿,轻声说:“因为越来越危险了啊,情势也越来越紧张。而且,你也第三次遇到上弦,第三次伤重了。”
看着她偏过头去,须月忽得有了感悟。
蝴蝶忍绝对不知道她手上的信息,还想隐瞒大事呢!
于是她说:“关于产屋敷耀哉的计划,我也略有耳闻。”
这下蝴蝶忍震惊了。
“你怎么会……而且,你知道后为什么没走?”
须月不爽地问:“在你心里我会临阵脱逃?”
“不,不是。”蝴蝶忍觉得自己要思考一下了。“我只是觉得你会坚定地相信自己是正确的,说服自己,保全自己。毕竟,你的想法也没错啊。”
你的想法也没错……
什么想法?
关于保全自身不加入鬼杀队把逃跑放在选择第一位吗?
须月突然有些尴尬了。
同时不可置信。
“蝴蝶忍,你也……长大了啊。”
既然都能理解和自己截然相反的观点了。
但是这不对啊!难道不应该把恶鬼灭杀放在首位吗?不该将私情放在后位,大义凛然大义灭亲斩断迟疑吗!
须月对认同了自己观点的蝴蝶忍感到十分意外。
而蝴蝶忍,对没有放下心摆出孺子可教姿态的须月,感到十分困惑。
“怎么,你是,不好意思吗?”
什么不好意思啊……
须月说:“我是不会临阵脱逃的。”
蝴蝶忍本就很大的眼睛睁得更大了,引得须月悄悄后仰。
“你知不知道这是会死的?”
须月点头,“我都多大了,我们当中我是姐姐哎,还要你来提醒?这次我是真想好了。”
“可是……”
“可是什么?你不想我死?”
蝴蝶忍的脸有些红,但还是回应道:“我不想你死。”
须月一愣,转而笑起来。
“几年前,是我不想你死,阻止你加入鬼杀队。现在你居然也对我说了这话。忍,你不觉得很神奇吗?有种我变成了你,你变成了我的感觉。”
说真的,她现在还觉得不可思议。
因为蝴蝶忍是不会变的啊,她是很坚定的啊,她的热血是不会熄灭的啊。
是什么让你不坚定了?
须月这样问。
而蝴蝶忍这么回答。
“因为我长大了,这么多年经历了这么多事,看到了这么多人。我明白要体谅他人了。现在的我,看事物不片面,也并不是眼里容不得沙子。”
她的神情复杂,看向须月时又沉下一些。
“正是因为你是为了我好,我才只能躲着你啊。而且,在这种情况下说什么道不同不相为谋也太傻了。你又没做错什么。我该尊重的。然后正视你的彷徨无……”
“停停停!”须月紧急制止,“我直觉不想听到后面的话。”
蝴蝶忍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她。
“总之,我是不会离开的。这么些年我也清楚了一件事。纠结是没用的。其实我心里也是想救世来着。只是胆小。当然,这并不卑劣。一切不过为了问心无愧。至少我是一个只顾自己舒心的人。而现在……”
她垂着头,难得看起来有些温婉。
“我已经无法舍弃鬼杀队,也无法卸下责任了。和大家一起才是我的愿望。”
“也许我不习惯憎恨什么,不习惯抗争或是奉献。但是我一半的生命都在鬼杀队度过,对我来说重要的事务也终于存在了。那我的归宿就也形成了。”
“我不是要说鬼杀队怎样怎样。献出生命是我自己的决定。其实很荣幸遇见那么多鲜活又友善的人。这比更长的生命要重要。”
说完,须月自己先受不了。把被子一掀就决定睡觉。
余留蝴蝶忍热泪盈眶,回后屋把伊黑小芭内骂了一顿。
“你对须月也太过分了吧!”
伊黑小芭内:不是,谁对谁过分?
另一个逃掉责骂的则是不死川实弥。
他想问问弟弟的现状,所以靠在窗外等时机呢。
结果就听到……
咳,算了,他还是去找岩柱吧。
须月在鬼杀队遇见的鲜活又友善的人……
还没想全乎呢,他自己先狠狠抖了一阵。
肯定没有他!
那他就是被遇见的不友善的人……好吧也没好到哪里去。
总而言之都是须月的错!
