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好冷。
觅不知道是第几次被冷水泼醒。
她的眼睛由于突然接触光亮,眯成一条线。
过去的三个多月里,她一直戴着眼罩、耳塞、手脚束缚,被关在小黑屋。
只是这个小黑屋是移动的。更换场地时候,会给她注射安眠药。
偶尔清醒时,她能感受到,外边有时候是火车更换轨道的金属声,有时候则是船的汽笛声。
这伙人的老巢究竟在哪?
这是她第一次离开小黑屋。
现在她正身处一豪宅的泳池边。
院子入口处站着一排人,有男有女,都戴着眼罩和耳塞。不过,他们并没有被束缚。
泳池的四角各站了一个持枪者。
她正发懵,有人出水了。是普拉提教室的那个女人:姜黄色连体泳衣,个子娇小但曼妙的身材,微微泛着麦色的皮肤。脸上是遇水也不花的精致妆容。
对方若无其事地拿毛巾擦拭头发,不紧不慢地来到觅跟前。
一旁侍者飞快搬来沙发椅。她倚着坐下,喝起酒来。侍者小心翼翼地帮她吹着头发。
觅坐在地上东张西望,她也并不制止,完全不在意。
突然,“啪——”是枪声,接着,一具男性尸体被从里屋抬出来。
侍者依然不动声色地吹着头发。女人也毫无反应,欣赏着自己的美甲。几分钟后,她手一挥,侍者退去。
“听说,你找我?”
“我,找,你?”觅在仔细观察她,感觉与她俩年纪相当。
“别装了,那俩蠢货,你是故意让他们抓住的。是吧?”她放下酒杯,站起身,居高临下。
觅沉默不语。
“你和他们一样?都有求于我?”说着,她向身后那排人走去,“不说?那就先听听他们的想法吧。”女人自问自答。
侍者摘去第一个中年男子的耳塞。
“说吧。”女人发话。
“我想要一条命。”这人口出狂言。
“杀人太麻烦了。不再让你见到那个人就行了,是吧?”她粗粗翻阅了一下文件袋里,对方指的“那条命”,顺便又给自己续了杯酒。
“什么区别?”
“对你来说一样就行了。”她把文件袋扔在一旁。
侍者打开男人随行的四个箱子:满满的金条。
女人点了点头,侍者把男人领了出去。
“杀人麻烦?那刚才是?”觅指了指里屋的方向。
见觅终于搭话,女人有了兴致,她邪魅一笑,说:“我不杀,又不代表别人不杀。”
第二个人摘去耳塞,开口:“我要家里的全部财产。”是个年轻的女子。
女人翻阅另一个文件袋,“父母已经不在,就剩哥哥,他消失就可以了吧?不过,仅这一箱,可不够。”
“我,加上我。”女子很笃定。
“哦......那就不由我决定了。行不行,你进去就知道。带她进去。”
一个持枪者上前引她到里屋门边。
侍者摘去第三个人的耳塞,还没等他开口,觅先说话了,“你是要钱,还是要取别人性命?”
一旁,女人挑了挑眉,把酒一饮而尽。
“想要我未婚妻消失。”男人答得气定神闲。
“为什么?这么厌恶她,分手就好了。”觅很气愤。
侍者想阻止,女人却示意随她问。
“她家财万贯,多浪费啊......”说着还轻声笑起来。
觅听不下去,挣扎着想起身。
“今天先到这吧。”女人喊停后,另一个持枪者把剩余的人都带了出去。
“现在轮到你了。”女人把觅按回地上。
觅瞪着她,眼中充血,“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可以随意决定别人的生死?”
对方却答非所问:“我已经等了......多少?竟然有三个月了!只有警方在找你。他没找你。所以,有用的,是那个叫焦茸的吗?”
