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花钱给他还债，这是条件，没什么好不好，等价交换而已。”
吕溢眸光微沉，想起自己妈妈说的话，提醒道：“我当然知道，但是我担心你将来会后悔。”
“我的字典里没有这两个字。”
“哥，如果，我是说如果哈，如果你以后真的喜欢上游野了，你有没有想过你们……”
“没有如果。”时朝云厉声打断他，皱着眉，“我不可能喜欢上他，你以为我连最基本控制感情的能力都没有？”
办公室门打开，时朝云抬眼看到游野的瞬间，心里闷闷的。
吕溢快速放下茶水，找了个借口溜走了。
而时朝云和游野一直保持着面对面对视的姿态，没有人先开口。
时朝云不知道游野听到了多少，倒也不是很在意。
一开始就讲清楚的事情，他也厌烦了三番五次地强调。
抬脚与游野擦身而过，错过了游野眼底一闪而过的癫狂。
等他把所有工作都处理完后，游野还是没说话。
期间，游野去里间接了个电话，声音非常小，时朝云没听清，只听到了一句：“会来”。
除此之外，办公室一直很安静，只有笔尖摩擦纸张的声音。
时朝云起身：“走了，回家。”
“我想去医院看看我奶奶。”
时朝云没察觉到他的异常，轻轻点了下头，拿出手机：“我让陈原送你去。”
“不用了，这里离医院很近，我想自己走走。”
“嗯。”
时朝云没有阻止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坐进车里。
牧坤扭头问：“要派人跟着他吗？”
长达两分钟的沉默，牧坤以为自己无法得到回答，却听到时朝云细微的叹气声：“算了吧，让他自己整理下思绪，明天你再去保护他。”
“好。”
游野很小心，确认了很多次没有尾巴跟着自己后，从医院旁边的小路拐进了悦泰俱乐部。
老板一看财神爷来了，连忙笑眯眯地迎了过来：“哎呦，你终于来了，之前说要把这个月的比赛延期，我还有些担心呢，快点去准备吧，还有五分钟开始。”
老板跟在游野身后，叮嘱道：“今天你的对手是从南区一家俱乐部过来的，人气很高，压他的人肯定不少，到时候你稍微放点水，这不用我教你了吧？”
打假拳是困兽笼的常规操作。
遇到人气高的对手时，为了拉高赢率，老板就会像现在这样叮嘱游野稍微放点水，最后再重拳出击，让比赛更有看头。
他也习惯了，但这次并不想这么做：“就不能一次把他打趴下吗？”
“诶呦，我很清楚你的能力，但你要是这么做了，困兽笼还怎么挣钱啊，谁还敢来和你打擂台？”老板拍了拍游野的肩膀说，“上次有人来调查你，我可都按照你交代的告诉人家了，说你是俱乐部的拳击教练，工资很高，我帮了你，你是不是也该好好回报我？”
游野反驳不了老板的话，紧绷着身体，双唇抿成一条直线。
在休息室准备的这五分钟，游野的心一直很乱。
脑海中不断回响着时朝云在办公室门口说的那些话。
可能是因为公司顶楼太过于安静了吧，那些话一字不落地塞进了他的耳朵，一遍遍提醒着他时朝云这个人有多冷血。
这些混乱的记忆挤压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当毫不留情的重拳击打在他的脸颊上时，他没有反抗的力气，像只溺死在海里的陆地动物。
鼻血顺着人中流下来，在他的唇上留下鲜艳的红色。
他笑了一声，在心里暗暗想着：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们家时总了，时朝云的冷血也不是第一次见识到，没什么好难过的。
既然心脏结了冰，那就抱在怀里捂化就行了。
身体瞬间充满了力气，在倒计时进入尾声的时候，游野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从擂台中间站了起来。
刚刚大声呼叫着对手名字的人闭上了嘴巴，不知道是谁起的头，底下的人开始大声呼喊着游野的代称。
“黑狼！黑狼！！”
老板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去，吐了口口水小声说道：“这个臭小子吓死我了！要是真就这么输了，我肯定把你拖去喂狗。”
他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
站起来的游野如同捕猎中的野兽，狠狠撕扯猎物的伤口，有种与对方同归于尽的疯癫。
他跨坐在对手身上，拳头不知疲倦雨点一般落在对手脸上。
护齿套打掉了，脸上也肿了，还吐了血，牙齿也是摇摇欲坠。
他脸上却洋溢着畅快又自在的狰狞笑容。
差点出了人命，裁判和几个工作人员连忙把他拉开。
脱了护齿套。
两颗尖锐的虎牙叫嚣一般，根本不懂得收敛自己的锋芒。
游野脸上挂了彩，嘴角红肿，脸颊淤青，半干的血迹在身上脸上绘出诡异的图案。
“黑狼胜！”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持续了整整十分钟没停。
游野心里终于畅快。
他来到休息室，刚打算关门，就被一只手拦住。
他松开手，任由对方走进来，自己则是坐在生锈的椅子上，自顾自取下拳击手套。
“你疯了吗？我之前说过多少遍，困兽笼没有规则，唯独有一点，不准搞出人命！你现在是把这句话当成耳旁风了吗？”
“老板，你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游野站起身，一米九三的压迫感如同一座山压在老板心头，“你第一次见我打拳？我有分寸。”
“分……什么分寸，你要是再这样下去，我看我就要给你降低点报酬了！”
本以为用钱来威胁游野能让他有所收敛，却没想到游野根本不在意。
他咧嘴一笑：“我来打拳是因为我喜欢，你真以为你那点钱就能使唤我啊？啧啧啧，怎么这么天真呢？”
“游野你……”
“趁我还想打拳，帮你这个半死不活的困兽笼挣钱，你最好别来教我做事。”
游野打一场拳赛挣到的钱比得上普通俱乐部一年的开销，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能让老板挣得盆满钵满，还开了悦泰俱乐部来掩人耳目。
“唉，脸变成这样，回去该怎么交代啊。”游野皱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着急了起来，“喂，你这里有没有化妆用的那个，叫什么玩意儿来着，对！粉底液，找个粉底液来给我用用呗。”
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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