“来来来,不死川你坐这里。”
回过神来,不死川实弥发现自己居然稀里糊涂地留了下来。
虽说在这吃个午饭的时间也不是没有,但他其实不是很愿意浪费时间来维持感情的。
不死川实弥皱着眉头环顾一圈,看着已经落座的岩柱蛇柱音柱炎柱等人,也不好直接离开,只好坐下。
刚好,这是离须月最远的位置。应该也不会再生事端了吧。
他往须月那儿望了一眼,看到她被蝴蝶忍拉着讲话,不由得松了口气。
不想吵起来啊。
不知从何时起,他都有些害怕和须月遇见了。也很担心再起什么矛盾。
以往他就是一句话不说也逃不过被骂的,开口说些自以为没问题的话就更不得了了。因此这一次他想着尽量不开口。没想到须月居然意外的安分,连阴恻恻讲话的伊黑小芭内都没理。
太奇怪了,这是转性了吗?
因为太过意外,他偏过头对炎柱说:“你觉不觉得须月有些过于安静了。”
炼狱杏寿郎:“有吗!好像确实是这样!须月,你怎么这么安静!”
不死川实弥:“……”
啧。
还好须月并没有把目光放在他身上,只顺理成章地接了炼狱杏寿郎的话。
“只是没打扰你们罢了。干杯吗?”
炼狱杏寿郎从善如流地举起杯子。
其余许多人却一下没反应过来。
不死川实弥盯着半空中的杯子,怀疑这两人私交不浅。
不然须月怎么会不反驳不讽刺还这么给面子!
炎柱又不是个可爱女孩!
“你们呢?”
也许是身体本能,看到那对着这边扬起的杯子,不死川实弥下意识举起了自己的杯子。
然后震惊。
要说他和须月,那确实私交不浅。
一对一见面绝对会打起来的不浅。
他恍恍惚惚地喝下酒,一时没接受自己和死对头就这么顺畅地完成了一次客套。
而宇髓天元则额外说了句:“看来须月这会儿心情很好啊。”
蝴蝶忍也笑着给须月倒了些果汁,“那可太好了。”
须月不语,友善地笑着。
心里想的却是——想到人生的终点就要到了,当然愿意给些面子,和大家留下点好的回忆啊。
“须月,须月,你喝这个,这个很好喝的!”
须月撑住甘露寺蜜璃的胳膊,看了眼她手中的酒。
奇怪了,她以为甘露寺蜜璃不会喜欢酒的味道呢。
但是她当然是喝的了酒的。此时也很给面子的倒了一杯。
“你喝这个!”
说着,甘露寺蜜璃豪迈地提了一瓶放到桌上。
“好……”
这种状态看着居然也完全没醉哎,真神奇。
悲鸣屿行冥问:“须月,你会喝酒吗?”
须月开了瓶盖,对一溜儿好奇的人说:“从小喝起,酒量不错的。”
悲鸣屿行冥皱了皱眉,觉得从小喝酒什么的实在不算好事。其他人却没想那么多。
炼狱杏寿郎已经大大咧咧地问起来,“花街是怎么回事?”
像他这样的人当然是坦坦荡荡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好说出来的。
须月也不觉得有什么特殊,看着气氛也好,心境也开阔,干脆不嫌麻烦地解释了起来。
“本就是在花街出生的,最开始靠母亲的熟人接济,确实也不太好过。大概五岁的时候,老板娘觉得我去店里更好,又有前途,就找我母亲把我买过去了。之后在花街的生活其实也算得上如鱼得水,吃好喝好学了认字歌艺之类。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世外桃源了。然后呢,在桃源要变质之前,我逃了出来。没过多久就遇见了悲鸣屿,加入了鬼杀队。”
炼狱杏寿郎点头,“那也不错。”
——哪里不错啊。
有些人这么想。
而被须月捎带的我妻善逸咬了咬筷子,鼓起勇气问:“那为什么你会逃出来呢?”
须月一顿,突然想到了已经烟消云散的小梅。
她们确实是有些像的,白发蓝瞳,生在花街长在花街。只是她逃了出来,也没有一个相依为命的哥哥。
她一直是一个人。
想到这里,须月有些感慨地说:“大概是因为我叛逆吧。大家都说留下来好,我偏偏觉得不好。别人给我安排的路我就是不喜欢,也接受不了那些需要忍耐的小问题。低眉敛目,装出一副柔弱的样子,我就是不喜欢。”
“但是你的锋芒也太盛了吧。”伊黑小芭内如是说。
须月挑了挑眉,差点要反讽回去。想想现在氛围这么好,也就没攻击他的出生和性格。
“不好意思啊,我觉得别人被我欺负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我都屈尊降贵浪费了这么多时间。”
“……”
“唉,世上有我这样的美貌存在,男人就该感激涕零了,被针对难道不是荣幸吗?对吧蜜璃。”
“嗯!”
伊黑小芭内:“嗯……”
感谢大家的陪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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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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