觅飞速消化这些信息:所以焦茸不是他们放走的。是这个“他”救的。
“既然如此,你好像就没什么用了。”女人用食指挑起觅的下巴,“或者,你说一个让我留你一命的理由。”
觅扭过头,不语。
“行,再给你点时间想想,我有的是时间。”说完,她丢下觅,离去。
这时,里屋的门开了。
持枪者招呼了侍者一同进去。
不一会儿,他俩抬出了个全身**、皮开肉绽、头发杂乱不堪的女人。
其他人似乎已见怪不怪,有的抽烟,有的喝酒,他们顶多是看一眼觅,根本不理会眼前的触目惊心。
两人路过觅。她瞧见那人身上,各种创口清晰可见:鞭痕、烫伤、掐痕、淤青......鲜血直流,腥气扑鼻。
觅忍不住,吐了出来。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定是眼花了!因为她看见那女子脸上居然挂着笑容。
-
洗衣房的露台上,晾衣杆被风吹得丁零当啷,尽管门窗紧闭,但依然能听见风呼啸着如同万马奔腾碾过屋顶。
天色越来越沉,手机不断弹出台风预警的消息。
“饺子!衣服都收进来了吗?”党沛沛坐在客厅沙发上,朝着三楼大声询问。
没有应答。
她只好起身,去二楼洗衣房查看。
“这孩子,应该在家吧?”
确认没有衣服在外面,且门窗都关好后,她走向三楼,敲开女儿的房门。
饺子正蜷在沙发里午睡。
“嗯?”饺子睡眼朦胧,“怎么了?”
“没事,没事,你接着睡。”党沛沛边说,边把搭在沙发扶手上的睡衣拢了过去,“妈妈以为你不在家呢,看,又台风天嘞,今天别出门了。这衣服是昨天换下的吧?”
饺子抬头看向窗外,“台风不是刚过没几天嘛......”
“哎哟,这个季节一直是这样的呀,你还困吗?窗不能开,你要是不睡了,这卧室的门,我就开着了,透透气。”说话间,她已经走出屋外。
睡意已退,饺子拨通了岑岁岁的电话。
“啊?你这都第几次梦见了?”视频那端,岁岁穿一身素白麻料短衫,似在打坐。
“你是在冥想吗?那能接电话?”饺子放大画面确认。
“还没开始呢,刚从角落里翻出这蒲团,你接着说。”
“这次我看清楚了,是极光,是北方的那种白桦树林。也可能是我新闻看多了吧。” 饺子拿起一旁的平板,搜索相关新闻。
“诶!真的诶!这么说来,最近经常地磁暴,而且还蛮严重的。”岁岁兴奋地扑到屏幕前。
“3月...... 嗯?是停车场......那几天。” 饺子突然觉得后背冒冷汗。
“也有地磁暴?!”岁岁挂起视频,也开始翻新闻,“还真别说!以前地磁暴,我可是比新闻先播报。最近几个月,估计跟着你在外面晒了不少太阳,对这些,没有过分敏感了。”
“而且,你很久没回老家了吧?”
岁岁翻看着日历,“嗯,外婆去世后,就没再回过。要不我们去趟漠河?”
饺子合上平板,“哈?哪跟哪儿啊?怎么就去漠河了呢?”
“你想想嘛,你总是梦到觅,梦到极光。说不定,她就在那呢!”
饺子托腮,“我只是新闻看多了......”
“诶!你也还没见过极光吧?我俩都好久没一起去旅行了吧!可恶的慈栩!”
“哈哈哈!好好好,但是台风天呢。”饺子笑弯了腰。
“我刚看预报,它说不定要拐弯去日本呢!去,给我拐过去!”
-
笃笃——
“请进。”
“后面几天有空吗?去趟东北。”慈栩摆弄着安立办公室的绿植,显得有些扭捏。
“这是什么表情啊......哦,想起来了,她们姐妹花要去漠河。这顶多就一个星期见不着吧,果然孩子大了不中留喽!”
慈栩回以抱枕攻击,“你怎么这么清楚?还比我先知道?!”
“《仙女闺蜜的恋爱记录》我可是一期不落,UP主上期预告了。去去去,这我不得帮你把电灯泡支开。”安立眉飞色舞着。
慈栩挠挠头,“不过,她没说要带我去。”
“哈?不是吧兄弟.....”安立汗颜。
“所以,我就是跟你去啊,不是和她......”
手机突然有消息进来。
安立看完,上蹿下跳,“他也约我去旅行!”
“谁?哪个朋友,能不能改时间啊?”
安立的嘴角快飞上天!“不用,我把他一起喊上,去漠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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